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氣氛僵冷，樓上熱火朝天。
莫念塵怕引起了樓下的注意，隻是歪著頭不讓他靠近。可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又那麽近，她又不可能抽身離開，隻能任由他抱著自己。
“別鬧了。”她真的受不了。後背傳來的熾熱，讓她渾身燥熱。
靳生才不會放開她，這種時候放開了才傻，“別動，認真看戲。”
見他真的不再在她耳邊吹氣了，即便還是環著她的腰，貼著她的背，她也沒有再掙紮，認真的看著樓下。
樓下，孫茂也勸說道：“文斌，媽說的沒錯，萬一是有人故意離間你們的呢？這事，還是得查清楚再說。別胡亂猜忌，傷了你們夫妻的和氣。”
氣急的莫文斌聽了這話總算是慢慢的冷靜的下來，他看了一眼孫若梅那瘦弱的身體，一臉的淚水，心難免有些不忍。
是啊，他如果猜疑她，那就是證明自己身體不行，不能生孩子了。這種事情，怎麽可以信一個不知所謂的人拿來的數據呢？
可是又轉念一想，這麽多年了，她的肚子又怎麽沒有動靜？一有動靜了，就有人說孩子不是他的？
心裏很矛盾，很糾結。
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機有短信提醒。
在這麽敏感的時候，他還是拿出手機點開信息看了。
裏麵，是孫若梅去醫院做檢查的照片。她神色很緊張，很小心，生怕被人看見了一樣。之後，又是一些照片。照片裏是孫若梅喝得酩酊大醉，被一個年輕男人扶著走出酒吧，她的手勾著男人的脖子，臉上帶著醉後的笑容，不時的去親男人的臉。
而那男人的手緊貼著她的腰，任由她親吻。男人去路邊招了計程車，扶著她上車後，離開了。
這不是視頻，隻是照片，可這些照片就像連拍一樣，若是洗出來連翻的話，那就是一副動圖。一副孫若梅跟年輕男人相擁上車的動圖。
莫文斌盯著那些照片，緊緊的握著手機，似乎下一秒鍾，手機就能被捏得粉碎。
他額頭兩邊的青筋暴起，一雙眼睛瞪圓了，咬牙切齒的猛然盯著孫若梅，那眼神，讓孫若梅的身體忍不住抖了抖。
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不對勁，孫老太太再鎮定的人，也被莫文斌的表情給嚇壞了。
“哈，孫若梅啊孫若梅……哈哈……我莫文斌是造了什麽孽，生的兩個女兒不檢點，連老婆也給我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哈……我莫文斌是活的有多失敗，多失敗啊！”
他在笑，笑的越大聲，眼睛就越濕潤。
莫念塵站在樓梯的陰影處，聽著莫文斌的話，心顫了顫。突然手被緊緊的握住，他的溫度透過掌心傳遍她的身體。心頭那團亂麻，漸漸的鬆開。
“文斌……”
孫若梅剛叫了一聲，莫文斌就把手機摔給她，“還想否認嗎？這總不會是假的吧。孫若梅，沒想到你也有這麽不甘寂寞，這麽風騷的時候。”
莫彤珊坐在孫若梅邊上，接過了那手機，防著怕砸到了孫若梅。她拿起手機一看，那一張張照片驚的她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
“這……這怎麽可能？媽，這不是你對不對？你快跟爸說，這不是你啊。”莫彤珊毫無血色的唇顫抖著，不敢相信。
孫若梅瞥了一眼那些照片，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死命的咬著唇，一行淚無聲的流了下來。
她沒有狡辯，從一開始就沒有就此事做出任何爭辯，一直都坐在一旁哭著。
這樣的態度，難免讓人覺得她無話可說。無話可說，也相當於默認。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孫若梅身上，她抹了一把淚，抬起通紅的眼睛看著莫文斌，“我們離婚吧。”
轟！
一大幫人，都被她這話給嚇呆了。
特別是孫老太太，她從d市來就是給自己女兒和孫女做主討迴公道的，怎麽就演變成這樣了？
“若梅，你在胡說些什麽？”都這麽大歲數了，還離婚，豈不是會讓人笑掉大牙。若是讓d市那幫老太太知道了，保不齊怎麽戳她脊梁骨呢。
孫若梅哽咽道：“媽，我沒有胡說。我想的很清楚，這段婚姻，早就該結束了。”
“你……”孫老太太氣急，從踏進這個門口開始，她這氣都沒有順過。
“若梅，你可要想清楚啊。”孫茂也語重心常。
孫若梅苦笑一聲，“我想的很清楚。”她抬眸看著同樣震驚的莫文斌，“文斌，什麽時候空了，我們去把手續辦了吧。至於財產，我們平均分就好。彤珊是我的女兒，我得帶走。”
“嗬，你還想帶一半的財產？想都別想！”莫文斌提起財產分配，一下子驚醒過來，絕對不鬆口。
“莫文斌，你別忘了，當年如果不是我們家幫你，你會有今天嗎？就算我拿走你莫家的一切，那也是應得的。”孫若梅也不退縮。她是做錯了事，但她主動提出離婚，還留下一半財產，已經算是對他的補償了。
莫文斌真是覺得可笑，“那是你眼巴巴的來求著我娶你，你孫家自願給的嫁妝。我莫文斌有今時今日，是自己打拚出來的。你一定要分財產的話，當年你帶到莫家的來多少，我就還你多少！”
莫念塵聽著不禁微微蹙起了眉，當年是孫若梅主動要嫁給莫文斌的？是在母親失蹤前，還是失蹤後？
若是在前，那她孫若梅就是小三，若是在失蹤後……
她很清楚，母親的失蹤跟孫若梅絕對有脫不了的幹係。而母親的死，孫若梅也別想撇清。
孫若梅和母親，到底有什麽仇？隻是因為莫文斌嗎？
她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孫老太太對她的厭惡，沈芬菲對她的討厭，所有人似乎對她都充滿了敵意。這種敵意，她不明來於何處，但又總覺得，跟母親有關。
“哼，我已經退了這麽大一步，主動提出離婚，你可別不知好歹。你在外麵養情人包小三的事，別以為我不知道。現在我離婚，不就正如了你的願嗎？莫文斌，我孫若梅是做了糊塗事，但如果不是你夜不歸宿，我會這樣嗎？你可別等著我後悔！”
孫若梅這一席話讓孫老太太瞬間對莫文斌怒目相視，惡言相向，“好哇你，居然做對不起我們若梅的事兒。這個婚，必須離！你名下的不動產，現金，必須給若梅一半，否則，我就算拖，也得拖死你！”
氣氛已經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莫文斌成了眾矢之的。沒有一個人向著她，看他的眼神，都那樣的冷漠，無情。
莫彤珊見事情鬧成這樣，她急了，“爸，媽，你們不能太衝動了。咱們這個家，可不能就這樣散了啊。媽，你真跟爸離婚了，可不便宜了某些人嗎？還有爸，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太巧了嗎？先是我被人算計，後是媽被人陷害，然後是爸……這不是巧合啊。”
莫念塵聽著莫彤珊說的話，忍不住翹起了嘴角。看來，這滿屋子的人，隻有她還算清醒。
隻不過，她這話中意思……嗬……
“你說，是巧合嗎？”靳生看到女人那上揚的嘴角，忍不住想要嚐一嚐。
莫念塵瞥了他一眼，“這中間，不是還有你出的一份力麽？”
靳生揚揚眉，“是嗎？我怎麽不知道。”
“切……”
兩人說著，又注意著樓下的動靜。
不得不承認，莫彤珊這翻話說對了。把兩方都帶著火氣的人給逼冷靜下來，他們皆沉默，麵麵相覷。坐下來細細一想，確實這三件事合在一起，也太過巧了。
見他們都不再爭吵，莫彤珊又說：“爸，現在媽身體還沒有恢複。我建議讓媽迴外婆家住上一段日子，等你們都冷靜下來，再心平氣和的坐下來捋一捋。你們千萬別衝動，免得著了人家的道。正好，我也想出去散散心。”
莫彤珊的語氣淡淡，說到自己，聲音也越來越輕。
經曆了這一事，莫彤珊到像是真正懂事了。
“我覺得彤珊說的有理，你們都需要冷靜一下，千萬別衝動。”孫茂沉默了片刻，開了口。
孫老太太之前讚成他們倆離婚，可真正冷靜下來一想，這婚不能離。也讚同道：“那就這樣吧。若梅和珊珊都跟我迴d市，等過些時候再迴來。文斌啊，這人啊，總會犯錯。若梅出了這樣的事，說到底還是因為你冷落了她。以後啊，你可得把外麵的那些女人給斷嘍，若梅的事你也別再計較。夫妻倆都過了這麽多年，還計較個什麽勁。”
莫文斌一直沉默著，他覺得，男人在外麵找女人，那是成功的象征。但女人在外麵找男人，那就是風騷，給他戴綠帽，讓他丟臉了。而且，他不能生育！這件事，讓他心情十分低沉。
不過又轉念一想，若是跟孫若梅離婚了，兩家鬧起來，那絕對不是一時半會的事，費心又費力，失神又失財。孫家家大業家，就算真的離了這婚，最後也是兩敗俱傷。
仔細斟酌了一翻，他也不再說什麽。
“對了，還有莫念塵那妮子，你要麽給她找個人嫁了，要麽就讓她搬出去。這個家裏，絕對不能有她的存在。哼，那小妮子，就是災星。我看這些事情，十之*跟她脫不了關係。真不知道你們怎麽想的，把一個禍害留在家裏，難怪雞犬不寧。”
孫老太太突然出聲，吐出的話尖酸刻薄。
總算聽到有人提起她，莫念塵不禁豎起了耳朵。
她真是不明白，她到底招誰惹誰了？大老遠的孫老太太也看她不順眼，她是八字跟他們孫家不和麽？
禍害？嗬，她就是讓這個家雞犬不寧怎麽地？
不止雞犬不寧，還要讓這個家翻天覆地。
“奶奶，這又關念塵什麽事？”閉嘴了許久的孫源琪忍不住說了一句。
孫老太太倏地瞪著她的大孫子，“你這小子，那丫頭跟我們又不親，你護著她做什麽？你看看你姑姑，你親表妹，再看看莫念塵那妮子，這家裏所有人都出事了，偏偏她樂得自在。你說，這跟她沒有關係嗎？你姑姑是她的後媽，自古後媽難當。你表妹的未婚夫又跟她差點訂婚了，她肯定對你表妹心生恨意了。還有你姑父，她肯定是認為你姑父冷落了她，故意搞這麽多事情來的。”
孫源琪哭笑不得，“奶奶，凡事得講個證據。”
“什麽證據？他們現在的狀態不就是最好的證據？我說你到底向著誰呀，啊？這才是你的親人，那小妮子跟你沒有半點關係！”
孫源琪還想說什麽，被孫茂給製止了，“你少說兩句。”
孫源琪隻得咽下一口氣，轉身就走出了客廳。
“這小子，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孫老太太瞪了一眼孫子的背影，哼了一聲，“反正莫念塵不能留在這裏了。你要是給她找不到合適的對象，那老太太我就來把這事給攬下來。”這話，是對莫文斌說的。
莫文斌也沒有反對，莫念塵確實是該嫁人了。
莫念塵沒想到孫源琪會為她說兩句話，心中略有些感激。隻是孫老太太想插手她的人生大事，嗬，真是可笑。
“你那表哥，還真是不錯。”靳生輕輕的捏了一下她的腰，咬著她的耳朵輕聲說。
這聲音，帶著一絲危險。
莫念塵正欲說話，隻覺得耳朵微微一陣刺痛，輕斥一聲，“靳生……”
“莫小妞，你這裏，不許想著別的男人。”他的手繞到她的胸前，輕輕的點了一下左心房。
“關你什麽事？”莫念塵緊緊的拽著他的手，不讓他亂點。
靳生反手握住她的手，手指一點點插進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相扣，吻落在她的唇角，“你是我的！我不允許！明白？”
霸道的語氣，占有性的宣示，莫念塵隻覺得心髒被狠狠的撞擊著。
她強忍住心頭的那股異樣，歪過頭，手撫上了他的臉，眼睛泛著光，紅唇輕揚，“你有前任嗎？”
“沒有。”他很認真的迴答。
莫念塵心一顫，笑容加深，“也就是說沒有經驗嘍？”
靳生微微蹙眉，拿著她的手放在唇上吻了吻，“這種東西，熟能生巧。”
“嗬……”
莫念塵輕笑。
他們倆人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他從後麵抱著她的腰，她的背緊貼著他的胸膛，如同兩個熱戀中的男女，躲在暗處享受著被人發現的風險的刺激，如膠似漆。
樓下已經沒有什麽好看的了，孫若梅迴孫家，已成定局。不管最後是離婚，還是說隻是分開緩衝一下，都夠了。
“走了。”莫念塵轉過身來，卻被他抱了個滿懷。
靳生揚了揚眉，“老太太要給你找婆家，要不，我毛遂自薦？”
莫念塵搖頭。
“為什麽？”
“我的男人，不需要去她麵前推銷。”
靳生愣了愣，眼裏綻放著耀眼的光芒，“所以，你是承認我了。”
莫念塵瞪了他一眼，“你想多了。”
“……”
莫念塵又貼著牆迴了自己的臥室，靳生也跟了過來。他把臥室門一反鎖，將她的手腕一拉，把她抵在門上，壓了過去。
兩人的唿吸交織著，莫念塵被她按著肩膀不能動彈，“你幹嘛？”
“我想幹……你！”他把那個幹字咬得很重。
“……流氓！”莫念塵紅了臉。
“我覺得我太過君子了。哪有金主對情人這麽溫和的？莫小妞，你應該知足。”他低下頭，抵著她的額頭。
莫念塵感覺到他隱隱的怒意，她真不知道到底哪一句話說錯了。簡直莫名其妙，“那你用強的啊。”
靳生離開了她的額頭，微微眯起了眼睛，深邃的眸子裏迸射出陰冷的光芒，“你確定？”問了之後，他真想咬自己的舌頭。怎麽這麽沒出息，還要問她。就該用強的，把她直接甩到床上，撲倒吃幹淨再說。
莫念塵淡淡的揚眉，“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兩人離的這麽近，又說著這個曖昧的話題，表麵平靜如常，可心裏早就沸騰了。
如果他真的對她用強的，那就隻能說明，他把她真的隻當成了情人。隻有情人，才不會在意她的想法和感受。
其實內心也是糾結煎熬的，心裏是喜歡他的，但總覺得有什麽東西牽絆住了她，她不敢流露太多情誼。
看著她那淡漠的眼神，靳生真是看不太懂她的心。
明明有時候她靠得他很近，偏偏又抓不住她。
他是想不管不顧的用強，但他心愛的女人，又怎麽舍得讓她受委屈？
心中暗暗的歎息一聲，最終還是鬆開了她。
“莫小妞，我愛上你了。所以，舍不得看見你眼裏的委屈。”
這句話，從靳生走後就一直在她腦海裏倒帶似的一遍又一遍迴放。
看著陽台上那些開得正豔的玫瑰，她的心不禁慢慢被融化，唇角揚起了連她都不知道的甜美笑容。
。
兩天後，孫若梅和孫老太太準備一起迴d市。
準備好了行李，孫若梅還是想帶著女兒一起迴娘家，但莫彤珊不願意去。她不願意，自然也沒有人強求。
“孫老太太，祝你們一路順風。”莫念塵知道孫老太太不待見她，所以故意在他們臨出門的時候，才下樓在他們麵前露一臉。
這兩天，孫老太太看莫念塵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莫念塵到是無所謂，隻要在孫老太太麵前晃一晃心情就很好。別人不高興，她就高興了。就這麽簡單。
到是孫若梅和莫彤珊讓她刮目相看，居然對她也不冷嘲熱諷了，反正把她當成了透明人，不說話，也不嗆聲。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對母女心裏在打什麽算盤，她還真是看不出來。
孫老太太瞪了莫念塵一眼，“災星，禍害！”
莫念塵把這兩個詞當成了讚美，她笑笑，“希望我不會禍害到孫家。”
“你……”
“好了媽，我們走吧。”孫茂看了一眼笑嘻嘻的莫念塵，勸著母親。
“哼！”
孫老太太狠狠的瞪了一眼莫念塵，如老佛爺一般，由孫若梅扶著她上了車。
他們此時都不知道，不久的將來，這個他們嘴裏的災星真的禍害到了孫家。
一行人走後，莫家隻剩下莫文斌，莫念塵，莫彤珊還有麗嫂。
莫文斌先進了房子，隻剩下莫念塵和莫彤珊站在外麵。
離莫彤珊出事已經十來天了，她瘦了，看起來如弱柳扶風般，讓人心生憐惜。
“是不是很意外？”
莫念塵正準備迴去，不想她卻開了口。
看著她那深陷下去的眼窩，眼白有絲網般的血絲，眼圈一片烏青。隻是這樣狀態下的一雙眼睛，此時帶著一絲陰冷。
莫念塵淡淡的揚眉，“意外什麽？”
“嗬，你恨不得我死吧。”莫彤珊冷笑。
她想過死，但她不能。她死了，最高興的就是莫念塵！所以，她怎麽能結束自己的生命讓仇人高興呢？哪怕帶著恥辱活著礙仇人的眼，也好。
莫念塵嗬嗬道：“這也被你猜中了。”
說真的，她還真沒有想過要她死。報複歸報複，生命如此珍貴難得，怎麽能隨意讓一條生命消失呢。
再說了，死了，她就沒有什麽好玩的了。
莫彤珊沒想到她承認的這麽幹脆。邁開一步，拉近她們的路離，慘白的唇緊抿著，眼睛微微一眯，“莫念塵，我莫彤珊，跟你勢不兩立！”
“你還真是後知後覺，我早就跟你水火不容了，不是嗎？”莫念塵淡淡的笑著，“莫彤珊，一定要堅強。”說完這句話，她揚起唇角，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突然她又想起了什麽來，停下腳步迴頭衝她燦爛一笑，“忘了告訴你，你出事後，陸雲帆來找過我。他說，讓我們重新開始，他會好好愛我的。嗬……”滿意的看到莫彤珊那扭曲的臉，她愉快的走了。
莫彤珊緊緊的握著拳頭，死死的咬著唇，陰冷的眼神在這豔陽天裏，也冷嗖嗖的。
。
日子還在一天天過，靳生沒有再送花來了，但每天早上一醒來，莫念塵一摸身邊的位置，總是有未散去的溫度。
那裏，還有他身上淡淡的味道。
這幾個晚上，她都睡的很安心。大概，是因為有他在吧。
“念塵，吃好早餐跟我一起去公司。”莫文斌擦了擦嘴，對還在吃著小菜的莫念塵說。
莫念塵看了他一眼，“爸不是說我沒有替公司著想嗎？去了又幫不上什麽忙。”
“現在你妹妹又不能出門，我們家總得有一個人去公司熟悉業務，以後還得靠你們。”莫文斌想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好好培養她。以前有陸雲帆，但現在他跟莫彤珊退了婚，已經跟莫家沒有什麽關係了。總不能把公司的前程寄托在一個外人身上吧。
比起陸雲帆，他自然更願意交給自己的親生骨肉。
莫念塵滿不在意的噘了噘嘴，“你不怕我搞砸了就行了。”
莫文斌定定的看著她，無奈自己沒有兒子，兩個女兒也不省心。就算這家業被敗了，他也得認命。
唉，總得堵一堵吧。
那天那份報告他一直放著，他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能生育，可就是沒有那個勇氣去重新做個檢查。人到中年，更在乎麵子。如果早知道會有今天，那年，就該讓周橙把那個孩子生下來。
隻是，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
吃好早餐，莫念塵跟著莫文斌一起出了門。
莫彤珊站在二樓的陽台，看著那遠去的車子，看不出什麽有什麽情緒。
緩緩的，她拿出手機翻開通話記錄，第一個名字還是十天前打過的。她忍不住苦笑，輕點了一下電話號碼，撥了出去。
電話那頭響了之後，就被摁掉了。
她再撥，再掛，再掛，又掛。
她像機械式的一直不停的撥著那個號碼，終於，接聽了。
“雲帆……”她欣喜的喚著那個名字。
陸雲帆坐在辦公室裏，極不耐煩，“什麽事？”
他冷漠的聲音，如同一盆冷水澆到了她的頭上，透心涼。
她勉強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低落，“雲帆，我們見見可以嗎？”
“我很忙，沒有時間。”眉宇間，透著不耐煩。
莫彤珊立刻搖頭急忙說道：“不需要太久，我隻是想見見你。實在不行的話，那等你下班了，我來找你？雲帆，雲帆，我想見你，求你了，就讓我見一麵好不好？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雲帆……”
陸雲帆眼睛裏染上了一層厭棄之色，修長的手指敲打在光潔的桌麵上，“你確實你現在可以出來見人？”
這話，說的有些嚴重了。
莫彤珊臉上笑容一僵，整個身體也繃緊了。她喃喃道：“雲帆……”他怎麽可以這樣說她呢？所有人都嘲笑她，都對她指指點點，可是他，他怎麽可能這麽對她？
都怪莫念塵！就是莫念塵，是她，是她害他的！
“兩點四十，公司旁邊的咖啡廳。”說罷，他就掛斷了電話。
莫彤珊聽著手機裏頭的忙音，心情卻極好，臉上綻開了花。終於，他終於肯見她了！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了，她得好好梳洗一翻，打扮的美美的去見他。
她完全沒有想過，兩點四十分，是公司所有人去喝下午茶的休息時間。
。
莫念塵和莫文斌坐在後座，司機穩穩的開著車。車廂裏安靜的很，父女倆完全沒有任何語言交流，疏離的可怕。
“念塵。”莫文斌率先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麵。
莫念塵看了他一眼，“爸有話就直說。”
“彤珊是你的妹妹。”莫文斌語重心長的說。
莫念塵淡淡一笑，“所以呢？”
莫文斌重重的歎息了一聲，平視前方，“你們都是我的女兒，我不想看見你們相互傷害。你們的人生還很長，到時還得相互扶持，相互幫助。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麽，爸爸都希望你們可以不再計較，放下那些恩怨。”
莫念塵聽著這些話，突然覺得很可笑。不想看見，為何之前要偏心？既然偏心了，又何必再來扮演一個為子女好的父親？
現在的事情，已經不是他說的那麽簡單，也不是說放下就放下了。她和莫彤珊，永遠不可能再有所謂的相互扶持，互相幫助這樣的相親相愛的畫麵。她們之間，就算不用鬥個你死我活，也絕對是水火不容。
“爸，你不覺得這些話，遲了嗎？”她淡淡的撇過頭，看著那張疲憊的臉，心無端端的有些複雜起來。
這是她的父親，一個對她算不得稱職的父親。現在語重心長的要她放下恩怨，她不知道這是在為了她好，還是怕她繼續報複莫彤珊才說這翻話的，總覺得那麽諷刺。
父愛對於她來說，那樣的遙不可及。父親的教誨對於她那說，那樣的陌生。
莫文斌怔怔的看著她，遲了嗎？好像真的遲了。
“不管如何，你不能再傷害彤珊了。”
莫念塵笑了，笑意不達眼底，看起來那樣的冰涼。
莫文斌看著那笑，意識到自己話說錯了，又糾正道：“我的意思是說，你們姐妹倆都不要再傷害彼此了……”
“爸，我明白的。”莫念塵依舊保持著笑容，轉過頭，看著前麵不再說話。
莫文斌皺起了眉，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麽。
對於大女兒，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心態。如果不是她的身體裏流著他的血，或許他真的隻把她當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吧。
到了公司，莫念塵跟在莫文斌的身後，一路上受著注目視。
周橙也出來了，對莫文斌很是恭敬，“董事長早！”
“嗯。”莫文斌點了一下頭，徑直走進專屬電梯裏。
莫念塵沒有跟進去，周橙看了她一眼，“我以為你不來公司了呢。”
“本來是不想來的，在家裏實在是沒事做，就來混混日子罷。對了，孫若梅已經迴d市了，估計近期不會迴來。”莫念塵淡淡的說著，走進了員工電梯。
周橙也跟了進去，不過沒再說這件事。
電梯到了，莫念塵率先出了電梯，迴到自己的辦公室。剛一坐下，陸雲帆手裏端著一杯茶水走進來，把茶水放在她麵前。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為什麽不來？”莫念塵看了一眼散發著清香的茶水，靠著椅背，雙手環胸，揚眉看著對麵的男人，“到是你，不是應該離開公司的嗎？”
陸雲帆單手雙手插在褲袋裏，勾唇，一雙桃花眼望進她的眼裏。那雙水靈的眼睛裏，他看不到任何情緒，隻是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他心裏很不舒服。
“莫念塵，從今天開始，我正式追求你！”他走到桌前，雙手撐在桌麵，彎著身子，盯著她的眼睛，很認真的說。
莫念塵看了他幾秒，“所以，這是你留在公司的理由？”
“我說是呢？”
“我會建議董事長解除你的職務。”莫念塵唇角上翹，眼神冰冷。
陸雲帆揚了揚眉，又往前伸了一下，“莫念塵，我從來知道你這麽冷血。”
“現在不是知道了嗎？”
“是，我現在是知道了。我更知道，我越是喜歡這樣的你。”陸雲帆笑的眼睛都彎了，神采奕奕。
一副猛獸見到了食物般，露出了掠奪的神色。
莫念塵也算是見識了，陸雲帆這樣文質彬彬的人也有如此邪氣的姿態。
兩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四目相對，有一絲火花在中間燃燒著。不過，這與情愛無關。
不知道這樣看了多久，直到莫念塵的手機響了，才收迴了彼此的眼神。
莫念塵拿過手機，上麵閃爍著“金主”兩個字，劃開了接聽鍵。
“想我了？”她一接聽，就學著以前靳生最愛說的一句話。
靳生輕笑，“是，想你了。”
莫念塵也笑了，眼神柔和，絲毫不在意辦公室裏還有人在，“怎麽了？隻是打電話來說想我？”
“不可以？”
“可以。”
“中午一起吃飯，我來接你。”靳生心情很好。
“好啊。你來公司接我。”
靳生有些意外，“你又去上班了？還是做陸雲帆的助理？”
莫念塵眉梢輕挑，看了一眼還站在辦公室沒走的男人，“對呀。現在他還在我辦公室看著我打電話呢。”
“是嗎？你等我一下。”
電話那頭突然沒有了聲音，莫念塵看了一眼手機，上麵還顯示在通話中，並沒有結束。過了一會兒，陸雲帆的手機響起來了。
他接聽了之後，臉色大變，看了一眼莫念塵立刻調頭就走出她的辦公室。
“走了嗎？”
莫念塵好奇的問，“你怎麽知道他走了？剛才他接的那個電話跟你有關？”
靳生冷笑一聲，“沒什麽，隻是讓人好心的告訴他，他前陣子買的那幾支股票可能要爆倉了。”
“……”莫念塵無語。
“你怎麽知道他買了哪幾支股票？”莫念塵好奇。
“重要嗎？”
莫念塵摸摸鼻子，“不重要。”
“十一點五十，我在你樓下等你。”
“好。”
結束通話後，莫念塵拿著手機轉著，她和靳生的關係，莫名其妙的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說是情人，但更像是戀愛中的人。說是戀人，可又有些不太像。
才十一點半，莫念塵就下樓了。
走出大門，就看到一輛銀色的跑車停在門口。她皺著眉頭看著跑車，他到底有多少輛車？
而且，瑞和錦庭裏，除了一輛經常開的普通小車，也沒有其他車啊。
“別看了，葉歌的。”靳生打開車門走下來，取下墨鏡，露出那張冷峻帥氣的臉。
今天他穿了一件銀灰色v領短袖，配一條深藍色的褲子，看起來休閑大氣。他身材很好，不管穿什麽衣服在身上，都像是模特在展示最新流行裝。
手上勾著墨鏡，走過來強勢的攬住她的肩，擁著她上了車。
“每一輛好車，你都是問他借的。”
“嗯，他是葉家少爺，未來的繼承人，有錢。”靳生漫不經心的說。
莫念塵皺眉，“那你呢？”
靳生衝她抿嘴眯眼一笑，“我是……窮人。”
他笑的很假。
所以，這話莫念塵也不會當真。
試問，哪個窮人能住進瑞和錦庭？又有哪個窮人會有一個黑白兩道通吃，還在他麵前唯唯諾諾的朋友？再者說，哪個窮人能認識葉歌那樣的富家大少爺？易澤田提前出獄，還有易澤靈出國治療……這些，統統不是一個窮人可以做到的。
反正，她是不信的。
最起碼，窮人當不了她的金主。
“哼，還說愛我呢。我連你家在哪裏，有哪些人，你家做什麽的，統統不知道。”莫念塵突然很想了解他的一切，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在意了吧。
靳生把車停在路邊，很認真的看著她，“你說真的？你很想了解我的一切？”
他突然這麽嚴肅認真，莫念塵卻有些不太適應了。怎麽感覺知道他的家世，猶如知道了一件不該知道的秘密般那麽嚴肅？
“算了，順其自然吧。”她有一種預感，他的家世，她一定想不到。
她撇過眼神的時候，沒有看到靳生眼裏那一閃而過的失望。
車子繼續在往前開，氣氛不知道為什麽變得有些壓抑。
莫念塵偏過頭，看到那張難得冷漠的臉，“怎麽了？”他在她麵前，極少這樣的。
話才剛落，靳生一個急轉彎，把車子又停下了。
將軟頂打開，車子慢慢的封閉起來，形成了一個獨立的空間。
莫念塵還沒有迴過神來，臉就被捧住，唇上瞬間一片冰涼柔軟的東西堵上了。
她瞪大了眼睛，推了推他，他雙手像粘了膠水一樣貼著她的臉，就是不鬆手。
吻得水深火熱，莫念塵由開始的抗拒慢慢的接受，再迴應。這種事情，趁早享受才不會覺得是折磨。
她的手已經纏上了他的脖子，他的手也拿下來了，從背後鑽進她的衣服裏，一寸寸的往上，再繞到前麵。
“嗯……”
他的手掌每到之處，都能引起她輕微的顫栗。大掌繞到前麵，覆上雪山之上，更是讓她忍不住輕吟。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他的蠱惑，當胸前的束縛遽然鬆開，她居然也任由他發展下去。
車內的氣氛比起外麵的天氣還陡然上升了好幾度。車子停的地方在一片樹蔭底下，極少有車從這裏過，行人更是很好。
這裏是個歡愉的好地方。
莫念塵想著要拒絕的，但真的控製不了自己的心，也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
她承受著他帶來的愉悅，不過腦子裏卻在想，難道跟他的第一次，要在車上？
一來就這麽刺激？
突然，她皺起了眉，眼睛也睜開了。
再一次確認自己下身真的有異樣，她猛的瞪大了眼睛，用力的推開難舍難分的男人。
麵色微窘，“我……親戚好像來敲門了……”
－－－－－－題外話－－－－－－
親愛的你們，中秋節快樂！
靳大爺抓狂：中秋為什麽不圓？
銘希賊笑：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靳大爺氣瘋：老子說的圓房！圓房！圓房！
銘希：……
莫念塵怕引起了樓下的注意，隻是歪著頭不讓他靠近。可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又那麽近，她又不可能抽身離開，隻能任由他抱著自己。
“別鬧了。”她真的受不了。後背傳來的熾熱，讓她渾身燥熱。
靳生才不會放開她，這種時候放開了才傻，“別動，認真看戲。”
見他真的不再在她耳邊吹氣了，即便還是環著她的腰，貼著她的背，她也沒有再掙紮，認真的看著樓下。
樓下，孫茂也勸說道：“文斌，媽說的沒錯，萬一是有人故意離間你們的呢？這事，還是得查清楚再說。別胡亂猜忌，傷了你們夫妻的和氣。”
氣急的莫文斌聽了這話總算是慢慢的冷靜的下來，他看了一眼孫若梅那瘦弱的身體，一臉的淚水，心難免有些不忍。
是啊，他如果猜疑她，那就是證明自己身體不行，不能生孩子了。這種事情，怎麽可以信一個不知所謂的人拿來的數據呢？
可是又轉念一想，這麽多年了，她的肚子又怎麽沒有動靜？一有動靜了，就有人說孩子不是他的？
心裏很矛盾，很糾結。
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機有短信提醒。
在這麽敏感的時候，他還是拿出手機點開信息看了。
裏麵，是孫若梅去醫院做檢查的照片。她神色很緊張，很小心，生怕被人看見了一樣。之後，又是一些照片。照片裏是孫若梅喝得酩酊大醉，被一個年輕男人扶著走出酒吧，她的手勾著男人的脖子，臉上帶著醉後的笑容，不時的去親男人的臉。
而那男人的手緊貼著她的腰，任由她親吻。男人去路邊招了計程車，扶著她上車後，離開了。
這不是視頻，隻是照片，可這些照片就像連拍一樣，若是洗出來連翻的話，那就是一副動圖。一副孫若梅跟年輕男人相擁上車的動圖。
莫文斌盯著那些照片，緊緊的握著手機，似乎下一秒鍾，手機就能被捏得粉碎。
他額頭兩邊的青筋暴起，一雙眼睛瞪圓了，咬牙切齒的猛然盯著孫若梅，那眼神，讓孫若梅的身體忍不住抖了抖。
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不對勁，孫老太太再鎮定的人，也被莫文斌的表情給嚇壞了。
“哈，孫若梅啊孫若梅……哈哈……我莫文斌是造了什麽孽，生的兩個女兒不檢點，連老婆也給我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哈……我莫文斌是活的有多失敗，多失敗啊！”
他在笑，笑的越大聲，眼睛就越濕潤。
莫念塵站在樓梯的陰影處，聽著莫文斌的話，心顫了顫。突然手被緊緊的握住，他的溫度透過掌心傳遍她的身體。心頭那團亂麻，漸漸的鬆開。
“文斌……”
孫若梅剛叫了一聲，莫文斌就把手機摔給她，“還想否認嗎？這總不會是假的吧。孫若梅，沒想到你也有這麽不甘寂寞，這麽風騷的時候。”
莫彤珊坐在孫若梅邊上，接過了那手機，防著怕砸到了孫若梅。她拿起手機一看，那一張張照片驚的她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
“這……這怎麽可能？媽，這不是你對不對？你快跟爸說，這不是你啊。”莫彤珊毫無血色的唇顫抖著，不敢相信。
孫若梅瞥了一眼那些照片，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死命的咬著唇，一行淚無聲的流了下來。
她沒有狡辯，從一開始就沒有就此事做出任何爭辯，一直都坐在一旁哭著。
這樣的態度，難免讓人覺得她無話可說。無話可說，也相當於默認。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孫若梅身上，她抹了一把淚，抬起通紅的眼睛看著莫文斌，“我們離婚吧。”
轟！
一大幫人，都被她這話給嚇呆了。
特別是孫老太太，她從d市來就是給自己女兒和孫女做主討迴公道的，怎麽就演變成這樣了？
“若梅，你在胡說些什麽？”都這麽大歲數了，還離婚，豈不是會讓人笑掉大牙。若是讓d市那幫老太太知道了，保不齊怎麽戳她脊梁骨呢。
孫若梅哽咽道：“媽，我沒有胡說。我想的很清楚，這段婚姻，早就該結束了。”
“你……”孫老太太氣急，從踏進這個門口開始，她這氣都沒有順過。
“若梅，你可要想清楚啊。”孫茂也語重心常。
孫若梅苦笑一聲，“我想的很清楚。”她抬眸看著同樣震驚的莫文斌，“文斌，什麽時候空了，我們去把手續辦了吧。至於財產，我們平均分就好。彤珊是我的女兒，我得帶走。”
“嗬，你還想帶一半的財產？想都別想！”莫文斌提起財產分配，一下子驚醒過來，絕對不鬆口。
“莫文斌，你別忘了，當年如果不是我們家幫你，你會有今天嗎？就算我拿走你莫家的一切，那也是應得的。”孫若梅也不退縮。她是做錯了事，但她主動提出離婚，還留下一半財產，已經算是對他的補償了。
莫文斌真是覺得可笑，“那是你眼巴巴的來求著我娶你，你孫家自願給的嫁妝。我莫文斌有今時今日，是自己打拚出來的。你一定要分財產的話，當年你帶到莫家的來多少，我就還你多少！”
莫念塵聽著不禁微微蹙起了眉，當年是孫若梅主動要嫁給莫文斌的？是在母親失蹤前，還是失蹤後？
若是在前，那她孫若梅就是小三，若是在失蹤後……
她很清楚，母親的失蹤跟孫若梅絕對有脫不了的幹係。而母親的死，孫若梅也別想撇清。
孫若梅和母親，到底有什麽仇？隻是因為莫文斌嗎？
她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孫老太太對她的厭惡，沈芬菲對她的討厭，所有人似乎對她都充滿了敵意。這種敵意，她不明來於何處，但又總覺得，跟母親有關。
“哼，我已經退了這麽大一步，主動提出離婚，你可別不知好歹。你在外麵養情人包小三的事，別以為我不知道。現在我離婚，不就正如了你的願嗎？莫文斌，我孫若梅是做了糊塗事，但如果不是你夜不歸宿，我會這樣嗎？你可別等著我後悔！”
孫若梅這一席話讓孫老太太瞬間對莫文斌怒目相視，惡言相向，“好哇你，居然做對不起我們若梅的事兒。這個婚，必須離！你名下的不動產，現金，必須給若梅一半，否則，我就算拖，也得拖死你！”
氣氛已經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莫文斌成了眾矢之的。沒有一個人向著她，看他的眼神，都那樣的冷漠，無情。
莫彤珊見事情鬧成這樣，她急了，“爸，媽，你們不能太衝動了。咱們這個家，可不能就這樣散了啊。媽，你真跟爸離婚了，可不便宜了某些人嗎？還有爸，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太巧了嗎？先是我被人算計，後是媽被人陷害，然後是爸……這不是巧合啊。”
莫念塵聽著莫彤珊說的話，忍不住翹起了嘴角。看來，這滿屋子的人，隻有她還算清醒。
隻不過，她這話中意思……嗬……
“你說，是巧合嗎？”靳生看到女人那上揚的嘴角，忍不住想要嚐一嚐。
莫念塵瞥了他一眼，“這中間，不是還有你出的一份力麽？”
靳生揚揚眉，“是嗎？我怎麽不知道。”
“切……”
兩人說著，又注意著樓下的動靜。
不得不承認，莫彤珊這翻話說對了。把兩方都帶著火氣的人給逼冷靜下來，他們皆沉默，麵麵相覷。坐下來細細一想，確實這三件事合在一起，也太過巧了。
見他們都不再爭吵，莫彤珊又說：“爸，現在媽身體還沒有恢複。我建議讓媽迴外婆家住上一段日子，等你們都冷靜下來，再心平氣和的坐下來捋一捋。你們千萬別衝動，免得著了人家的道。正好，我也想出去散散心。”
莫彤珊的語氣淡淡，說到自己，聲音也越來越輕。
經曆了這一事，莫彤珊到像是真正懂事了。
“我覺得彤珊說的有理，你們都需要冷靜一下，千萬別衝動。”孫茂沉默了片刻，開了口。
孫老太太之前讚成他們倆離婚，可真正冷靜下來一想，這婚不能離。也讚同道：“那就這樣吧。若梅和珊珊都跟我迴d市，等過些時候再迴來。文斌啊，這人啊，總會犯錯。若梅出了這樣的事，說到底還是因為你冷落了她。以後啊，你可得把外麵的那些女人給斷嘍，若梅的事你也別再計較。夫妻倆都過了這麽多年，還計較個什麽勁。”
莫文斌一直沉默著，他覺得，男人在外麵找女人，那是成功的象征。但女人在外麵找男人，那就是風騷，給他戴綠帽，讓他丟臉了。而且，他不能生育！這件事，讓他心情十分低沉。
不過又轉念一想，若是跟孫若梅離婚了，兩家鬧起來，那絕對不是一時半會的事，費心又費力，失神又失財。孫家家大業家，就算真的離了這婚，最後也是兩敗俱傷。
仔細斟酌了一翻，他也不再說什麽。
“對了，還有莫念塵那妮子，你要麽給她找個人嫁了，要麽就讓她搬出去。這個家裏，絕對不能有她的存在。哼，那小妮子，就是災星。我看這些事情，十之*跟她脫不了關係。真不知道你們怎麽想的，把一個禍害留在家裏，難怪雞犬不寧。”
孫老太太突然出聲，吐出的話尖酸刻薄。
總算聽到有人提起她，莫念塵不禁豎起了耳朵。
她真是不明白，她到底招誰惹誰了？大老遠的孫老太太也看她不順眼，她是八字跟他們孫家不和麽？
禍害？嗬，她就是讓這個家雞犬不寧怎麽地？
不止雞犬不寧，還要讓這個家翻天覆地。
“奶奶，這又關念塵什麽事？”閉嘴了許久的孫源琪忍不住說了一句。
孫老太太倏地瞪著她的大孫子，“你這小子，那丫頭跟我們又不親，你護著她做什麽？你看看你姑姑，你親表妹，再看看莫念塵那妮子，這家裏所有人都出事了，偏偏她樂得自在。你說，這跟她沒有關係嗎？你姑姑是她的後媽，自古後媽難當。你表妹的未婚夫又跟她差點訂婚了，她肯定對你表妹心生恨意了。還有你姑父，她肯定是認為你姑父冷落了她，故意搞這麽多事情來的。”
孫源琪哭笑不得，“奶奶，凡事得講個證據。”
“什麽證據？他們現在的狀態不就是最好的證據？我說你到底向著誰呀，啊？這才是你的親人，那小妮子跟你沒有半點關係！”
孫源琪還想說什麽，被孫茂給製止了，“你少說兩句。”
孫源琪隻得咽下一口氣，轉身就走出了客廳。
“這小子，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孫老太太瞪了一眼孫子的背影，哼了一聲，“反正莫念塵不能留在這裏了。你要是給她找不到合適的對象，那老太太我就來把這事給攬下來。”這話，是對莫文斌說的。
莫文斌也沒有反對，莫念塵確實是該嫁人了。
莫念塵沒想到孫源琪會為她說兩句話，心中略有些感激。隻是孫老太太想插手她的人生大事，嗬，真是可笑。
“你那表哥，還真是不錯。”靳生輕輕的捏了一下她的腰，咬著她的耳朵輕聲說。
這聲音，帶著一絲危險。
莫念塵正欲說話，隻覺得耳朵微微一陣刺痛，輕斥一聲，“靳生……”
“莫小妞，你這裏，不許想著別的男人。”他的手繞到她的胸前，輕輕的點了一下左心房。
“關你什麽事？”莫念塵緊緊的拽著他的手，不讓他亂點。
靳生反手握住她的手，手指一點點插進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相扣，吻落在她的唇角，“你是我的！我不允許！明白？”
霸道的語氣，占有性的宣示，莫念塵隻覺得心髒被狠狠的撞擊著。
她強忍住心頭的那股異樣，歪過頭，手撫上了他的臉，眼睛泛著光，紅唇輕揚，“你有前任嗎？”
“沒有。”他很認真的迴答。
莫念塵心一顫，笑容加深，“也就是說沒有經驗嘍？”
靳生微微蹙眉，拿著她的手放在唇上吻了吻，“這種東西，熟能生巧。”
“嗬……”
莫念塵輕笑。
他們倆人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他從後麵抱著她的腰，她的背緊貼著他的胸膛，如同兩個熱戀中的男女，躲在暗處享受著被人發現的風險的刺激，如膠似漆。
樓下已經沒有什麽好看的了，孫若梅迴孫家，已成定局。不管最後是離婚，還是說隻是分開緩衝一下，都夠了。
“走了。”莫念塵轉過身來，卻被他抱了個滿懷。
靳生揚了揚眉，“老太太要給你找婆家，要不，我毛遂自薦？”
莫念塵搖頭。
“為什麽？”
“我的男人，不需要去她麵前推銷。”
靳生愣了愣，眼裏綻放著耀眼的光芒，“所以，你是承認我了。”
莫念塵瞪了他一眼，“你想多了。”
“……”
莫念塵又貼著牆迴了自己的臥室，靳生也跟了過來。他把臥室門一反鎖，將她的手腕一拉，把她抵在門上，壓了過去。
兩人的唿吸交織著，莫念塵被她按著肩膀不能動彈，“你幹嘛？”
“我想幹……你！”他把那個幹字咬得很重。
“……流氓！”莫念塵紅了臉。
“我覺得我太過君子了。哪有金主對情人這麽溫和的？莫小妞，你應該知足。”他低下頭，抵著她的額頭。
莫念塵感覺到他隱隱的怒意，她真不知道到底哪一句話說錯了。簡直莫名其妙，“那你用強的啊。”
靳生離開了她的額頭，微微眯起了眼睛，深邃的眸子裏迸射出陰冷的光芒，“你確定？”問了之後，他真想咬自己的舌頭。怎麽這麽沒出息，還要問她。就該用強的，把她直接甩到床上，撲倒吃幹淨再說。
莫念塵淡淡的揚眉，“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兩人離的這麽近，又說著這個曖昧的話題，表麵平靜如常，可心裏早就沸騰了。
如果他真的對她用強的，那就隻能說明，他把她真的隻當成了情人。隻有情人，才不會在意她的想法和感受。
其實內心也是糾結煎熬的，心裏是喜歡他的，但總覺得有什麽東西牽絆住了她，她不敢流露太多情誼。
看著她那淡漠的眼神，靳生真是看不太懂她的心。
明明有時候她靠得他很近，偏偏又抓不住她。
他是想不管不顧的用強，但他心愛的女人，又怎麽舍得讓她受委屈？
心中暗暗的歎息一聲，最終還是鬆開了她。
“莫小妞，我愛上你了。所以，舍不得看見你眼裏的委屈。”
這句話，從靳生走後就一直在她腦海裏倒帶似的一遍又一遍迴放。
看著陽台上那些開得正豔的玫瑰，她的心不禁慢慢被融化，唇角揚起了連她都不知道的甜美笑容。
。
兩天後，孫若梅和孫老太太準備一起迴d市。
準備好了行李，孫若梅還是想帶著女兒一起迴娘家，但莫彤珊不願意去。她不願意，自然也沒有人強求。
“孫老太太，祝你們一路順風。”莫念塵知道孫老太太不待見她，所以故意在他們臨出門的時候，才下樓在他們麵前露一臉。
這兩天，孫老太太看莫念塵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莫念塵到是無所謂，隻要在孫老太太麵前晃一晃心情就很好。別人不高興，她就高興了。就這麽簡單。
到是孫若梅和莫彤珊讓她刮目相看，居然對她也不冷嘲熱諷了，反正把她當成了透明人，不說話，也不嗆聲。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對母女心裏在打什麽算盤，她還真是看不出來。
孫老太太瞪了莫念塵一眼，“災星，禍害！”
莫念塵把這兩個詞當成了讚美，她笑笑，“希望我不會禍害到孫家。”
“你……”
“好了媽，我們走吧。”孫茂看了一眼笑嘻嘻的莫念塵，勸著母親。
“哼！”
孫老太太狠狠的瞪了一眼莫念塵，如老佛爺一般，由孫若梅扶著她上了車。
他們此時都不知道，不久的將來，這個他們嘴裏的災星真的禍害到了孫家。
一行人走後，莫家隻剩下莫文斌，莫念塵，莫彤珊還有麗嫂。
莫文斌先進了房子，隻剩下莫念塵和莫彤珊站在外麵。
離莫彤珊出事已經十來天了，她瘦了，看起來如弱柳扶風般，讓人心生憐惜。
“是不是很意外？”
莫念塵正準備迴去，不想她卻開了口。
看著她那深陷下去的眼窩，眼白有絲網般的血絲，眼圈一片烏青。隻是這樣狀態下的一雙眼睛，此時帶著一絲陰冷。
莫念塵淡淡的揚眉，“意外什麽？”
“嗬，你恨不得我死吧。”莫彤珊冷笑。
她想過死，但她不能。她死了，最高興的就是莫念塵！所以，她怎麽能結束自己的生命讓仇人高興呢？哪怕帶著恥辱活著礙仇人的眼，也好。
莫念塵嗬嗬道：“這也被你猜中了。”
說真的，她還真沒有想過要她死。報複歸報複，生命如此珍貴難得，怎麽能隨意讓一條生命消失呢。
再說了，死了，她就沒有什麽好玩的了。
莫彤珊沒想到她承認的這麽幹脆。邁開一步，拉近她們的路離，慘白的唇緊抿著，眼睛微微一眯，“莫念塵，我莫彤珊，跟你勢不兩立！”
“你還真是後知後覺，我早就跟你水火不容了，不是嗎？”莫念塵淡淡的笑著，“莫彤珊，一定要堅強。”說完這句話，她揚起唇角，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突然她又想起了什麽來，停下腳步迴頭衝她燦爛一笑，“忘了告訴你，你出事後，陸雲帆來找過我。他說，讓我們重新開始，他會好好愛我的。嗬……”滿意的看到莫彤珊那扭曲的臉，她愉快的走了。
莫彤珊緊緊的握著拳頭，死死的咬著唇，陰冷的眼神在這豔陽天裏，也冷嗖嗖的。
。
日子還在一天天過，靳生沒有再送花來了，但每天早上一醒來，莫念塵一摸身邊的位置，總是有未散去的溫度。
那裏，還有他身上淡淡的味道。
這幾個晚上，她都睡的很安心。大概，是因為有他在吧。
“念塵，吃好早餐跟我一起去公司。”莫文斌擦了擦嘴，對還在吃著小菜的莫念塵說。
莫念塵看了他一眼，“爸不是說我沒有替公司著想嗎？去了又幫不上什麽忙。”
“現在你妹妹又不能出門，我們家總得有一個人去公司熟悉業務，以後還得靠你們。”莫文斌想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好好培養她。以前有陸雲帆，但現在他跟莫彤珊退了婚，已經跟莫家沒有什麽關係了。總不能把公司的前程寄托在一個外人身上吧。
比起陸雲帆，他自然更願意交給自己的親生骨肉。
莫念塵滿不在意的噘了噘嘴，“你不怕我搞砸了就行了。”
莫文斌定定的看著她，無奈自己沒有兒子，兩個女兒也不省心。就算這家業被敗了，他也得認命。
唉，總得堵一堵吧。
那天那份報告他一直放著，他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能生育，可就是沒有那個勇氣去重新做個檢查。人到中年，更在乎麵子。如果早知道會有今天，那年，就該讓周橙把那個孩子生下來。
隻是，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
吃好早餐，莫念塵跟著莫文斌一起出了門。
莫彤珊站在二樓的陽台，看著那遠去的車子，看不出什麽有什麽情緒。
緩緩的，她拿出手機翻開通話記錄，第一個名字還是十天前打過的。她忍不住苦笑，輕點了一下電話號碼，撥了出去。
電話那頭響了之後，就被摁掉了。
她再撥，再掛，再掛，又掛。
她像機械式的一直不停的撥著那個號碼，終於，接聽了。
“雲帆……”她欣喜的喚著那個名字。
陸雲帆坐在辦公室裏，極不耐煩，“什麽事？”
他冷漠的聲音，如同一盆冷水澆到了她的頭上，透心涼。
她勉強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低落，“雲帆，我們見見可以嗎？”
“我很忙，沒有時間。”眉宇間，透著不耐煩。
莫彤珊立刻搖頭急忙說道：“不需要太久，我隻是想見見你。實在不行的話，那等你下班了，我來找你？雲帆，雲帆，我想見你，求你了，就讓我見一麵好不好？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雲帆……”
陸雲帆眼睛裏染上了一層厭棄之色，修長的手指敲打在光潔的桌麵上，“你確實你現在可以出來見人？”
這話，說的有些嚴重了。
莫彤珊臉上笑容一僵，整個身體也繃緊了。她喃喃道：“雲帆……”他怎麽可以這樣說她呢？所有人都嘲笑她，都對她指指點點，可是他，他怎麽可能這麽對她？
都怪莫念塵！就是莫念塵，是她，是她害他的！
“兩點四十，公司旁邊的咖啡廳。”說罷，他就掛斷了電話。
莫彤珊聽著手機裏頭的忙音，心情卻極好，臉上綻開了花。終於，他終於肯見她了！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了，她得好好梳洗一翻，打扮的美美的去見他。
她完全沒有想過，兩點四十分，是公司所有人去喝下午茶的休息時間。
。
莫念塵和莫文斌坐在後座，司機穩穩的開著車。車廂裏安靜的很，父女倆完全沒有任何語言交流，疏離的可怕。
“念塵。”莫文斌率先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麵。
莫念塵看了他一眼，“爸有話就直說。”
“彤珊是你的妹妹。”莫文斌語重心長的說。
莫念塵淡淡一笑，“所以呢？”
莫文斌重重的歎息了一聲，平視前方，“你們都是我的女兒，我不想看見你們相互傷害。你們的人生還很長，到時還得相互扶持，相互幫助。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麽，爸爸都希望你們可以不再計較，放下那些恩怨。”
莫念塵聽著這些話，突然覺得很可笑。不想看見，為何之前要偏心？既然偏心了，又何必再來扮演一個為子女好的父親？
現在的事情，已經不是他說的那麽簡單，也不是說放下就放下了。她和莫彤珊，永遠不可能再有所謂的相互扶持，互相幫助這樣的相親相愛的畫麵。她們之間，就算不用鬥個你死我活，也絕對是水火不容。
“爸，你不覺得這些話，遲了嗎？”她淡淡的撇過頭，看著那張疲憊的臉，心無端端的有些複雜起來。
這是她的父親，一個對她算不得稱職的父親。現在語重心長的要她放下恩怨，她不知道這是在為了她好，還是怕她繼續報複莫彤珊才說這翻話的，總覺得那麽諷刺。
父愛對於她來說，那樣的遙不可及。父親的教誨對於她那說，那樣的陌生。
莫文斌怔怔的看著她，遲了嗎？好像真的遲了。
“不管如何，你不能再傷害彤珊了。”
莫念塵笑了，笑意不達眼底，看起來那樣的冰涼。
莫文斌看著那笑，意識到自己話說錯了，又糾正道：“我的意思是說，你們姐妹倆都不要再傷害彼此了……”
“爸，我明白的。”莫念塵依舊保持著笑容，轉過頭，看著前麵不再說話。
莫文斌皺起了眉，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麽。
對於大女兒，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心態。如果不是她的身體裏流著他的血，或許他真的隻把她當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吧。
到了公司，莫念塵跟在莫文斌的身後，一路上受著注目視。
周橙也出來了，對莫文斌很是恭敬，“董事長早！”
“嗯。”莫文斌點了一下頭，徑直走進專屬電梯裏。
莫念塵沒有跟進去，周橙看了她一眼，“我以為你不來公司了呢。”
“本來是不想來的，在家裏實在是沒事做，就來混混日子罷。對了，孫若梅已經迴d市了，估計近期不會迴來。”莫念塵淡淡的說著，走進了員工電梯。
周橙也跟了進去，不過沒再說這件事。
電梯到了，莫念塵率先出了電梯，迴到自己的辦公室。剛一坐下，陸雲帆手裏端著一杯茶水走進來，把茶水放在她麵前。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為什麽不來？”莫念塵看了一眼散發著清香的茶水，靠著椅背，雙手環胸，揚眉看著對麵的男人，“到是你，不是應該離開公司的嗎？”
陸雲帆單手雙手插在褲袋裏，勾唇，一雙桃花眼望進她的眼裏。那雙水靈的眼睛裏，他看不到任何情緒，隻是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他心裏很不舒服。
“莫念塵，從今天開始，我正式追求你！”他走到桌前，雙手撐在桌麵，彎著身子，盯著她的眼睛，很認真的說。
莫念塵看了他幾秒，“所以，這是你留在公司的理由？”
“我說是呢？”
“我會建議董事長解除你的職務。”莫念塵唇角上翹，眼神冰冷。
陸雲帆揚了揚眉，又往前伸了一下，“莫念塵，我從來知道你這麽冷血。”
“現在不是知道了嗎？”
“是，我現在是知道了。我更知道，我越是喜歡這樣的你。”陸雲帆笑的眼睛都彎了，神采奕奕。
一副猛獸見到了食物般，露出了掠奪的神色。
莫念塵也算是見識了，陸雲帆這樣文質彬彬的人也有如此邪氣的姿態。
兩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四目相對，有一絲火花在中間燃燒著。不過，這與情愛無關。
不知道這樣看了多久，直到莫念塵的手機響了，才收迴了彼此的眼神。
莫念塵拿過手機，上麵閃爍著“金主”兩個字，劃開了接聽鍵。
“想我了？”她一接聽，就學著以前靳生最愛說的一句話。
靳生輕笑，“是，想你了。”
莫念塵也笑了，眼神柔和，絲毫不在意辦公室裏還有人在，“怎麽了？隻是打電話來說想我？”
“不可以？”
“可以。”
“中午一起吃飯，我來接你。”靳生心情很好。
“好啊。你來公司接我。”
靳生有些意外，“你又去上班了？還是做陸雲帆的助理？”
莫念塵眉梢輕挑，看了一眼還站在辦公室沒走的男人，“對呀。現在他還在我辦公室看著我打電話呢。”
“是嗎？你等我一下。”
電話那頭突然沒有了聲音，莫念塵看了一眼手機，上麵還顯示在通話中，並沒有結束。過了一會兒，陸雲帆的手機響起來了。
他接聽了之後，臉色大變，看了一眼莫念塵立刻調頭就走出她的辦公室。
“走了嗎？”
莫念塵好奇的問，“你怎麽知道他走了？剛才他接的那個電話跟你有關？”
靳生冷笑一聲，“沒什麽，隻是讓人好心的告訴他，他前陣子買的那幾支股票可能要爆倉了。”
“……”莫念塵無語。
“你怎麽知道他買了哪幾支股票？”莫念塵好奇。
“重要嗎？”
莫念塵摸摸鼻子，“不重要。”
“十一點五十，我在你樓下等你。”
“好。”
結束通話後，莫念塵拿著手機轉著，她和靳生的關係，莫名其妙的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說是情人，但更像是戀愛中的人。說是戀人，可又有些不太像。
才十一點半，莫念塵就下樓了。
走出大門，就看到一輛銀色的跑車停在門口。她皺著眉頭看著跑車，他到底有多少輛車？
而且，瑞和錦庭裏，除了一輛經常開的普通小車，也沒有其他車啊。
“別看了，葉歌的。”靳生打開車門走下來，取下墨鏡，露出那張冷峻帥氣的臉。
今天他穿了一件銀灰色v領短袖，配一條深藍色的褲子，看起來休閑大氣。他身材很好，不管穿什麽衣服在身上，都像是模特在展示最新流行裝。
手上勾著墨鏡，走過來強勢的攬住她的肩，擁著她上了車。
“每一輛好車，你都是問他借的。”
“嗯，他是葉家少爺，未來的繼承人，有錢。”靳生漫不經心的說。
莫念塵皺眉，“那你呢？”
靳生衝她抿嘴眯眼一笑，“我是……窮人。”
他笑的很假。
所以，這話莫念塵也不會當真。
試問，哪個窮人能住進瑞和錦庭？又有哪個窮人會有一個黑白兩道通吃，還在他麵前唯唯諾諾的朋友？再者說，哪個窮人能認識葉歌那樣的富家大少爺？易澤田提前出獄，還有易澤靈出國治療……這些，統統不是一個窮人可以做到的。
反正，她是不信的。
最起碼，窮人當不了她的金主。
“哼，還說愛我呢。我連你家在哪裏，有哪些人，你家做什麽的，統統不知道。”莫念塵突然很想了解他的一切，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在意了吧。
靳生把車停在路邊，很認真的看著她，“你說真的？你很想了解我的一切？”
他突然這麽嚴肅認真，莫念塵卻有些不太適應了。怎麽感覺知道他的家世，猶如知道了一件不該知道的秘密般那麽嚴肅？
“算了，順其自然吧。”她有一種預感，他的家世，她一定想不到。
她撇過眼神的時候，沒有看到靳生眼裏那一閃而過的失望。
車子繼續在往前開，氣氛不知道為什麽變得有些壓抑。
莫念塵偏過頭，看到那張難得冷漠的臉，“怎麽了？”他在她麵前，極少這樣的。
話才剛落，靳生一個急轉彎，把車子又停下了。
將軟頂打開，車子慢慢的封閉起來，形成了一個獨立的空間。
莫念塵還沒有迴過神來，臉就被捧住，唇上瞬間一片冰涼柔軟的東西堵上了。
她瞪大了眼睛，推了推他，他雙手像粘了膠水一樣貼著她的臉，就是不鬆手。
吻得水深火熱，莫念塵由開始的抗拒慢慢的接受，再迴應。這種事情，趁早享受才不會覺得是折磨。
她的手已經纏上了他的脖子，他的手也拿下來了，從背後鑽進她的衣服裏，一寸寸的往上，再繞到前麵。
“嗯……”
他的手掌每到之處，都能引起她輕微的顫栗。大掌繞到前麵，覆上雪山之上，更是讓她忍不住輕吟。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他的蠱惑，當胸前的束縛遽然鬆開，她居然也任由他發展下去。
車內的氣氛比起外麵的天氣還陡然上升了好幾度。車子停的地方在一片樹蔭底下，極少有車從這裏過，行人更是很好。
這裏是個歡愉的好地方。
莫念塵想著要拒絕的，但真的控製不了自己的心，也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
她承受著他帶來的愉悅，不過腦子裏卻在想，難道跟他的第一次，要在車上？
一來就這麽刺激？
突然，她皺起了眉，眼睛也睜開了。
再一次確認自己下身真的有異樣，她猛的瞪大了眼睛，用力的推開難舍難分的男人。
麵色微窘，“我……親戚好像來敲門了……”
－－－－－－題外話－－－－－－
親愛的你們，中秋節快樂！
靳大爺抓狂：中秋為什麽不圓？
銘希賊笑：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靳大爺氣瘋：老子說的圓房！圓房！圓房！
銘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