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


    這天夜裏,台風過境,雨滴劈裏啪啦就落了下來,風把不遠處的樹,吹得東倒西歪。即使關閉好窗戶,還是擋不住窗外那唿嘯的風聲。


    袁筱妃今晚睡得並不安穩,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迴二十年前。


    倏然被嚇醒,剛巧窗外閃過一道雷電,轟隆的一陣巨響,不知道從哪裏吹來的風把窗簾吹起,忽暗忽明的房間,極為詭異。


    她看了一眼在身側睡得跟死豬一樣的丁萬海,摸了一把身上的汗,捂著自己的額頭,葉崢嶸今天忽然找他們,萬一當年的事情被挖出來了怎麽辦?


    今天她發脾氣,讓丁萬海走得快。可是這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她不能每次都做潑婦逼走丁萬海。不行,當年的事情隻能是秘密,誰也不能去碰。


    掀開被子起身,打著赤腳走到丁依依房間,雨聲過大,將她敲門的聲音蓋了下去,敲了好一會都沒人開門,袁筱妃隻能直接推門進去。


    丁依依遺傳到了丁萬海死睡程度,即便外麵下這麽大雨,打這麽大的雷,也絲毫沒有一點醒來的意思。


    袁筱妃上前,把丁依依搖醒。


    丁依依起床氣大,嗯了兩嗯後睜開眼睛。也沒有開燈,外麵閃過一道閃電,映照了袁筱妃那張披頭散發的臉上,如鬼魅般,嚇到她尖叫一聲。


    袁筱妃立馬開燈,嗬斥道:“你幹什麽?這都幾點了?吵什麽吵?”


    聽到熟悉的聲音,丁依依才埋怨著,“媽,怎麽是你,你也知道幾點了?深更半夜的找我幹什麽?”


    袁筱妃知道丁依依有起床氣,於是放緩自己的聲音,“依依,媽跟你商量一件事。”


    “媽,有什麽事情不能明天說的?很煩呐。”


    “你這孩子。”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丁依依,把她拉起來。在她耳邊竊竊私語了一番,丁依依眼睛越睜越大,然後又迅速落寞下去。


    “媽。這樣真的可以?”


    “什麽可不可以的?自然可以,聽我的,乖。”


    丁依依還想在說什麽,袁筱妃直接堵住了她的嘴,“你聽不聽媽媽的話?”


    一臉為難,“聽,但是那種事情?”


    “幸福要自己爭取的,知道嗎?”


    丁依依看著袁筱妃那急切的目光,良久,才艱難般點了點頭,看見丁依依答應的袁筱妃,心裏的一塊石頭落地了,這才放心迴去考慮明天的對策。


    ??????


    這晚,丁喬安在楚宸希的臂彎裏睡得香甜,全然不知外麵下了一夜的雨,直至清晨醒來之時,聞到空氣中的那抹雨後的清香味,才知道下雨了。


    昨晚的風很大,將好幾顆大樹給折斷了,丁喬安不免驚歎,她居然能睡成死豬樣。


    昨天袁筱妃說她好久沒有迴去了,要她迴去一趟一家人吃頓飯,所以她今天讓司機把自己送去丁家。


    楚宸希一大早就去上班了,她也沒有給他報備,反正他連她想要提前畢業這件事都知道,所以她的行蹤都在他的掌控下,就不必事事報備了。


    車剛到駛出門外,就看到顧錦皓站在門的一側,裸露出來的地方全部都長了一個個紅點點,想撓又不敢撓的樣子,丁喬安急忙讓司機停車。


    搖下車窗,好笑的看著那位,“喂,顧先生,是不是壞事做多了,所以惹了什麽病?”


    顧錦皓一看到她,立馬就衝了過來,“那個女人呢?”


    “哪個?又有新的目標了?”


    顧錦皓呸了一聲,抓狂似的撓著自己的手臂,昨天那該死的女人給了他最後那個苦苦的東西,讓他昨天一天吃下去的東西,除了苦味還是苦味,“全世界的女人都死了,我也不會要她,快點說,她在哪裏。”


    剛說完,顧錦皓又忍不住了,恨不得拿刀剮掉那一層皮膚,癢死他了。


    “我不知道你說哪個。”


    顧錦皓氣得踹了一腳車的輪胎,結果這一踹,褲子布料摩擦腿,讓他更加癢了,虛弱般靠在車的門上,有氣無力說著,“就是昨天,昨天把你帶走的那個,快告訴我她在哪裏。”我要砍死她,然後剝了她的皮,抽幹她的血。


    丁喬安恍然大悟,原來找白淺啊,“你是從哪裏知道她醫術很好的?特意來登門求醫,不過她不是女人哦,還是個女娃娃。”對於她來說,18歲的都是孩子。


    顧錦皓癢得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登門求醫個屁啊,他要的不過是解藥,解藥啊,半跪在地上,雙手捶地麵,生不如死,還女娃娃,最毒不過婦人心,啊,癢??????


    看著顧錦皓這麽難受的份上,丁喬安讓人去告訴白淺一聲。斤餘嗎亡。


    白淺一出來,咦了一聲,蹲在他麵前,笑得人畜無害,“你好啊,這滋味好玩不?”


    顧錦皓撐在地上,帶著寒意的視線刮了過去,玩,這種居然是玩?都要鬧出人命了,居然是玩?


    白淺被嚇到蹲坐在地上,乖乖,這麽兇悍的眼神,好像關在籠子裏的狼,隨時準備出來咬人。


    “藥,快給我。”


    白淺忽然想起決定權在自己手上,“給你解藥可以,不過,每天都會發作一次喲,知道錯了吧,看你還敢不敢追我嫂子。”


    丁喬安坐在車上一愣,忽然笑了起來,居然為了這理由,不過也好,省得顧錦皓多事破壞她跟楚宸希的關係,愛人之間最怕的就是誤會重重了。


    顧錦皓迴頭,信誓旦旦的看著丁喬安,他這個人啊,越是不讓他做的,他越是喜歡去做,不讓他追,那行,他口頭答應罷了。


    “行。”


    白淺見顧錦皓答應得這麽爽快,失落了一下,她還以為還有玩呢,從自己的兜裏拿出一個小瓶子,剛打開倒了一粒藥出來,一隻手就從她手中把那一瓶子藥給搶走了。


    顧錦皓快速給自己倒了一粒,那整張嘴苦的味道再次襲來,說來也怪,這黑兮兮的藥一下去,全身的癢也慢慢減弱。


    邪笑般看著白淺,揚了揚自己手中裝滿藥的小瓶子,“這下,你就沒有資本威脅我了。”


    誰知白淺淡定的哦了一聲,她在心底裏默默數了三秒,就在顧錦皓伸手要抓住她的那刻,他忽然轉手捂著自己的肚子,臉瞬間就青了,肚子一陣絞痛。


    白淺得意般嘿嘿著,“你以為不癢就行了,昨晚本小姐可是犧牲了寶貴的睡眠時間呢,強力瀉藥不賴吧,嘿嘿嘿,你就慢慢忍受吧,哦,對了,這周圍都沒有公共廁所呢。”


    丁喬安看到這一切後,咽了一下唾沫,白淺真狠,顧錦皓那一副想死的樣子,想到那是小樣的父親,要是在這大門上憋不住就不好了。


    “白淺,還是給個坑讓他蹲著吧,不然多難看。”丁喬安知道自己不該管這閑事的,但這是小樣的父親,她是看在小樣的份上,對,是看在小樣的份上,不然小樣的父親當場丟臉了,會把小樣的臉也一並丟光的。


    白淺本來也就玩玩,也沒有要整出人命的意思,見丁喬安給了她一個台階下,才一臉不情願點了點頭,“看我嫂子多識大體,還不快謝謝我嫂子。”


    誰知顧錦皓硬生生從地上爬了起來,青著一張臉,捂著自己的肚子,他死也要拉個墊背的,手上還拽著一粒藥,在白淺再次開口說話的時候,一下子就把藥扔進了她的口中。


    白淺扣著自己的喉嚨,肚子一陣翻滾,臉色比顧錦皓還青,咬牙,“你,你。”


    顧錦皓一笑,什麽叫風水輪流轉,剛想說出落井下石的話,結果菊花收緊,一動都不敢動,連唿吸都得慢慢的唿,看著白淺跟自己一樣捂著肚子挪了進去,他也慢慢挪了進去,深怕動作一大就把自己的臉丟光了。


    顧錦皓今天是徹底把白淺得罪了,白淺從小嬌生慣養,隻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哪有別人欺負她的份,上廁所的時候,忍不住把顧錦皓從頭到腳詛咒了個遍。


    丁喬安看完這一場鬧劇,改天她跟白淺討要一點防身的藥好了,真是便利啊,心情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好了,“司機,去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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