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聽錯,汪凝眉開口也是何大哥。


    對...何大哥...她說:“何大哥去找過你們...可...不是你說的那樣...”


    我痛苦的閉上了眼,任憑雨水衝刷著我的身子。


    我好糊塗啊!


    我他嗎的怎麽就選擇相信何厚義這個畜生!不,畜生都不如的東西。


    他找過我們?


    天大的笑話,一個眼睜睜看著沈雁萍就要被蛇毒給毒死,卻不敢下手的男人,他會去翻山越嶺找我們?


    這種荒唐的笑話,為什麽所有人都相信了?


    我本就不該迴來,祝靈說的對極了。


    如今我滿身傷痕的迴來,麵對的卻是何厚義的先下手為強。


    也就是說,在我們選擇進入島後,他就編織了一個完美的謊言,這個謊言到底有多可怕,具體內容目前我無從知曉。


    但是從眾人的表現來看,隻怕她們認為所有人都死了,我卻活著迴來,這本身就是一個最直接的證明。


    證明了我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


    “何厚義!”我指著他,怒喝道:“我不管你對她們說了什麽,你敢不敢跟我走一趟。”


    何厚義輕蔑的笑了一聲,說道:“卓越,我真的小看了你。你小子一直是在扮豬吃虎啊!”


    “我扮豬吃虎?”我哈哈大笑起來,雨水趁機進去了我的口中,一口氣沒提起來,被嗆的直咳。


    就在這時,我肩膀一酸,被何厚義按在了水坑裏,與此同時,我一直藏著背後的折疊刀,被他一把搶了過去。


    原來他早就發覺了我的小動作,此時的我,麵對比我高上一個頭,身子比我寬上一倍的何厚義,我無力抵抗。


    天幕中的狂雷,依然撕扯著,耀武揚威的爬滿了大半個天幕。


    雖然我的頭被按在水坑裏,但我的腦中卻一刻也沒停歇過思考,現在的情況,我大致搞懂了一些。


    自從我選擇進入島中的那一刻,與眼前的這些人告別時,便注定了我將和她們一刀兩斷。


    她們之所以一直留在島岸邊,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想尋求救援離開孤島。


    而我的目的地與她們南轅北轍,我是為了生存,但我不能保證她們都這麽想,她們甚至可能會想,我這樣一個生活中失敗到頂點的人,之所以要進島,是為了不想離開孤島。


    這本身就是一個被我所忽略掉的矛盾點。


    何厚義說他去尋過我們,這種謊言會造成一種後果,那便是讓眾人以為我們死在了島中,而他何厚義選擇留在島岸是正確的。


    此時的我是完好無損的迴來,或許會讓他人對何厚義的說法,產生懷疑。


    但恰巧在與山貓的戰鬥中,我全身掛滿了傷。


    這說明了什麽?


    何厚義想要偽造我們遇難的情況,其實很簡單。


    我甚至都能想象的出來,何厚義故意消失在眾人眼中一天的時間,然後弄一些血,驚慌失措的跑迴來,對大家說,他在某某地發現了一大攤血跡,我們可能被野獸給殺害並叼走了。


    其他人就算心有疑慮,事不關己,久而久之也願意去相信這樣的說法。


    所以我莫名其妙的渾身是傷迴來了,恰好證明了,我們是遇到了野獸,我為了活命,丟掉了隊友,出賣了隊友,拿她們做掩護,跑了迴來。


    隻有一個辦法能夠證明自己的清白,那便是帶她們進去島中,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讓她們相信我。


    我現在必須認慫,再一次的向何厚義低下腦袋,盡管此刻的我,早已不是當日那個軟弱無能的卓越了。


    為了證明我的清白,我必須在此刻,讓眾人先穩定住心緒。


    所以,我長歎一口氣,對何厚義說,同時也是讓他人聽著。


    我說:“是的...我撒謊了...我們遇到了一群兇狠的山貓,越南人為了救我們和山貓搏殺了很久,最後力竭而亡...後來我們往島內逃命,山貓群追不舍,我眼睜睜看著祝靈和井上百合,被山貓叼走,我不敢出去...”


    “你的說法很有問題。”何厚義沒料到我會這麽說,顯然他還是很不滿意,他當著眾人的麵,接著說道:“越南人都打不過山貓,你們為什麽能逃跑,另外過去這麽多天,你才迴來,這之間到底又發生了什麽!”


    這個時候,越南人充分證明了他做過警司的能力,原本一個謊言,他卻要讓我配合他把所有需要的答案展現在眾人眼前。


    這個髒水,我不可能再接,再接下去,就是我為了活命將眾人推出去,自己卻躲了起來,然後自責愧疚不敢迴來麵對她們,到了快活不下去的時候,隻能迴來這樣的說辭。


    如果我這麽般說,我不敢保證越南人會不會立刻用刀把我滅口。


    但我卻能保證,從此我在她們麵前,就是殺人兇手。


    我必須穩住她們,穩住何厚義,至少過了今晚再說。


    像這種含糊不清的地方,何厚義故意引出來,我可以順著他說,但我絕對不能如他所願。


    我說:“越南人殺了其中一隻山貓,山貓記仇,所以會圍攻他。我確實救不了他,隻能放棄他,拉著祝靈和井上百合先逃,井上百合的腿在進島前便受了傷,所以她根本走不動,被趕來的山貓拖走,祝靈也是同樣,跑不動放棄了逃生...”


    我故意將井上百合進島前腿受了傷,這件事說的很重,相信何厚義不會不明白,心思敏銳的女人們,也大概能猜到一些。


    我的說辭,確實順著何厚義引導的方向進行,但不能承認,我做了某些不可饒恕的錯誤。


    逃生的過程中,誰放棄誰,站在本能的出發點上,這並沒有什麽過錯。


    然而如果是為了自己,去害他人,又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了。


    我這般說完後,眾人也就釋然了,何厚義皺著眉頭,看了我很久,我能看出他眼神中的殺氣。


    但聰明的他,是不會再對我動手了。


    因為,我已經說了,我是一個逃生出來的人,我也是無辜的。


    當我坐在用椰子葉編製的營地中時,我還在瑟瑟發抖,我恨透了何厚義。


    我恨不得現在就把他給做掉!


    然而何厚義,卻當著眾人的麵,一隻假惺惺的安慰我,說我九死一生,是幸運的,應該值得慶幸。


    同時他建議眾人跟他一起做西方式的禱告,為死去的祝靈等人,祈福。


    我一一照作,我現在話都懶得多說一句。


    當汪凝眉走到我身邊時,我下意識躲了一下,同時又很詫異,我為什麽要躲?


    “卓越,喝口水吧...”她用葉子接了些雨水遞到我麵前,我抬頭望著她,她還是那般美,即便憔悴,也有憔悴的美,荒島的生火已經把她從一個女神折磨成了,表情堅毅,好像什麽困難都不可能打倒她的女強人了。


    我突然覺得她很陌生,好像這十幾天來沒見,她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我搖了搖頭,低下頭,一言不發。


    我不知該說什麽,才能讓她相信我。


    迴到島岸邊,不就是為了帶走眾人,或者說,為了帶走她嗎?


    事實上,我必須要從長計議了。


    首先,我要以最快的速度,恢複到之前何厚義的小跟班的身份。


    其次,我要找機會,就算是強行背也要把汪凝眉背進島裏去,哪裏才是安全的地方。


    算下來,我們已經流落荒島二十多天了,這二十多天,如果有救援,早該來了。


    但從眾人的表情上來看,每個人都已經等的快要失去信心了。


    失去信心,這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好消息,隻有她們心裏崩潰了,對救援不再抱有希望時,才會心甘情願的選擇一個更好的安置處。


    海風稍小了一些,但暴雨卻越下越大,我望了望頭頂這兩塊,用椰子葉編織出來的斜屋頂,心裏很清楚,或許它可以撐上一段時間,但絕對不可能為我們提供安全的保障。


    海風隨時又會大作,到時,這個從葉子編織成的屋頂,一定會被掀翻。


    另外我們此時所處的位置,是在一塊凸起的大塊石上,但椰子林是一片凹地,暴雨形成的巨大水流,隻會越來越密集的流入到這裏。


    所以,這裏並不是一個很好的營地選擇點。


    這一點,何厚義就顯得很沒有經驗了,他隻考慮到了凹地可以避風,但如果積水過多的話,恐怕會成為一個深潭。


    目光短淺,是因為他的思維還停留在過去。我卻不同,我已經是在島內見慣生死的野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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