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人就倉皇逃命的,估計不會是兇猛的野獸。


    況且它從我眼皮下一躥而過時,我大致還是看到了它的身影。


    應該是一種爬行類動物,它的體形狹長,全身有鱗甲,四肢粗短,尾扁平而長,背麵略隆起。


    從頭部到尾巴處大約能有一米多一點。


    我大致在腦中迴憶了下,猜出它應該是隻成年的穿山甲。此時它逃竄的方向應該是它洞穴的方向。


    如果真的讓它順利逃入洞穴,想要捉住這種能開山鑿石的動物,簡直比登天還難,我怎能讓它如意?


    穿山甲爬行的速度雖然很快,但我全力追趕的速度也不慢,幾步上去便看到它那修長的尾巴。


    它見我追趕上來了,爬行在雜草中的速度更快了,我抓起地上的石塊向它的尾巴狠狠砸去,本想著砸中就能減緩它的爬行速度,可誰承想石頭剛落到它的身邊,它立刻蜷作一團,像個肉球一樣,一動不動。


    我頓時樂了,這麽大的個頭,原來是個膽小鬼。


    本以為還要多費一番功夫才可能捉住它,哪想它一受驚,自己就繳械投降了。


    我走向前踢了踢它,發現它蜷縮的更緊了,隻露出一直葡萄般大小的眼睛,驚慌失措的用餘光打量著我。


    若在平時,我說不定心一軟就放過它了,但此時萬萬不能。


    我的身子已經抖的厲害,牙齒都還碰撞著,我將穿山甲踢翻,見它露出微紅的肚腩時,抓起砍刀毫不猶豫的就砸了上去。


    鮮血噗哧一聲就彪了我一臉,伴隨著穿山甲激烈嘶嘶的悲鳴聲,它的身子慢慢停止了折騰,沒多久就咽氣了。


    我就近生著了火,此時取的木材大多潮濕,導致明火微弱,濃煙肆起,令人苦不堪言,但生火還是必要的。


    首先我放了穿山甲的血,一定會引來奪食者,濃煙有時要比明火讓動物更感懼怕,其次我得趁著處理穿山甲肉塊的時間,將抱著的衣物烘烤一番,能將裏麵烘烤幹就可以了。


    穿山甲的鱗甲部分本是一位非常難得的中藥,但此時對我而言毫無意義,隻能舍棄。


    而它的肉塊不像其他動物那樣的血紅色,反而顏色有些淡,握在手裏也沉甸甸的,密度似乎也比尋常的肉塊大一些。


    將肉塊湊近明火,稍微加熱後,肉塊上便泛起了油泡。


    這讓我很驚喜,本以為這種顏色很淡的肉塊,也不會有多高的熱量。


    但能夠翻起油泡便說明,肉塊的蛋白質含量一定很高,蛋白質是提供熱量的主要物質,由此我能斷定這至少五六十斤重的肉塊所提供的熱量,足夠管上我好些天了。


    我要感謝這隻倒黴的穿山甲,偏偏要從我眼前穿過,它若是爬在地上一動不動,遠遠望去我還會以為是一條幼年鱷魚,而有所顧忌。


    但它一跑出來,除了鱗甲和尾巴有點像,那細長的小鬧到就完全暴露了自己。


    烤熟的穿山甲肉,我第一口下去,直接吐了出來。


    這種味道簡直就像發臭了的鱸魚,實在是太腥了,鼻子聞著倒沒多大感覺,但舔到嘴裏,這種味道令人難以下咽。


    過去我在都市裏聽說有一些非法專做野生動物生意的飯店,它們會收購野生的穿山甲作為食材。


    所以當我捉到這隻穿山甲時,還為此高興了半天,以為會比鱷魚肉還好吃。


    真正吃到嘴裏,這種腥味我敢說沒多少人能受得了。真不知道那些食客是怎麽吃的津津有味的。


    我捏著鼻子,甚至還閉上了眼睛,試圖用此屏蔽自己的五官。


    雖然很腥,但這絕對是新鮮的肉塊,而且富含熱量,即便再難入口我也得吞到肚子裏。


    我將切薄一些的肉塊塞到了嘴裏,根本不想體會這種作嘔的味道,直接就咽到了肚子裏,就這燒的半溫的水,連灌進去了幾大口。


    隨後像是完成一項多麽艱苦的任務一般,大口的喘著氣。


    這種被迫進食的感覺,實在太痛苦了。


    我必須要盡快把這種被迫感拋之腦外。


    在野外我們會找到各種各樣怪味道的食物,有些味道你平生根本都不會想象的到,但是它們是你活下去的必需品,你若嗤之以鼻選擇放棄,便等於在無形中放棄自己的生命,一點一滴的。


    隻要確定了食物是安全無毒的,便不該在對它們抱有任何成見,你該感謝這些食物及時的出現在你的麵前,不至於讓你饑腸轆轆。


    抱有這樣的心態,自然要大口的嚼食這些食物,甚至還要仔細的品嚐它們的味道。


    任何不敢正視這些的行為,最終都會毀掉自己,使自己失去對食物的包容,乃至對它們的貪婪和進取心。


    我必須要克服自己的不滿,這種多餘的情緒本就不該在此時產生。


    於是我捏起另一塊烤熟的肉,放到嘴中一邊細細嚼咬,一邊還大聲喊道:“好吃,真他娘的好吃,從來就沒吃過這麽好吃的肉,太爽了!”


    在這種心理加語言的暗示下,我漸漸克服了味覺的障礙,其實穿山甲的肉吃到嘴裏非常腥,讓人第一時間難以接受。


    但嚼咬之下才發現,原來口感是那麽的好,非常的嫩滑還富含彈性。


    我越吃越覺得連初始的那種腥味都變得很特別了,不僅能接受,反而有些吃上癮了。


    我盡量讓自己多吃一些,發現了這種肉其實很美味。


    最主要還是得讓自己體內保持大量的食物儲備,就像駱駝的駝峰儲水的道理一樣。


    而剩下一大半還沒吃到嘴裏的,我本打算用樹枝將它們串起來帶走,但一狠心還是丟棄了。


    我不能讓現成的食物成為我前進路上的保障。


    我必須要時刻讓自己處在危機的狀態。


    這種狀態雖然沉重,同時卻能帶給我強大的動力,讓我去努力為下一餐而奮鬥不止。


    不能浪費食物是一條生存準則,但淩駕在準則之上的便是一種作死的挑戰。


    要讓自己變的更強,就需要這種置之死地而後快的決然感。


    每個男人一生中都會有幾次這樣的抉擇,是做勇士還是做莽夫,無論與否,你得相信這兩種結果,都是一種成長,一種脫變。


    衣物烘烤的時間太短,再加上明火很淡,我很難將它們烤幹。


    自然也無法穿在身上,如果刻意去找一處較高的地勢,再尋一些相對幹燥點的木柴,花費多一點時間,也許能把衣物烘烤至幹。


    但我不能多逗留,隻要一想到熊大熊二及妞妞它們此時很可能在共同作戰,我就心急火燎。


    隨著熊大它們鑽入叢林後,留下的腳印也越來越淡,順著腳印慢慢我很難再追的上了,我開始將目光掃在周圍的樹幹上。


    花豹擅爬樹,也喜歡爬樹,它們的撲食方式大多也跟樹有關,在平原地區很少能見到花豹的存在。


    它們喜歡掩蔽在叢林或山洞之中,白天在樹枝上睡覺,夜間出來撲食。此時正值白晝,所以我想當然的認為它們可能躲在某一棵大樹上休息。


    然後當我沒走多遠,便看到了熊二正蹲在一棵樹枝上發出咆哮的聲音,緊張的望著前麵的一處空地,我叫了一聲熊二,它立刻扭過頭,發現了我,幾個閃身就衝到了我麵前。


    我還以為它急切的樣子,是因為見到了我高興的。


    哪知它跑到我麵前後,撲到我懷裏,用前爪拖著我向前去,嘴裏唿唿的怪叫,我見狀心頭一沉。


    花豹能發出唿唿的聲音,是代表有危險,或者需要幫助。


    一聯想到我剛見到它時它蹲在樹枝上,發出咆哮聲,並作勢向下撲去的姿勢,當下立即反應了過來,熊大和妞妞肯定就在樹林的背後,隱約可見的空地中。


    我跟著熊二飛奔過去,還沒跑進,便聽到了一陣非常激烈的打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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