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妞，你有點不乖。”靳生深邃的眸子裏閃過擔憂，大掌貼在她的腰上，手微微用力的捏了一下她的腰，以示懲罰。
在她耳邊隻用他倆聽得到的聲音說：“一會兒迴去了再收拾你。”
莫念塵隻能忍著，臉上的笑容都有些虛了。
他之前一直特意交待過，離歐陽琛遠點。現在被他看到她跟歐陽琛坐在一起喝咖啡，這下玩大了。
她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靳生，他目光冷冽的睨著歐陽琛。
兩道視線交織在一起，電光火石。
莫念塵看著也忍不住蹙起了眉，她感覺下一秒，他們可能就要打起來。
“歐陽琛，我警告過你，我的人，你碰不起！”靳生薄涼的唇微啟，冷沉嗓音比起外麵的冰天雪地所帶來的寒意更甚。
莫念塵微怔，這樣的他是她沒有見過的。
就算在他受傷住院故意流露出來的冷漠狠戾，也沒有今天這般讓人心驚膽戰，讓她惶恐不安。
隻見歐陽琛站直了身子，桃花眼角上挑，那邪邪的笑容同樣令人毛骨悚然。
她對歐陽琛沒有太了解，但是看得出來他和靳生的本事是可以相提並論的，而且手段了得，甚至更為陰險。
否則當初靳生怎麽可能被他算計？
“我親愛的弟弟，我要是想碰她，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將她抱在懷裏？”歐陽琛溫柔的咧嘴，目光悠悠的落在莫念塵身上，“女人，我是愛你的，用心愛的。你看，我至少有兩次機會可以把你變成我的女人，但我都沒有，那是對你的一種尊重。怎麽樣，要不要考慮跟我？”
莫念塵聽著心頭翻騰作嘔。
這才是他的本性吧。當著靳生的麵調戲她，除了膽子大，就是他有那個能力和靳生拚火。
突然，莫念塵感覺到腰上熾熱的手掌鬆開了，眼前有什麽東西一晃，就聽到一聲結結實實的悶聲。她定睛一看，便看到靳生一拳頭揮在了歐陽琛的臉上。
歐陽琛完全沒有想到靳生說動手就動手了，他想躲避時已經晚了點，實實在在的挨了他一拳頭。口腔裏，一股鐵鏽味漫延開。
手擦著唇角，腥紅的血跡沾在手背上，那般的刺眼。
眉頭挑動，眼皮微微掀起，黑色的眸子迸射出一股寒戾。
他隔著桌子也揮了一拳過去，莫念塵瞪大了眼睛，心跳到了嗓子眼上。
隻見靳生推開她，微微一側身。拳頭帶著勁風，從他臉頰擦過。
莫念塵見他躲過了，臉色還沒有緩下來，兩人就已經打起來了。
咖啡廳裏的人少，可引起的慌亂並不小。
兩人拳腳相交，不少餐具都已經打落在地上，桌椅也被殃及。
他們實力差不多，歐陽琛每一拳每一腳都帶著狠，靳生也不含糊。
莫念塵站在一旁，看著靳生麵不改色的躲避和出招。這是第一次，她看到他跟別人動手。
隻見越打越烈，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周圍的人也越來越多，但都站在咖啡廳外。
如果再這樣下去，一會兒警察就該來了。
她咬著唇，突然提起一把椅子，拖地走向打得難舍難分的兩個人。
就在歐陽琛被靳生逼到她的方向時，她拿著椅子用力的砸向歐陽琛的後背。
哐！
聲音很響。
歐陽琛後背吃痛，他狠狠的轉過身，眼睛通紅，“女人……”
莫念塵拉住靳生不再讓他上前，她冷冷的盯著歐陽琛，“你這張臉，我早就看不慣了。”
說罷，她拉著靳生就往外走。
“靳生，讓一個女人幫你，你不覺得丟臉嗎？”歐陽琛微微彎著腰，剛才莫念塵那一下真的是太狠了。
靳生停下了腳步，緩緩迴頭蹙眉，“這是榮幸！”
歐陽琛眯起了眼睛，他不想這麽快的結束這場戰鬥，可是剛才莫念塵最後那一下，讓他的背痛的直不起來。
那女人，下手真的太狠！
。
莫念塵扶著靳生走出被圍觀的人群，此時咖啡廳負責人急急忙忙的跑出去攔住他們，“這位先生小姐，你們不能走！我已經報警了，你們必須等警察同誌來了，將這件事說清楚再走。”
莫念塵淡淡的看著負責人，迴頭掃了一眼咖啡廳裏被砸壞的東西。
“這張卡裏的錢足夠你將咖啡廳重新裝修一遍。還有，這是私人恩怨，馬上就過年了，不宜浪費警力。”莫念塵將一張銀行卡拿出來，遞到負責人麵前。
負責人原本是不想接的，可是看到眼前這個女人那冰冷的眸光時，他鬼使神差的接過了卡。
莫念塵淡淡的揚了揚眉，拉著靳生離開了咖啡廳。
路邊停著靳生開來的車子。
莫念塵坐到了駕駛座，係好安全帶，瞥了一眼隻有嘴角破裂的男人，啟動引擎，踩下了油門。
車子開的很快，她必須得帶他去醫院檢查一下。
之前腦子受過傷，不知道會不會被歐陽琛碰到了。
“迴酒店。”靳生淡淡的開口。
莫念塵微蹙著眉，“去醫院。”
“迴酒店！”
莫念塵眉頭緊蹙，看了他一眼，“必須去醫院做個檢查。歐陽琛剛才招招下的狠手，你還有舊傷，萬一被他被碰到了呢？”
靳生沒有看她，“迴去！”
“靳生……”
“莫小妞，你已經挑戰了我的極限！”
看著那慍怒的眼神，莫念塵咬著牙，最終還是調頭開向了皇家酒店。
迴到房間，莫念塵立刻去找出醫用箱放到桌上，拿出裏麵的藥水，對還站著的男人說了聲，“坐下！”
靳生定定的看著她，眼神冷清。
“叫你坐下！”莫念塵仰起頭，臉色不悅。
“為什麽要見他？”
莫念塵以為他忘記了。
難怪他一路都冷著臉，原來他一直沒有忘記這個事情。
知道自己理虧，遮下眼皮，“有人發信息給我，說有關於蘭夫人的事情想跟我談談。”她嘟噥著，聲音很小，透著一絲委屈味道。
靳生蹙眉，“所以你就去了？”
“嗯。”雙手絞在一起，乖巧的點頭。
靳生見狀，心中再有氣也被她這個樣子給融化了。
他拉過她的手，“看我。”
莫念塵緩緩抬頭，眨巴著眼睛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突然，他抬起手。
她猛的往後一退，警惕的盯著他的手。
“莫小妞！”她的躲避，靳生危險的眯起了眼睛。
“嗯？”
“你躲我？”
莫念塵盯著他的手，抿著唇，“我怕你打我。”
靳生：“……”
。
最終，莫念塵坐在靳生的身邊，用棉簽沾上藥水輕輕的擦著他破開的唇角。
“痛嗎？”她不時的注意著他的表情，害怕弄痛了他。
靳生一直看著她，那長而翹的睫毛微顫著，全神貫注的在給他的唇角上藥，那張紅唇微張，不時的還往他的唇角輕輕的吹著氣。
那模樣，讓他心頭泛起了一股暖意。
“痛。”他說。
莫念塵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抬起眼皮看著他，“那我輕點。”
靳生不語。
他喜歡被她嗬護的感覺，喜歡她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的樣子。
突然，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對上那雙驚異的眸子，“莫小妞，以後男人打架，你要靠邊站。懂嗎？”
“噢。”
“最後一次提醒你，不允許你跟歐陽琛接觸！”
“嗯。”
“以後單獨見誰，必須得打電話跟我說。”
“嗯。”
“莫小妞。”
“嗯？”
莫念塵抬眸對上那雙恢複熾熱的眸子，咬著唇，微蹙著眉。
“我有沒有很帥？”
“啊？”莫念塵實在是跟不上他的節奏。
看到那微斂的目光，她瞬間懂了。立刻像小雞啄米般狂點頭，“帥！簡直帥呆了！”
聽到她的讚揚，靳生目光總算變得柔和了。
“他說了什麽？”
“他問我跟蘭夫人是什麽關係。看他那樣子，似乎也在找她。隻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他為什麽執意要知道蘭夫人在哪裏。”
莫念塵把她和歐陽琛的對話告訴了靳生，“另外還有一件事，他說……”
她停了下來，看了他一眼。
“他說什麽？”
莫念塵沉默了片刻，如果靳生知道是蘭夫人算計了他，才跟她發生的關係，他會不會因此而恨她？
雖然蘭夫人沒有認她，可他們都知道她們是母女。
就算他們現在的關係穩定，但當初雙雙都是被算計才陰差陽錯的走在一起的。
難免知道真相後，心頭會有些隔閡。
“他說，是蘭夫人讓他算計你……我們上床。”這件事，她還是不想瞞她。
靳生聞言後，根本沒有點點變化。
等了半晌，也不見他說句話，或者說多個表情。
“你，沒有什麽想說的？”她皺起了眉，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麽想法。
“我該說什麽？”靳生問。
莫念塵換了個姿勢，麵向他，“我說我們上床，是我媽安排的。”
“嶽母大人有先見之明，這樣的安排很好。”靳生一本正經的說道。
莫念塵瞪直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所以，他這是在誇讚蘭夫人算計的好？
“怎麽？你覺得不好？”
“啊……沒有。很好！”
被算計了還說算計的很好，估計也就他們倆個人了吧。
隻是莫念塵不明白，為什麽蘭夫人要這麽做？為什麽一定是靳生？
這個問題，恐怕隻有蘭夫人自己知道了。
。
歐陽琛迴到住所，夏可兒看到他鼻青臉腫的迴來了，嚇得花容失色。
立刻迎了上去，“琛，你這是怎麽迴事？”
她扶著他的手往臥室走去，隻見歐陽琛脫下衣服，露出那精壯的上身，脖子下方的肩膀處，一片紅痕。有些地方的皮已經磨開了皮，紅紅的，很是嚇人。
“這，這是誰做的？”夏可兒的手輕輕拿到他背上，又不敢碰，急的眼睛都紅了。
歐陽琛趴在床上，“給我上點藥。”
“不用去醫院嗎？”
問了之後，對方沒有迴應。夏可兒咬了咬唇，轉身去拿了藥箱。又去打了一盆熱水，擰幹了毛巾給他的背擦了擦。
歐陽琛陰沉的眸子迸射出狠戾的光，他敢那樣的激靳生，是因為他知道靳生絕對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曝露自己的身手。可萬萬沒想到，他居然為了那個女人而對他大打出手。
這是第一次跟他交手，可見他的實力並非一般。
這麽多年，他沒有查出靳生到底在做什麽。靳家的人，也沒有一個人知道靳生的職業。在靳家的人看來，他隻是一個官六代，一個遊手好閑的官六代。
隻不過，他很低調。低調到除了靳家的人知道他是靳正軒的兒子以外，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麽身份。
越是這樣，越讓他看不透。
“琛，你隻是去見莫念塵，為什麽會傷成這樣？”夏可兒收拾好了東西，坐在他身邊，指腹輕輕的撫過他受傷的地方的邊緣。
歐陽琛緊抿著唇，“你覺得，一個全世界都又恨又怕的老大的女人，為什麽要參加一個地方豪門老頭的壽宴？又為什麽會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
夏可兒認真的想了想，“隻能說明，那個女人跟地方豪門是有關係的。而她見的人，自然也是跟她有牽聯的人。你是在懷疑，蘭夫人跟莫念塵，甚至是孫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還記得孫老頭壽辰那天，孫若梅中毒，沈芬菲被抓，牽扯出的二十幾年的事情嗎？”歐陽琛突然轉過身，側著身子躺在床上。
“嗯。雖然我沒有去，看聽說了。”夏可兒點頭。
歐陽琛意味深長的眯起了眼，“那天蘭夫人出現，怎麽會那麽巧就扯出了那年陳年舊事？蘭……我記得，以前莫文斌的老婆，叫嶽清蘭。”
夏可兒睜大了眼睛，盯著歐陽琛，“你的意思是說……”
“嶽清蘭，蘭夫人……二十二年前失蹤，還有莫念塵說的那些，細細想來，跟蘭夫人的遭遇不是太穩合了嗎？”
“所以你是說，莫念塵和蘭夫是母女！”夏可兒震驚不已。
歐陽琛耐人尋味的勾起唇角，“嗬，還真是藏的深呢。”
如果是這層關係，也能解釋為什麽蘭夫人會突然出現在孫家。
夏可兒爬上床，單手撐著頭，看著他那張妖顏，手指撫上了他健壯的胸，順著他肌理分明的線條慢慢的滑動，“你現在有什麽打算？”
“等！”
既然已經看穿這一層關係了，他還急什麽。
桃花眼裏帶著一絲笑意，任由她的手指在他胸前來迴，突然，他一把抓住她的手。
“啊……”夏可兒一聲輕吟，被他拉進了懷裏，“你身上有傷。”
“這一點傷，不影響。”
歐陽琛一個翻身，就將夏可兒壓在了身下……
。
除夕，街上已經沒有什麽人。隻要有家的人，都迴家裏跟家人一起跨年守歲了。
莫念塵靳生，還有靳正軒範佩彤，他們一起下了同一輛車，走進了靳家老宅大院。
今天的老宅很是熱鬧，不少人都在院子裏，還有一些小孩子一起嬉戲玩耍。
第二次來，莫念塵已經很坦然了。反正她都已經得罪了老佛爺，不會再有比這件事更差的事了。
靳生牽著她，沒有跟任何一個人打招唿。
那樣的高傲，沒有禮貌。
“怎麽這麽多人？”莫念塵壓低了聲音。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靳家會有這麽多人，將整個老宅都擠滿了，可見這是多麽龐大的一個家族。
靳生帶著她走到後院，“從高祖父那一代的子孫算起，隻要還活著的，隻要還姓靳的，現在都在這裏了。”
莫念塵知道一個大家族會有很多族人，隻是靳家的族人讓她震驚萬分。
不過此時眼前的景致更是讓她驚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這，真像某個王侯將相留下來的府邸。”莫念塵感歎。
蜿蜒曲奇的長廊，精致漂亮的小拱橋下是一條清流的小河，河水兩旁積了些剛下過的雪。河水清澈可見底下的鵝卵石，甚至還有魚兒在裏麵遊走。
庭院的假山上長了些綠色植物，也沾上了雪水。青石板小路彎彎曲曲，從這一邊可以走到那一頭。小路兩邊種了一些一年四季都是綠色的植物，還有一些樹木。
已經掉光了葉子的枝丫上掛著還未化完的雪，很是漂亮。
遠遠看去，前麵還有漂亮的角樓，大氣恢弘。
莫念塵再一次震驚，“真的沒想到這內有乾坤。生活在這樣的環境，心情一定很舒暢。有一種與世隔絕的感覺，簡直像生活在另一個時空。”
“我帶你四處轉轉。”靳生牽著她的手，帶她往迴廊深處走。
莫念塵仿佛置身於古代，她好像做了一迴古代人。
整個府邸很大，慢慢走的話，估計要走上一天。
“這麽大的地方，隻有老佛爺和小叔他們住在這裏？”莫念塵走累了，便在一處亭子坐下歇著了。
靳生走到她身邊，抬起她的腳，放到自己的腿上。
莫念塵正想問他做什麽，他便輕輕的捏著她的小腿，“還有傭人。老佛爺是個沒吃過苦的人，她從來都是被人侍候大的。從她跟著爺爺後，她更是端起了架子，年輕的時候把自己當皇後，等兒子們娶妻之後，就把自己當成了太後了。年紀越來越大，就真的把自己當成了老佛爺。”
“這也不能怪她。如果是我常年生活在這種地方，我也會把自己當成太後的。”簡直是太有感覺了。隻差幾個嬤嬤公公了，若是傭人們換上古代的裝束，不知情的要是看見了，一定會以為自己穿越了。
“你喜歡這裏？”
“嗯。”莫念塵毫不掩飾自己對這個地方的喜愛，“不過現在還不適合我。偶爾住住是挺好的，提前是我有取之不盡的錢。現在，我還得賺錢養家呢。”
靳生將她兩條腿都輕輕的捏起來，“不是我養你嗎？你需要養什麽家？”
莫念塵看著他修長漂亮的手指捏著自己的小腿，“我想翻身做主人。”
手微微停了一下，緩緩抬起眼皮，“翻身做主人？”
“嗯，有什麽問題嗎？”莫念塵揚眉。
“你確定你翻身了就能做主了？”靳生微微蹙眉，“每一次讓你翻身，最後不都是半途而廢嗎？”
莫念塵：“……”
這男人為什麽在她麵前的時候就這麽不正經？不管說什麽他都能扯到那檔子事上。真的是精蟲上腦，吃了他的腦子。
不過說到這件事，她確實有些掛不住臉。
每一次她都想在上麵，可是一會兒的時間，她鐵定是累得最先躺下的那一個。
“莫小妞，我不阻攔你做任何事情，隻要你做的事情不傷害我們之間的感情，不讓你自己受到傷害，我都可以同意甚至支持。但是，你不能強迫你自己做任何事情。”
“我沒有強迫自己做什麽呀。沒人嫌錢少，況且我還要給自己準備嫁妝呢。”莫念塵抿唇輕笑，墨玉般的眸子晶瑩透亮。
靳生眼神微微一閃，“你人來就好，不需要嫁妝。”
莫念塵瞥了他一眼，“你怎麽知道別人不需要嫁妝？我嫁到對方家要是不給豐厚的嫁妝的話，會沒有立足之地的。”
“別人？”靳生重複這兩個字，眸光微凜。
“嗯哼。”
“你還想嫁給誰？”靳生聲音陡然一冷。
莫念塵沒有害怕，直接無視他的不滿，“嫁給想娶我的人呐。”
靳生微微眯了眯眼，沉默了片刻，最後什麽也沒有說。
見他不說話，莫念塵舔了一下唇，“生氣了？”
“沒有。”
“嗯？”居然沒有生氣！太不正常了吧。
靳生放下她有腿，“還能走嗎？”
“可以。”
“還需要去看看嗎？”靳生輕聲問她。完全沒有再繼續剛才那個話題的意思。
莫念塵到是有些意外，“你真的不生氣？不吃醋？”好吧，其實她就是喜歡他吃醋的樣子。
靳生認真的看著她，“不管誰想娶你，但你最終嫁的人，隻會是我。”
莫念塵心中流過一絲異樣的感覺。心跳，像琴弦一樣，被撥動了。
“蹲下。”她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臂。
靳生看了她一眼，便半蹲在她前麵。
她雙手輕輕的攀上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背上。
他抓住她的腿，往上輕輕的一托，就將她背上背，站起來離開了亭子。
“今天怎麽這麽大膽？平時在外麵的時候，又怕別人笑。”靳生背著她慢慢的走在青石板路上，眼睛裏滿滿的柔情，仿佛他背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他的全世界，那般的滿足，幸福。
莫念塵將下巴擱在他的肩上，歪著腦袋，傲嬌的說了句，“我喜歡。”
靳生抿著唇笑了。
。
這一幕落在不遠處的兩個人眼裏，雙雙蹙起了眉頭。
夏可兒站在歐陽琛身邊，“靳生對莫念塵還真是好。”
“你羨慕還是嫉妒？”歐陽琛微微側過臉，斜挑起了眉梢，“或是吃醋？”
“琛，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夏可兒嬌嗔的看了他一眼。
她隻是真的意外，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居然會有這麽柔情的一麵，簡直讓人大跌眼鏡，不敢相信。
曾經她確實是覬覦過這個男人，隻是遠遠的看過他一眼，就讓她心神蕩漾。可是他那桀驁不馴，目空一切的冷漠，讓她望而止步。她知道，這個男人碰不得。也不是她能碰得起的。
有句話說的很好，得不到的是最好的。
大概正因為她無法得到他，哪怕歐陽琛同樣優秀，可她在遇上他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多看他兩眼。視線，是不受控製的被吸引過去的。
那是一種魅力，讓人無法自拔的魅力。
不過她也很清楚，她對這個男人沒有情愛，隻是單純的想要跟他睡一次。僅此而已。
歐陽琛突然伸手掐住夏可兒的下巴，“可兒，我早就告訴過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不要想著別的男人。”
他的力度並不輕，掐的她的下巴很痛，可臉上依舊露出笑容，“琛，你這是不自信的表現。”
“哼！別在我麵前耍這種小心思。”歐陽琛甩開手，冷哼一聲。
不自信？他為什麽不自信？
難道他比靳生差嗎？不，他歐陽琛絕對不比任何人差！
夏可兒抬手摸了摸被他捏痛的下巴，眼皮微微遮了一下，再次抬起來的時，她臉上換上了嬌媚的笑，挽住他的手臂，“今天靳家那麽多人都來了，你還是去跟他們打打招唿吧。”
歐陽琛瞥了她一眼，再次挪迴原來所注視的地方，早已經空無一人。
。
除夕之夜，所有人都坐在偏廳裏用餐，一共八桌，每桌八個人。
老佛爺坐在席首，所有人看向她。隻要她動筷了，眾人才可以動筷。
被眾星捧月般圍著的老佛爺今天穿了一件大紅的衣服，氣色極好，紅光滿麵。她笑眯眯的看著每一個人，當目光落在莫念塵身上時，笑容微僵。
莫念塵就知道，老佛爺今天氣色這麽好，隻是因為沒有看到她而已。
如今看到她了，恐怕今晚這餐飯吃的也不會太愉快。
她衝老佛爺微笑著點頭，可是老佛爺卻冷冷的轉過臉。
“咦，今天沒有看到歐陽依。”
莫念塵掃了眾人，沒有見到那張熟悉的麵孔。以歐陽依對靳生的癡情，應該是早就在靳生麵前晃蕩了。
靳生目光淡淡，“你很想見到她？”
“算了，還是不要吧。今天過節，不能讓別人連個節都過不好。”莫念塵揮了一下手，十分大度的樣子。
靳生忍俊不禁，唇角上揚。
老佛爺正欲動筷子的時候，她突然叫陳家慧去將電視開著，“今年的除夕晚會，咱們小依也會出現。”說著，她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那雙眼睛裏透著抑不住的驕傲。
莫念塵總算是知道為什麽沒有看到歐陽依了。原來人家是受邀去了除夕晚會。
看到陳家慧和傭人將一副牆畫往上拉，一個偌大的電視出現了。莫念塵揚揚眉，“我一直以為這裏沒有電視。這裝飾的也太好了吧。”
“平時這裏根本沒有什麽人來。老佛爺除了會看歐陽依拍的電視劇，基本上都是被遮住的。”
“嗬，看來她是真的很喜歡歐陽依。恐怕早就把人家當孫媳婦看了。”莫念塵看著電視裏的主持人正喜氣洋洋的說著祝福話，眼角的餘光瞥到老佛爺盯著電視屏幕，眨也不眨的盯著。
靳生冷笑，“靳斐剛離了婚，可以和歐陽依結婚。”
“……”莫念塵瞪大了眼睛看著身邊的男人，能不能不要這麽毒舌啊。
人家歐陽依好歹也是女神啊。
女神是要配男神的。
“哎呀，小依居然是第一個出場的。”老佛爺突然興奮起來。
一旁的陳家慧笑著說：“我一早就打電話去問過，聽她的經紀人說，小依讓節目組特意給她安排在前麵，就是為能早點結束後迴來陪您過年。小依這孩子，是真孝順。”
“是啊。這孩子，從小就懂事。”
在靳家老宅的飯桌上，長輩不說話，小輩是不可以開口大聲喧嘩的。長輩說話了，小輩也是不可以插嘴的。
眾人都看著電視，歐陽依的節目，自然是要看的。
這已經成了每年除夕必備的環節。
其他人自然是要臉上帶著笑，也沒有人臉上露了一絲不耐煩。
可私底下，早就煩透了。
特別是那些除的姓靳，但對靳家完全不熟悉的人，不能安安心心的在家裏一家人過個年，偏偏要跑到這帝都來，吃個團圓飯也不自在。現在還要必看歐陽依的節目之後才可以吃飯，簡直對老佛爺積了很深的怨言了。
隻是他們不敢說而已。
莫念塵是第一次看歐陽依的節目。至少是真真正正的為了她這個人而看這個節目，第一次。
當那空靈飄逸的嗓音響起時，莫念塵蹙了蹙眉，“沒想到她唱歌也這麽好聽。如果不拍電視劇的話，肯定是個歌手。”
這話中她完全沒有帶任何貶義，是真實的讚美。
“哼，誰知道是不是假唱呢。”突然身後有一個壓低的男聲響起。
莫念法迴過頭，便看到一個正在桌子底下玩著魔方的男孩子。
那男孩子也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低頭玩。
“你們靳家的孩子，都很冷漠嗎？”莫念塵迴過頭，好奇的問靳生。
靳生靠著椅背，“要看對什麽人。一般人，沒有必要熱情。”
好吧。她對與剛才那個隻瞥了她一眼的男孩子來說，就是一般的人。
“那你覺得，她是假唱嗎？”莫念塵看著電視裏的歐陽依。
她穿了一條火紅色刺繡旗袍，開了叉到大腿處，不過並不深。稍稍走過一步，就能看到那一絲雪白。上身隻露出了皮膚光滑細膩，修長均勻的手臂。
不得不承認，她是美的。穿著旗袍，更是能盡展她的美麗與魅力。
同樣是穿旗袍，米悠是風情萬種，嫵媚妖嬈。而歐陽依穿著旗袍是婀娜多姿，依舊那般的冰清玉潔，清新脫俗。
一首抒情的歌曲配上她的儀態萬方，讓人不止沉浸在她的美貌裏，還沉醉在她不知是真是假的歌聲裏。
終於一曲完後，主持人拉著她問了幾個問題，便放她走了。
“看來，要迴來了。”莫念塵瞥了一眼靳生。
靳生微閉著眼睛，仿佛都睡著了。
莫念塵捏了一下他的手臂，他才慢條斯理的睜開了眼睛，“嗯？”
“你都沒有看？”
“看什麽？”
“……”
半小時後，歐陽依已經換上了一套紅白相間的衣服，臉上掛著笑容，對眾人揮手打招唿。
老佛爺自然是要將她安放在自己身邊。
“小依啊，你過來。我們一直就等著你呢。”老佛爺拉過歐陽依的手，眼睛都笑眯了。
“奶奶，你們不用等我的。”歐陽依看了一眼眾人，不好意思的又說：“所有人等我一個人，我會過意不去的。”
“你這孩子說的什麽話？團圓嘛，自然是要等你一起才叫團圓。咱們家該在的人，一個都不能少。”老佛爺很是慈祥。
莫念塵坐的很遠，可耳朵太好使了，居然又聽到這句不爽的話。
該在的人一個不能少，那她這種不該出現的，是不是就該滾蛋呐？
手被一隻溫柔的大手覆上，她一抬眸，就對上了靳生的眼睛。
“要不，我們迴家算了？”
“不迴。”她知道他的意思。
她幹嘛要走？她就在坐在這裏隔應那像極了親祖孫的倆人。
沒有比過年這麽喜慶的日子更愉快了。
去廚房安排的靳正軒和範佩彤走出來，看了一眼桌上已經冷卻下來的菜對老佛爺說：“媽，我們可以開宴了。”
“嗯。”老佛爺看了一眼靳正軒，壓根沒有看範佩彤，“把這些菜都收下去，一會兒讓廚房的拿去分給外麵的流浪漢。”
“嗯。”
每年靳家團圓過年，都會準備兩次菜。
第一次的菜擺上桌，隻是為了等歐陽依迴來。
歐陽依迴來後，這些冷掉的菜全都拿出去端給外麵無家可歸的人吃。
這才開始上第二次菜肴。
莫念塵知道這個事情的時候，忍不住笑了。
歐陽依的臉可真夠大的，讓所有人都等著她。不過也托歐陽依的福，外麵又冷又餓的人可以在大年三十這晚吃頓好的。
折騰了十幾分鍾後，香噴噴熱騰騰的新菜式又端上了桌。
這一次總算是可以安安心心的吃飯了。
“生兒，你過來。”
莫念塵剛夾起一塊東坡肉，就聽到這個不適宜的聲音響起。
老佛爺見靳生沒有動，她好脾氣的又叫了一聲，“生兒，到奶奶這邊來坐。”
已經坐到莫念塵身邊的範佩彤皺起了眉，“這老太太，又要整什麽幺蛾子？吃個飯，也不消停一下。”
“範姨，淡定。”莫念塵笑著拍了拍她的手。然後對靳生說：“你去吧。”
靳生看了一眼莫念塵，見她目光清澈，卻透著一抹狡黠的光芒。
“去吧。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你不去的話，會惹人閑話的。當然我知道你不怕，可是沒有必要。如果老佛爺不想這個年過得平淡點，那咱們就讓這個年過得熱鬧點。反正對於我們來說，又沒有什麽損失的嘍。”
莫念塵說著聳聳肩，揚了揚眉，模樣很是俏皮。
範彤珊突然一臉興奮的湊到莫念塵耳邊，“你是不是有什麽計劃？”
“範姨，你想多了。”莫念塵輕笑，“咱們得先看看老佛爺的劇本是怎麽寫的。”更想知道，咱們的視後接下來的劇本。
“去吧去吧。”範彤珊也催促靳生趕緊過去。
那催促的樣子，好像在趕瘟神般，嫌棄的很。
莫念塵忍住不要笑，被自己親媽嫌棄成這個樣子的，估計也就隻有他了。
靳生瞅了一眼這兩個女人，麵無表情的緩緩站起來，走向老佛爺。
挺拔頎長的身影走向老佛爺，他每近一步，歐陽依的心跳就快一分。
那張冷峻的容顏是她朝思暮想的。無數次在夢裏夢見他向自己走來，眼看就要看清他的樣子，突然就不見了。
一種得而複失的感覺，折磨的她睡不好覺。
她知道那是一個夢，一個無法實現的夢，依舊還抱著念想。哪怕隻是在夢裏，她也願意跟他有那麽一刻的單獨相處。
如今，那個夢境好像成真了。
他真的一步步走向她了，而且很近，很近。近到，她能清楚的看清他棱角分明的輪廓，如上帝精心製作的五官，那樣的讓她心情雀躍，狂跳的心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莫念塵一直注視著歐陽依的表情，那欣喜若狂的樣子，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將靳生吃了。
這個想法，她不禁微微蹙了蹙眉。
她似乎做了一個愚蠢的舉動。
“生小子，站到奶奶身邊來。”老佛爺見他這一次沒有拂自己的麵子，心情大好。
她一手拉著靳生，一手拉著歐陽依，兩個人站在她的身邊，她臉上樂開了花。
左看看，右看看，覺得這兩人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天作之合，不過如此。
“趁著今天這個好日子，老太太我想來個喜上加喜。擇日不如撞日，由我作主，由各位見證，就今天的宴席，當作是他們倆的訂婚宴！”老佛爺笑容滿麵的對眾位宣布著這個好消息。
所有人微愣，隻是一瞬間，便同時拍手叫好。
老佛爺這一舉動，就連歐陽依也怔住了。
她怎麽都沒有想到老佛爺叫靳生來，是做的這個打算呀。
這，簡直太快了。
快到她都沒有來得及反應。
範彤珊聽到老佛爺這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她看了一眼莫念塵，莫念塵卻神色淡淡，似乎沒有受到一點影響。
“念塵？”範彤珊擔心的叫了她一聲。
莫念塵輕聲迴應，“嗯？怎麽啦？”
“你聽到老太太說什麽了嗎？”範彤珊嚴重懷疑莫念塵什麽也沒有聽到。
“聽到了。”
“你……怎麽一點反應也沒有？”
莫念塵不解，“我要有什麽反應？”
範彤珊緊蹙著眉，這孩子難道是被氣傻了？
莫念塵是真的一點也沒有反應，她到想看看，老佛爺這一廂情願的鬧劇，到最後是誰來買單？
看了一眼微微愣神過後，一眼嬌羞的歐陽依，莫念塵淡淡的揚起了唇角。
歐陽依似乎也感覺到了她的視線，目光也落在她的身上。
四目相對，一個眼神平靜的如一汪池水，一個眼神裏充滿了挑釁，隨時會翻起驚濤駭浪。
莫念塵將歐陽依那得意的樣子收入眼底，笑意更深。
她很清楚老佛爺會在這個時候做這樣的決定，當著族人的麵給他們訂婚，靳生再怎麽不願意，也不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給老佛爺麵子。隻要今天沒有拒絕，那麽這件事就算是被承認了，被認定了。
以後歐陽依的名字是要記入族譜的。
她終於把目光放在靳生的身上。她相信他對她的愛，隻是這一刻看到他和歐陽依站在一起還是會覺得刺眼。
他，是不會答應的吧。
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沒有那麽自信了。
任何事情沒有到最後，誰都不知道中途會有什麽意外。
微微揪起了心……
－－－－－－題外話－－－－－－
周六了，是不是可以睡懶覺？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天冷注意保暖！天冷注意保暖！天冷注意保暖！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不要熬夜！不要熬夜！不要熬夜！
在她耳邊隻用他倆聽得到的聲音說：“一會兒迴去了再收拾你。”
莫念塵隻能忍著，臉上的笑容都有些虛了。
他之前一直特意交待過，離歐陽琛遠點。現在被他看到她跟歐陽琛坐在一起喝咖啡，這下玩大了。
她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靳生，他目光冷冽的睨著歐陽琛。
兩道視線交織在一起，電光火石。
莫念塵看著也忍不住蹙起了眉，她感覺下一秒，他們可能就要打起來。
“歐陽琛，我警告過你，我的人，你碰不起！”靳生薄涼的唇微啟，冷沉嗓音比起外麵的冰天雪地所帶來的寒意更甚。
莫念塵微怔，這樣的他是她沒有見過的。
就算在他受傷住院故意流露出來的冷漠狠戾，也沒有今天這般讓人心驚膽戰，讓她惶恐不安。
隻見歐陽琛站直了身子，桃花眼角上挑，那邪邪的笑容同樣令人毛骨悚然。
她對歐陽琛沒有太了解，但是看得出來他和靳生的本事是可以相提並論的，而且手段了得，甚至更為陰險。
否則當初靳生怎麽可能被他算計？
“我親愛的弟弟，我要是想碰她，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將她抱在懷裏？”歐陽琛溫柔的咧嘴，目光悠悠的落在莫念塵身上，“女人，我是愛你的，用心愛的。你看，我至少有兩次機會可以把你變成我的女人，但我都沒有，那是對你的一種尊重。怎麽樣，要不要考慮跟我？”
莫念塵聽著心頭翻騰作嘔。
這才是他的本性吧。當著靳生的麵調戲她，除了膽子大，就是他有那個能力和靳生拚火。
突然，莫念塵感覺到腰上熾熱的手掌鬆開了，眼前有什麽東西一晃，就聽到一聲結結實實的悶聲。她定睛一看，便看到靳生一拳頭揮在了歐陽琛的臉上。
歐陽琛完全沒有想到靳生說動手就動手了，他想躲避時已經晚了點，實實在在的挨了他一拳頭。口腔裏，一股鐵鏽味漫延開。
手擦著唇角，腥紅的血跡沾在手背上，那般的刺眼。
眉頭挑動，眼皮微微掀起，黑色的眸子迸射出一股寒戾。
他隔著桌子也揮了一拳過去，莫念塵瞪大了眼睛，心跳到了嗓子眼上。
隻見靳生推開她，微微一側身。拳頭帶著勁風，從他臉頰擦過。
莫念塵見他躲過了，臉色還沒有緩下來，兩人就已經打起來了。
咖啡廳裏的人少，可引起的慌亂並不小。
兩人拳腳相交，不少餐具都已經打落在地上，桌椅也被殃及。
他們實力差不多，歐陽琛每一拳每一腳都帶著狠，靳生也不含糊。
莫念塵站在一旁，看著靳生麵不改色的躲避和出招。這是第一次，她看到他跟別人動手。
隻見越打越烈，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周圍的人也越來越多，但都站在咖啡廳外。
如果再這樣下去，一會兒警察就該來了。
她咬著唇，突然提起一把椅子，拖地走向打得難舍難分的兩個人。
就在歐陽琛被靳生逼到她的方向時，她拿著椅子用力的砸向歐陽琛的後背。
哐！
聲音很響。
歐陽琛後背吃痛，他狠狠的轉過身，眼睛通紅，“女人……”
莫念塵拉住靳生不再讓他上前，她冷冷的盯著歐陽琛，“你這張臉，我早就看不慣了。”
說罷，她拉著靳生就往外走。
“靳生，讓一個女人幫你，你不覺得丟臉嗎？”歐陽琛微微彎著腰，剛才莫念塵那一下真的是太狠了。
靳生停下了腳步，緩緩迴頭蹙眉，“這是榮幸！”
歐陽琛眯起了眼睛，他不想這麽快的結束這場戰鬥，可是剛才莫念塵最後那一下，讓他的背痛的直不起來。
那女人，下手真的太狠！
。
莫念塵扶著靳生走出被圍觀的人群，此時咖啡廳負責人急急忙忙的跑出去攔住他們，“這位先生小姐，你們不能走！我已經報警了，你們必須等警察同誌來了，將這件事說清楚再走。”
莫念塵淡淡的看著負責人，迴頭掃了一眼咖啡廳裏被砸壞的東西。
“這張卡裏的錢足夠你將咖啡廳重新裝修一遍。還有，這是私人恩怨，馬上就過年了，不宜浪費警力。”莫念塵將一張銀行卡拿出來，遞到負責人麵前。
負責人原本是不想接的，可是看到眼前這個女人那冰冷的眸光時，他鬼使神差的接過了卡。
莫念塵淡淡的揚了揚眉，拉著靳生離開了咖啡廳。
路邊停著靳生開來的車子。
莫念塵坐到了駕駛座，係好安全帶，瞥了一眼隻有嘴角破裂的男人，啟動引擎，踩下了油門。
車子開的很快，她必須得帶他去醫院檢查一下。
之前腦子受過傷，不知道會不會被歐陽琛碰到了。
“迴酒店。”靳生淡淡的開口。
莫念塵微蹙著眉，“去醫院。”
“迴酒店！”
莫念塵眉頭緊蹙，看了他一眼，“必須去醫院做個檢查。歐陽琛剛才招招下的狠手，你還有舊傷，萬一被他被碰到了呢？”
靳生沒有看她，“迴去！”
“靳生……”
“莫小妞，你已經挑戰了我的極限！”
看著那慍怒的眼神，莫念塵咬著牙，最終還是調頭開向了皇家酒店。
迴到房間，莫念塵立刻去找出醫用箱放到桌上，拿出裏麵的藥水，對還站著的男人說了聲，“坐下！”
靳生定定的看著她，眼神冷清。
“叫你坐下！”莫念塵仰起頭，臉色不悅。
“為什麽要見他？”
莫念塵以為他忘記了。
難怪他一路都冷著臉，原來他一直沒有忘記這個事情。
知道自己理虧，遮下眼皮，“有人發信息給我，說有關於蘭夫人的事情想跟我談談。”她嘟噥著，聲音很小，透著一絲委屈味道。
靳生蹙眉，“所以你就去了？”
“嗯。”雙手絞在一起，乖巧的點頭。
靳生見狀，心中再有氣也被她這個樣子給融化了。
他拉過她的手，“看我。”
莫念塵緩緩抬頭，眨巴著眼睛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突然，他抬起手。
她猛的往後一退，警惕的盯著他的手。
“莫小妞！”她的躲避，靳生危險的眯起了眼睛。
“嗯？”
“你躲我？”
莫念塵盯著他的手，抿著唇，“我怕你打我。”
靳生：“……”
。
最終，莫念塵坐在靳生的身邊，用棉簽沾上藥水輕輕的擦著他破開的唇角。
“痛嗎？”她不時的注意著他的表情，害怕弄痛了他。
靳生一直看著她，那長而翹的睫毛微顫著，全神貫注的在給他的唇角上藥，那張紅唇微張，不時的還往他的唇角輕輕的吹著氣。
那模樣，讓他心頭泛起了一股暖意。
“痛。”他說。
莫念塵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抬起眼皮看著他，“那我輕點。”
靳生不語。
他喜歡被她嗬護的感覺，喜歡她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的樣子。
突然，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對上那雙驚異的眸子，“莫小妞，以後男人打架，你要靠邊站。懂嗎？”
“噢。”
“最後一次提醒你，不允許你跟歐陽琛接觸！”
“嗯。”
“以後單獨見誰，必須得打電話跟我說。”
“嗯。”
“莫小妞。”
“嗯？”
莫念塵抬眸對上那雙恢複熾熱的眸子，咬著唇，微蹙著眉。
“我有沒有很帥？”
“啊？”莫念塵實在是跟不上他的節奏。
看到那微斂的目光，她瞬間懂了。立刻像小雞啄米般狂點頭，“帥！簡直帥呆了！”
聽到她的讚揚，靳生目光總算變得柔和了。
“他說了什麽？”
“他問我跟蘭夫人是什麽關係。看他那樣子，似乎也在找她。隻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他為什麽執意要知道蘭夫人在哪裏。”
莫念塵把她和歐陽琛的對話告訴了靳生，“另外還有一件事，他說……”
她停了下來，看了他一眼。
“他說什麽？”
莫念塵沉默了片刻，如果靳生知道是蘭夫人算計了他，才跟她發生的關係，他會不會因此而恨她？
雖然蘭夫人沒有認她，可他們都知道她們是母女。
就算他們現在的關係穩定，但當初雙雙都是被算計才陰差陽錯的走在一起的。
難免知道真相後，心頭會有些隔閡。
“他說，是蘭夫人讓他算計你……我們上床。”這件事，她還是不想瞞她。
靳生聞言後，根本沒有點點變化。
等了半晌，也不見他說句話，或者說多個表情。
“你，沒有什麽想說的？”她皺起了眉，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麽想法。
“我該說什麽？”靳生問。
莫念塵換了個姿勢，麵向他，“我說我們上床，是我媽安排的。”
“嶽母大人有先見之明，這樣的安排很好。”靳生一本正經的說道。
莫念塵瞪直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所以，他這是在誇讚蘭夫人算計的好？
“怎麽？你覺得不好？”
“啊……沒有。很好！”
被算計了還說算計的很好，估計也就他們倆個人了吧。
隻是莫念塵不明白，為什麽蘭夫人要這麽做？為什麽一定是靳生？
這個問題，恐怕隻有蘭夫人自己知道了。
。
歐陽琛迴到住所，夏可兒看到他鼻青臉腫的迴來了，嚇得花容失色。
立刻迎了上去，“琛，你這是怎麽迴事？”
她扶著他的手往臥室走去，隻見歐陽琛脫下衣服，露出那精壯的上身，脖子下方的肩膀處，一片紅痕。有些地方的皮已經磨開了皮，紅紅的，很是嚇人。
“這，這是誰做的？”夏可兒的手輕輕拿到他背上，又不敢碰，急的眼睛都紅了。
歐陽琛趴在床上，“給我上點藥。”
“不用去醫院嗎？”
問了之後，對方沒有迴應。夏可兒咬了咬唇，轉身去拿了藥箱。又去打了一盆熱水，擰幹了毛巾給他的背擦了擦。
歐陽琛陰沉的眸子迸射出狠戾的光，他敢那樣的激靳生，是因為他知道靳生絕對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曝露自己的身手。可萬萬沒想到，他居然為了那個女人而對他大打出手。
這是第一次跟他交手，可見他的實力並非一般。
這麽多年，他沒有查出靳生到底在做什麽。靳家的人，也沒有一個人知道靳生的職業。在靳家的人看來，他隻是一個官六代，一個遊手好閑的官六代。
隻不過，他很低調。低調到除了靳家的人知道他是靳正軒的兒子以外，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麽身份。
越是這樣，越讓他看不透。
“琛，你隻是去見莫念塵，為什麽會傷成這樣？”夏可兒收拾好了東西，坐在他身邊，指腹輕輕的撫過他受傷的地方的邊緣。
歐陽琛緊抿著唇，“你覺得，一個全世界都又恨又怕的老大的女人，為什麽要參加一個地方豪門老頭的壽宴？又為什麽會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
夏可兒認真的想了想，“隻能說明，那個女人跟地方豪門是有關係的。而她見的人，自然也是跟她有牽聯的人。你是在懷疑，蘭夫人跟莫念塵，甚至是孫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還記得孫老頭壽辰那天，孫若梅中毒，沈芬菲被抓，牽扯出的二十幾年的事情嗎？”歐陽琛突然轉過身，側著身子躺在床上。
“嗯。雖然我沒有去，看聽說了。”夏可兒點頭。
歐陽琛意味深長的眯起了眼，“那天蘭夫人出現，怎麽會那麽巧就扯出了那年陳年舊事？蘭……我記得，以前莫文斌的老婆，叫嶽清蘭。”
夏可兒睜大了眼睛，盯著歐陽琛，“你的意思是說……”
“嶽清蘭，蘭夫人……二十二年前失蹤，還有莫念塵說的那些，細細想來，跟蘭夫人的遭遇不是太穩合了嗎？”
“所以你是說，莫念塵和蘭夫是母女！”夏可兒震驚不已。
歐陽琛耐人尋味的勾起唇角，“嗬，還真是藏的深呢。”
如果是這層關係，也能解釋為什麽蘭夫人會突然出現在孫家。
夏可兒爬上床，單手撐著頭，看著他那張妖顏，手指撫上了他健壯的胸，順著他肌理分明的線條慢慢的滑動，“你現在有什麽打算？”
“等！”
既然已經看穿這一層關係了，他還急什麽。
桃花眼裏帶著一絲笑意，任由她的手指在他胸前來迴，突然，他一把抓住她的手。
“啊……”夏可兒一聲輕吟，被他拉進了懷裏，“你身上有傷。”
“這一點傷，不影響。”
歐陽琛一個翻身，就將夏可兒壓在了身下……
。
除夕，街上已經沒有什麽人。隻要有家的人，都迴家裏跟家人一起跨年守歲了。
莫念塵靳生，還有靳正軒範佩彤，他們一起下了同一輛車，走進了靳家老宅大院。
今天的老宅很是熱鬧，不少人都在院子裏，還有一些小孩子一起嬉戲玩耍。
第二次來，莫念塵已經很坦然了。反正她都已經得罪了老佛爺，不會再有比這件事更差的事了。
靳生牽著她，沒有跟任何一個人打招唿。
那樣的高傲，沒有禮貌。
“怎麽這麽多人？”莫念塵壓低了聲音。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靳家會有這麽多人，將整個老宅都擠滿了，可見這是多麽龐大的一個家族。
靳生帶著她走到後院，“從高祖父那一代的子孫算起，隻要還活著的，隻要還姓靳的，現在都在這裏了。”
莫念塵知道一個大家族會有很多族人，隻是靳家的族人讓她震驚萬分。
不過此時眼前的景致更是讓她驚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這，真像某個王侯將相留下來的府邸。”莫念塵感歎。
蜿蜒曲奇的長廊，精致漂亮的小拱橋下是一條清流的小河，河水兩旁積了些剛下過的雪。河水清澈可見底下的鵝卵石，甚至還有魚兒在裏麵遊走。
庭院的假山上長了些綠色植物，也沾上了雪水。青石板小路彎彎曲曲，從這一邊可以走到那一頭。小路兩邊種了一些一年四季都是綠色的植物，還有一些樹木。
已經掉光了葉子的枝丫上掛著還未化完的雪，很是漂亮。
遠遠看去，前麵還有漂亮的角樓，大氣恢弘。
莫念塵再一次震驚，“真的沒想到這內有乾坤。生活在這樣的環境，心情一定很舒暢。有一種與世隔絕的感覺，簡直像生活在另一個時空。”
“我帶你四處轉轉。”靳生牽著她的手，帶她往迴廊深處走。
莫念塵仿佛置身於古代，她好像做了一迴古代人。
整個府邸很大，慢慢走的話，估計要走上一天。
“這麽大的地方，隻有老佛爺和小叔他們住在這裏？”莫念塵走累了，便在一處亭子坐下歇著了。
靳生走到她身邊，抬起她的腳，放到自己的腿上。
莫念塵正想問他做什麽，他便輕輕的捏著她的小腿，“還有傭人。老佛爺是個沒吃過苦的人，她從來都是被人侍候大的。從她跟著爺爺後，她更是端起了架子，年輕的時候把自己當皇後，等兒子們娶妻之後，就把自己當成了太後了。年紀越來越大，就真的把自己當成了老佛爺。”
“這也不能怪她。如果是我常年生活在這種地方，我也會把自己當成太後的。”簡直是太有感覺了。隻差幾個嬤嬤公公了，若是傭人們換上古代的裝束，不知情的要是看見了，一定會以為自己穿越了。
“你喜歡這裏？”
“嗯。”莫念塵毫不掩飾自己對這個地方的喜愛，“不過現在還不適合我。偶爾住住是挺好的，提前是我有取之不盡的錢。現在，我還得賺錢養家呢。”
靳生將她兩條腿都輕輕的捏起來，“不是我養你嗎？你需要養什麽家？”
莫念塵看著他修長漂亮的手指捏著自己的小腿，“我想翻身做主人。”
手微微停了一下，緩緩抬起眼皮，“翻身做主人？”
“嗯，有什麽問題嗎？”莫念塵揚眉。
“你確定你翻身了就能做主了？”靳生微微蹙眉，“每一次讓你翻身，最後不都是半途而廢嗎？”
莫念塵：“……”
這男人為什麽在她麵前的時候就這麽不正經？不管說什麽他都能扯到那檔子事上。真的是精蟲上腦，吃了他的腦子。
不過說到這件事，她確實有些掛不住臉。
每一次她都想在上麵，可是一會兒的時間，她鐵定是累得最先躺下的那一個。
“莫小妞，我不阻攔你做任何事情，隻要你做的事情不傷害我們之間的感情，不讓你自己受到傷害，我都可以同意甚至支持。但是，你不能強迫你自己做任何事情。”
“我沒有強迫自己做什麽呀。沒人嫌錢少，況且我還要給自己準備嫁妝呢。”莫念塵抿唇輕笑，墨玉般的眸子晶瑩透亮。
靳生眼神微微一閃，“你人來就好，不需要嫁妝。”
莫念塵瞥了他一眼，“你怎麽知道別人不需要嫁妝？我嫁到對方家要是不給豐厚的嫁妝的話，會沒有立足之地的。”
“別人？”靳生重複這兩個字，眸光微凜。
“嗯哼。”
“你還想嫁給誰？”靳生聲音陡然一冷。
莫念塵沒有害怕，直接無視他的不滿，“嫁給想娶我的人呐。”
靳生微微眯了眯眼，沉默了片刻，最後什麽也沒有說。
見他不說話，莫念塵舔了一下唇，“生氣了？”
“沒有。”
“嗯？”居然沒有生氣！太不正常了吧。
靳生放下她有腿，“還能走嗎？”
“可以。”
“還需要去看看嗎？”靳生輕聲問她。完全沒有再繼續剛才那個話題的意思。
莫念塵到是有些意外，“你真的不生氣？不吃醋？”好吧，其實她就是喜歡他吃醋的樣子。
靳生認真的看著她，“不管誰想娶你，但你最終嫁的人，隻會是我。”
莫念塵心中流過一絲異樣的感覺。心跳，像琴弦一樣，被撥動了。
“蹲下。”她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臂。
靳生看了她一眼，便半蹲在她前麵。
她雙手輕輕的攀上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背上。
他抓住她的腿，往上輕輕的一托，就將她背上背，站起來離開了亭子。
“今天怎麽這麽大膽？平時在外麵的時候，又怕別人笑。”靳生背著她慢慢的走在青石板路上，眼睛裏滿滿的柔情，仿佛他背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他的全世界，那般的滿足，幸福。
莫念塵將下巴擱在他的肩上，歪著腦袋，傲嬌的說了句，“我喜歡。”
靳生抿著唇笑了。
。
這一幕落在不遠處的兩個人眼裏，雙雙蹙起了眉頭。
夏可兒站在歐陽琛身邊，“靳生對莫念塵還真是好。”
“你羨慕還是嫉妒？”歐陽琛微微側過臉，斜挑起了眉梢，“或是吃醋？”
“琛，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夏可兒嬌嗔的看了他一眼。
她隻是真的意外，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居然會有這麽柔情的一麵，簡直讓人大跌眼鏡，不敢相信。
曾經她確實是覬覦過這個男人，隻是遠遠的看過他一眼，就讓她心神蕩漾。可是他那桀驁不馴，目空一切的冷漠，讓她望而止步。她知道，這個男人碰不得。也不是她能碰得起的。
有句話說的很好，得不到的是最好的。
大概正因為她無法得到他，哪怕歐陽琛同樣優秀，可她在遇上他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多看他兩眼。視線，是不受控製的被吸引過去的。
那是一種魅力，讓人無法自拔的魅力。
不過她也很清楚，她對這個男人沒有情愛，隻是單純的想要跟他睡一次。僅此而已。
歐陽琛突然伸手掐住夏可兒的下巴，“可兒，我早就告訴過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不要想著別的男人。”
他的力度並不輕，掐的她的下巴很痛，可臉上依舊露出笑容，“琛，你這是不自信的表現。”
“哼！別在我麵前耍這種小心思。”歐陽琛甩開手，冷哼一聲。
不自信？他為什麽不自信？
難道他比靳生差嗎？不，他歐陽琛絕對不比任何人差！
夏可兒抬手摸了摸被他捏痛的下巴，眼皮微微遮了一下，再次抬起來的時，她臉上換上了嬌媚的笑，挽住他的手臂，“今天靳家那麽多人都來了，你還是去跟他們打打招唿吧。”
歐陽琛瞥了她一眼，再次挪迴原來所注視的地方，早已經空無一人。
。
除夕之夜，所有人都坐在偏廳裏用餐，一共八桌，每桌八個人。
老佛爺坐在席首，所有人看向她。隻要她動筷了，眾人才可以動筷。
被眾星捧月般圍著的老佛爺今天穿了一件大紅的衣服，氣色極好，紅光滿麵。她笑眯眯的看著每一個人，當目光落在莫念塵身上時，笑容微僵。
莫念塵就知道，老佛爺今天氣色這麽好，隻是因為沒有看到她而已。
如今看到她了，恐怕今晚這餐飯吃的也不會太愉快。
她衝老佛爺微笑著點頭，可是老佛爺卻冷冷的轉過臉。
“咦，今天沒有看到歐陽依。”
莫念塵掃了眾人，沒有見到那張熟悉的麵孔。以歐陽依對靳生的癡情，應該是早就在靳生麵前晃蕩了。
靳生目光淡淡，“你很想見到她？”
“算了，還是不要吧。今天過節，不能讓別人連個節都過不好。”莫念塵揮了一下手，十分大度的樣子。
靳生忍俊不禁，唇角上揚。
老佛爺正欲動筷子的時候，她突然叫陳家慧去將電視開著，“今年的除夕晚會，咱們小依也會出現。”說著，她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那雙眼睛裏透著抑不住的驕傲。
莫念塵總算是知道為什麽沒有看到歐陽依了。原來人家是受邀去了除夕晚會。
看到陳家慧和傭人將一副牆畫往上拉，一個偌大的電視出現了。莫念塵揚揚眉，“我一直以為這裏沒有電視。這裝飾的也太好了吧。”
“平時這裏根本沒有什麽人來。老佛爺除了會看歐陽依拍的電視劇，基本上都是被遮住的。”
“嗬，看來她是真的很喜歡歐陽依。恐怕早就把人家當孫媳婦看了。”莫念塵看著電視裏的主持人正喜氣洋洋的說著祝福話，眼角的餘光瞥到老佛爺盯著電視屏幕，眨也不眨的盯著。
靳生冷笑，“靳斐剛離了婚，可以和歐陽依結婚。”
“……”莫念塵瞪大了眼睛看著身邊的男人，能不能不要這麽毒舌啊。
人家歐陽依好歹也是女神啊。
女神是要配男神的。
“哎呀，小依居然是第一個出場的。”老佛爺突然興奮起來。
一旁的陳家慧笑著說：“我一早就打電話去問過，聽她的經紀人說，小依讓節目組特意給她安排在前麵，就是為能早點結束後迴來陪您過年。小依這孩子，是真孝順。”
“是啊。這孩子，從小就懂事。”
在靳家老宅的飯桌上，長輩不說話，小輩是不可以開口大聲喧嘩的。長輩說話了，小輩也是不可以插嘴的。
眾人都看著電視，歐陽依的節目，自然是要看的。
這已經成了每年除夕必備的環節。
其他人自然是要臉上帶著笑，也沒有人臉上露了一絲不耐煩。
可私底下，早就煩透了。
特別是那些除的姓靳，但對靳家完全不熟悉的人，不能安安心心的在家裏一家人過個年，偏偏要跑到這帝都來，吃個團圓飯也不自在。現在還要必看歐陽依的節目之後才可以吃飯，簡直對老佛爺積了很深的怨言了。
隻是他們不敢說而已。
莫念塵是第一次看歐陽依的節目。至少是真真正正的為了她這個人而看這個節目，第一次。
當那空靈飄逸的嗓音響起時，莫念塵蹙了蹙眉，“沒想到她唱歌也這麽好聽。如果不拍電視劇的話，肯定是個歌手。”
這話中她完全沒有帶任何貶義，是真實的讚美。
“哼，誰知道是不是假唱呢。”突然身後有一個壓低的男聲響起。
莫念法迴過頭，便看到一個正在桌子底下玩著魔方的男孩子。
那男孩子也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低頭玩。
“你們靳家的孩子，都很冷漠嗎？”莫念塵迴過頭，好奇的問靳生。
靳生靠著椅背，“要看對什麽人。一般人，沒有必要熱情。”
好吧。她對與剛才那個隻瞥了她一眼的男孩子來說，就是一般的人。
“那你覺得，她是假唱嗎？”莫念塵看著電視裏的歐陽依。
她穿了一條火紅色刺繡旗袍，開了叉到大腿處，不過並不深。稍稍走過一步，就能看到那一絲雪白。上身隻露出了皮膚光滑細膩，修長均勻的手臂。
不得不承認，她是美的。穿著旗袍，更是能盡展她的美麗與魅力。
同樣是穿旗袍，米悠是風情萬種，嫵媚妖嬈。而歐陽依穿著旗袍是婀娜多姿，依舊那般的冰清玉潔，清新脫俗。
一首抒情的歌曲配上她的儀態萬方，讓人不止沉浸在她的美貌裏，還沉醉在她不知是真是假的歌聲裏。
終於一曲完後，主持人拉著她問了幾個問題，便放她走了。
“看來，要迴來了。”莫念塵瞥了一眼靳生。
靳生微閉著眼睛，仿佛都睡著了。
莫念塵捏了一下他的手臂，他才慢條斯理的睜開了眼睛，“嗯？”
“你都沒有看？”
“看什麽？”
“……”
半小時後，歐陽依已經換上了一套紅白相間的衣服，臉上掛著笑容，對眾人揮手打招唿。
老佛爺自然是要將她安放在自己身邊。
“小依啊，你過來。我們一直就等著你呢。”老佛爺拉過歐陽依的手，眼睛都笑眯了。
“奶奶，你們不用等我的。”歐陽依看了一眼眾人，不好意思的又說：“所有人等我一個人，我會過意不去的。”
“你這孩子說的什麽話？團圓嘛，自然是要等你一起才叫團圓。咱們家該在的人，一個都不能少。”老佛爺很是慈祥。
莫念塵坐的很遠，可耳朵太好使了，居然又聽到這句不爽的話。
該在的人一個不能少，那她這種不該出現的，是不是就該滾蛋呐？
手被一隻溫柔的大手覆上，她一抬眸，就對上了靳生的眼睛。
“要不，我們迴家算了？”
“不迴。”她知道他的意思。
她幹嘛要走？她就在坐在這裏隔應那像極了親祖孫的倆人。
沒有比過年這麽喜慶的日子更愉快了。
去廚房安排的靳正軒和範佩彤走出來，看了一眼桌上已經冷卻下來的菜對老佛爺說：“媽，我們可以開宴了。”
“嗯。”老佛爺看了一眼靳正軒，壓根沒有看範佩彤，“把這些菜都收下去，一會兒讓廚房的拿去分給外麵的流浪漢。”
“嗯。”
每年靳家團圓過年，都會準備兩次菜。
第一次的菜擺上桌，隻是為了等歐陽依迴來。
歐陽依迴來後，這些冷掉的菜全都拿出去端給外麵無家可歸的人吃。
這才開始上第二次菜肴。
莫念塵知道這個事情的時候，忍不住笑了。
歐陽依的臉可真夠大的，讓所有人都等著她。不過也托歐陽依的福，外麵又冷又餓的人可以在大年三十這晚吃頓好的。
折騰了十幾分鍾後，香噴噴熱騰騰的新菜式又端上了桌。
這一次總算是可以安安心心的吃飯了。
“生兒，你過來。”
莫念塵剛夾起一塊東坡肉，就聽到這個不適宜的聲音響起。
老佛爺見靳生沒有動，她好脾氣的又叫了一聲，“生兒，到奶奶這邊來坐。”
已經坐到莫念塵身邊的範佩彤皺起了眉，“這老太太，又要整什麽幺蛾子？吃個飯，也不消停一下。”
“範姨，淡定。”莫念塵笑著拍了拍她的手。然後對靳生說：“你去吧。”
靳生看了一眼莫念塵，見她目光清澈，卻透著一抹狡黠的光芒。
“去吧。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你不去的話，會惹人閑話的。當然我知道你不怕，可是沒有必要。如果老佛爺不想這個年過得平淡點，那咱們就讓這個年過得熱鬧點。反正對於我們來說，又沒有什麽損失的嘍。”
莫念塵說著聳聳肩，揚了揚眉，模樣很是俏皮。
範彤珊突然一臉興奮的湊到莫念塵耳邊，“你是不是有什麽計劃？”
“範姨，你想多了。”莫念塵輕笑，“咱們得先看看老佛爺的劇本是怎麽寫的。”更想知道，咱們的視後接下來的劇本。
“去吧去吧。”範彤珊也催促靳生趕緊過去。
那催促的樣子，好像在趕瘟神般，嫌棄的很。
莫念塵忍住不要笑，被自己親媽嫌棄成這個樣子的，估計也就隻有他了。
靳生瞅了一眼這兩個女人，麵無表情的緩緩站起來，走向老佛爺。
挺拔頎長的身影走向老佛爺，他每近一步，歐陽依的心跳就快一分。
那張冷峻的容顏是她朝思暮想的。無數次在夢裏夢見他向自己走來，眼看就要看清他的樣子，突然就不見了。
一種得而複失的感覺，折磨的她睡不好覺。
她知道那是一個夢，一個無法實現的夢，依舊還抱著念想。哪怕隻是在夢裏，她也願意跟他有那麽一刻的單獨相處。
如今，那個夢境好像成真了。
他真的一步步走向她了，而且很近，很近。近到，她能清楚的看清他棱角分明的輪廓，如上帝精心製作的五官，那樣的讓她心情雀躍，狂跳的心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莫念塵一直注視著歐陽依的表情，那欣喜若狂的樣子，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將靳生吃了。
這個想法，她不禁微微蹙了蹙眉。
她似乎做了一個愚蠢的舉動。
“生小子，站到奶奶身邊來。”老佛爺見他這一次沒有拂自己的麵子，心情大好。
她一手拉著靳生，一手拉著歐陽依，兩個人站在她的身邊，她臉上樂開了花。
左看看，右看看，覺得這兩人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天作之合，不過如此。
“趁著今天這個好日子，老太太我想來個喜上加喜。擇日不如撞日，由我作主，由各位見證，就今天的宴席，當作是他們倆的訂婚宴！”老佛爺笑容滿麵的對眾位宣布著這個好消息。
所有人微愣，隻是一瞬間，便同時拍手叫好。
老佛爺這一舉動，就連歐陽依也怔住了。
她怎麽都沒有想到老佛爺叫靳生來，是做的這個打算呀。
這，簡直太快了。
快到她都沒有來得及反應。
範彤珊聽到老佛爺這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她看了一眼莫念塵，莫念塵卻神色淡淡，似乎沒有受到一點影響。
“念塵？”範彤珊擔心的叫了她一聲。
莫念塵輕聲迴應，“嗯？怎麽啦？”
“你聽到老太太說什麽了嗎？”範彤珊嚴重懷疑莫念塵什麽也沒有聽到。
“聽到了。”
“你……怎麽一點反應也沒有？”
莫念塵不解，“我要有什麽反應？”
範彤珊緊蹙著眉，這孩子難道是被氣傻了？
莫念塵是真的一點也沒有反應，她到想看看，老佛爺這一廂情願的鬧劇，到最後是誰來買單？
看了一眼微微愣神過後，一眼嬌羞的歐陽依，莫念塵淡淡的揚起了唇角。
歐陽依似乎也感覺到了她的視線，目光也落在她的身上。
四目相對，一個眼神平靜的如一汪池水，一個眼神裏充滿了挑釁，隨時會翻起驚濤駭浪。
莫念塵將歐陽依那得意的樣子收入眼底，笑意更深。
她很清楚老佛爺會在這個時候做這樣的決定，當著族人的麵給他們訂婚，靳生再怎麽不願意，也不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給老佛爺麵子。隻要今天沒有拒絕，那麽這件事就算是被承認了，被認定了。
以後歐陽依的名字是要記入族譜的。
她終於把目光放在靳生的身上。她相信他對她的愛，隻是這一刻看到他和歐陽依站在一起還是會覺得刺眼。
他，是不會答應的吧。
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沒有那麽自信了。
任何事情沒有到最後，誰都不知道中途會有什麽意外。
微微揪起了心……
－－－－－－題外話－－－－－－
周六了，是不是可以睡懶覺？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天冷注意保暖！天冷注意保暖！天冷注意保暖！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不要熬夜！不要熬夜！不要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