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三哥提起這件自己暫時已經放下的事情, 花琉璃的表情有片刻凝滯。


    “這是怎麽了?”花長空察覺到小妹表情不對勁。


    “沒事,往事不要再提。”花琉璃深吸一口氣,“在我滿雙十前, 這件事不用考慮了。”


    “這也好。”花長空點頭, 麵露欣慰之色,“你小小年紀,沉迷美色也不好。”


    “三哥,你之前不是這麽說的。”花琉璃麵無表情地看他。


    “如果不是為了哄你開心, 我也不願意違背自己的良知說話。”花長空暗暗鬆了口氣,來京城之前,他擔心京城的繁華與熱鬧會讓小妹迷失自己,好在她除了跟幾個京城小姑娘吵吵鬧鬧外, 還沒幹過其他的事情。


    現在連沉迷美色的壞習慣也改了, 這是好事。


    “難得你改變了注意, 是誰讓你想通的?”小妹忽然改變了主意, 肯定是有原因的。


    “前幾日跟太子殿下閑聊……”


    “你不用再說,我已經懂了。”花長空在內心歎息, 什麽不再沉迷美色, 分明是被美色迷昏了頭腦,連麵首都不要了。


    他就知道, 自家小妹沒這麽省心。


    “三哥……”


    “你不用解釋,三哥都懂。”花長空拍了拍她的肩膀,“早點去睡吧。”


    指望小妹對美色毫不感興趣,他不如早點睡覺做夢, 夢裏什麽都有。


    花琉璃捧臉:“可是我睡不著,要不你跟我聊聊天?”


    剛站起身的花長空坐了迴去:“聊什麽?”


    “跟我聊一聊太子殿下,比如說他的過往,還有平日喜歡什麽。”或許是因為太子長得太好看,又或許是因為跟太子相處得十分愉快,而且在宮裏的時候還經常去東宮蹭吃蹭喝,花琉璃對太子抱著別樣的憐惜之情。


    “我突然又覺得很困了。”花長空打個哈欠,站起身道,“我明日還要溫習書本,就不陪你了。”


    花琉璃:“……”


    果然男人都是善變的,包括自己的哥哥。


    花長空越想越覺得擔心,小妹連太子喜好什麽都想知道,難道是被太子迷住了?


    論長相,太子的容貌是皇室族人的巔峰。


    論智慧,其他幾位皇子比不上他。


    論受寵程度,整個京城誰不知道陛下最寵愛的兒子就是太子。


    太子在男女之事上,有很多傳言。據說曾有小姑娘想勾引太子,結果被太子無情嘲諷:“長得還沒有孤好看,孤日日照鏡子,豈會受你的迷惑?”


    後來有貌美的貴女有意接近太子,太子卻當著人家的麵,指著樹上的野雞道:“你們看樹上的鳥,搔首弄姿的樣子像不像隻山雞?”


    貴女被氣得掩麵而去,太子卻取了弓箭,把那隻山雞射了下來,拔下山雞尾巴做了一把扇子,故意當著貴女父親的麵,把扇子拿出來


    從此以後,盡管太子容貌無雙,也沒有幾個貴女敢往他麵前湊。好好的貴族小姐不當,誰願意當山雞呢。


    不過也因為這事,有關太子言語刻薄的流言便傳了出去,時不時還有人在私下抱怨,太子如此跋扈,陛下能容忍他到幾時?


    陛下能容忍太子到幾時花長空並不關心,他擔心妹妹跟太子在一起,一個嘴賤,一個手賤,到時候在一起肯定非死即傷。


    他在屋子裏走了兩圈,跑去了父母的院子。


    這個時候花應庭與衛明月還沒睡,夫妻二人正在賞月,見兒子過來破壞氣氛,花應庭幹咳一聲,放下酒杯道:“長空,這麽晚過來作甚?”


    “有大事。”花長空擠到桌邊桌下,聞了聞酒味,忍不住道:“父親,我記得你當年說過,這壇酒你是準備留著我娶媳婦喝的。”


    “老子等了你快二十年,你也沒帶個媳婦迴來,這酒留著就是浪費,不如我跟你母親喝了。”花應庭偷喝得理直氣壯,順便還幫媳婦把酒杯滿上了。


    花長空無言以對,偷喝酒的人是他父母,他能怎麽辦,還不是隻能笑著給他們二老倒酒:“孩兒今日過來,是為了小妹的事。”


    “你小妹能有什麽事。”花應庭抿了一口酒,“她從小又乖又聰明,討人喜歡著呢。”


    看了眼二老對小妹無底線信任的態度,花長空道:“小妹本來是沒什麽事,但她看上太子,就是個事兒了。”


    他以為這句話說出來,二老會震撼、會驚訝,但他沒想到的是,父親隻是趁機多喝了兩杯小酒。


    “這件事實在是太讓我驚訝了,我喝兩杯酒壓壓驚。”喝到第三杯的時候,花應庭被衛明月瞪了一眼,才悻悻地把酒杯放下。


    從父親那張平靜的臉上,花長空看不到半點驚訝。


    “琉璃與太子走得很近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衛明月開了口,“琉璃如今還小,心思還沒有定性,我們做家人的管束太多,反而不好。”


    “她從小在邊關看多了生離死別,心裏對長相廝守這種事,不自覺便有了抵抗的心理。”衛明月歎了口氣,“太子也好,其他人也罷,都隨他吧。”


    生死別離是誰都無法控製的,看多了、見過了,對情愛不會心生向往,反而帶著恐懼。


    也許在琉璃心裏,與其為了一個人肝腸寸斷,不如遠離情愛,生得自由,死得灑脫。


    “可是陛下那邊……”花長空有些擔心。


    “陛下喜歡身邊的人坦坦蕩蕩,越是坦蕩他越是信任,藏著掖著反而不好。”花應庭對昌隆帝的性格非常了解,“陛下與其他皇帝不同,你不必太過憂心。”


    花長空想起外麵的種種傳言,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孩兒知曉了。”


    二老年少時便與陛下相識相知,應該比他更了解陛下的性格與心思,既然他們說沒問題,那肯定是沒問題的。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問題。”衛明月再次開口,“太子身份尊貴,你妹妹又……特立獨行,你們懂得。”


    三人對望一眼,同時沉默下來,心中充滿了憂鬱。


    “若你妹妹哪天一時沒忍住,對太子動了手,我該怎麽向陛下交待呢?”


    此時的宸陽宮,昌隆帝對月歎息。


    “三財,你說朕做的對還是不對?”昌隆帝愁眉苦臉,自己的孩子脾性如何,他心裏其實是清楚的,就算他再偏心眼,也不能昧著良心說,太子是個溫柔體貼有包容心的好男人。


    花家那個小姑娘嬌嬌弱弱的,風一吹就能倒,受得了太子那張嘴?


    若是一口氣沒上來,被氣死了,他上哪兒找個女兒還給應庭?


    “唉,你說這件婚事,朕怎麽開得了口?”為了這事,昌隆帝頭發都掉了好多根。


    他總不能直接走到花應庭麵前,大剌剌地開口:“喲,愛卿,雖然我大兒子沒看上你家閨女,但我三兒子看上她了,要不咱們找個好日子,把他們婚事辦了?”


    就算他敢去想花應庭的反應,也不敢想衛明月的態度。


    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厚顏無恥啊,更何況花琉璃的母親,可是衛明月!


    “陛下,情愛之事老奴雖然不懂,但這人心老奴還是略懂一些的。”趙三財道,“世間男兒無情,那是因為沒有遇到讓他癡情的女子。若是遇見了,自然願意在她麵前收斂起自己平日的習慣,隻盼她展顏一笑呢。”


    “若真有個女人能讓他懂事起來,朕半夜三更睡著都能笑醒。”昌隆帝總懷疑是自己對幾個兒子太好了,才讓他們一個比一個不靠譜,悶的悶,蠢的蠢,怪的怪,好不容易有個討他喜歡的,卻總是偷懶,若是作勁兒上來,還要他這個老父親出去給他擦屁股。


    太後總勸他,等孩子成了親便好了。


    可真讓他們隨隨便便娶個姑娘迴來,不僅不會變好,恐怕會更折騰。比如說老大的婚事,他本想著林舟曾經是狀元郎,做永州太守的時候也很得民心,教養出來的女兒肯定聰明機靈,跟老大在一起還能互補。


    結果那姑娘確實是聰明,簡直就是聰明過頭,還沒當上王妃,就先考慮朝臣的未來是好還是壞了。


    老二整日隻知吃吃喝喝,沒個主見,老大跟太子做什麽,他就跟著做什麽,腦子比老大還不如。


    老四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陰沉沉的性格不知道隨了誰。


    老五看上去倒是挺好,風度翩翩,舉手投足間盡顯皇子的氣派。但這孩子隻要一提到畫,就完全不正常了。


    做皇帝累,做老父親累,做人真不容易。


    昌隆帝在心底無數次地感慨道。


    “殿下,您要找什麽?”東宮私庫裏,堆滿了珍貴古玩,珠寶珍品。東宮裏幾個近身伺候的太監幫殿下翻找著九年前的禮單,終於在一個角落裏,找到了貼著喬遷賀禮等字眼的箱子。


    “這個是孤當年搬到東宮時,花將軍一家送的喬遷賀禮?”太子看了眼古樸的箱子,打開了箱蓋。


    私庫中的東西雖多,但有太監整日打掃,並未積下半點灰塵。因常年無人打開,箱子裏的一些東西,已經變得有些陳舊。


    太子彎腰在箱子的角落裏,撿起了兩個小小的福娃玩偶。


    “花將軍怎麽會送這種東西進來?”一位近身太監麵色大變,這種小玩意兒,除了太子身邊伺候的人所做,其他人都不會送這些進來的。


    一是這種東西容易做手腳,前朝曾有皇子受到這種娃娃,最後被人發現,娃娃腹中竟有帶有詛咒的符紋。所以到了本朝,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是朝臣們給皇子龍孫送東西,除非是十分親近的關係,不然不會送這些。


    二是太子用的東西,無一不是最好的材料製作,像這種用普通棉布製作的娃娃,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怎麽不能?”太子把兩個福娃娃翻看了一遍,娃娃的做工很好,臉蛋胖乎乎的,一看就很有福氣。肚子也軟乎乎的,一捏就知道裏麵沒有摻雜任何異物,手感柔軟細膩,很適合小孩子抱著玩。


    “很可愛的娃娃,孤喜歡。”太子起身走出私庫,把娃娃放到了自己的寢殿裏。


    娃娃這麽可愛,當年琉璃偷偷往箱子裏賽它們的時候,肯定更可愛。


    當年他若是早點發現這兩個娃娃就好了。


    娃娃是一男一女,擺在一起後,太子越看越順眼,叫來身邊伺候的人:“找人給他們做一個房子,房子做漂亮點。”


    “殿下,什麽房?”太監有些傻眼,沒想到殿下這麽大了,竟然喜歡上玩娃娃了。


    “婚房。”太子高深莫測道,“再給他們做一套喜服。”


    太監:“奴婢記下了。”


    等太監退下,太子伸手戳了戳小娃娃的臉:“你們的主人,把你們都送給孤了,孤該怎麽報答才好?”


    他給娃娃調整了一下位置,讓他們的臉挨在了一起。


    “不如……就以身相許吧。”


    身為京城裏最有名的道長,青徽真人受到無數人的推崇,一些富人為了求青徽幫他們看相,一擲千金也不手軟。


    得知青徽真人要主持法會,無數人都想去參加,可是他們到了山腳下一看,居然有重兵把守,就猜到這次有貴人參加法會,隻能在山腳下喝茶吃東西,感受一下法會的熱鬧氣氛。


    每次舉行這種法會,附近的小販是最高興的,他們支著攤子,一大早就占好了位置,靠著這些在山腳下看熱鬧的人,都能賺不少錢。


    道觀的道長們也很體諒大家想看熱鬧的心態,所以在山腳下搭了一個台子,表演一些拳法劍術,惹得看熱鬧的百姓連連叫好。


    馬車裏,嘉敏看著一臉困意的花琉璃,忍不住道:“你昨晚幹什麽去了,睡到這麽晚?”


    “夢見美人了。”花琉璃打個哈欠,她聞到了食物的香味,睜開困意朦朧的睡眼,“到了?”


    “馬上就到了。”嘉敏掀開簾子看了一眼,指著幾個跑來跑去小孩子,“小孩子都比你有精神。”


    “你說得有道理,不如我迴去補覺?”


    “我的意思是說,為了來參加法會,你辛苦了。”嘉敏怕花琉璃真的會反口迴家,連忙勸住她,“來都來了,迴去多麻煩。”


    馬車在山腳停下,護衛們看了眼花琉璃與嘉敏的腰牌,行了一禮讓她們上山。


    “嘉敏姐姐。”花琉璃走了兩步,笑眯眯地看著嘉敏:“您知道的,我體虛力氣小……”


    嘉敏看了看高高的石階,看著花琉璃朝自己伸出的手,滿心滿眼都是拒絕。


    “琉璃。”一塊素白手帕落到花琉璃的掌心,溫熱的手掌隔著手帕握住了花琉璃的手。


    “孤拉你上去。”太子看著花琉璃,“嘉敏是個姑娘,照顧不好你。”


    嘉敏默默往旁邊退了兩步,你是太子,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她快速地往四周看了一眼,確定後麵沒有其他世家貴族子弟,才偷偷鬆了口氣。


    不對,牽手的是太子跟花琉璃,她在擔心個什麽勁兒?


    “來。”太子對花琉璃笑了笑,好看的笑容戳得花琉璃心裏直癢癢,哪裏還舍得把手掙開?


    太子走得很慢,他小聲對花琉璃道:“你送孤的娃娃,孤很喜歡。”


    “殿下,把它們找到了?”花琉璃有些意外。


    “因為是兩位將軍送的禮物,孤一直沒有舍得讓人把東西分開存放。”太子迴頭看她,“也幸好沒有這麽做,才讓孤看到這份好多年前的禮物。”


    “那時候太小,什麽都不懂。”花琉璃失笑,“幸好沒有惹出麻煩,不然……”


    “若是當年的孤,應該也會很喜歡它們。”太子握緊花琉璃的手,盡管隔著一條手帕,他還是能夠感受到花琉璃掌心的柔軟與溫度,“那可是一位小姑娘最真摯的祝福,孤怎麽舍得不喜歡。”


    這話聽在花琉璃耳中,莫名有些羞恥,又有幾分說不出的滿足感。


    有人能夠珍惜自己年少無知時的小禮物,任誰都會為此動容。


    太子殿下,真的是個少見的溫柔男人。


    “孤讓人給他們做漂亮房子還有漂亮衣服了,等你下次進宮,孤帶你去看他們。”太子腳步微頓,他看到了站在前方的英王與二公主。


    英王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眼珠子瞪得有些大。


    “福壽郡主體弱,孤送她一起上來。”麵對自家兄妹,太子表情淡了幾分,握著花琉璃的手沒有鬆開。


    英王還沒說話,二公主率先開口道:“太子真是體貼,方才我們聽到青徽真人說你會過來,就站在門外等了,快請。”


    二公主往旁邊讓了讓,以示自己對太子的尊敬。


    她注意到跟在後麵的嘉敏,有些驚訝:“嘉敏,你是跟……太子、福壽郡主一起過來的?”


    嘉敏不是向來跟花琉璃不合,離太子也是遠遠的?怎麽今天三個人走到一起了?


    順安公主這些年一直支持賢妃娘娘,對太子頗有微詞,他們家應該不會與太子走得太近才對。


    難道……順安公主在私底下,已經投靠了太子?


    難怪前些日子太後娘娘下旨請嘉敏到宮中居住,嘉敏也不去臨翠宮探望賢妃娘娘了,原來是找到了新的靠山。


    心中轉過無數念頭,二公主麵上卻半點不顯,親熱地與嘉敏並肩走在了一起:“這些日子也不見你來找我們玩耍,可是被其他事纏住了?”


    嘉敏瞥了花琉璃一眼,她天天陪著花琉璃,哪還有時間找其他小姐妹玩?不過這種丟人的事,她說不出口,便含糊道:“嗯,近來有些事絆住了腳。”


    “原來如此。”二公主注意到嘉敏偷偷看了眼花琉璃,心中的猜測更加明朗。順安公主府果然投向了太子,恐怕連姚家也偏向了東宮。


    她斂了斂嘴角的笑意,抬頭看了眼前麵的英王,心中百轉千迴,卻一言未發。


    “太子怎麽跟福壽郡主一起?”英王見花琉璃白皙的臉上,因為攀登階梯,露出淡淡的粉色,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這才幾步路,臉都紅成了這樣,花家小丫頭體質也太弱了。


    “碰巧遇上而已,石階陡峭,孤擔心郡主摔著,隻有自己扶著才能放心。”太子配合著花琉璃的步伐,慢吞吞地走著,“孤記得大哥好像並不信這些,今日怎麽來了?”


    “你來得,我就來不得了?”英王怪聲怪氣道,“難道這家道觀,是你獨有的?”他總不能跟太子說,他是被母妃趕來求姻緣的吧?


    “大哥說得是,是孤失言了。”太子溫柔一笑,開口致歉。


    英王卻被他這個態度嚇住了,太子今天……沒事吧?


    以往隻要他跟太子對上,每次都是他吃虧,從沒有例外。


    太子會道歉嗎?


    當然不會。


    太子會因為他是老大,就讓著他嗎?


    做夢都比太子讓著他容易。


    但是他今天不僅讓著他,還一副十分好說話的樣子。那副溫和寬容的做派,怎麽看怎麽惡心,難道這是對付他的新手段?


    越想越覺得可疑,英王沉著臉瞪著太子看了兩眼,不再開口說話。


    “大哥一向是這樣的性格,並無什麽惡意。”太子轉頭對花琉璃笑了笑,“你不用放在心上。”


    花琉璃看了看英王,又看了看太子,沒有說話。


    英王滿頭霧水,他又沒說福壽郡主不好,福壽郡主為何要放在心上?他隱隱覺得有哪裏不對,但又看不出究竟是哪裏不對。


    難道是因為太子今天不太正常,讓他想多了?


    “等下孤要去給父皇點長生燈,你可要與孤一起?”眼見階梯快要爬完,太子走得越發慢了,“若是不想去,孤讓人陪你去四處走走。”


    “一起吧。”花琉璃道,“一起去。”


    “好。”


    跨過最後一級階梯,太子低頭看了眼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緩緩地鬆開了自己的手掌,把手藏在了自己的袖中:“走吧,趁著法會還沒開始,我們先去點燈。”


    英王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過去。


    到了法堂,便有道長迎了過來,指引他們點燈的注意事項。


    “善信,你想點什麽燈?”一位年輕的道長走到花琉璃麵前,行了一禮。


    “就點一盞往生燈吧。”花琉璃掏出銀票,點了一盞最貴的往生燈。


    “善信為誰而點?”


    太子與英王齊齊迴過頭來,往生燈都是點給亡人的。


    花琉璃抬頭看著三清上人的神像,上前朝著神像行了大禮:“為犧牲在戰場上的戰士們所點。”


    “我大晉已經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希望他們還能投生為我大晉子民,安寧一生。”行萬禮,花琉璃從蒲團上站起身,就聽到太子說,“讓孤也為他們點上一盞燈,可好?”


    “好。”花琉璃彎起嘴角笑開,“多謝殿下。”


    多一盞燈,就能讓兒郎們的來生路更加亮堂、順遂。


    作者有話要說:  很久以後的英王:太子,就是一個心機狗!


    二合一更新。今日加更理由:熱得開空調了,求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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