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是這五年來,過的最好的一個年。


    一家人其樂融融,有說有笑。


    莫念塵看著靳劭辰,他的臉上一直掛著淺淺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他看爸媽的時候,眼神是充滿著眷戀,感動的。


    越是這樣,她越有些疑惑。


    之前範佩彤的疑惑,她更加深深的迷惑了。他到底是靳劭辰還是靳生?


    吃了年夜飯後,莫念塵和靳劭辰走到花園,她挽著他的手,外麵的街上都掛滿了紅彤彤的燈籠,樹上也掛著彩燈,來迎接這個新年。


    都說新年新氣象,她也希望過了這個年,一切都是新的開始。


    他們就靜靜的站著,莫念塵也不說話,她還不知道該怎麽問。


    如果他已經恢複忘記了,他為什麽不說?如果沒有恢複記憶,那看他們的眼神為什麽又飽含了那麽豐富的感情?


    她也猜不準了。現在他的情況,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太複雜了。


    “今晚,很美。”他微微仰著頭,看向夜空。


    莫念塵也仰起頭,輕輕的附和,“是呀,很美。”


    他迴頭看了她一眼,手攬著她的腰。大掌的溫度透過衣服傳遞到她的肌膚,再流竄進她的身體裏。在這個寒冷的夜晚,因為這個掌心的溫度,她不覺得寒冷。


    突然,天空下起了雪。


    雪花飄飄揚揚的落在他們的肩頭,她伸手去接,剛接住,雪花就化了。


    其實,她也想通了。不管他是靳劭辰還是靳生,都是她最愛的那個男人,也是愛著她的那個男人。


    隻要那顆心還是那顆心,就好了。


    她輕輕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靳生,我愛你!”她輕聲低喃。


    她說的是靳生,而不是靳劭辰。


    她感覺到身邊的男人身體一顫,很快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看著外麵已經燃放的煙花,她唇角輕揚。


    。


    過完了年,範佩彤和靳正軒便迴帝都了。


    離開的時候戀戀不舍,一直想要土土跟他們迴去。最後實在是拗不過,莫念塵隻能把土土給他們帶到帝都上學。


    她能理解他們的心情,有個孩子在身邊,日子才不會那麽空虛。


    又或許,他們是想給她和靳生單獨的空間,好好的相處。


    “爸,媽,土土就麻煩你們了。到了家,記得給我們打個電話。”把他們送到機場,莫念塵不舍的擁住他們,交待著。


    範佩彤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也很是不舍,“我們知道,你也要好好照顧身體,還有,靳生就拜托你了。”


    她很擔心靳生,兩次出了這樣的事情,她這個當娘的真的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裏了。


    念塵這孩子也是,有什麽事情都是自己的扛著。如果這次不來過年的話,他們還不知道他又在鬼門關走了一趟。


    “媽,你說的什麽話?我們是一家人,就算是你不說,我也會好好照顧他的。畢竟,他是我最愛的男人。”她在她耳邊輕聲道。


    她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兩個最愛靳生的女人。一個是她,一個是範佩彤。


    範佩彤微微歎息一聲,“辛苦你了,念塵。”


    “媽,別再說這種話了。土土跟著你們,才是讓你們操心了。過些日子,我們就迴來,再也不分開了。”莫念塵笑了笑,腦海裏已經憧憬著以後的美好日子,一家人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好好好,都不說了。”範佩彤眼眶紅紅的,抹著淚,笑著鬆開了她。


    另一邊,靳劭辰跟靳正軒父子麵對麵站在一起,父子倆望著彼此,什麽也沒有說。直到最後登機播音再一次響起,靳正軒拍了一下靳劭辰的肩膀,隻是拍了兩下,一言不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去帶範佩彤。


    範佩彤牽著土土的手,依依不舍的迴頭,“你們迴去吧,別送了。”


    莫念塵微笑著走過去,“沒事。到家了給我們打電話!土土,要聽爺爺奶奶的話,知道嗎?乖乖的,嗯?”其實她是真的不想土土再離開她的身邊,隻是又心疼範佩彤。不管如何,身邊有個孩子日子過的總是開心的。


    或許,土土跟著範佩彤,遠離了這些紛爭,應該會真正迴歸到他這個年紀該有的童真。


    土土用力的點頭,“媽咪,我知道了。我會乖乖的,不會讓媽咪擔心。媽咪和爸爸也要好好的,土土會聽爺爺奶奶的話,你們不用擔心。”他懂事的言語讓人心疼。


    莫念塵衝過去一把將他抱住,鼻子有些酸。說好的要好好照顧他,可是最後還是把他送走了。


    她很心痛,也很不舍,可是又沒有辦法。


    “寶貝,媽咪愛你!”她捧著他的臉,在他的臉上吧唧吧唧親了好幾口,紅著眼睛才不舍的鬆開了。


    催促的廣播再一次響起來,她不得不鬆開他。


    站起來,看著他們登了機,這才不得已迴轉過了身。


    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睛看到靳劭辰的目光還落在飛機上,她走過去輕輕的碰了碰他,“我們迴去了。”


    靳劭辰收迴了視頻,目光落在她身上,看到她眼裏還泛著的淚花,他微微蹙了蹙眉。


    拉著她的手,“走吧。”


    莫念塵抿著唇,緊緊的扣著他的手指。


    就算他不說,她也知道,靳生迴來了。


    隻不過,他換了一張臉,也換了一個身份,就不能再用以前的名字了。四年前爆炸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他隻能做靳劭辰。


    “等民政局上班了,我們去登記結婚吧。”上了車後,莫念塵這麽說。


    靳劭辰點頭,“好。”


    莫念塵笑顏逐開,突然夠過身子問,“那是以靳劭辰的名字,還是靳生的名字?”


    靳劭辰定定的看著她經過淚水浸染過的眼睛,那般的晶瑩明亮,又透著一絲狡黠。他知道,她是故意的。


    “不管是靳劭辰還是靳生,你嫁的人隻是我!”他霸道的宣布著。


    莫念塵盯著他笑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收迴了自己眼神,可還是忍不住在偷笑。


    她就知道,他是靳生!


    隻是他不說,她也不再問。反正,她知道他是誰。


    。


    初七過後,所有人都又開始忙碌起來。


    莫念塵穿著漂亮的衣服,化了一全淡妝,對著鏡子看了又看,滿意之後拿著護口薄下了樓,上了車。


    靳劭辰不知道搞什麽鬼,說先去等著她,讓她拿好東西再過去。


    車子行駛在寬闊的路上,為了早點去,趕上了上班的高峰期,路上堵的很。


    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了。不禁有些著急,可是前麵的車子一動不動。


    略有些急躁的拍著方向盤,又暗自告訴自己,今天是個好日子,不可以讓不好的情緒影響到自己的心情,她需要保持一個愉悅的狀態。


    等了十多分鍾,終於通了。


    她迫不及待的踩著油門,希望可以趕緊趕到民政局。


    半個小時後,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剛熄了火,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起來了。


    她以為是靳劭辰打的電話,迫不及待的拿起來一看,卻是一個隻有三位數的號碼。


    看到這三個數字的時候,她的手忍不住顫抖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也僵在了唇角,眸光暗了暗。


    她緊緊的捏著手機,看著這個號碼一直在閃爍,大有一副不接不會停的架式。


    時隔這麽多年,她沒有想到會再一次看到這個號碼。


    這個號碼出現在她眼裏,代表著,她的任務未結束。


    在這種時候即便再怎麽不想接這個電話,她也不得不劃過接聽鍵。


    兩分鍾過後,她再一次啟動引擎,踩下油門,調頭離開了民政局。


    半個小時過後,車子停在了一個有些久遠的小茶樓門口。


    她坐在車裏許久,深唿吸了一口氣,這才下了車。


    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她盯著茶樓,推門而入。


    。


    靳劭辰坐在民政局的大廳,他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點了。工作人員都下班午休了,她還沒有來。


    打了電話,電話從無人接聽到關機。


    這讓他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最後,他離開了民政局,迴到了公寓,裏麵空無一人。


    “李燃,念塵不見了。”他下了樓,坐上車開始找著她。


    “你別擔心,她那麽大個人了,身手又不弱,不會有事的。我立刻派人去找,你別急。還有,衛陽說的你腦袋裏的淤血才散盡,不能過份激動。”李燃提醒著。


    靳劭辰臉色凝重,“我知道。”說罷,便掛斷了電話。


    是,他是靳生。


    他恢複了記憶。


    隻是現在,他不能告訴任何說他就是靳生,也不能再以靳生這個名字在未查清四年前出事的真相之前冠名。除了幾個心腹和兄弟,沒有人知道他靳生還活著。


    他在四年前的那場爆炸中失去了所有記憶,還換了一張臉。去年在海邊別墅的那場爆炸中,他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當看到莫念塵,看到土土,看到父母,他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他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接受了這張臉的。就連他自己最開始看到這張臉的時候,他都沒有辦法接受。


    這四年來,他覺得虧欠了莫念塵太多,就連有孩子這件事,他都一無所知。他不知道她這四年來,是怎麽過來的。


    心裏,很內疚,很慚愧,很不知所措。


    丟失了四年和她在一起的時間,丟失了四年陪她同甘共苦的記憶,他很心痛。


    當年,她是有多堅強,才會把孩子生下來,才會抱著他活著的信念堅持到現在?他不敢想!


    他發誓,這輩子,他愛她至死!


    。


    找了一天,都沒有找到莫念塵的下落。


    靳劭辰再一次打電話,電話總算是通了。他興奮的等著電話那頭的人接聽,可是響了一遍又一遍,最後是無人接聽。


    到底是怎麽迴事?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狀況,再冷靜的心,也慌了起來。


    又一次迴到公寓,打開門,裏麵黑漆漆的。


    打開燈,便看到沙發上坐著一個瘦弱的人影。


    看清了對方的時候,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他一個箭步衝上去,蹲在她麵前,握著她的手,緊張又急促,“你去哪裏了?怎麽電話也不接?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莫念塵緩緩掀起眼皮看著那張焦急不已的臉,那雙棕色的眸子裏是滿滿的擔心。她伸出手,輕輕撫上他的臉,咧開嘴笑著搖頭,“我沒事。電話,沒有聽到。”


    撒謊!


    她在撒謊!


    電話響了無數遍,她一直看著手機屏幕是亮了又熄,熄了又亮。無數次,她的心也隨著這一個個電話而捏的緊緊的。


    靳劭辰沒有去揭露她的謊言,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裏,她沒有出現在民政局,沒有接她電話,她一定是有苦衷的。隻是現在,她無法對他細說而已。


    站起來坐到她的身邊,“以後,不要不接我電話。”


    “嗯。”她靠著他的肩頭,語氣淡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靳劭辰微不可見的蹙了一下眉頭,眼角的餘光瞥了她一眼,隻看到一張冷清的臉。


    她就這樣靠著他,他也不說話。


    她不提及今天去了哪裏,為什麽不去民政局,為什麽不接電話,他也不問。


    許久,她抬起頭,“我累了。”


    “好,我們休息。”靳劭辰扶了她一把。


    莫念塵站起來,定定的看著他,“靳劭辰,今晚你睡客房。”


    靳劭辰緊蹙著眉頭,他沒有問為什麽,隻是定定的看了她一眼,點頭,“好。”


    莫念塵平靜的看著他,對於他這個迴答似乎也沒有什麽意外。她牽動了一下唇,便走進了臥室,關上了門。


    看著那緊閉的門好一會兒,靳劭辰走到了客房,拿出手機,“查一下念塵今天去了哪裏,見過什麽人沒有。”


    她實在是太反常,就算他不問,也不代表他沒有點點好奇心。


    。


    莫念塵躺在床上,身邊有他的味道。整個房子裏都有他的味道,她被他的那股味道包圍著,很安心,卻又很狂躁。


    今天,她去見了那個人。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會接那個人的電話。


    時隔這麽多年,她早該知道那個人打電話來絕對沒有安什麽好心。


    可就算如此,那又怎麽辦?


    那是她不能違抗的命令。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翻來覆去在床上折騰到了天亮,天剛發白,她就起來了。


    出門的時候看了客房一眼,最後直接走出了客廳。


    門剛關上,客房的門就開了。


    靳劭辰也出了門,在路邊叫了一輛出租車,跟了上去。


    莫念塵去了邱清華家裏。


    邱清華看到莫念塵的時候,也是震驚不已。


    “嫂子……”


    莫念塵衝他微微揚了揚,“這麽早就來找你,打擾你了。”


    邱清華連忙道:“哪裏哪裏,不打擾不打擾。嫂子快進來。”他立刻將她迎了進去。


    莫念塵也沒有客氣,直接進了屋。


    “嫂子請坐。”邱清華招唿著她,又去倒了一杯溫開水放在她麵前。他實在是不知道她這麽早來找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事,總之有些反常。


    莫念塵坐下後,“我今天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邱清華微蹙著眉頭,“能幫到的一定幫,嫂子請說。”


    莫念塵抿著唇,拉扯出一抹笑容,“我想請你……”


    。


    靳劭辰在外麵等了許久,大概一個小時後,邱清華送莫念塵出了門,臉色有些凝重。


    “嫂子,你確定這樣做嗎?”邱清華又問了一聲。


    莫念塵看著遠處,笑了笑,“嗯。很確定!”


    邱清華眉頭一刻也沒有鬆開過,既然她這麽確定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麽。


    “那,嫂子慢走。”


    “好,謝謝你了。”


    “客氣了。”


    莫念塵走後,邱清華迴了書房,看著那一遝財產轉移協議,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


    莫念塵離開邱清華的家,又立刻打電話叫來周老,彭老等一眾人到了一家中餐廳。


    他們到後,已經是中午十二點。


    “這麽急著找我們來,是有什麽事嗎?”周老開了口。


    莫念塵給他們倒上茶,“我今天來確實是有事情想麻煩各位前輩。”


    “什麽事?”


    “是這樣的,黎老大留下來的一切財產,勢力,其實都與我無關,我擁有這些也算是莫名其妙。其實我想了很久,這些本來就不該屬於我的東西,我不想要,我也沒有那麽多精力去打理那麽龐大的組織。經我慎重考慮,我決定將我手上的擁有權,轉交給周老。”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震驚極了。麵麵相覷,不敢相信的看著她。別人千方百計的想得到黎老大留下來的東西,她得到了居然還想轉出去?這是瘋了嗎?


    她到底知不知道黎老大留下來的一切意味著什麽?代表著什麽?她怎麽可以這麽輕而易舉的說不要?


    周老花白的眉毛皺在了一起,他問:“理由?”


    莫念塵輕笑一聲,“沒有理由。”是,沒有理由。別人想要的,她不一定想要。


    周老更是不解了。先不說其他人,就說雷宵,他一直在打黎老大留下來的東西的主意,更是無所不用其極。她到好,拿在手上的東西,她就這麽輕易的準備放了?


    “周老,如果你不願意接手的話,那可以找一個適當的人選來接管這一切。從此,我與你們沒有任何關係。”莫念塵語氣堅定,毋庸置疑。


    周老真的是看不透這個女人了,她到底在想什麽?


    眾人也看不穿這個女人,是什麽原因讓她對此不屑一顧?


    下午,莫念塵走出了餐廳。站在大路上,仰頭看著天,微微一笑,現在真的是無事一身輕。


    她真的成了一個閑人了,也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人。


    長長的歎息了一聲,她上了車。


    剛到車上,電話就又響了。


    三位數的號碼,她看了一眼,手便狠狠的用了力。


    “喂。”莫念塵另一隻手用力的握著方向盤,努力讓自己的情緒不那麽激動。


    “老地方見。”電話那頭是個粗啞的嗓音,如同黑暗裏跑出來的一頭雄獅,發出沉沉的低吼。


    電話掛斷了,她卻沉默了。


    做了一個深唿吸,雙手緊握著方向盤,鬆了又緊,緊了又鬆,最後踩下油門。


    到了昨天的那家古色古香的茶樓,莫念塵推開了那扇雕花木門。


    裏麵的紅木茶幾上擺放著茶具,嫋嫋輕煙縈繞在茶幾上方,居然有一種與世隔絕的錯覺。當然,如果忽略掉那個坐在紅木椅上的男人。


    男人是板寸頭,一張略有些粗獷又英挺的臉上五官俊朗,他穿著一身勁衣,將他有型的身材包裹的緊緊的。見她來了,他抬起那張臉,一雙雄鷹般犀利的眼睛如同x光一樣,可以看透人的本質。


    莫念塵下意識的就挺起了胸膛,走到他對麵坐了下來。


    “怎麽樣?”男人沉沉的嗓音透著一股子危險。


    “我是不會這麽做的。”莫念塵直視他的眼睛。


    男人的唇斜歪著,伸出手拿起茶壺給她麵前的茶杯倒了一杯茶,茶水散發著一股清香味,那一圈圈波紋如同莫念塵此時的心,無法平靜。


    她輕輕的咽了咽喉嚨,在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時,她緊繃的神經這才鬆了鬆。


    “塵,你該知道,我們的身份不允許我們恣意妄為。你可以有你自己的生活,但你選錯了人。在你查到他的身份時,你就該上報,而不是跟他在一起,還給他生了一個兒子。你做的這一切,已經完全超出了組織定製的紀律。塵,如果不是上頭看重你,就不會派我來提醒你,通知你。塵,你千萬不要忘記了上頭對你的栽培!”


    莫念塵聞言,眉頭輕蹙,她握著茶杯的手卻出賣了她此時的內心。茶水還在蕩漾,她的心也如此。


    “為什麽?他也是組織裏的人,為什麽要這麽對他?”莫念塵抬眸緊緊的盯著他。


    男人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目光陰戾的看著她,“上頭下的命令,你我無權過問!”


    ------題外話------


    慢慢恢複……


    好悲催,這人呀,真不能放鬆自己。這一放鬆,就難以恢複成以前的樣子了。


    請原諒我,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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