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子博已經到了上海,淩汐沒有去見他。直到晚上,陪客人跳了舞,淩汐才坐到子博的茶桌對麵。她特意要了一瓶酒,親自倒了兩杯。


    “子博,陪我喝一杯。”她目光嬌媚,眼裏閃著滿不在乎的庸懶。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子博沒有想到,才幾天不見,淩汐會變成這樣,看著淩汐又在倒酒,他一把攔下,“你不能再喝了。”


    “為什麽不?我今天要一醉方休。”淩汐剛才的確特意喝了一點酒,但醉酒隻是借題發揮,並不是真醉。


    “淩汐,你今天怎麽了?我不在的幾天出什麽事了嗎?”子博滿眼的關切和心疼。


    淩汐目光呆滯又懶散,“沒,沒出什麽事。做了一個決定。”


    子博皺眉,預感到她要說出讓他為難的話來。他不說話,看著淩汐。


    “我決定了,不和你迴北平,我要留下。”淩汐表麵是滿不在乎地說,心卻在滴血。


    子博,比她想像的還要有定力,聽到這些,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還是深深的擔心。


    “你沒聽明白嗎?我不要你了,我不要因為你這棵鬆柏放棄整座森林。我要在這林子裏玩個夠。”淩汐仰起頭,努力將淚水吐下。


    “好了,不鬧了。淩汐,你要記住,不管遇到什麽,你都要告訴我。我和你一起分擔。”子博握住了淩汐的手,更深情地看著她。想給她力量,給她信任。


    那一刻,淩汐幾乎動搖。可是,她還是甩開了子博的手。“子博,有一件事我沒說清楚,那次我被人綁在院子裏,剝光了衣服。我已經沒有初夜了。”


    這一次,子博沉默了,他憤怒地咬著牙,攥緊拳,慢慢抬起垂著的眼睛,盯向淩汐。淩汐明白,那怒氣不光來自她的謊話,更多的是來自他自己。他在因為沒能保護好她而憤怒。


    “你還想說什麽?一並說出來。”子博看出淩汐今晚就沒打算讓他好過,冷冷地問她。


    “我願意做舞女,願意過這種錦衣玉食的生活,還有見到不同的男人為我著迷,為我掏錢,陪我跳舞。”淩汐還真是佩服自己能說出這樣違心的話來,隻是連自己都沒在意,她的手死死地握著裙擺。


    “好,今晚就好好陪陪我。”一把將淩汐拉到身邊的座位上,沒等淩汐反映摟緊她端起杯,就要灌淩汐喝。


    這次淩汐可撐不住了,她別過頭去,用力掙紮著,那是本能的反映。而忽略身邊是什麽人。這種不尊重,她根本無法承受。隻一會兒,她已不在受限。疑惑地看向子博時,他已經端坐在那兒,手握高腳杯,極紳士地旋在指尖,優雅地送到唇邊。緩緩轉頭,獲勝地微微笑著:“看來你的演技還有待提高。”


    淩汐傻愣在那兒,臉紅了又白了。子博的表現遠在她的意料之外,接下來該怎麽辦?


    “倒底是為了什麽?”子博認真地說。


    淩汐沉默。“是不是我父親來過?”子博臉色更加難看,這次迴北平,向二老說出全部經過後,本來是要另買一處房子,搬出蕭宅的。沒想到蕭天易一反常態,讓子博直接把淩汐接迴來就好。又借故出了一趟遠門。子博本想堅持搬出去住,但母親苦苦哀求,隻得應允。又因為要安排公事,沒有防備父親去做了什麽。看來,是來找淩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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