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是一種警惕心非常重的動物,但凡遇到點風吹草動它們都會有所提防。


    更別說這一地的熱豬血就在它們麵前。


    它們交頭錯耳的站在原地哼哼著,似乎在商量追還是不追。


    其實它們不追我反倒輕鬆些,我的目的隻是將這三隻野豬吸引過來,讓熊二它們有時間去處理另外三隻野豬,不至於陷入被包圍的險情。


    眼前的三隻野豬,兩公一母,體重都至少在三四百斤左右,都屬壯年野豬,它們一旦真的追上來,我肯定不會再有那麽好的運氣能尋到機會戳死。


    片刻後,三隻野豬終於商量出了對策,它們繞過鮮血流淌的範圍,從坡道兩側開始往上爬,動作並不迅速,似乎一邊爬一邊在暗中警惕著危險。


    這樣一來我也不急著逃命似的奔跑了,跟它們保持在二十米左右的距離即可,慢悠悠的往上爬。


    這個坡道總長大約在八十米左右,如果快速奔跑,二十多秒就可以爬到頂,頂端往下是一個很矮的斷層,斷層下麵坑坑窪窪的到處是深淺不一的石坑。


    我當初吸引三隻野豬上來,本打算利用它們快速奔跑的速度,使它們在衝上頂端的一瞬間來不及刹車,也許會跌落到石坑中。


    野豬這種動物,雖然會爬坡,但卻不會爬坑,一般兩米高的石坑一旦陷進去,就會徹底困住它們。


    計劃總比不上變化來的快,如今野豬爬坡的速度緩慢,即便它們真的爬上了坡道也不可能會直接衝下去。


    眼瞅著我的計劃就要落空了,心裏特別焦急。


    若是野豬真的這樣慢悠悠的爬上來了,那麽我隻能自己跳到石坑裏逃命去了。


    到那時野豬也不會蠢到跟著跳下來,它們最多低頭張望我一番,然後重新迴到戰場中。


    戰場此時的情況肯定異常激烈,再放它們過去,無意於間接要了三隻小花豹的性命,說什麽我也得嚐試要將它們困住。


    而要把引它們往坡頂衝刺,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激怒它們。


    我撿起地上的石塊去砸它們,它們躲都不躲,石塊砸在它們堅硬的皮毛上,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就很頭疼了,看來要激怒它們,就必須以身犯險去挑釁它們。


    這將是一件非常危險的舉動,首先得靠到它們足夠近的距離,它們不暴怒還好,一旦暴怒這個距離足以致命,我可能來不及撒腿跑就被它們頂翻。


    我得尋找一個既安全,又能夠激怒它們的距離。


    這個距離我不借助外物基本很難保持,好在坡道上還有一些稀稀散散的樹木,我快速跑到其中一棵樹幹邊,抱著樹幹手腳並用,以最快的速度爬了上去,挑了一隻細長的樹枝,用砍刀砍下。


    隨後抓著樹枝一步步的朝野豬湊近,野豬這種野性十足的動物,哪怕你用槍打它,隻要打不穿他厚實的毛皮它也不會輕易發怒,遇到疼痛最多選擇逃開。


    但如果像我此時這樣,拿樹枝去戳它的鼻孔,它就會很生氣。


    人們常用狗鼻子來形容嗅覺靈敏,其實狗鼻子的靈敏程度在動物界還真排不上名詞,就連野豬都比不上。


    野豬是雜食動物,它們經常會用鼻子探到地麵上,使勁的嗅地表下麵的氣息,地表下麵一到兩尺如果有能吃的東西,它們就會用嘴或獠牙拋開土層。


    一尺到兩尺的概念可能不直觀,地麵以下半米接近一米的深度,這樣說就能理解它們的鼻子到底有多厲害。


    因為有靈敏的嗅覺,自然也導致它們的鼻子非常敏感,有外物稍微觸碰到鼻孔,它們就會忍不住打噴嚏。


    幾百斤的體重一旦打噴嚏,那是一件令它們非常懊惱的事,更別說還一直打個沒完,碩大的豬頭都快被它們自己給甩掉了。


    這樣戳著其中一隻野豬,一來二去它終於忍受不住我的挑釁,鼻子裏都快噴出火了,見狀我趕緊丟下長樹枝,拔腿就往坡道上跑去。


    身後撲騰撲騰的蹄聲,連帶跳動的震動聲越來越近,我哪裏敢迴頭,就像騎自行車上坡一樣,保持s形上坡。


    這樣上坡不僅省力,而且還能讓追逐的野豬也跟著搖擺不定,降低它們的反應能力從而讓阻止它們跑的更快。


    野豬每次調轉方向都會稍微停頓一下,也正是這樣的停頓能給我喘息的機會。


    眼看著就要到坡頂了,我不再左右亂晃。


    停下來迴頭望了一眼,不禁笑出聲來了,到底是沒腦子的畜生。


    它一直瘋狂的追我,其他兩隻也跟著狂奔,速度也越來越快,眼看著離我隻有七八米遠的距離,我仍站著不動。


    這個距離它們衝上來需要三到四秒,離我的計算還遠遠不夠。


    直到五米時,我才拔腿繼續朝坡頂跑去,兩秒後我站在了坡頂上,而野豬離我隻有一個身位的距離!


    也就是此時,我翻身一跳,雙手緊緊的扣在了斷層頂部,全部身子都懸空在了斷層中。


    我之所以這樣做,出於兩種考慮,如果野豬反應不過來,一定會跌入斷層下麵的石坑裏,但如果它們及時反應過來,衝到我麵前的一瞬間,我就會丟開雙手,自己跳入石坑中。


    野豬的尖叫聲和粗壯的喘息聲就在我耳邊不斷的響起,我的心撲通撲通的直跳的厲害,計劃就差一步了。


    那隻被我捅了豬鼻子,誓要與我不死不休的野豬,在衝上坡頂的一瞬間,驚慌失措的嚎叫,坡頂到斷層的寬度不足兩米,在它高速衝撞上來的瞬間,即便是發現了危機,想努力止住身子也很難辦到了。


    龐大的豬軀劃著厚重的弧度,幾乎擦著我的頭頂,瞬間就跌進了我腳下的三米多高的石坑中,發出一陣猶如地震般的巨大動靜,灰塵都冒起了兩三米高。


    緊隨其後的兩隻野豬,其中一隻比它還要魯莽,直接一個翻身重重的壓在了它的身下,兩隻野豬此時都跌入了石坑中,並且來了一個正麵的碰撞,從五米高的斷層跌入石坑中,至少得有四五百斤的體重壓在另一隻野豬身上,產生的後果有多嚴重,光聽下麵那隻野豬悲慘的嚎叫聲就能體會的到。


    也正是這些悲慘的嚎叫聲,嚇住了最後一隻想要衝上來的母野豬,它突然就調轉了頭,聽動靜應該是慌亂的朝坡道下麵逃走。


    野豬最怕什麽?


    槍麽,還是火,或者說兇獸的氣味?


    這些它可能都怕,但絕不是最怕。


    野豬其實最怕的是其他野豬的慘叫聲,就如同此時這般。


    計劃接近完美,但效果卻不近滿意,還是放跑了一隻驚慌失措的野豬。


    我低頭看了一眼陷入石坑中兩隻蠢貨,頓時哭笑不得。


    第一隻跌入石坑中的野豬,站都沒站穩就被接踵而至的另一隻野豬,以極快的速度狠狠的壓在了身下,結實的豬蹄直接就踏在了它的肚皮上,而幾厘米長的尖銳獠牙也深深的紮進了它的嘴上。


    這種重力加上莫名其妙的傷害,使下麵這隻野豬頓時發了狂,它發狂的目標自然是壓在它身上並戳到它的野豬身上。


    兩隻野豬都誤以為是彼此傷害了自己,同類相殘再一次在我眼皮低下發生。


    它們的智商不足以讓它們發生意外的瞬間,能反應過來這到底是個詭計。


    一時間,兩隻野豬就在不足兩平米的狹小石坑中發生了激烈的爭鬥。


    我用雙肘慢慢撐著坡頂,艱難的爬上了坡頂,撿起翻身瞬間丟在地麵上的砍刀。


    此時也顧不得跳下石坑收拾這兩隻自相殘殺的野豬,且讓它們在爭鬥一番,最後我隻需要坐收漁翁之利就好。


    我稍微鬆了一口氣,拍了拍仍激烈跳動的心髒,深唿吸,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幾秒後,我握緊了砍刀,快步再次朝坡底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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