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我把這一番想法,非常激烈的向眾人闡明之後,大多數人依然對穿過灌木叢心有餘悸,尤其是沈雁萍,她說什麽也不願意再鑽草叢了。


    就連汪凝眉也很反對我們在冒然進入叢林,她作為一個護士的角度來說,我們但凡進入灌木叢林,就不可能不碰到蛇,而孤島上的蛇從來沒見過人類,對於它們來說,我們是未知的危險存在,隻要碰到,它們不可能會熟視無睹。


    我望著汪凝眉,心裏突然很難過,隨後對她們說道:“狂風暴雨來臨的時候,你們一定不會在畏懼那些蛇,沒錯我們是困在這座孤島上,但前路明明就在眼前,卻不敢邁出一步,寧願渴著,餓著也要做溫水煮蛙,你們都不願走,可我一定要進去。”我說罷,看著何厚義。


    至始至終何厚義一直沒發表決策,他作為團隊的領導,如果在這個時候給不出一個正確的決定,後果難想,所以自從我向他屈服之後,這是第一次正麵逼迫他,我相信他不笨,他能分析出話中的道理。


    但結果他還是讓我很失望,何厚義最終站了起來,他走到我麵前,看著我,表情異常凝重,隨後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卓越,我希望你能為我們大家找出一條正確的道路,如今沈雁萍一隻腳還不能落地,這天氣炎熱的寸步難移,眾人長途跋涉,不太現實。”


    “當然你的話我不會否定,所以這條路你一個人來走,走的通大家隨你,走不通,記得迴來。”說罷,他轉過身慢慢的向島岸走去,隨後坐在了岸邊,看起來他的背影很孤獨,其實他把孤獨交給了我而已。


    我此刻的心情就像突然跌入了冰窖之中,我幾乎難以容忍一個領導者,作出這樣貪生怕死的決定。


    但我不能在這個時候跟他翻臉,所以我隻能衝著他的背影說道:“何大哥,我去探路,沿路上我都會在樹上刻下記號,如果你們發現了島上彌漫著烏雲,開始刮起大風,無路可走的時候一定記得尋著我的記號,如果我還活著的話。”


    說罷,我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汪凝眉,我有很多話想對她說,我的眼眶在顫抖,幾乎要抖落藏在裏麵的淚花。


    再一次嗎?再一次在關鍵時刻,不曾選擇我...


    心如死灰,我轉過身,不再猶豫,抬起頭朝著孤島的深處望去,雖然視線被遮掩的,隻能看到叢林,但我知道這一刻起,我還是被眾人孤離了。


    多麽痛徹心扉的領悟啊...


    我剛剛邁出沒幾步,越南人走到了我的麵前,他並未迴頭,站在進入灌木叢的地方等著我,一瞬間,我簡直感動的要哭出聲來。


    沒錯,還是他,這個像怪物一樣的越南人,他一言不發,甚至聽不懂我們在談論什麽,然而此時,他卻沒有讓我一個人上路。


    我走到他身邊時,想迴頭再看一眼汪凝眉,卻被他按住了後腦,我轉不過身。


    “等等!”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何厚義的聲音,我激動的跑了迴去,就在我以為他已經改變了注意時,他將折疊刀塞進了我的手裏,說:“卓越,你留著...”


    我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我不懷疑就在這一刻,何厚義確實是真情流露。然而我將刀塞迴到他的手裏,擺著頭,笑著說:“不,你們更需要。”


    “我讓你拿著你就拿著!”何厚義喝斥道,見我無動於衷,隨後將我拽到他耳邊,輕聲說道:“兄弟...那個越男人是個亡命徒,拿著保命!”


    亡命徒又怎樣,現在大家誰不是亡命徒?


    事實上一把折疊刀,能夠和一把匕首拚命嗎?


    答案是顯然的,所以何厚義的心意還是好的,我感激他,至少在這個時刻,我願意接受他的好意。


    我握著折疊刀,將他塞進褲子裏。經過汪凝眉身邊時,我輕聲問道:“走嗎?”


    她有些猶豫,我等了她三秒。


    三秒後站出來的女人卻不是她,而是井上百合,她用蹩腳的中文,說:“臥切(我去)。”


    我用詢問的眼神看著這個漂亮的少女,她的眼神有一種不符合年紀的鎮定,看著我,再次說道:“臥幺切!(我要去)”


    我望著沒轉過身的何厚義,大聲喊道:“可以嗎?!”


    何厚義沉默了半響,伸出手,向下擺了擺。


    “卓越,我也走。”祝靈也走了出來,擦著我身邊在我耳邊小聲說道:“看吧,還是我選擇了你。”


    我聳聳肩,很無奈的笑了笑。


    我又望向梅大姐,她咬著嘴唇,非常難以決斷的樣子,至於沈雁萍她衝我感激的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腿。


    “我多希望你能跟我走,因為我會用生命去保護你。”我站在汪凝眉身邊,有些梗咽。


    “走吧!”祝靈拽著我褲子,幾乎是拖著我向前走。“我告訴你,卓越你就是個傻‖逼。”


    ......


    進入灌木叢後,走在最前麵的越南人,突然停了下來,將耳朵貼在了地上,探聽了幾十秒後,站起身,拐向右邊。


    “這是幹什麽?”我不解的向前麵的祝靈問道。


    祝靈轉過身,笑道:“你問我?我怎麽知道,不過我相信這個奇怪的越南人,一定有辦法帶我們走出這片灌木叢。”


    “哦?”我用幫著折疊刀的長木棍,一邊戳著旁邊的草,一邊饒有興致的問道:“你不是挺討厭他的嘛?”


    她輕笑一聲,迴道:“沒錯,我到現在也很討厭他,說真的,一個男人見了美女如視空氣,那就一定代表他睡過了無數的美女,這樣一個男人,你說不令女人討厭嗎?”


    “哈哈...”我笑道:“頭一次聽到這樣搞笑的說辭,敢情那廟裏的和尚都是被美女給禍害的?”


    “那不一樣,你不是女人你不會體會,越南人他見女人的眼神,波瀾無驚,這種經曆我曾經也在一個男人眼中見過,不過那個男人是個快要死的人。”


    “喂,卓越。”祝靈突然側過身,指了指她前麵步履艱難的井上百合,問道:“這妹子沒事吧,我怎麽感覺越走越不行了呢?”


    祝靈這麽一提醒,我盯著她也看了一會兒,是覺得有些不對,於是我繞過祝靈,走到井上百合麵前,指了指她的腿,卻不知該如何表達。


    祝靈一把推開了我,衝我翻了翻白眼,說道:“這麽大一個翻譯在這裏,你湊什麽熱鬧。”


    隨後祝靈開始和井上百合用日語交流了起來,嘰裏呱啦的我也聽不懂。


    “喂。”祝靈這時轉了過身,對我說道:“你的日本小妹妹走不動了,說腿受傷了,還不趕緊去背上啊。”


    我聽祝靈這麽一說,心裏突然有些難過,因為隻有我知道,她哪裏是腿受傷了,隻怕是那日被何厚義給...我甚至不敢肯定之後何厚義還有沒有繼續弄過她。


    如果她真的像汪凝眉所說,那天她是處女的話,怎麽可能經的起何厚義那樣一個大漢極其粗暴的折騰。


    我走到井上百合麵前,蹲下身,拍了拍肩膀。


    她初開始有些難為情,不肯上來,後來耐不住祝靈的勸說,還是趴在了我的肩膀上,她個頭不高,身材也很苗條,我約莫了一下控製隻有七八十斤重,這樣的體重我背起來,還是可以承受的。


    井上百合的腦袋埋在我的肩膀上,顯得很別扭,也不知她此時在想什麽,趴在我肩膀上的手也舉措不安,不知該往哪裏放。


    我對祝靈說道:“幫跟她說,把我當作他的親人,不要害怕,我保證不會傷害她。”


    “你這不是多餘嘛。”祝靈說道:“你越這樣說,別人小女孩會越緊張。”


    “幫幫忙,祝大荷官,還記得咱們在遊艇上做的可是服務業啊。”


    祝靈撇了撇嘴,隨後跟那井上百合說了句什麽。


    隨後我能清楚的感覺到,井上百合開始慢慢將她那粉嫩的細胳膊,搭上了我的肩頭,而她的腦袋也開始慢慢抬了起來,我還能感覺到她的唿吸開始順暢起來,身子不再像開始那般僵硬...


    這個可憐的小女人,我真後悔當初沒能站出來,也恨自己當初太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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