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靈沒哭,井上百合卻抱著她哭,並抬著頭,倔強的盯著我,目光中滿是埋怨。


    真是厲害,聰明到極致的女人,這麽快就把百合給收服了。


    我搖了搖頭,望了一眼越南人,此番激烈的爭吵,他漠不關心,站在洞口,一動不動,也不知在想什麽。


    我比劃著,向他表明我想迴到島岸,趁著暴雨還沒來之前,將所有人都接過來。


    也不知他有沒有懂我的意思,但他卻對我搖了搖頭.


    我無奈的繞過他,迴頭望了一眼山洞。


    祝靈此時也看著我,她的眼神充滿了幽怨,還有恨意。


    我笑了笑,從樹枝上取下幾塊肉,拿上兩隻酒瓶,轉身揮揮手,懷著無比複雜的心情,離開了山洞。


    井上百合追了出來,她拉著我,可憐兮兮的望著我,說:“不幺切(不要走)...”


    我摸了摸她嬌嫩的小臉,有些心動,甚至在這一刻,想抱著她離開那個滿是心機的女人。


    但畢竟山洞中是好的,有食物,有水,還有溫暖的篝火...


    我鬆開了她拽著我的手,這一刻,鼻子有些酸,但我依然義無反顧的往前走。


    我愛一個女人,我心心念念的全是她...


    我願意為她,去拚盡性命,隻要她能夠活著。


    ...


    從山洞走出,我沒有迴頭,很快就來到了滑坡處,第一眼就看到了一群野豬正在河道中飲水,也不知是不是當初那群吃人的野豬。


    按照越南人的說法,現在這些大型動物已經開始為了迎接暴風雨,在做準備,食物,還有水。


    那麽此時我冒然下去,一定會引起它們的攻擊,如果它們正是那群吃人的野豬,我就更不能暴露在它們麵前。


    可如果不滑入崖底,又怎麽到達對岸呢?


    當然如果我耐心的原地等候,一定會等待野豬群離開,可誰知道它們到底要在這裏待多久,另外還會不會有更危險的動物過來呢。


    而且我也沒時間等候,越南人判斷暴雨將至,他也沒說具體的時間。


    我必須分秒必爭!


    想到這裏,我更不安分了,抬頭朝不遠處的瀑布看去,瀑布的水流確實比之前小了很多。


    盡管如此,我也不可能從瀑布中間穿過,想都不用去想。


    為今之計,隻有冒險攀爬到瀑布之上,希望在瀑布上麵會有路走。


    但要想從瀑布兩側攀爬上去,也是不可能的,主要是裸石濕潤,周圍還沒有可以抓附的枝藤。


    所以要想爬到瀑布上方,就需要從更遠的地方選擇位置。


    如今我所在的地方,正好麵對瀑布,而瀑布的頂端是一座凹起的高山,瀑布口正好就處拗口處。


    這座山,據我目測,至少還有七八十米的高度,雖然並不十分陡峭,但上麵的密林成群,幾乎看不到裸露出來的岩石。


    這也就意味著攀爬會很艱難。


    我此時心裏又焦急,又矛盾。


    如果不是野豬群賴在河道附近不肯離去,我說不什麽也不願去爬這座高山。


    在落入荒島之前,我本就是一個得過且過的小角色,征服的欲望,隻在我腦海裏偶爾翻過,從來沒有身體力行的嚐試過。


    別說爬這種難度極高的大山,就算是室內攀岩,我都沒嚐試過。


    但隻要一想到,汪凝眉很可能會被鋪天的海浪卷走,我就咬緊了牙,一步步抓著高處的樹幹往上扯拽著。


    更多時候,我覺得自己就像猴子,在樹幹與樹幹之間,拚了性命的挪動,當然我的身手跟猴子完全是兩個概念。


    因為樹木之間的距離很密,而又枝葉茂盛,這無形中給我提供一個很好的支撐點,即便我總是不小心從一棵樹上摔下來,也總會落到另一顆較矮點的樹。


    過程雖然驚心動魄,但我運氣很好,除了皮膚有些擦傷以外,基本安然無恙。


    不是我不願意踩著岩石爬行,實在是這片密林我往下看去,根本見不到底。


    茂密的枝葉就像雲朵一樣,我必須非常小心的將整個身子,像蛤蟆一樣趴在上麵,然後用雙手拖拽著另一朵雲朵上爬去。


    其實很難受,尤其是對於男人來說,下體總會被莫名其妙出現的樹枝給掛到,然後反彈迴來...


    說真的,我一度沮喪到要落淚,想要放棄。


    但一想到,我仍是在前進著,每一次拖拽,我就距離高山頂部近了一些,這種近乎於癡心妄想的執念,讓我的心變得越來越堅毅。


    爬行的速度非常的緩慢,我每次抬頭往山頂上看去,像是山頂也在跟著攀爬一樣,無止無盡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密林變得稀薄了一些,腳下的枝幹也變得粗壯了一些,樹木變粗變高,導致樹之間的間隔變的越來越遠。


    這個時候,我還想繼續像之前那般攀爬,肯定是不行了,我隻能選擇其中一棵稍微矮小的樹,順著割手的堅硬樹皮,緊緊的抱著,然後一寸寸的往下溜滑。


    這個過程痛苦到不行,身上原本就沒什麽衣物,感覺自己就要被摩擦點著了,皮膚火辣辣的疼不說,手掌,大腿都磨出了血。


    一落到地麵,我都快虛脫了,喘著粗氣,突然懊惱起自己的盲目。


    當時在滑坡處時,其實我隻要返迴山洞,多拿一些肉塊,用肉塊吸引野豬群的注意力,乘其不備也許就能穿過河道,爬上之前準備的梯子。


    也就不會有眼前這般的困境了,這種又上又下,提心吊膽的攀爬,比在落入崖底時,還要折磨人。


    至少崖底,你能明確的看到。


    而我現在,埋在一堆樹幹之中,連方向感都丟失了。


    除了一條陰冷,蜿蜒曲折向上傾斜的坡度,我沒有別的選擇。


    記得從樹幹上溜滑下來時,山頂已經離我不遠了,可這一落下地,感覺完全又是兩個世界了。


    我望不到山頂,隻有無盡的樹木和枝葉,遮擋著我眼前的視線。


    硬著頭皮,撐著一口氣,我手腳並用的在冰冷的青苔地麵,一步步的往上爬,一不小心,剛爬上兩步,又迴溜迴原地,真他嗎的讓人備受煎熬。


    而且這裏猶豫樹木枝葉太過繁密,導致陽光基本照射不進來,除了陰冷,還非常潮濕,還沒走多遠,就見到了一堆花蛇。


    它們盤踞在一起,一眼望去,至少有七八隻,有大有小,色彩極其鮮豔,頭部大多是三角形的,一看就是劇毒無比的毒蛇。


    經過這些天和越南人在一起的學習,我也漸漸明白蛇這種動物,視力很差,一般隻要不進入它們的視線範圍,就會相安無事。


    它們主要是靠細長的舌頭,探測周圍的環境,然後反饋給大腦,從而對獵物進行一個熱成相的畫麵。


    明白這些細節,讓此時的我,能夠按捺住自己緊張的心跳。


    這本就是無路的山,此處不通,可以另尋他處。


    隻要我攀爬的角色是傾斜的,不管傾斜的角度有多高,也一定是朝著山頂的方向前行的。


    之後,我走走停停,連續避開了好幾撥蛇群,大多都是有毒蛇,還親眼見到了蛇吞蛇的一幕,我雖好奇,卻根本不願多耽誤時間。


    這一路攀爬下去,我精疲力竭了好幾次,每次感覺自己就在昏迷的邊緣,掙紮著,不屈著。


    原本帶著的兩瓶淨水,也被我用來補充大汗淋淋的身體,如今隻剩下空瓶。


    幸運的是,我可以看到山頭了。


    甚至還能感受到瀑布的源頭,就和我在一個水平線上。


    此時我的腳下,傳來陣陣微震,這種微震伴隨著不遠處的瀑布聲音,讓我格外的振奮。


    當我真正站到山頭上時,我激動的振臂高唿,從來沒有如此豪邁過,僅憑一人之力,戰勝了心裏的忐忑,戰勝了未知的揣測,也戰勝了體力上的極限和突破。


    生來第一次覺得,原來挑戰真的可以讓人體會到另外一種境界。


    這種熱淚盈眶,俯視一切的境界。


    此時的我站在凹型山峰的左側山頭,瀑布就在幾十米開外的拗口飛傾直下,眼下的崖底,小的用一根拇指就可以掩蓋住。


    而我的背後,又是一條河。一條無比壯觀,奔騰不息的大河。


    而在河流兩側的世界,和瀑布下方的世界,竟然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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