夜路走多了,總有一天會栽倒。


    當沫沫碰觸錦盒的瞬間,展覽台上空有一道透明的方形盒子瞬間向展覽台中罩了下來。


    沫沫縮了縮脖子,一雙大眼中有著一抹焦慮,兩雙小翅膀連連扇動,在透明屏障落下的刹那閃了出去。


    沫沫小爪子拍了拍胸口,那一雙大眼骨碌碌地轉了兩圈兒,小嘴兒嘟囔了兩下,散發出一股精神波動:嚇死沫沫了。


    但是,也就是在這一刻,一連串的紅、綠、黑三色光線交錯,在這密閉的空間中移動式地掃來掃去。


    沫沫看著這些光線,有著強烈的危機意識,它能感覺到,紅色光線會對實物進行物理攻擊,黑色光線則是專對精神力發出強烈的攻擊。當這兩種攻擊碰觸到目標時,綠色光線會在瞬間捕獲獵物,形成牢籠進行監禁。


    沫沫是虛體,它本身並無法出冷汗,但是這並不妨礙它為了展現自己的人性化,自己的聰明,硬是在這緊要關頭虛擬出一滴滴的冷汗掛在腦門上。


    沫沫躲避著三色光線,舉步艱難地朝外走。


    驀然,這間房間每隔一米便出現了一道道透明屏障。但是三色光線似乎沒有受到屏障的幹擾,無阻地在房間四處掃蕩。


    透明屏障緩慢地向後移動,這讓沫沫可移動的範圍越來越少。


    沫沫那小身板兒顫動了一下,下意識地又變出幾滴水掛在了腦門兒上冒充冷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沫沫一方麵要躲避三色光線,另一方麵還因為屏障的關係隻能後退,不能前進。眼見那一道道的光線交織成天羅地網,沫沫努力縮小身板,可它能躲避的路線還是越來越少……


    整個格蘭公館的搜尋係統全方麵開啟,一隊又一隊的人將格蘭公館包圍得水泄不通。


    警笛聲響起的刹那,便有不少人朝著鑒定室衝去,展覽台上空空如也,錦盒不見了。


    眾人焦急地順著鑒定室四麵八方進行地毯式搜尋。


    二十分鍾後,搜尋隊伍中的隊長,一位八級機甲戰鬥師帶領幾個人進入了案發現場,打算查詢蛛絲馬跡,進行正確的判斷。


    按照部分人的說法,距離案發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鍾,幾乎可以說,那個偷竊者已經離開了這裏。但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搜尋隊長讓人加強了外部的捕獵,同時,要求眾人把鑒定室內部的透明屏障去除。


    一道道透明屏障消失,搜尋隊長進入到了鑒定室中。


    三色光線仿若感覺不到這一群人,一道道的光線在距離這批人一尺的距離下彈開,折射向它處。


    當屏障消失的刹那,沫沫可逃避的路線瞬間增加了起來。


    後可退,前可進。


    沫沫鬆了一口氣,把掛在腦門兒上的冷汗摘掉兩滴,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兩圈兒,扇動小翅膀,悄悄地飛到了搜尋隊長的身畔。


    搜尋隊長向前進,沫沫跟著前進,隊長後退,沫沫跟著後退。


    搜尋隊長眉頭微皺,這是一種微妙的直覺,強者的直覺。


    他感覺,他被什麽東西給盯住了。他眯起雙眼四處掃了一下,肉眼卻見不到任何事物。


    他行走的步子頓住,精神力瞬間放出,向四處搜尋。


    沫沫嚇了一跳,就差點兒自投羅網飛入三色光線中進行投懷送抱。


    不幸中的大幸,幸好搜尋隊長的精神力等級是b級,精神力雖然瞬間放出了三分之一,但卻不可能是三百六十角度無死角。


    沫沫本身便是精神體,對精神力最是敏感,它扭曲著小身板兒,艱難地逃過了搜尋隊長精神力的籠罩。


    搜尋隊長眼皮子跳了跳,抿了抿薄唇,看看地麵,又繞著展覽台走了一圈,最終,他轉身,走出了鑒定室。


    一走出鑒定室,沫沫就好像脫韁的野馬,把自己的速度加速到極限,飛快地朝著石獄的方向飛去。


    但是,下一刻,有一道半透明的光線直接掃射向了慌亂中的沫沫。


    這是一道專傷害人精神體的光線,傷害數值不高,與鑒定室內部的黑色光線的傷害數值比起來,就好像最輕柔的撫摸,不痛不癢。


    就是因為它的傷害值過低,所需要的設備造價相對來說較低,因此格蘭公館每一個角落均裝置了這麽一種設備。


    雖然它的傷害值不高,搜尋功能卻相當地好用。


    同樣,就是因為它的傷害值不高,讓沫沫少了危機意識,忽視掉了它。


    當這一道光線射入沫沫體內,沫沫有著輕微的不適感,結果導致作用在錦盒上的隱蔽小技巧失效……


    同時,格蘭公館的監視投影中忽然出現了這麽一幕。


    有一道半透明光線感覺到了陌生的精神力波動,那個區域發出了警鳴聲,這一區域的監視投影瞬間被放大。


    眾人看到的是,一個錦盒憑空出現在了空中,在那交錯複雜的透明光線中尋找出通道,向著下一個區域移動。


    眾人看著這一幕有些傻眼了。


    從肉眼中看來,這錦盒好似有自我意識般在自主移動。


    有人眯著眼睛看著那一區域,說:“應該是有人操控精神力進行偷竊。”


    又一人說:“不可能。這人的精神力控製要有多強,才能在這些光線中尋找出一條生路,遠距離進行操控?”


    一人補充道:“更何況,這錦盒是從鑒定室展示台上遺失的。我不認為有人能從外部將精神力延伸到鑒定室內。”


    “既然不是精神力操控,那麽,這又是什麽人如何進行盜竊呢?”


    眾人麵麵相窺,腦海中閃過同樣的疑問。


    “難道說,這是一種新研究出來的盜竊技術?”


    這些人雖然你一言我一語地進行討論,向外下達命令的速度卻一點兒不慢。


    手下的人接到指令,一批一批地朝著錦盒所在區域圍捕而去。


    當眾人確定錦盒還在格蘭公館中,他們高懸在空中的小心肝兒多多少少下來了那麽一點兒。


    隻要錦盒出現了,他們不相信,能夠有人在格蘭公館層層包圍網中將錦盒偷走。


    沫沫感覺到錦盒被暴漏在了空中,在這緊急時刻,它不忘又在腦門上掛出幾滴冷汗,一邊兒迅速避開半透明光線,再度使用小技巧,將錦盒遮掩了起來。


    驀然,沫沫的瞳孔收縮了一下,它看到一群人朝著它的方向跑過來了。


    這是第一批人,他們看到錦盒,眼中難掩一抹激動,他們操控精神力,一道道的精神力向著錦盒撲了過去。


    沫沫小身板兒抖了一下,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錦盒憑空自眾人的眼前消失,沫沫直線朝空中上方飛去。


    小組組長陰沉著一張臉吩咐,讓眾人將格蘭公館內所有的精神力感觸儀器搬到這個區域,從四麵八方全無死角進行掃射,不容有一絲一毫的空際,勢必將錦盒給翻出來。


    命令發動的一刹那,大批的人進行移動,白色的光線從一道道變成了一束束,又從一束束變成了一片片,最終整個區域均被白色的光線包裹了。


    監視器映照的,是一片片濃密白霧,厚重的濃霧中依稀能拍攝出幾道人影。


    在這片空間中,沫沫幾乎找不到容身之地了。


    沫沫一張小臉皺成一團,深吸了一口氣,閉著雙眼,小身板兒做出調整,整個身子飛快地融入到了白色光束中。


    儀器發出尖銳的鳴笛聲,係統搜尋到了錦盒的所在之地。


    一道道無形的牢籠朝著目標所在地進行鎖定,圍攏。


    一道白色光束,對沫沫而言傷害值是輕的,可以忽略不計的,但是,成千上萬道呢?


    沫沫感覺自己的本源精神力被剝削,一點一點地被抽離,在這種情況下,它要躲避這一道道外在的攻擊很是艱難……


    ………………


    …………


    石獄中,時然能感覺到沫沫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驀然,時然感覺精神領域一痛,他間接能感覺到此時此刻,沫沫正在承受著怎樣一種傷害。


    沫沫的本源被剝奪,如果,再這般下去沫沫會消失。


    時然的雙瞳收縮了一下,他毫不保留地釋放出精神領域中所有的精神力,順著那一扇小窗子朝著沫沫的所在地接引而去。


    或者說,時然是幸運的。


    因為在前一刻,所有區域的精神力感應儀器均被帶到沫沫現所在的區域,因此,即使時然釋放出龐大的精神力也沒有任何儀器感應到。


    這一股精神力在時然的控製下飛快朝著沫沫靠攏。


    時然在心中輕輕地唿喚:沫沫。


    在白色光束中被傷害到本源的沫沫眨了眨眼睛,晃了晃腦袋,仿若感覺到了這一聲唿喚,艱難地移動小身板,朝著聲源靠近……


    一秒,兩秒,沫沫的身板兒越來越小,虛影越來越淡……


    就在最後那一刻,一股龐大的精神力傳入白色光束中,精神力鎖定儀器瞬間鎖定住了一片片的區域。


    這一片精神力為沫沫指引出了一條出路。


    沫沫順著那一條出路,成功地尋找到了與時然的連接,速度極快地飛迴到了時然的身畔。


    那最後一刻,它也沒忘緊緊地護住一見鍾情的寶物。


    沫沫迴到時然的身邊便將錦盒送到時然的手中,之後一閃消失在了時然的精神領域中。


    不用想,時然都知道,這東西是贓物,而且還是非常金貴的贓物,而今天這一係列事件肯定也是因這件贓物所引起的。


    時然大腦很疼,但是即使再疼,時然依舊記得要把這贓物給藏起來。


    時然先是把錦盒收入到偷來的空間戒指中,之後進入了衛生間。


    時然蒼白著一張臉,表麵上從容淡定,雙手卻有些發抖,他從空間戒指中取出銀水絲衣,從中抽出一條金線穿在了空間戒指上,然後丟入下水道,絲線的另一端則是巧妙地鑲嵌在了下水道口。


    把這一切做完,時然站起身,洗了洗雙手,從衛生間走到床上,一躺下便失去了意識。


    同時,格蘭公館內則是被搜尋地天翻地覆,就差挖地三尺尋找出犯人了。當然,這也不過是一種說法,大家族的地底三尺隻會比地麵上更加危險。


    監視設備中看到的是一片空白。


    眾人肉眼所見,錦盒在白色光束中移動,但是下一刻,有一股龐大的精神力闖入了這一片區域,接引了錦盒。


    錦盒速度飛快,快到監視設備甚至無法捕捉到,它就已經離開了這一片區域,下一瞬間,便失去了蹤影。


    眾人搜尋了兩天,也沒能尋找出錦盒。


    錦盒,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遺失了。


    格蘭家主氣得臉都綠了,眾位長老一張張老臉黑成了鍋底。


    -


    慕容白。


    年方三十有二,正當而立之年。


    慕容白麵容俊美,氣質脫塵,雖然已過了三十,卻看似二十歲出頭。


    慕容白在聯邦的名氣很高,不止是因為他出色的麵容,出眾的背景,更重要的是他橫溢的才華。


    他是聯邦曆史中,最年輕的機甲製造大師,格蘭夫人的親弟弟。


    當年,格蘭夫人嫁入格蘭世家時,便把這最小的弟弟給帶到了格蘭世家。


    按照她的想法,娘家除了她以外,還有三個哥哥兩個妹妹,幾年過後等家主過世,誰知為了繼承家主之位內鬥中會傷亡幾人?


    格蘭夫人自小便疼愛這最小的弟弟,因此,格蘭夫人嫁入格蘭世家時,不止帶了厚重的嫁妝,順帶還捎帶了這麽一個弟弟。


    當時,慕容白還年幼,那橫溢的才華還沒展露而出,這讓格蘭夫人非常輕易地便將慕容白帶入了格蘭世家。


    慕容白進入格蘭世家不久,早在數十年前便宣布不再收弟子的格蘭世家機甲製造大師便破例,把慕容白收成了弟子,而且還是最寵愛的弟子。


    幾年過後,那位機甲製造大師年事過高,去世了。


    那一段時間,格蘭世家內部沒有一位機甲製造大師,氣氛很是僵硬。


    幾年的時間過去了,在格蘭世家在外招攬機甲製造大師,在內使用大量的資源培養機甲製造大師的時間中,聯邦忽然傳了這麽一則消息。


    格蘭世家的慕容白,年僅二十八歲的慕容白,竟然獲取了機甲製造大師的執照!?


    別說是其他人,即使是格蘭世家的高層都傻眼了。


    打從格蘭夫人帶著慕容白進入格蘭世家起,眾人雖然對慕容白恭敬有加,卻一直將容貌比女人還要美上三分的慕容白當做花瓶一般對待。這隻能說,慕容白的容貌過於俊美,可以說是聯邦之最。


    如此這般下來,慕容白在格蘭世家本就崇高的地位更是直線上升。


    一個月前,慕容白在低等生命星球中行走,搜尋一些高等級的機甲製造材料。


    事實上,這在聯邦曆史上也不是沒有出現過這種事件。聯邦一些私人記錄上,便出現了數例,有數人曾在低等星球中尋找到了十級機甲製造材料,這些材料被低價出售而出。


    也就是這時,慕容白收到了海斯大師發來的邀請,說是要共同解析一架二級機甲。


    眾多勢力同時尋找疑似“力”的製造人,時然。


    慕容白唇角微彎,露出了一抹清淡的笑容,傳喚佐伊。


    佐伊聽聞慕容白傳喚,立刻放下手中做到一半的工作,拋下所有的行程,乖乖跑去見人。


    慕容白坐在椅上,身上穿著一襲素白色的天蠶綢緞,俊美的容顏上露出一股惑人心的笑顏,輕聲說:“佐伊,我,跟你要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下午5.19更的,第三更了。


    三個小時內,晚上8點19之前能滿20個評評的話,還會有第四更的。


    謝謝秋莉、清給的地雷。


    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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