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返迴草地的途中,一路上都是處在失魂落魄的心境中,難以自拔。


    我的腦海裏還在不停的翻滾著,剛剛過去不久的那場令人膛目結舌的屠殺,還在迴憶著狼王魔幻的眼神一直凝望著我,似乎它就在我的身後,在我無形的世界中。


    同時,我也被烙印在了它的記憶中—這樣一個弱小的動物...


    狼群之所以在第一時間並沒有選擇撲上去,咬殺那些明明比它們跑的慢的鹿群,原因已經不言而喻。


    它們不會放過任何一隻趁亂逃跑的獵物,它們是要一隻不剩的全部屠殺。


    所以才會采取驅趕,以此耗盡它們的體力。


    按理來說鹿群不會才跑半個小時就完全沒了力氣,最主要的還是氣勢上,乃至心理上的壓迫,使它們最終崩潰,放棄抵抗。


    狼群簡直就是一隻出色的軍隊,那隻狼王就是一個天生的陰謀家,指揮家。


    而狼王為何最後會緊緊的盯著我那麽久,除了不認識我這樣一個外來的物種,還有沒有其他原因。


    隻要一想到它的氣勢,我就有些驚慌,如果我真的被它盯上了,那它會不會在某個合適的機會將我謀殺。


    對...謀殺這個詞,很準確...


    迴到草地後,我感覺自己累的快要喘不過氣了,身體上的累,可以通過休息得以恢複,而心理上的壓抑,甚至是陰影,簡直讓人無處可躲。


    即便是何厚義當時拿出匕首衝到我麵前時,我也沒有這般恐懼過。


    與那隻狼王相比,何厚義簡直不值一提。


    我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不停的吞咽著河水,試圖用清涼的水讓自己大腦冷靜,事實上,我隻要把頭紮進河水中,總覺得背後就站著狼王,他無處不在,久久的,那樣的,凝視著我。


    不行!這樣下去,肯定不行。


    我告訴自己,我必須要把之前所看到的一切統統拋之腦後,我要忘掉那雙眼睛!


    至少目前我在這片草地,是安全的,那些滿地撒歡的食草動物,它們都過的很快樂,無憂無慮的樣子,我為何要活在恐懼下?


    那隻狼王雖然可怕,我不再見它,它又能飛到我麵前,把我脖子咬破?


    這不可能...想到這裏,我不由的苦笑。


    自言自語的說道:“我要戰勝這種恐懼,過去的卓越一直活在恐懼中,對現實生活的逃避,是恐懼。對何厚義的忍讓,是恐懼。對想得而又不得到汪凝眉,也是一種恐懼,對越南人的神秘,更是一種恐懼,他們壓迫著過去的卓越,讓他陷入最恥辱的一段人生中,痛苦到無處訴說,悲哀到無法釋放,可憐到無法忍受!”


    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背負滿身責任的男人,可以活的辛苦,但不能活的悲哀。


    直到現在,我終於明白了,過去幾乎所有人都對我的認知—卓越...你太弱了...他們說的是事實。


    那時的我,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孱弱,不堪一擊。


    最主要的是,我從來就沒挺起過腰板,從來沒有看的起自己。


    這樣一個卓越,又怎麽可能不悲哀,不令人痛惜的同時深深的鄙夷...


    越是這般,我越要強大起來,命運已經把狼王帶入了我的世界中,我必須要直麵它,它縱有天大的威勢,又如何能跟人類相比。


    我是比它更高等的人,是可以淩駕在它的食物鏈更上一層的存在。


    它盯著我時,我就不該畏懼,我該更加輕蔑的迴敬它,對!就是這樣!


    我坦蕩不安的心,終於開始慢慢平息,這期間我一直在自言自語,這個樣子如果被人看見,一定會認為我精神出了毛病。


    事實上,我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人貴在自知,如今的我,已然自知,不是自知自己多渺小,而是明白自己可以時時高看自己一眼。


    信心通常會帶來無窮盡的力量。


    就比如此時,我反而無比的放鬆,糾結的心被我一絲絲撥解開。


    在我返迴草地時,一屁股坐在地上,懷中那些被我捧抱的奇怪根藤,當時也灑落了一地,其中有不少滾落到了羚羊的領地。


    隨後我一直在發呆,自言自語,沒顧得上它們,如今我迴頭一看,頓時樂了。


    那些根藤被羚羊給吃了幹淨,而且它們似乎吃的很是可口,這會兒已經有幾隻膽子大的,跑到了我身邊,撿著我腳邊剩下的根藤,用牙齒破開表層,貪婪的舔食著根藤內部鮮美的根肉。


    看著它們吃的極好,我心情也是極好。


    它們肯定感謝我從外麵給它們帶了好吃的零食,我卻要感謝它們用生命來替我證明猜想。


    我的猜想完全正確,這些根藤不僅沒毒,而且還讓那些吃到嘴裏的羚羊對我異常親熱。


    我趁著它們還沒作亂,趕緊把地上為數不多的幾根撿了起來,當作寶貝一樣抱在懷裏,然後來到河邊,仔細的清晰一番,把石斧當刀食,刮掉表麵那一層紮手的根毛,切開一塊,慢慢的放到嘴裏。


    這種味道,讓我欣喜若狂!


    肉質就像潔白的玉藕,但是一放入口中,還沒來得及嚼碎,它便化開了,然後滿嘴清甜,宛如甜粥滑入喉中,沒有一絲障礙,也沒有一絲不妥。


    單單一小塊,就甜的讓人心情大好,這種甜遠比椰汁那種帶有濃鬱怪味的甜不一樣,根本就是單純的甜。


    就好比冰糖化作米粥中,米粥又被放入蜜糖鍋裏煮熟一般...


    我之所以這麽興奮,不淡淡是它的味道讓人癡醉,最主要的是,我已經很多天沒有碰到甜食了。


    在落入荒島前,我從來不沾甜食,認為那是女人才會喜歡的東西。


    然而到了惡劣的環境中,你才會發現,自己多麽希望能嚐到甜味,哪怕是聞到這種味道,也能讓人振奮很多天。


    甜食能讓不愛運動的人迅速發胖,最主要原因就是它們富含的熱量,是其他食物的幾倍,甚至幾十倍之高。


    而熱量又是我在荒島上,賴以生存的必需。


    我吃肉,抓魚,想盡心思的弄鱷魚肉,不僅僅是為了滿足口欲,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為了身體所需要的熱量,尤其是每天都要挑戰身體極限的體力勞動,是我迫切的需要堆積大量的熱量。


    如今被我發現這樣一種入口即化,含糖量極高的根藤,你可想象對我而言,意味著什麽。


    我可以加大自己的體力活動的負重,可以讓自己累的死去活來,然後再大量的吃這種根藤,接著讓自己很快就能生龍活虎。


    打個比方來說,如今何厚義他們每天還要對食物精打細算,看看維持填飽肚子的程度,而我直接就進化到了,可以調整自己所需熱量的程度上。


    如果這個比方不夠生動,那麽我直接點來講,與此同時,何厚義還處在原始階段,我已經一步進化到了鐵器時代。


    就這麽大的差別!


    想到這裏,我根本忍不住內心的激動,快速的返迴了發現根藤的地方,一趟趟將這些根藤搬運迴來。


    我采摘的時候,還特別在每一根根藤上留下一段,並沒有連根弄掉。


    主要是,像這樣的根藤,隻要不破壞它的主幹,它還能繼續成長出來,這也就意味著,我隻要合理的利用,它們就會源源不斷的為我提供甜根。


    而且這片隻長著一種樹區域,它們裸露在外的根藤很多,我大致一眼掃過去,如果全部采摘的話,至少能弄個千把斤不成問題。


    我忍住了自己的貪心,決定一次隻采摘幾天的份量。


    雖然根藤被一層紮手的毛層所保護著,導致它們即便被采摘了也不會像蘑菇那樣迅速壞死,但畢竟它們自然生長的環境才是最好的。


    而且我要強迫自己,經常到這片樹林來迴的走,我得適應叢林裏的活動,就先拿這片非常濕滑的樹林作為練習場。


    等有一天我能在這片樹林裏,來去自如,甚至飛簷走壁的時候,就代表我有資本可以走的更遠一些了。


    甜食,肉食轉化為我身體所需的熱量,魚類能轉化為我所需的蛋白質和脂肪,而蘑菇以及其他我尚未證實可以食用的綠色植被,它們能提供我所需要的各種維生素。


    這些是我的資源,是我一步步把身體捶打成鐵人的寶貴資源。


    同時也是我在不遠的將來,將何厚義按在地上,加倍的將所有受到的羞辱償還迴去的資本。


    我相信,這是我卓越新生的命運,新生的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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