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石鍋仔細清洗幹淨後,把它夾在灶台上,尺寸剛剛合適。


    隨後接來清澈的河水,將羚羊的肉快撕扯成條,就著肥美的蘑菇燒火烹煮,沒多會兒石鍋沸騰,同時一股濃鬱的清香撲鼻而來...


    水是最純淨的山泉水,蘑菇是野生的大蘑菇,羚羊又是吃著嫩草長大的,這樣的一鍋煮,可以想象是多麽的鮮美。


    唯獨有些遺憾的是,沒有鹽。


    像這樣四麵環海的孤島,隻需將海水用火烘幹,蒸發水分後,自然會有大把的粗鹽,隻是如今我所在位置應該距離島岸有些距離,製鹽之事也得從長計議了。


    不過即便沒有鹽作為調味劑,野生蘑菇自帶的香味也足以讓我大快朵頤,狼吞虎咽吃的極為貪婪。


    羚羊的肉質比蝙蝠肉還要細嫩,不像山羊那般帶有濃鬱的膻味,吃到嘴裏味道很平,就像是陳釀的酒,第一口下去感覺很淡,第二口卻又有一番新的感知,讓人不自覺開始迴味第一口的感覺,就是這般感覺,你總是一邊品嚐一邊迴憶之前的味道...


    野生蘑菇的香味,混在肉質中,光是聞著就讓人沉醉,用舌尖舔會喚起全身的細胞,一種最原始的欲望,口欲在這一刻膨脹到難以自拔...


    這一餐不僅是我入島以來吃過的最好一餐,也是我平生以來絕無僅有的深刻體驗。


    這種吃法和在都市裏品嚐奢侈肉類的感覺完全不同,比如我坐在石鍋前,既貪婪又滿足,滿足之餘望著眼前聞著香味,簇擁而來的羚羊群,它們直勾勾的望著我用樹枝夾著的肉塊,竟分不出這是它們同類的味道。


    即便現在我把這些充斥著蘑菇香氣的肉塊丟到它們麵前,它們也一定會瘋搶一番。


    作為食草類動物,它們不會吃肉塊,但是肉塊上的香味,能讓它們的舌頭勞累不己。


    我不能慣著它們,這群畜生雖然無害,但是一旦讓它們嚐到了味道,會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我吃了整整一個小時,不能怪我不珍惜時間,實在是太美味了,讓我有些渾然忘我的感覺,吃到最後,一鍋至少兩斤多的羚羊肉加上一斤多的蘑菇,都被我吃到了肚子裏,連湯都喝下了半鍋。


    所以導致這一天我幾乎都動彈不得,都說欲望害人,說的一點沒錯,我便是遭了這口欲之害,膨脹的胃口,尤其又是肉食,一時半會兒實在難以讓人消化。


    如今我走路都得撅著肚子走,動作稍微大些,肚子裏會翻江倒海。


    所以在這下午繁重的體力活肯定是做不成了,但我也不能閑著浪費寶貴的時間。


    我撿了一些細樹枝,從中挑選一些韌性極好的部分,決定做一個魚簍。


    這些日子我觀察過麵前的大河,由於河水喘急所以魚類並不多,但偶爾還是能看到一些被河水衝到瀑布下麵的鱸魚。


    這種魚我在遊艇時吃過,當時以為是鯽魚,無論是從魚的個頭還是鱗甲上看都和鯽魚很像,稍有不同的是這種魚前腮蓋骨的後緣有細鋸齒,其後角下緣有3個大刺,後鰓蓋骨後端具一個細刺,看起來就像全副武裝版的鯽魚。


    另外它的吻部很尖,斜麵有裂痕,口該股有些細小的牙齒。


    它們屬於經濟魚類,最早是從美國引進的品種,後來經過大範圍養殖,一些出海的大船都會儲存這種魚類作為儲備食物。


    人工養殖的鱸魚,暴幹甚香美,雖有小毒,不至發病。


    時常在我眼前滑過的這些野生鱸魚,個頭要比我在遊艇上見過的小很多,不過它們經常逆流掙紮的樣子,足以說明這是一種兇狠,且極具生命力的魚類。


    魚肉又不同於陸地動物的肉,它們所蘊含的蛋白質以及維生素會更豐富。


    這也是我所迫切需要的食物。


    至於做魚簍,編織起來並不複雜,我卻不準備做成那種常見的圓瓶狀的魚簍,一來河水太急,這樣的魚簍很難被固定住。


    二來,麵積又太小,指望鱸魚自己被河水帶進去,簡直是個笑話。


    所以我思來想去,把本已編織到一小半的魚簍狠心拆掉。


    隨後我像個孕婦一般撅著大肚子,辛苦的拾來更多細枝條和在樹林裏經常把我絆倒的枝藤。


    我決定做一個漁網。


    說來做漁網最合適的應該是繩子,但孤島上不可能有細繩,用樹皮做成的繩子,不沾水還好,一旦泡進水裏,就會變的不堪重用。


    而這些韌性較好的枝藤和細條,是我目前比較中意的漁網材料。


    編織的方法很簡單,用傳統的打結法,將捋好的細條用樹勾套結,結節大小是網繩直徑四倍,吐出於網衣平麵,依次按照這樣的順序,循環下去即可,隻要理順每一根網繩,以及結界處所對應的位置即可。


    像這樣的編織方法,能使漁網的網目均勻,鬆弛有度,同時對於撲食這種兇猛的野生鱸魚來說,足夠讓它們在裏麵折騰,而不擔心網被它們衝斷。


    我眼前的這條大河,在我初上草地時,大概有十四五米寬,這個寬度應該是在暴雨過後,積水給擴寬了。


    這幾日連續的烈日將河麵縮小至十米左右,而河水的深讀大約有半米,所以我隻需做一張十一米長,六十公分高的漁網即可。


    像這樣規模的漁網需要大量的材料,要長時間的收集適合的細條,而後再慢慢編織,這種工作就跟織毛衣一樣,需要花費時間和精力。


    如果不是我吃飽了撐的不行,肯定不會浪費白天的時間來做這種事。


    所以我隻是將這個漁網結了個頭,便放置一旁,準備慢慢的先將材料備好,然後抽出空餘的時間再來編織完成。


    經過一番活動,期間又接連蹲了幾次大號,我肚子傳來的漲疼感才稍微減輕了一些。


    我看了看防止在崖頂的大片蘑菇片,又有些發愁了。


    當時隻考慮著摘,並沒考慮一下全摘了,之後該怎麽處理。像這樣在陰處生長的菌類植物,是很見到暴烈的陽光,尤其是將它們采摘之後,更是不能放置太久。不僅不新鮮,還會發黴壞掉,導致不能食用。


    不過很快我就想到了辦法,那就是再次用到火的力量。


    此時天色慢慢暗淡了下來,我咬咬牙,決定加班把這些蘑菇片給處理了,不然第二天經過風吹日曬,就會浪費掉了。


    我原本是打算將這些蘑菇全部串在枝條上,烤熟然後在曬幹,做成脆片。


    不過這樣一來就會失去蘑菇原有的味道,吃起來跟嚼根沒啥區別。


    我左思右想,決定嚐試另一種方法。


    這種方法是我兒時在鄉下,常見到一些大人用來製炭的方法。


    我之所以決定用製炭的方法來如法炮製這些蘑菇,原因很簡單,木炭這種特殊的材料,之所以能夠作為可持續燃燒的燃料,主要在於木頭碳化時,保留了木質的大部分纖維。


    如果能將蘑菇也同樣處理的話,蒸發掉蘑菇本身的水分以及植物油,這樣一定既能長久的保存,也不會讓蘑菇失去原有的味道。


    當然我不會傻到,把蘑菇像木材一樣悶燒。


    隻是利用製炭的原理,來處理而已。


    方法是,將蘑菇包裹在樹葉中,並吊在灶台的空心處,然後在灶台下麵生火,同時將灶台上麵用泥巴暫時封住,隻留下一個大約拇指寬的洞口。


    溫火在灶台中達到一定的溫度後,會慢慢的蒸發掉懸掛的蘑菇片,急速的蒸發掉蘑菇的水分以及油脂,因為灶台內部空氣流通緩慢,會漸漸達到恆溫。


    蘑菇片在這種溫度中長時間的悶製,不會被烤成焦片,也不會把原有的香味給蒸發幹淨。


    大約一個小時的悶製,蘑菇經過了恆溫的處理後,會稍扁一些,但摸在手裏依然有鬆軟的感覺。


    而此時的蘑菇片由外向裏,已經熟透了,卻又保持著蘑菇本身的樣子。


    可以長久保存的同時,還能繼續用來煮湯。


    事實證明,隻要人敢去想,並努力去做,就一定會有驚喜的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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