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增加浮力,我屏著唿吸,不敢輕易唿氣。


    同時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態,盡量讓自己放輕鬆一些。


    告訴自己,如今已是最糟的情況了,再糟還能到哪裏去?


    既然沒有退路了,不如就坦然麵對。


    這個念頭一直在我腦中翻轉,漸漸的心跳也緩了不少。


    與此同時,我的雙臂開始有節奏的往後撥動,感覺自己堅硬的身子,就像是一塊破木,被雙臂拖拽著前行。


    這一番折騰,幾乎要了我半條命,當我橫躺的身子,一大半被淹沒在泥潭中時,我的雙臂已經牢牢的抓住了岸邊。


    滿身全是濕泥,望著自己拖行過來的痕跡,心有餘悸的同時,又覺得好笑。


    可能是因為自己太緊張,橫躺著的拖印,坑窪不平,尤其是屁股印特別明顯,從這泥印上,也能清楚的看到我下沉的速度,其實並不快。


    我長舒了一口氣,同時親身驗證了一個道理,人通常要克服隻是自己畏懼的心,前路不管有多少泥濘甚至是藻澤,隻有嚐試過,才知道行不行。


    自己的能力,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般差勁兒,反而會讓自己吃驚。


    就比如我現在,我為自己的勇敢,而感到自傲。


    自我成功的趟過藻澤地後,眼前已再無障礙,此處下山的路比對岸上山的路可要好走了太多。


    因為背光,所以枝葉並不茂盛,稀稀散散的與對岸的密林相比,簡直就是一窮二白。


    也因為背光,這裏的路非常的濕滑,如果從這裏上山,那簡直不可能,而下山就另當別論了。


    我折斷了一截兒樹幹,橫握在胸前,將屁股放在冰涼的石板上,一聲快意的長唿,隨著我開始急速滑行的速度,像駕駛卡丁車一般,左拐右側用來躲避障礙。


    同時手中橫握的樹幹,用來保持平衡和控製方向,當然最重要的是用來控製速度。


    滑行的太過,雖然是濕地,我墊在屁股下麵的樹葉,早都被磨破了,全身上下僅存的短褲,此時眼看就要被磨出洞了。


    所以我利用橫棍,在兩棵合適的樹間,將自己卡主,趕緊換上新的坐墊。


    我絕不能允許身上僅存的遮羞布,在屁股上磨出兩個大洞,連想一想都覺得羞恥。


    下山滑行的暢快,至今還留在我腦海中,此時的我已經離開高山很遠了。迴頭望了望這蜿蜒曲折的山路和高高掛起的瀑布,心中居然有絲不舍。


    當我迴轉到懸崖跟前,迴望著崖底河流附近野豬群並沒有離去,便慶幸自己當初選擇的路,是多麽的正確。


    雖然苦了些,也浪費了不少體力,但結果卻是好的,這就夠了。


    經過這一番要命的折騰,耽誤了不少時間,原本從山洞出發時,已是過了午時,上山,下山足足花費了半天的時間,現在雖然離天黑還有段時間,但我必須要提前做好準備。


    我走時,忘了把火機從祝靈身上拿迴來,這是一個致命的失誤。


    如果有火機,我就可以繼續趕路,而不是早早就停下來,花費大量的時間來生火。


    記得最初飄落到荒島時,何厚義就把生火的任務交給我,為了不讓火機暴露在眾人眼前,我當初嚐試的是最原始的鑽木取火。


    這個生火的方法,在電視上看過無數次,但當自己親身嚐試後,你就知道有多難。


    第一天生火,我的雙手都磨出了血,依然沒見到火星,就連煙都沒冒,我當時非常灰心,覺得自己連這點事都做不了,還真沒被何厚義說錯,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然而作為廢物的我,總結經驗,認為雖然鑽木取火是肯定能生著火的,但著實費力。


    所以第二天我嚐試著將削尖的摩擦木,抱在懷裏,按在燃木上,豎著來迴摩擦,就像磨刀一樣的動作。


    這樣不但能夠附加足夠的摩擦力,最主要的是能保護手掌,不至於讓雙手磨的血淋淋的。


    在我咬牙堅挺,汗流如注,幾經掙紮就要放棄時,燃木上冒出了煙,我激動到不行,使出男人最後衝刺的那幾秒。


    當我激動的將冒著紅光的炭心放到幹草裏後,一邊小心翼翼的吹著煙,一邊激動的流淚。


    是的,當你親手生著代表文明世界的火時,你就能體會我當時的心情了。


    我簡直驕傲的,像是從月球迴歸的英雄一樣。


    我熱烈的期盼著眾人向我投來讚美的眼光。


    然而,所有的女人,都認為生著火很簡單,好像我如果生不著火,那才是天理不容。


    此時的我一邊用上次成功生火的技巧,用力生著火,同時腦子裏還在迴憶著之前的種種。


    然而我努力了半天,還是沒生著火,主要原因是墊木,也就是燃木的木塊不夠幹燥,摩擦所產生的熱量不足以讓這塊墊木達到燃點。


    而此時身邊能找到的墊木,也大多都是如此。


    墊木上沒有更好的替代品,我隻能在摩擦的功夫上,想辦法。


    用磨刀的方法雖然省力,但速度不夠旋轉的快,所轉換成的熱量自然也就比不上。


    我應該要換迴旋轉的鑽木取火。


    可隻要一想到之前血淋淋的雙手,我就渾身打顫。


    想來想去,決定用另一種方法嚐試下。


    我找了一根兩頭彎曲的硬木棍,然後用樹皮做成了一條繩子,綁在木棍兩端,簡單的做成一張弓。


    又找來一塊單手可以握住,表麵較平整的石塊,用來按著鑽木。


    然後將弓貼在鑽木上,左手緊緊的按著石塊,右手用力來迴拉扯木弓,像拉二胡一般,鑽木隨之快速的轉動。


    就在我為自己的傑作而感到驕傲時,樹皮繩啪的就斷成了兩截兒。


    我翻看了下,樹皮繩無法承受鑽木在上麵快速的摩擦,而斷裂。


    我並未灰心,又編織了另一根樹皮繩,這條樹皮繩要比之前厚了兩倍,我自信應該可以了。


    事實上,如果不是我的運氣非常好,這條看似結實的樹皮繩同樣也會失敗。


    就在燃木上開始冒出輕煙時,樹皮繩哢嚓又斷了。我反應極快,丟掉樹皮繩的同時,也丟開了石塊,用雙掌接著繼續快速轉動。


    幾秒後,我成功的生著了火。


    如果說在幹燥的島岸生著火,是理所應當。


    那麽此時我距離瀑布不遠,有些潮濕的岸邊生著火,這絕對可以說是我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成就了。


    我自信這個島上,除了越南人,我的生火本領一定是最厲害的。


    也就代表了,我比其他人多了一項,可以在這孤島生存的本錢。


    生著火後,我陸續添加了很多木柴,之後開始圍著周圍的樹木,尋找油脂晶體。


    如果有哪位導演,此時將我的經曆拍成一部電影的話。那麽我,一定也帶有金光閃閃的主角光環。


    我感謝大自然之神,在我一無所有時,讓我想得到什麽,就會得到什麽。


    我幾乎沒費什麽勁兒,就找到了好幾塊油脂結晶,而且每一塊從樹上扣下來時,都非常的大。比之前我和越南人采到的還要大許多。


    我將這些油脂物,取出一些,將剩下的用樹葉和樹皮繩包裹好,並穿在身上。


    取出來的這些,足夠讓我製作一個可以燃燒很久的火把了。


    有了火把,我就可以在夜間穿行在山林之間,而不必擔心野獸的襲擊。


    之後我取出綁在身上的兩大塊蝙蝠肉,用刀隔開一條,用樹枝架著讓在火上烘烤了片刻,放在嘴裏嚼著。


    蝙蝠肉,肉質很細膩,吃到嘴裏有點像炸過的雞肉,有些脆,但味道酸酸,說不上可口,但也不至於難吃。


    至少對目前為了充饑的我來說,這絕對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了。


    稍微吃了一些,留下了大部分,我拿著火把,繼續上路。


    臨走時,我刻意留下還在燃燒的火堆,在荒島上,我必須要隨時隨地留下人類活動過的印跡,這些印跡總會在某個絕望的時刻,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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