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往裏走,一輛越野車不知道從哪裏開過來,穩穩的停在了她麵前,嚇她一跳。


    “莫小妞,你可真行啊。”熟悉的性感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陰陽怪氣在她罵人前響在她的耳邊。


    因為這個聲音的出現,心不受控製的澎湃起來。按捺住那不斷往外衝撞的激動,她咽了咽口水,挺直了腰杆,直視車子裏跟他說話的人。


    車子裏很暗,她無法看清男人的臉,但聽這聲音,也知道帶著不小的怒意。


    隻是,他有什麽好生氣的?


    兩個多月以來,不聞不問許久後他就打了一個電話,而且還沒有等她說兩句話就掛斷了。緊接著,又是消失。


    所以,該生氣的人不是她嗎?


    無視的繞過車子,她也要來個不聞不問。


    “莫小妞,你敢走!”


    靳生坐在車裏,見女人居然*裸的無視他,就走了。臉色比夜還黑。


    聽著這咬牙切齒的警告聲,莫念塵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嗬,他在車上如同大爺般,這麽久不見,他還給她端起架子來了。


    她為什麽就不敢走了?她還就走給他看!


    果然,腳步一邁開,車門打開了。


    “靳爺!”又是一個緊張的陌生聲音,跳下了車。


    莫念塵聽著身後不規則的腳步聲,蹙了蹙眉,轉過了身。


    看到靳生的時候,她睜大了明亮的眼睛,“你……你這是怎麽了?”她都沒有聽出自己的聲音有多顫抖。


    他那濃密的黑發變成了寸頭,露出了刀削般精致的五官。他瘦了,五官更為立體,目光更為深邃。白色的毛衣套在他精壯的身體,咖啡色的休閑褲包裹著兩條修長的腿。隻是他的腋下夾了一個拐杖,手握著扶手。


    雖然他站在那裏沒有動,她也看出了他的左腿行動不變。


    即便如此,他的身姿依舊挺拔如鬆,氣勢不減。


    靳生一步步的走到她麵前,濃眉輕揚,薄唇緊抿,深邃如炬的目光落在那驚愕的大眼裏,他的唇微微上揚。


    “莫小妞,你還真是可以啊。”那笑容,並不溫暖。


    莫念塵才不管他是什麽語氣,上下打量著他,眉頭緊蹙,眼神裏透著緊張,“你的腿怎麽了?還有你的頭發……發生了什麽事?”


    靳生眯著眼睛看她,她手足無措的樣子,讓他心裏的不舒服淡去。


    他什麽也沒有說,右手拉著她的手臂往懷裏一扯,擁入懷中。


    嗅著她的發香,感受著她的心跳,用力的深唿吸,也將她抱的緊緊的。


    莫念塵還處於懵的狀態,完全沒有準備的撞進他寬厚的胸膛。手搭在身側,緩過神來後,雙手慢慢的扶著他的腰。


    “莫小妞,你是不是忘記了我?”他在她耳邊輕聲問,略有些沙啞的聲音充滿了蠱惑。


    莫念塵心一緊,不知道為什麽鼻子有些酸,眼睛澀澀的,吞了吞口水,“明明是你忘記我了。”


    靳生聞言後輕笑,“所以,你到d市了,跟別的男人吃喝完樂,也不來找我?米悠把地址早就給你了,你也不願意來看我了一眼?你就不怕……再也見不到我了?”


    隻著他帶著戲笑的語氣,心突然有些窒息。


    大概是聽到那句再也見不著他的話,她覺得心很痛。


    突然,靳生輕輕的拉開她,垂眸望著她那雙泛著淚光的眼睛,伸手擦了一下她眼角快要溢出來的淚水,“女人,我不曉得你的心居然這麽狠。”看著她紅紅的眼睛,心裏升起了一絲疼惜。他的手伸到她脖子後往前輕輕一帶,輕輕的吻上了她的眼角。


    那軟軟的唇,如一縷輕柔的風撫著她的不平靜的心。她死死的咬著唇,不讓自己崩潰。


    可身體忍不住顫抖,一滴清涼滑過她的臉龐。


    “靳生……”她好不容易叫出了他的名字,“對不起……我不知道……”


    如果早知道再見他會是這個樣子,她一定會來看他的。


    去他的矜持,去他的高傲。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會再也見不著他,也完全忘記了這個高傲的男人也隻是個人,他會受傷。


    她根本沒有想過他會發生什麽。


    他們有兩個多月沒有見過麵,是不是意味著他很早就受傷了。所以,才沒有辦法給她打電話?


    到底得多嚴重的傷,才沒有辦法給外頭的人聯係?


    她抬起淚眼朦朧的眼睛,看著他才剛長出來的頭發,腦袋的左側有一條疤,不長。如果頭發長起出,一定不會發現那裏有個疤。可,這是頭啊。


    這是人體最脆弱的部位,哪怕是一次次小小的碰撞,也有不可預計的危險。


    到底是有多嚴重的傷,才會把頭發全都剃掉?才會有這麽明顯的疤?


    腦子裏突然閃現出很多恐怖的畫麵,她不敢想。


    如果,她真的見不到他了……


    淚水,終於繃不住了。


    看到她突然落下的淚水,靳生蹙起了眉,輕輕的擦拭著,“莫小妞,你還是怕見不著我了。”


    “為什麽不告訴我?”莫念塵吸著牌子,努力的把話說的完整。


    她很怕,怕再也見不到他了。


    靳生一邊擦著她的淚,一邊柔聲解釋道:“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沒有辦法告訴你。”


    目光閃過一絲暗淡。其實,他也怕。醒過來的時候,他驚出了一聲冷汗。他怕,怕自己再也醒不過來了。


    他和她的兩年之約還沒有兌現,他不能死。或許,是抱著這樣的信念,在病床上躺了一個多月,終於醒過來了。


    “那你那次打電話,為什麽還是不告訴我?”莫念塵吸了吸鼻子,仰起晶瑩的眼睛,抿著唇。


    靳生吻了吻她的額頭,“現在,我不是站在你麵前了嗎?不用再糾結以前的事。”


    “靳爺,你的腿,衛陽說過不宜站太久了。”之前從車子裏跳下來的男人安靜的站在他們後麵,麵無表情且恭敬的提醒著靳生。


    莫念塵看了一眼那個叫靳生靳爺的男人,這才想起了他的腿也受了傷。


    “那,我現在送你迴醫院。”莫念塵抹了一下眼睛,扶著他的手。


    靳生搖頭,“我已經不住醫院了。”


    “這怎麽行呢?你的腿還沒有完全好。”


    “你來了,不用在醫院也能好得很快。”靳生側過臉,衝她露出一個魅惑的笑容。


    莫念塵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神仙。不行,我得給衛陽打電話,看你是不是能出院。”


    “靳嫂,爺今天是偷偷跑出醫院的。”已經打開車門的男人語氣淡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浴寧,什麽時候學會告狀了?嗯?”靳生一道陰冷的目光掃向浴寧,那危險之意讓浴寧垂下了眼皮。


    到是莫念塵,她瞪著靳生,“你偷偷的跑出來的?你不要命了!”她緊張的忽略了浴寧對她的稱唿。


    靳生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他先上了車,伸手拉她,“我要再不來,我女人都要跟別的男人跑了。嗬,一朵爛桃花也就夠了,偏偏還是桃花朵朵開。”說著,他看了一眼正朝這邊開過來的車子。


    莫念塵順著他的視線看,眉頭緊蹙,鑽進了車裏。陸雲帆還真是不死心,居然還找到了她住的酒店。


    “遇上他完全是意外。”莫念塵帶著哭過後的鼻音。


    靳生示意浴寧開車,然後陰陽怪氣的說:“遇上他是意外,那梁宣呢?你別告訴我,你不是因為他叫你來,你才來的。”空氣裏,彌漫著一股酸味。


    浴寧認真的開著車,盡量壓抑住內心的震驚。


    那個冷漠如雪山裏的神,如今會在一個女人麵前爭風吃醋,簡直就是一大稀奇之事。


    看來,衛陽李燃他們說的真沒有錯。這個靳嫂,真的是爺的劫數。也難怪當初那麽千方百計的要找到她。


    莫念塵看著車子離酒店越來越遠,陸雲帆的車一直停在那裏,也沒有見人下來。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到她上車走了。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不是跟你在一起了嗎?”莫念塵把剛才他說的那句話,還給了他。


    靳生定定的看著她幾秒鍾,竟然無言以對。


    他舔了舔唇,眯著眼睛,磨著牙,“很好!”


    莫念塵瞥過了眼,不再看他。隻不過,手覆上了他的手背,手指穿插進去,反手扣著他的手指。


    這個小動作,讓靳生的心裏瞬間舒服了許多。唇角微微輕揚,眼神也帶著一絲笑意。


    。


    陸雲帆目光陰冷的看著那輛越野車消失在眼前,狠狠的捶了一下方向盤,最後離開了酒店。


    他開出了市區,來到郊外一處安靜的建築。


    車子駛進大門,門衛都已經認識他了,便笑眯眯的打著招唿,“陸先生,這麽晚了,還來看陸太太呀。”


    陸雲帆微笑著點了一下頭,“是啊,來看看她。”


    門衛感歎道:“您真是一個好丈夫。來這裏看自己家人的,恐怕隻有您最勤了。”


    “應該的。我先去看她了,辛苦了。”跟門衛揮了揮手,便駛進了停車場。


    門衛看著車子停穩,男人下了車,眼裏滿滿的感懷讚揚的走進了門衛室,“這個世上,還有如此專情的男人,實在是難得啊。”


    。


    陸雲帆跟值班的護工打著招唿,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帶著敬佩。


    坐電梯到了五樓,這裏是vip房,一層樓隻有三間房,就連護工也是最好的。


    他輕輕推開了房門,護工正要給莫彤珊剪指甲。看到他的時候,便站起來,“陸先生,您來啦。”


    “嗯,你去休息,這裏我來。”他把外套脫掉掛在一邊的衣架上,走過去,接過護工手裏的指甲剪。


    護工見狀,便遞了過去。笑著說:“這裏的每個病人,要是都有像陸先生您這樣的家人來看望的話,他們的病情也會好起來的。”


    陸雲帆隻是笑笑,“去吧。”


    “好。那我先走了。”


    護工拿著東西,便走了,還關上了門。給這對夫妻,一個獨立的空間。


    陸雲帆聽到門關上,笑容瞬間斂去。轉身走到門口,把門反鎖了。


    然後,一步步的走向目光呆滯的莫彤珊。


    她一頭柔順的發頭剛洗過,還沒有完全吹幹,帶著濕意搭在肩上,配著那張氣色紅潤的臉,忽略掉她眼神的木訥,絕對是個能賺足男人眼球的女人。


    穿著酒紅色的吊帶睡衣裙,兩根吊帶襯著她雪白的肌膚,香肩外露,往下,就是一抹深溝,飽滿翹挺的胸能讓男人覺得口幹舌燥。睡裙下,一雙均勻修長的腿白晃晃的,讓人不禁臆想翩翩。


    陸雲帆慢慢的蹲在莫彤珊的麵前,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纖細的手指,拿著指甲剪,溫柔細心的剪掉護工未剪完的指甲。


    這裏的病人,每天都會有護工替他們修剪指甲,怕長長了他們做會出自殘,或是傷害別人的舉動。


    房間裏,沒有尖銳的東西和硬物,就連床,也是特製的軟床。所有的東西,都是軟的。就連牆,也用了特別的材料,撞上去不會疼。


    聽著指甲剪修著指甲發出的“嚓嚓”聲,格外的詭異。


    突然,剪到最後的小拇指時,陸雲帆開了口,“彤珊,念塵來d市了。”


    莫彤珊一直像木頭般的手指終於動了動,也抬起了那張木訥的臉。


    “念塵,莫念塵,你記得嗎?”陸雲帆唇角揚起一抹弧度,看著她的眼睛微微動了一下,繼續修剪她的指甲。總算是剪完了,他體貼的再把每個手指甲都修的很平滑。


    “雲帆,你終於來了。雲帆,老公,我想迴家……”


    突然,莫彤珊像是才看到陸雲帆一般,她的眼睛靈動一轉,嘴輕輕的一癟,像個孩子般,可憐兮兮的要哭了。


    陸雲帆認真仔細的將她的每一個指甲都磨平了,又體貼的用自己的指腹去摸了摸,確定不再刺手了,才結束了。


    他將指甲剪放在床上,站起來坐到她邊上,扳過她的臉,對上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這雙眼睛,再也看不到一絲雜質,就像初生的嬰兒般,幹淨純潔,仿佛能從這雙眼睛裏,看到這個世上的美好。


    他望著那雙眼睛,目光慢慢的一點點變得陰冷。薄唇輕啟,邪惡的一笑,“迴家?彤珊,你沒有家了。”


    “不,不,我有家。雲帆,有你的地方,就是家。雲帆,你帶我迴家,我不要在這裏,這裏沒有一個人,我好害怕,我怕……嗚嗚,雲帆,你帶我迴家好不好?我要跟你在一起,我要給你生寶寶,雲帆,雲帆……”


    她說著說著,就哭起來。晶瑩溫熱的淚水就這樣從眼眶裏順著臉龐滾落了下來。那無助的模樣,真是讓人心疼。


    陸雲帆輕輕的擦著她臉上的淚,幾乎用哄的語氣,眼神很是寵溺,“彤珊乖,你不能跟我在一起了。我要跟莫念塵在一起,你以後就隻有一個人,你是一個被人玩過的髒女人,沒有人再會要你,我也不會要你。”


    如果隻看表情,隻能看出這個深愛著妻子的男人深情寵愛的安撫著妻子。


    然而,在如此深情的注視下,男人說的這翻話,卻是那樣的惡毒。


    果然,莫彤珊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搖著頭,“不,不會,我是你的,我是你的妻子。你不會不要我,我不髒,我不髒……”她突然一把拍掉他的手,那清脆的聲音,在房間裏迴蕩。


    發瘋的女人的力氣格外的大,一巴掌下去,震的陸雲帆手掌發麻。


    看著微微有些紅的手背,陸雲帆一點也不生氣。唇角的笑,越來越深了。


    莫彤珊開始在房間裏轉著,手抱著頭,將那一頭柔順的發揉的亂糟糟的。嘴裏一直念著,“我不髒,我不髒……”


    陸雲帆站起來,走過去將她的手腕握住,“彤珊,安靜一點。”


    “我不髒,我不髒……”那一雙驚恐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眼裏還有淚水,整個人在顫抖著。


    “乖,放鬆,來,我抱一下。”陸雲帆溫柔的安撫著,將她輕輕的擁入懷裏,撫著她的頭發,“你說,如果不是你,我是不是早就跟念塵結婚生子了?”


    被他抱在懷裏的莫彤珊喃喃的搖頭,“不,你是我老公,我要給你生孩子,我要給你生孩子……”


    陸雲帆臉上掛著笑,可眼睛裏完全看不到一點柔情,“彤珊,你說,你運氣怎麽就那麽好呢?如果那天你被撞死了,就不會有這麽痛苦了。是不是?”


    莫彤珊眼神空洞,似乎根本沒有聽進他說的話,一直在念叨著,“我要給你生孩子……生孩子……”


    “要不,你去死吧。彤珊,你死了,就不會痛苦了。”陸雲帆在她耳邊輕聲說著,如同呢噥之語。


    突然,莫彤珊用力的掙脫他的懷抱,又開始在房間裏轉著,很是焦躁,“莫念塵,莫念塵那個賤人!她要搶我老公,她要搶雲帆……啊……不,雲帆是我的,是我的……”


    她的眼睛紅紅的,走到牆角,額頭用力的往上撞著,“雲帆是我的!是我的!莫念塵,賤人,賤人!”


    陸雲帆冷漠的站在她身後,看著她用力的撞在牆上。如果是一般的牆,恐怕早就撞的頭破血流了。


    看了好一會兒,他莫不作聲的走到門口,拿起衣架上的衣服,看了一眼床上留下的指甲剪,勾了勾唇,不再管那個機械式撞著牆的女人。


    。


    “不是去醫院嗎?這是準備去哪裏?”莫念塵見車子進了一個住宅區,好奇的問。


    靳生說:“已經沒有必要再去醫院了,在家裏好好休養就可以了。”


    莫念塵皺眉,拿出手機就給衛陽打了個電話過去,“衛陽,我是莫念塵。嗯,我來了。靳生的傷,不用再去醫院了嗎?”


    開著車的浴寧從後視鏡看了一眼自家爺,卻見爺並沒有因為別人的不相信而黑臉,反而眼裏還帶著笑意。這,是他看錯了嗎?那嘴角的一絲笑容,怎麽那麽賊呢?


    “你確定?”莫念塵很嚴肅的問。


    電話那頭的衛陽再三保證,可以在家靜養,他會隨時上門檢查,不過千萬不能做激烈運動。


    莫念塵聽到最後一句交待的時候,耳根子不禁有些發燙。


    掛斷了電話,一側臉就看到那雙戲謔的眸子,“現在可以信了吧。”


    “那怎麽說你是偷偷從醫院跑出來的?”莫念塵盯著前麵開車的浴寧。


    浴寧猛的閉上了嘴,隨後支吾:“那個……靳嫂,爺他上午還在醫院呢。我是真的不知道衛陽可以批準爺出院了。”


    莫念塵眯了眯眼睛,又看向身邊一臉無辜的男人,哼了一聲,甩過了頭。


    車子停在了一幢小洋房前,不得不說,這裏的環境很好,背靠山,門前有一條小河,隔斷了前麵的住宅區,這算是一個獨門獨戶。


    “租的?”莫念塵下了車,伸手扶了他一把,挑眉問。


    她可沒有忘記當初他說瑞和錦庭的房子是租的。


    靳生咧嘴,“買的。”


    莫念塵癟癟嘴。


    浴寧先進了門,把燈開好。


    莫念塵扶著靳生進了房間,這裏一看就是極少來住的,所有的東西都像是新的。


    “浴寧,去把她的東西拿過來。”靳生放下拐杖,坐在沙發上,對在一旁等著吩咐的浴寧說。


    浴寧點頭,“是。”


    莫念塵誒了一聲,“等一下。我又沒說要住這裏。”


    靳生不悅的皺起了眉,“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打算照顧我?”


    “我為什麽要照顧你?”莫念塵歪著頭,不解的問。


    靳生在她的眼裏看到了故意和挑釁,他眯著眼睛笑了,“因為我愛你,你愛我。”


    莫念塵隻覺得耳根子火辣辣的,這男人能不能分分場合,這裏還有別人在呢。能不要隨便把愛掛在嘴上嗎?


    浴寧的嘴角動了動,最後還是忍住了。他是真的沒有看過靳爺這麽無賴的樣子,實在是太……顛覆形象了。


    “你少自戀。”莫念塵瞪了他一眼。


    “難道不是嗎?我可有你愛我的證據,要不要我拿出來證實一下?”靳生靠著沙發,受傷的左腿搭在茶幾上,雙手環胸,很是愜意。


    莫念塵注意到他的右手,有意無意的碰著他的腹部那個位置。


    隻覺得麵色發熱,狠狠的瞪著他,“無恥!”


    靳生也不反駁,對浴寧說:“去吧。”


    “是。”


    “別忘記把小情人帶上。”莫念塵最終還是妥協了。


    浴寧又迴答一聲,“是。”便離開了。


    靳生一聽,眼裏的笑意越來越明顯,“你把小情人也帶來了?”


    “不行啊。”莫念塵沒好氣。


    “嗬……”靳生看著她笑。


    那笑,讓莫念塵心裏發毛,冷嗤一聲,“笑的這麽陰險。”


    “莫小妞,其實你就是來投奔我的吧。”靳生盯著她,笑的越來越開心了。


    “扯淡。”


    “不然,你把小情人帶來做什麽?難道你要拐跑它?”


    莫念塵冷哼,鼻孔朝天,“我隻是怕它沒有照顧,餓死了。”她絕對不會承認,她確實是抱著能跟他重逢的心態。


    靳生笑出了聲,“是嗎?”


    莫念塵不再跟他說話。


    靳生就一直看著她倔強的模樣,臉上始終掛著笑。能和她拌嘴的感覺真好,能看到她口是心非的感覺,也很好。


    這兩個多月以來,天知道他到底承受著什麽樣的煎熬忍著不找她,不給她打電話。


    他很清楚,自己有多渴望見到她,多想將她擁入懷中。


    在他倒下的那一瞬間,腦子裏想到的第一張臉,便是她。


    他多怕,就此跟她離別了。


    “莫小妞,我愛你!”他微微啟唇。


    莫念塵的心一怔,驚異的看著他,他的眼神,那樣的認真,如同在宣誓般神聖。


    這是他第四次說愛她了。這一次,比前麵幾次都更加深情。


    她走過去,蹲在他身側,看著他的左腿。


    沒有迴應他的表白,而是輕輕的卷起他的褲腿。應該是怕摩擦對傷不利,所以穿的褲子很是寬鬆。小心翼翼的往上卷著,等看到膝蓋,往上一點,她停了下來。


    那裏用紗布包裹著,看不到傷是什麽樣子。可她知道,一定很嚴重。


    她的手指輕輕的撫著那裏的傷,“痛嗎?”


    靳生任由她撫摸著,他垂下眸子,便看到她長而翹的眼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微微顫動著。蓋住了她的眼睛,看不到她眼裏的情緒。


    “痛。”他坐直了身子,在她麵前,他放下所有高傲冷漠的姿態。


    莫念塵的手指一頓,“在女人麵前說痛,不覺得很慫嗎?”她沒有抬頭,怕他看到她眼裏的晶瑩。


    靳生咧開嘴角,“在自己女人麵前,沒有什麽說不得的。就算慫,也認了。”


    隻有自己心愛的人麵前,才會放下所有的偽裝,才會露出脆弱的一麵。


    他是人,不是神。受傷了,會流血,同樣會痛。


    他需要心愛的女人關心,疼惜。也想享受女人的照顧,無微不至的照顧。


    那對於他來說,是難得的幸福。


    莫念塵忍不住笑了,這男人啊,有時候冷傲的不可一世,有時候耍無賴像個孩子。


    她抬起頭來,望進那雙如深邃夜空般的眼睛,“告訴我,這是什麽傷?為什麽會受傷?還有你頭上的傷。”


    靳生伸手給她,她看了一眼,便遞給他。他輕輕的拉起她,她坐在了他邊上。


    “這裏,是槍傷。”靳生淡淡的看了一眼腿上的繃帶纏著的地上,無關緊要的說著。


    莫念塵一驚,居然是槍傷!


    什麽情況下才會中槍?這是個法製社會,普通人是不會有槍的。就算是有錢人,富豪,也不可能會平白無故受槍傷。等等,她記得他說過國外的生意被人動了手腳。難道,是在國外……


    國外不比本國,有些國家的家庭是可以持槍的。


    她揪著心,眼眶微熱,“所以,生意處理的不順利。”


    “算是吧。”靳生輕輕的將她擁入懷裏。


    他就是怕她知道後,會難過,會擔心。所以不敢告訴她,哪怕在醒過來之後,也不敢說。


    他不想看到她的女人因為痛苦難過而流淚,就算要流淚,也隻能是流出開心幸福的淚。


    莫念塵咬著唇,她腦子裏閃過那些槍擊的畫麵,甚至連聯想到他被人打中的場麵。而最可怕的是,如果這一槍不是打在腿上,而是……她不敢想!


    不禁,拽著他胳膊的手又緊了緊。


    感覺到她的緊張,他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吻了吻她的眼角,“別擔心,我沒事了。”


    “那頭上的傷呢?”


    腿上的傷,按理說是沒有什麽大問題的,至少不致命。


    而頭上的傷,才是他這麽久不聯係她的原因吧。


    靳生無關緊要的說:“被人用刀紮了一下而已。”


    “什麽!”莫念塵一下子從他懷裏跳起來,震驚不已。


    刀紮了一下而已……也多虧他說的出來。


    莫念塵瞪大了眼睛,眼前蒙上了一層霧,她使命的咬著牙,可唇卻不受控製的哆嗦著。


    她總算知道,他為什麽會說她就不怕再也見不到他這樣的話了。


    果然,心裏的那股預感是正確的。


    她突然很恨自己,為什麽就沒有放在心上?為什麽就不肯來找他?如果,如果……


    她不敢想如果後麵的事情,豆大的淚水,就那樣硬生生的從眼眶裏流下來了。


    靳生心一下子被揪緊了。


    今天晚上,他到底惹她哭了多少次了!


    “念塵……”他輕輕的叫著她,語氣很溫柔,很小心。生怕碰到了她心裏那根線,怕一碰上,就繃了。


    他去拉她的手,才發現她的手冰涼。心中大驚,大掌包裹著她的小手,輕輕的摩擦著,柔聲細語,“念塵,別擔心,我已經沒事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莫念塵咬著唇瓣,淚水無聲的打濕了她的臉,浸進了她的嘴角。


    她突然抱著他,聲音在顫抖,“如果,如果你……我……”如果,你不在了,我該怎麽辦?


    她說不出來,她現在想想,也覺得好可怕。


    是不是真的要在失去的時候,才會懂得在一起的幸福?


    “莫小妞,沒有如果。我說過,讓你等我迴來,我就會迴來。”他捧起她的臉,吻掉她臉上的鹹鹹的淚水。慢慢的,吻上了她的唇,不能再讓她咬下去了。


    莫念塵終於鬆開了唇,嗚咽著……


    ------題外話------


    事實證明,節假日要萬更,比平時更難!捂臉……


    ps:我覺得陸雲帆很變態!嗯,你們說素不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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