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楚蕭生話雖然難聽,道理卻是對的。


    我如果此時不接受梁洛雪,她在這孤島上便是無處可去,一個隻會依附男人的女人,被男人拋棄後,其結局隻能是悲慘的。


    盡管我很討厭梁洛雪,從心底也認為這女人活得很賤,可畢竟跟我睡過,能預想到等楚蕭生和鐵頭離開她後,她的悲慘下場,我自然不能熟視無睹。


    帶著她迴草地也是無奈之舉,草地上有我儲備的大量食物,河道中還有很多順流而下的鱸魚,在祝靈的調度下,總不至於餓死。


    下午時分,我將所有女人召集到一起,對她們說了明天我要暫時離開孤島,我的話音剛落,趙清涵就哭哭泣泣的喊著,卓越,我要你在一起,我不想離開你。


    她成功的引起了眾女的驚慌,在這片草地上,我就是她們的天,她們吃的每一塊肉,都是我獵來的,他們住的房子也是我不停的修繕變成現在這樣。


    我能理解她們不安的情緒,但要真如她們所願,帶上她們,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這些女人們對危險的理解,還停留在被鬣狗襲擊草地的程度上,說起來鬣狗算什麽,一群畜生而已。


    我要麵對的,也是殺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頭的食人族。


    我也沒過多的跟她們解釋,很多話說出來並不能解決問題,我隻是告訴她們我的決定,不是在征求她們的意見。


    我把帶頭哭泣的趙清涵狠狠的訓斥了一頓,什麽難聽的話都說出來了。


    並告訴她們,不是生離死別,我一定還會迴來,即便我迴不來了,祝靈也會知道該到哪裏找我。


    說到這裏時,一言不發的祝靈突然開口,問道:“一定要去嗎?”


    我點著頭:“我為了自己而去,這裏交給你了,希望你能看在過去的情麵上,能好好待她們。”


    這是我三個多月來,第一次開口和祝靈對話。


    這片草地,也隻有交給祝靈我才能放心,不管她如何待我,但她的能力和智慧是擺在那裏的,隻要她肯,我相信我走時這裏什麽樣子,迴來時一定也不會發生太多變化。


    祝靈愣愣的看著我,既不點頭,也沒搖頭,我的心突然很痛,曾幾何時,我發誓不再離開這個女人,可如今我為了解開心中的困惑一定要離開她。


    這困惑是她帶給我的,如果不是她,我不會這樣...那是因為我太愛她了,愛到開始斤斤計較,愛到就快要變成了一個神經病...


    “我能跟你走嗎?”


    祝靈的話,如針刺一般,戳向我的心窩,我鼻子一酸,趕緊扭過身,不能當著這麽多女人的麵,流下眼淚。


    祝靈見我許久沒迴聲,喃喃的說道:“那麽...你會為我,迴來嗎...”


    我還是開不了口,其實心裏已經一千次,一萬遍的再說,我一定會為了你迴來,當迴來時,我們之間的疑惑,矛盾都會徹底消散,那時我希望,我還是以前的我,你也是從前我深愛的你...


    我默默無言,低著頭像考試不及格的孩子一樣,犯了天大的錯一般,從祝靈麵前偷偷溜過,她伸手拽了拽我,我稍微停留,卻還是朝前走。


    和女人們說的話,不必太多,懂得自然懂,不懂的在安慰也是無濟於事,我希望某些時候,我是心安理得的,她們是可以默默忍受的。我們是彼此沉默的...


    我抱著黑白的腦袋,胡亂說了很多話,黑白似乎能感受到我內心的糾結和深深的痛苦,也不安慰我,讓我一次把眼淚流個夠。


    在它麵前,我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它深邃且深情的目光,永遠都是我迷失後的燈塔,讓我知道該往哪裏去。


    “黑白,你要保重,我下次迴來可能是在明年風向轉迴時,也可能會有意外,後年才能迴來,我不能確定準備迴來看你的時間,你一定不要忘了我...”


    黑白抬起頭叫了一聲,迴應著我。


    “也許我迴來時,你年紀都很大了,你要記住,如果年紀大了就不要再逞強了,有年輕人想要上位,咱就退休當個消散王爺也不錯,可千萬不能死倔,聽明白了嗎,你一定要等我,我會完好無損的迴來,你也要完好無損的來迎我!”


    說完我緊緊的抱了抱它的頭,起身頭也不迴的朝迴走,身後黑白緊跟著我,突然一陣奔跑,叫著聲就衝我而來,我一迴身一把握住它的雙角。


    實際上,此時我若拚盡全力跟黑白交力,它恐怕不再是我對手了,可我還是要裝作不敵它,被它追著屁股頂。


    老師就是老師,一日為師,就有資格在學生麵前保持該有的威嚴。


    黑白似乎聽明白了,我即將要遠去的事實,一直跟著我,寸步不離,即便到了晚上,我跳上平台,躺下後,它也還是蹲在草地上,理我隻有一轉身的距離。


    在動物世界裏,我曾聽過這麽一句話。


    羚羊的記憶很短暫,但它們卻很快樂。


    我無法得知一年之後,黑白是否還會清晰的記住我,但我可以確定,沒有我的日子,它依然還是那頭羊身狼心,勇敢堅毅的羚羊首領。


    這一夜,注定是一個難熬的夜晚,我懷著各種複雜的心情,翻來覆去也無法安睡。


    第一個走到我身邊的女人是趙清涵,我沒讓她上來,嚴厲嗬斥她迴去好好睡,不用陪我。


    她哭著說,卓越,我已經離不開你了,你帶著我吧,讓我當牛做馬,我都願意。


    這個蠢女人,為什麽就不懂我的心思!


    我怎麽帶著她?把她送給醜陋的土著,經曆梅大姐所遭遇的一切嗎,我跟她說不清,所以我總在她麵前,莫名的就想發火。


    趙清涵被我吼迴去沒多久,沈雁萍來了,我頭疼的看著她,我明白這些女人們的想法。


    我要離開了,在她們心中可能有一種不好的打算,認為我以後都不可能再出現了,總想試著挽留我。


    沈雁萍剛開口,便被擺手阻止了,“沈大姐,大可不必。我要去哪裏,你應該很清楚,是有辦法迴來的,我走之後,你再告訴她們,讓她們不必擔心。”


    沈雁萍遲疑了片刻,還是不肯走,她說道:“卓越,我不是來挽留你的,我想來幫你分析分析那個食人族的情況,畢竟我曾親身經曆過,想到一些細節,也許能幫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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