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他?”


    “見過。”


    “有仇?”


    “不好說。”


    “見麵會幹起來?”


    “不好說。”


    “我操你大爺,你就直接告訴老子,你有什麽可以說的?”


    “不好說...我想知道他在哪裏,這對我很重要。”


    我望著依舊麵無表情的鐵頭,氣的渾身發抖,這狗日的,這麽重要的事情,一問三不知,我能答應他嗎?


    越南人對我有多次救命之恩,鐵頭就算不把我當兄弟,可我也認了他了。


    最關鍵的是,這兩個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怎麽會扯到一起的?


    開什麽國際玩笑,這地球上一共70多億人,分兩批不幸流落到孤島的人,一共十三人。


    偏偏這十三人裏,還她娘的有熟人,這種比颶風襲擊廢品站,過後留下一架波音747幾率還要小的事情,你敢相信?


    可偏偏鐵頭的語氣和表情,一本正經的讓人感到害怕。


    他明明不像是說謊,我卻覺得不是他傻逼,就是我懵逼了。


    我腦子有點亂,無論怎麽追問鐵頭,他提供的信息都是含糊不清的,擺明不願跟我說太多。


    我越看他越覺得陌生,突然覺得他不像我認為那麽蠢了,這一次次的幫我,和救下祝靈,現在突然又開口提到這個。


    我怎麽就覺得,是想了又想,算計又算計呢。


    我相信即便不是我想讓他教我,所謂的探聽細微動靜的方法,他早晚還得跟我開口。


    我盯著他,表情也變得冷峻。“好,我答應你,隻要我見到他,一定會安排你們見麵。”


    “嗯。”他點了點頭,又看向狼群的方向,似乎我們之前的對話,壓根就不存在一般。


    我不確定越南人還能不能迴來,但今年秋季風向改變時,我一定會嚐試出海尋他。


    一旦越南人迴到孤島上,即便沒有我的存在,他遲早也會和鐵頭見麵,所以我這種承諾,說得鄭重其事,實則毫無意義。


    既然他不願意在談這個話題,我自然也不願在上麵糾纏。


    現在這種情況就好比,我和鐵頭手裏都捏了一把牌,他能看清我手裏四張散牌,我卻隻能猜到他手裏有一對,剩下卻猜不透是“葫蘆”,還是“四條”。


    這種情況擺明了我吃虧,沉默以對,擱置一旁,待至少能再多看到幾張底牌,才敢開口說話。


    在我和鐵頭交談時,狼群已經圍在了陷阱旁,焦慮的走來走去。


    鐵頭再次趴在了地上,一分鍾後站起身,說道:“還剩下一口氣,死的不甘心。”


    看來這群狼,還是不願冒險,剩下一口氣的巨熊,並不意味就此死定了。


    大概又過了十幾分鍾,狼王突然動了,隻見它順著陷阱口的位置,朝一旁走了二十多米,然後又繞了迴來,重新走到陷阱口,低頭看了一眼安靜的陷阱,隨後長吼了一聲。


    緊接著所有的狼立刻行動了起來,它們順著狼王走過的兩排腳印,蹲下身子,用前爪用力的刨著土層。


    眼前頓時一片灰土滿天,看的我是目瞪口呆。


    媽的,真它娘的稀奇了,聰明到了這等程度,簡直匪夷所思。


    祝靈比我更吃驚,她靠到了我身上,指著正在動工的狼群,驚唿道:“它們為什麽可以這樣?”


    我搖了搖頭,這個問題太難迴答了。


    首先,狼王用腳步丈量了一段距離。


    大約二十來米,以一定傾斜的角度,從高往低,在群狼的合作下,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出現一條從陷阱底部直達地麵的通道。


    如果巨熊能明白這個工程的道理,就不會被困死在陷阱底部。


    在我看來,能懂得破除陷阱的隻有製作陷阱的人類,卻未料到被狼王如此輕而易舉的破解了。


    半個小時後,從地麵連貫陷阱底部的通道,就這麽被挖通了,我曾親眼見過狼族的智慧,對此雖震撼,卻能接受。


    但祝靈就不同了,她直唿不可思議,目光裏震驚的表情早已無以複加。


    我迴頭看著鐵頭,問道:“如果你是我,你有什麽阻止這群狼帶走巨熊屍體?”


    鐵頭搖頭說:“我沒辦法。”


    我向祝靈要迴火機,讓她等著我,沒解釋一句,順著繩子就跳到了地麵,驚的祝靈驚唿連連,讓我趕緊上去。


    鐵頭也有些動容,他很不解我為何有這般勇氣,下到地麵,去麵對四十多頭野狼。


    沒錯,此時要在我身上說勇氣,簡直是玷汙勇氣這個詞的意義。


    我最多不過想再賭一把而已,賭徒的心,就像紮根的野草,永遠都沒有徹底荒蕪的時候。


    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狼王,毫不客氣的從我麵前,把原本屬於我的獵物輕易取走。


    沒有這個道理,即便是強盜,在搶劫前,還要陳述一番弱肉強食的道理。


    狼王不會不明白,這頭巨熊能落到今天生死的局麵,我做出的貢獻有多大,即便想取走,也得問問我願不願意。


    我所依仗的,或者說我要賭的是,我身上串著的三顆火彈。


    狼是一種記憶力僅次於人類的動物,如果是其他陌生的狼群,我是沒底氣這麽去賭的。


    我握著一顆火彈,同時打著火機時,緊緊盯著我的狼王,突然調頭跑出了幾十米後才停了下來。


    我仰天哈哈大笑,我輸了一輩子,如今跟一隻狼王賭,卻贏得如此幹脆,如此漂亮。


    老天啊,你它娘的是在逗我嗎?


    狼王親眼見證過火彈驚天動地的威力,在那場突來的爆炸中,它原本的族群,雖沒全軍覆滅,卻也慘到不行。


    這個大殺器,至今給它留下的陰影便是,見到它,調頭就跑出安全範圍,同時連連急促的吼叫著,原本已經順著通道鑽到一大半的狼群,聽到狼王的吼叫,立刻調轉頭,倉惶的逃到了狼王身邊。


    我就這麽握著火彈,與狼王對峙。


    實際上,如果它能明白,火彈從點燃到引爆,至少需要十多秒的時間,肯定不會如此退縮。


    偏偏是,再聰明的狼王,它永遠都不可能了解爆炸的原理。


    它隻相信自己親身經曆的悲痛。


    我握著火彈,並不敢真的點燃,受過一次教訓的狼王,發現火彈丟來的一瞬間,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帶著狼群逃離。


    等待爆炸過去後,它們還是會調頭返迴。


    這樣一來,等於把火彈的重大缺陷暴露了出來,以狼王的智慧,雖然不能對抗火彈,但知道了如何避免被火彈炸傷後,我有幾顆火彈可以跟它們消耗?


    區區一,二。三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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