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永遠都活在水中,它們一生都沒見過火,自然也不會怕火。


    這是環境所造成的影響。


    當你置身於另一片天地後,你便會發現,從前你所了解到的,是微不足道,是以偏概全的。


    正如這座孤島上的一切,稀奇古怪的動物,總能讓你感到意外的同時,慢慢的也能接受了事實。


    白獐比起鹿,膽子更小,展聽白激動的跑過去,還沒跑到跟前,那些白獐便一哄而散,四處逃竄。


    像這種通體純白色,長相又特別萌的白獐,但凡是女人,恐怕見到它們都會這樣的反應。


    看到白獐群出現在這裏,能證明這附近至少暫時是安全的,應該沒有野獸出現。


    別看白獐個頭小,四肢也短小,可它們的聽覺卻非常靈敏,從我們踏入穀地的一瞬間,它們就警覺到了。


    始終和我們保持在一個可以迅速撤離的距離,一般的野獸也拿它們沒太好的辦法。


    我攔住了展聽白始終想要悄悄靠近它們的舉動,這些家夥雖然可愛,但畢竟不是家養的,心可賊著呢,別說是展聽白了,就連我,在不設置陷阱的情況下,也拿它們沒絲毫辦法。


    白獐群的出現隻能算我們這一路上的小插曲,在後來的路上,展聽白好幾次都央求我,能不能捉幾隻帶迴去養。


    我直接拒絕了,野生動物都會按照它們的習慣,去選擇活動的區域,草地上之所以沒出現過白獐,便充分的說明了,那裏並不適合白獐們的生存。


    穀地有穀地的獨特之處,比如晝夜的溫差小,導致這裏的植被會比其他地方存活的周期更長。


    另外穀地四周大多被橫嶺所包圍,兇猛類的野獸一般個頭都比較龐大,而個體較大的動物爬山會比較費勁。


    而白獐卻是為數不多的鹿科類,為數多不多的爬山健將,它們甚至比羚羊還能爬山。


    隻有穀地這樣的環境,才會讓它們無憂無慮的生活。


    到了草地,即便沒有野獸的襲擊,它們也整天活在擔驚受怕的環境中,惶恐而不得安寧。


    為此,我一路上沒少跟展聽白講起我所感悟出來的道理,人應該與動物和諧相處,尤其是不要試圖改變它們的生活方式。


    善意的舉動,往往會給它們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人類是一種自我聰明的高級動物,覺得淩駕生物鏈頂端的最好體現就是,征服地球上所有的動物。


    殊不知,這同樣是一種自我毀滅的行徑,無數正在發生的災難,正在驗證這種道理。


    這片穀地地形非常複雜,溝溝壑壑的,風景也各不相同。


    在白獐之後,我們還遇到了身長斑點的鹿群,和我們草地的野鹿不是同一族群。


    偶爾還在溝壑之間的灌木叢裏發現野豬的足跡,隨後便繞開附近區域,與野豬撞到一起,也不是一件好事。


    我也跟它們多次打過交道,深知它們的厲害,一般來說,野豬在不是饑急了的情況下,是不會主動攻擊其他動物。


    但就怕遇到的一群饑腸轆轆的野豬,真要遇到了,我和展聽白還能爬上樹,暫時躲一躲野豬的鋒芒,而角馬就危險了。


    看到野豬的足跡,我就不由得想起妞妞和熊二。


    它們離開我已經三個多月了,至今都沒能再見到一麵,盡管我已經很努力的想要把它們淡忘,可與它們交往的日子,所留下的任何聯係,都能讓我很快陷入擔憂中。


    祝靈也因此常常開導我,她的話全都有道理。


    但唯獨一條她說不過我,和很多家長對待孩子一樣,明知溺愛不對,又有幾人能做到放任不管?


    這種心情,隻有當事人,才能體會得深。


    道理之所以能成為道理,就是自己明明懂,卻做不來的,需要他人一遍遍在你耳邊,重複囉嗦的事。


    說實話,我這次帶著角馬出來,也有抱著尋找熊二和妞妞的私心。


    不圖能迴到過去,隻想著能遠遠的看它們一眼,哪怕就一眼,便足夠了。


    可走了這麽遠了,已經快兩天過去了,一路上如果妞妞和熊二在附近,一定會聞到我的味道,除非它們躲著,不願見我。


    在穀地中穿梭,爬上爬下,就連角馬都有些吃不消,到了傍晚時分,我們停在了一道橫坡上休息,望著下方穀地中的岩羊群,我心裏還想著要不要抓一隻補充下食物,而就在此時,我無意間發現在穀地對岸的橫坡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支潛伏的狼群。


    這個發現雖讓我感到吃驚,但仔細想想,並不覺得意外。


    狼群從來都追逐著羊群的腳步走,隻要有大片羊群的地方,就一定會存在狼群的偷窺。


    白天之所以沒發現它們,想來它們便一直潛伏在這裏,靜靜的等待著太陽落山,羊群徹底放鬆警惕時,再發動突然襲擊,像丘陵地帶的那群灰狼一樣,來一次全麵的屠殺。


    狼的耐心,超乎人的心想,它們可以一動不動的從早上潛伏到深夜,即便有羊的目光無意瞟到狼,時間一長,也會不以為然,這種不以為然成為一種漫不經心時,便會遭受到滅頂之災。


    狼更偏愛捕獵沒有絲毫反抗能力的食草性動物,比如說羊群,鹿群等人畜無害的溫和性動物。


    這符合它們一貫的,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成果的戰鬥方式。


    若是幾個月前的我,一定會心生仁慈,會嚐試體型會幫助羊群脫離危險。


    自從見慣了動物間的爭鬥,以及殘殺場麵,漸漸我的心也變得平靜,或者說麻木了。


    記得在國外,有一個攝影師,在野外拍攝到了一組驚心動魄的群獅圍殺羚羊群的畫麵。


    畫麵中血腥程度,令人膛目結舌。


    攝影師搭乘的一個保護極好的越野車,從群獅潛伏,一直到一步步的開始策劃,並完成最後的撲殺畫麵,全都記錄了下來。


    有人便問,為何不阻止殘暴的獅子屠殺那些可憐的羚羊,即便提醒下它們也好。


    攝影師說,羚羊是生命,獅子同樣是生命,在上帝眼中並無區別,提醒了羚羊,獅子失去了獵物,從而會導致惡性循環,很可能因為一個很小的舉動,讓獅子喪命。


    這樣公平嗎?


    沒錯,人類總喜歡將道德,或個人的喜好淩駕在動物之上,想當然的認為,應當如何如何,實際上,作為動物中最殘忍的人類,又有誰能提醒其他獵物,讓它們逃命呢?


    天黑之後,我們就地生起了篝火,展聽白學著我的樣子,趴在地上,目光緊緊的盯著遠處的橫坡處,不知過了多久,展聽白緊張的小時提醒道:“它們,它們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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