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謝家知道的事情, 他們卻不知道?


    是不是謝家想隱瞞住消息,提前準備?


    今年科舉,謝家旁支沒能拿到狀元, 他們想明年科舉拿到狀元, 一雪前恥?


    想拿到狀元沒錯,可是自己偷偷學習,卻不讓別人知道朝廷加開恩科,就有些過分了吧?


    眾所周知, 當地太守與謝家是姻親,太守的兒子娶了謝家的姑娘。為了謝家,太守壓下公告晚幾天貼出來,也是有可能的。


    雖然還有部分文人安慰自己, 這裏麵或許有什麽誤會, 但是謝家高高在上的地位, 似乎已經搖搖欲墜。


    朝廷加開恩科的消息, 很快傳到每個南方學子耳中。文人們發現,在消息越傳越烈後, 太守府貼出了朝廷開恩科的公告。為了平息文人們的怒氣, 太守親自出來解釋,他們也是剛剛接到朝廷傳下來的消息。


    文人們進京趕考, 需要在衙門辦理路引等手續,表麵上相信了太守的解釋,實際上對謝家以及太守府已經滿腹懷疑。


    謝家如果不是提前知道這事,又怎麽知道買京城傳出來的資料?


    不過這個關頭, 文人們雖然不滿,但也沒有精力與謝家爭吵。


    “聽說明年恩科主考官的書籍已經開始在書齋售賣了,我們快去買。”


    對於考生來說,主考官的偏好十分重要,所以不管有錢沒錢,都要想辦法弄來一本。


    等這些文人趕到書齋一打聽,發現書全部已經賣完了。


    “賣完了?”文人們驚訝道,“老板為何不多準備一些?”


    書齋老板苦笑:“各位老爺,小的準備了不少。可今天書齋剛開門,就有謝家的下人過來,把相關的書買光了。”


    那幾個自稱是謝家家仆的人出手大方,他一個開門做生意的,自然是誰給錢多,就賣給誰了。


    “多謝老板告知。”文人們沒有辦法,隻好去下一家書齋去問,結果得到的答案是相同的,書被謝家下人買走了。


    接連幾家都是這樣,交好的文人們互相一打聽,才得知謝家把全城的書幾乎都買了,唯一沒被買走的那幾家,書籍印字不清晰,書的紙張也不好。


    “謝家雖是名門望族,但如此欺負人,也太過分了。”脾氣再好的人,遇到這種事都會有怨言,更何況事關科舉。


    可他們大都是小門小戶,得罪不起謝家,就算心中有怨,也不敢表現出來。隻能好言好語求書齋老板,讓他下次多準備一些,他們一定來買。


    新書到的那一天,很多文人一早就守在了書鋪門前。書鋪剛開門,他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幾個神情兇悍的人,衝進來抱起他們想買的書,扔下一錠碎銀子就走。


    有文人想上前理論幾句,就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沉著臉道:“我們可是謝家的人,誰若是敢多說一句,小心我們不客氣。”


    說完,也不等文人們的反應,轉身就走。


    “這、這、這……”文人甲氣得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道,“謝家近來為何如此囂張?”


    以往謝家行事十分謙遜,素有善名,很少做這種橫行霸道的事。


    “大概是假仁假義的麵目被拆穿,就破罐子破摔了。”一個看起來有些陌生的書生道,“謝家人都敢刺殺太子了,還有什麽不敢的?”


    “興許、興許有什麽誤會?”


    “什麽誤會,分明是怕我們考得太好,搶了謝家的風光。”陌生書生道,“幾位兄台都是有名的學子,若是你們都被打壓,我們這些學識平平的人,又怎能看到希望呢?”


    說到這,他掩麵哽咽道:“可憐我家中老母,一直盼望我能金榜題名,衣錦還鄉,謝家如此行事,我如何能完成二老的期望?”


    “抱歉,在下失態了,告辭。”說完,在其他文人同情的目光中,跌跌撞撞跑開了。


    “唉。”一位文人看著這個書生狼狽跑走的樣子,忍不住歎息,“謝家一時半會這樣便罷了,若是一直這樣……”


    眾人心頭,頓時烏雲密布,心生懼意。


    謝家還不知道,很多文人對他們已經產生了不滿的情緒。應該說,謝家此時已經顧不上這些小事,他們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京城。


    “你確定家主被軟禁在京城了?”說話的老爺子,是謝家輩分最高的謝幺爺,早年在京城裏任過職位,後來因與杜太師政見不合,於是告老還鄉,在南方過著悠閑日子。


    “為了迷惑陛下,家主已經服下暫時能迷失心智的藥物。”傳話的人,是謝駙馬身邊的小廝,“可是陛下不僅沒有因此放過家主,反而派了重兵把公主府重重圍了起來。小人非常擔心,陛下會因為謝二小姐的罪,把家主在京城裏關押一輩子。”


    謝幺爺摸著花白的胡子:“備馬車,老朽親自進京,求陛下放家主迴南方養病。”


    當年先帝差點廢去陛下太子之位時,他也在朝堂上幫陛下說過話,希望陛下能看在當年的情分上,放謝家一馬。


    謝幺爺帶著幾個族人,連夜趕往京城,全然不知謝家在讀書人中的名聲,已經漸漸壞了起來。


    家主不在,輩分最高習慣管著後輩的謝幺爺一走,謝家旁支幾個紈絝子弟就活泛起來,在外麵鬧了不少事。


    有次喝醉了,還把一個敢冒犯他們的讀書人,推進了河裏。


    這個讀書人掙紮了一番,便沉了下去。等其他路過的文人安排書童來救的時候,這個被推入河的書生已經被水流衝走,連屍首都沒找到。


    文人們雖不認識這個被推入河的書生,但卻見不得這種仗勢欺人的事,跑去衙門報了官,哪知太守卻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沒有屍首就跑來報官,那就是汙蔑。


    文人們被太守維護謝家的行為氣得拂袖而走,迴到河邊時,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跪在河邊傷心痛苦,心中又愧又難過。


    心中更是發了狠,這次去京城,一定要考取功名,為這位失去孩子的老婦人討迴公道。


    沒過幾天,老婦人消失了。文人們私下偷偷打聽,有說老婦人進京求大官住持公道了,有說老婦人已經被太守與謝家滅了口,無論真相如何,老婦人與那個被淹死的書生,就像是不值一提的蜉蝣,被謝家與太守忽視得徹底。


    文人們卻是徹底寒了心。


    那幾個推書生下河的謝家旁支,絲毫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心生出老天都幫他們的錯覺。不然為何剛好那個書生的屍首,就被河水衝走,一點證據都沒有留下?


    南方發生的種種,並沒有影響京城眾人的生活。


    昌隆帝甚至特意挑了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把花應庭跟衛明月請進宮裏,再次提起了婚期的事。


    “元溯這孩子是朕一手養大,年歲已經不小,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昌隆帝搓著手,有些不太敢看衛明月:“欽天監算了幾個吉日,朕瞧著都不錯,兩位愛卿也看看。”


    趙三財把欽天監算出來的吉日,準備放到花應庭手裏,但是在走近花應庭時,他腳步頓了頓,轉身雙手呈給了衛明月。


    “五月初六?”衛明月皺了皺眉,“陛下,這個日子怕是早了些。”


    昌隆帝趕緊點頭:“朕也覺得早了些,元溯乃朕之愛子,福壽郡主是兩位愛卿的掌上明珠,朕自然想把他們的婚禮辦得隆重些,這點時間朕怕準備得不夠充分。”


    “當然,若是衛愛卿覺得這個日子好,朕就讓禮部加緊準備,定不會委屈令嬡。”昌隆帝覺得,這種小事順著衛明月完全沒問題。


    畢竟衛卿家能夠拳頭碎大石啊。


    衛明月緩緩搖頭:“陛下,末將以為,這個日子不夠好。”


    “那……看看下一個?”昌隆帝忍不住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


    “六月二十八?”衛明月想也不想就搖頭,“六月暑氣正旺,小女體弱,這麽熱的天,她坐在花轎裏怕是受不住。”


    “衛卿家所言有理,朕也覺得這個日子不夠好,一切以令嬡身體為主。”昌隆帝想了一下太子妃的吉服,大熱天穿著確實難受。


    “七月天氣倒是漸漸涼爽下來,隻是這個月份不太好。”衛明月繼續搖頭,“臘月又太冷,依末將看來,明年三月正好。不冷不熱,萬物複蘇,寓意也好。”


    明年三月?那豈不是要等上將近一年?


    他那不孝兒天天都想把福壽郡主娶迴東宮,他這個當父皇的,怎麽都要替兒子拚搏努力一把。


    “朕瞧著今年八月的那個日子也挺好,天氣適宜,又是即將豐收的積極,寓意也不錯。”昌隆帝幹笑一聲,扭頭看向花應庭,“花愛卿,你說是不是?”


    花應庭莫名其妙地看了昌隆帝一眼,陛下,我的意見並不知道啊,反正我說了又不算。


    昌隆帝看著花應庭夫綱不振的樣子,就知道這位老友是指望不上了,他鼓足勇氣望向衛明月:“衛卿家,令嬡嫁進皇家,朕定會把她當做親生女兒一樣對待。”


    花應庭開始思索,陛下對兩個女兒好還是不好?


    “八月確實是個不錯的日子,隻是……”衛明月憐憫地看了昌隆帝一眼,隻是何必呢,早早讓琉璃嫁去東宮,最後苦的隻能是太子啊。


    “衛卿家沒有意見就好。”昌隆帝拍了拍手掌,“既然我們兩邊已經說定,那朕就讓欽天監把日子定在八月十二這一日,讓他們好好算算那天的吉時。”


    “陛下……”花應庭忍不住開口,“末將以為,殿下與小女都還年輕,不必急著把婚期定下來。”


    “男兒先成家後立業,太子成了親,朕也能早點把身上的擔子交給他。”昌隆帝打斷花應庭的話,“更何況太子已經二十又一,不算小了。”


    “可小女才……”


    “太子雖年長令嬡五歲,但年齡大些也好,大一點知道疼人,你說是不是這個理?”昌隆帝沒想到花應庭竟然鬧出幺蛾子,語重心長道,“應庭,朕這些年一個人撐著偌大的皇宮,已經累了。太子有了你跟衛卿家這樣的嶽父嶽母,朕才勉強能鬆口氣。我們既是君臣,又是好友,你就當是為了朕,就把婚期定下來吧。”


    為了兒子,昌隆帝連賣慘這種手段,都用上了。


    花應庭有苦說不出,陛下,末將就是為了您著想,才想把婚期延後啊。


    “一切都按陛下的意思來辦。”衛明月沉默了片刻,對昌隆帝行禮道,“末將沒有意見。”


    花應庭看了看夫人,又看了看滿含期待地昌隆帝,緩緩低下了頭顱:“末將,謹遵聖意。”


    陛下,末將真的已經努力過了。


    未來的一切,你都不要怪在末將的身上。


    送走花應庭與衛明月,昌隆帝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他抹去額頭上的冷汗,對趙三財道:“去把太子叫來。”


    太子一進宸陽宮大門,就見昌隆帝指著一大堆奏折道:“今天這些奏折,都交給你。”


    “父皇,兒臣忽然想起,東宮還有些事……”


    “朕已經跟你未來嶽父嶽母說好,婚期訂在八月十二,你如果有意見的話,改到明年三月也是可以的。”昌隆帝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朕向來偏疼你,為了你出爾反爾也是做得出的。”


    太子轉過去的身子,瞬間又轉了迴來,他笑容滿麵道:“是兒臣記錯了,東宮那邊沒什麽事,能為顧煌排憂解難,是兒臣的榮幸。”


    他走到桌邊坐下,拿起朱筆唰唰寫了起來。


    昌隆帝喝了一杯茶。


    昌隆帝吃了一碟點心。


    昌隆帝出去賞了一會兒曲,樂聲時不時傳進書房裏。


    聽完曲,他迴來看著奮筆疾書的兒子,內心不由自主升起一股暢快。原來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是如此的美妙。


    “父皇,婚期您真的幫兒臣定下來了?”太子假裝沒有看到昌隆帝臉上燦爛的笑,手中的筆不停,“兒臣就知道,父皇待兒臣的愛,比泰山還要厚重,比大海還要寬闊。”


    昌隆帝:“嗬。”


    別以為說好聽的話,他就會幫著處理這些奏折。


    這種膚淺的討好手段,太子從三歲用到二十一歲,他這個做父皇的,早就看膩了。


    “父皇,兒臣前些日子得了一塊好玉,請匠人雕成了瑞獸。”太子笑容燦爛,“兒臣讓趙三財擺在您的寢宮裏了,您若是喜歡就留著,不喜歡就扔去私庫。”


    昌隆帝想起太子還小時,得了新奇玩意兒,總會給他留一份。就連抓蟲子,都會特意多抓一隻給他帶迴來。


    一炷香後,昌隆帝看著時不時揉手腕的太子,默默坐迴了禦案旁,拿起了禦筆。


    算了,兒女都是債啊。


    作者有話要說:  昌隆帝:給人當爹不容易啊。


    花應庭:給人當爹當臣子真不容易啊。


    二更君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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