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爐中嫋嫋香煙升起,味道清淡卻依舊讓虞玖幽輕皺起眉頭,目光溫柔似水的看著懷裏的女人。


    君夢翎似乎睡的極不安慰,嚶嚀了一聲,悠悠轉醒,睜開星眸,聞到了那股熟悉安心的味道,猛然看向身旁,隻見自己是被側抱在軟榻上,那人一襲白衣,狷狂不羈,邪魅無雙,劍眉飛揚入鬢,一雙鳳眸一瞬不瞬的凝望著她。


    “睡的傻了?”虞玖幽一挑劍眉,輕笑著,長指輕點著她的鼻尖。


    “我…我睡了很久?”君夢翎又往他懷裏蹭了蹭,找了個極舒服的地方,嘴角揚起一抹淺笑,隻是俏麗的小臉蒼白依舊。


    “恩,以為你快要醒不過來了。”虞玖幽數了數手指,算著日子,嘴角笑意更深。


    “恩?”君夢翎在他懷裏微微側過頭,不解地看向他。


    虞玖幽笑笑,將她往懷裏又攬了攬,胳膊環在她腰間,“三天了。”


    “好久啊…”君夢翎咂砸嘴,一雙剛睜開的眸子又緩緩地闔上,輕聲道:“玖幽,我在睡會,不要叫醒我,好困。”


    “好,”虞玖幽低下頭,嘴角笑意猶在,撫了撫那蒼白的小臉,長指流連,眸中閃過一抹擔憂。


    他沒告訴她這三天每日都以雪蓮喂食,就連弦玥太子那株也著人送來,皇上高興的大加讚賞,將邊陲小鎮送給了碧雪,以作救命之恩。


    他沒告訴她這三天眾人都以為雪蓮無用,皇上殺了那日為首的太醫;君翊絕愈發暴戾,每日看過她後迴了自己的寢殿便殺宮女一人,毀一地奇珍;君翊塵送來了不少有價無市的藥材;就連容卿月也是隔天便來一迴,隻是每次來過都緘口不言,臨窗而立,站上一個時辰便迴。


    你看,這些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關心著你,夢翎,你還不能好起來嗎?他們對你的關心都是看得到的,可我對你的關心,你不醒,又如何看得到……


    虞玖幽每天都會在她耳畔說上一次,也許她聽見了,也許她沒聽見,但都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隻要醒了,便好……


    墨王府


    “卿月郡主,”容卿月停下腳步,轉過頭看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弦玥一襲紅袍站在離她不遠處,絕美的容顏上一點朱砂,透著妖嬈,桃花眸裏含笑,灼灼豔彩。


    容卿月一挑眉,聲音中透著幾分冷淡,幾分疏離,“弦玥太子可有事?”


    “無事,”弦玥輕搖著頭,一雙眸子緊鎖著她,嘴角笑意溫溫。


    “本郡主還有事,就不與太子多聊了。”轉頭欲走,便聽弦玥那如清泉流淌極其好聽的聲音再次悠悠響起,“郡主可是要去錦墨樓?弦玥這裏有一株秋碧草,不知可幫的上郡主?”


    容卿月眸色深深,轉過身,向前走了幾步,與他離得極盡,壓低了聲音,“你知他身上的蠱毒?”


    “知道。”弦玥淡然一笑,點著頭。


    “你知我會解蠱?”


    “知道。”


    “你知離心蠱的解法?”


    弦玥唇畔淺笑依舊,看了她片刻,搖著頭,聲音依舊悠悠,“不知。”


    “嗬…”容卿月低笑,一揚紫衣袖袍,轉身大步向錦墨樓走去。


    唯留弦玥一人留在原地,望著她的背影淡笑。


    “墨錦禦,你什麽時候把這墨王府清一清,不該留的都趕出去?”容卿月一進門便見那個妖孽對著窗前那棵木槿花,背影綽綽,芝蘭玉樹,一襲銀紫色流雲錦上繡著繁複的花紋,透著雅人深致的風華。


    容卿月見他沒有理會,撇了撇嘴角,大步上前抱住了他的腰,絕豔的側臉貼在他的後背上,嘟囔道:“那株破花有我好看嗎?”


    墨錦禦聞言嘴角微勾,將她的小手握住,手心暖暖的溫度叫容卿月原本平靜的內心顫了顫,便聽他極其溫潤的開口:“容卿月,弦玥太子那朵花是不是更好看?”


    原來是為這個生氣了,真是個小心眼的醋壇子!容卿月翻了個白眼,歎了歎:“天下間哪有比錦世子更好看的了,本郡主也隻能退居第二了。”意思很明顯,弦玥也就能排上個第三,不過這話說得,還真是極其的…無恥!


    墨錦禦嘴角弧度微微上揚,放開她的手轉過身看著她,“你是這麽以為的?”


    “那是,本郡主從身到心都是你的,當然要向著我未來夫君說話了。”容卿月一點也感覺不到臉紅,反而粲笑著點頭,真希望這妖孽的醋意趕緊消了,好說正事。


    墨錦禦像看出了她的意圖,故意拖延,神色有幾分委屈,“唔…還不是。”


    “恩?什麽還不是?”容卿月歪著頭問他,摟在他腰上的手臂又緊了緊。


    墨錦禦眸中閃過幾分玩味與調戲,沉吟了下,一板正經道:“心是,身還不是。”


    容卿月臉色瞬間一黑到底,你丫的知道就行了,早晚有一天是你的,現在是提出來什麽意思?


    “容卿月,你在害羞?”墨錦禦低頭看著將臉埋在自己懷裏的女人,頸邊白皙的皮膚上一片緋紅。


    “沒有。”容卿月打死不承認,將頭又低了低。


    “容卿月,你在害羞。”這次是肯定而不是疑問,墨錦禦低低地笑了出來,如春風拂過,讓她小臉上的紅暈更是久久不散。


    墨錦禦抱著她,將頭枕在她的左肩上,看著她泛紅的小臉,嘴角含笑,輕聲道:“容卿月,解蠱後有沒有什麽後遺症?”


    “什麽後遺症?”容卿月探出頭,與他離得極近,唿吸相聞,目光有幾分癡纏的看著他如詩似畫的容顏。


    “比如,忘了你,忘了我自己。”墨錦禦與她額頭相抵,二人姿勢如交頸鴛鴦,訴不盡的綿綿情意,道不完的曲曲衷腸。


    容卿月瞬間眼眶蒙了一層水霧,有些濕潤,迎著他令人寵溺的眸光,含笑開口:“你是不相信本郡主的能力嗎?”


    墨錦禦有一刻的沉寂,溫聲開口:“我是不相信我自己,”一點點收緊手臂,直到二人之間不留一點空隙,又道:“失去你的滋味嚐過一遍就夠了,生不如死算什麽,忘了我都不要忘了你,如此,願以我餘下殘陰,換你我十年不離不棄。”


    “說好的永世不移呢?墨錦禦,若是隻得相守十年,你甘願嗎?”容卿月眼角逐漸滑下清淚,任由墨錦禦的如玉長指輕輕擦拭。二人目光纏纏,眸色溫柔。


    墨錦禦緩緩放開她,輕笑了笑,搖著頭,“容卿月,果然是和女人待久了便會多愁善感,什麽都怕。”眸光閃過清幽,“何時解蠱?”


    容卿月拿他一件千金的流雲錦擦著眼淚,見他胸前那襟口已被自己蹂躪的一片褶皺,這身衣服怕是不能要了,頓時心中的雲霧散開,揚起小臉展顏一笑,“唔…就這幾日。”


    “好,”墨錦禦低下頭在她粉嫩的唇瓣上吻了吻,牽著她的手走到書桌前坐下,將她抱在懷裏,攤開桌上的貢紙,拿起一旁的狼毫筆放在手中,眸光看著她。


    容卿月看了眼他,撇了撇嘴角,伸出白嫩的小手放在硯台邊,嘟著嘴磨起墨來。


    墨錦禦好笑地看著她,在她撅著的小嘴上又啄了一口,見她將墨磨好,筆尖輕蘸,容卿月一手摟著他的脖頸,一手壓在貢紙上。


    墨錦禦拿著筆寫下一長串藥材的名字,一筆而下,洞達跳宕,行雲飄渺,蒼勁有力,猶如蛟龍飛天流轉騰挪,來自空無,又氣韻深藏。最後一個字收尾微頓上揚,側頭問著容卿月,“還有嗎?”


    “就這些。”容卿月點著頭,看著這字,一種敬佩油然而生,就說她是情人眼裏出西施了又如何,這真是她見過最好看的字!


    容卿月一眼掃過紙上所有的藥名,窩在他懷裏,有些悶悶的開口:“這其中地蓮花與百珠果還算好找,隻是五彩流光是長在崖壁上,且五十年才開一次花的藥材,今年既不是第五十年,也找不到他所生長的位置,有些困難,外加上秋碧草在弦玥手裏,解蠱的離心丹怕是不好煉製。”


    墨錦禦放下光瑩剔透,筆杆墨綠的狼毫筆,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不好煉製就先不煉了,我們還不急。”


    “不急?”容卿月看他的眸光中頓時有著幾分不屑,“內力不能動用還不著急?若有一日你的隱衛都保護不好你怎麽辦?”


    “我有那麽廢物?”墨錦禦繼續蹂躪著她一頭如墨染黑亮柔順的長發。


    “現在不廢物?”容卿月睨了他一眼,打掉他的手,伸手將貢紙折好,放進懷裏。


    “哎……”墨錦禦低低一歎,眸色幽深的看著她,似霧繚繞,似雲飄渺,嘴角笑意輕挑。


    容卿月突然眼尖的瞥見那疊貢紙下壓著一張墨汁暈染的紙張,抽空一看,粗略掃了一眼,將輕飄飄的紙拎起來,在墨錦禦麵前晃著,淡淡道:“這是什麽?”


    墨錦禦一雙瀲灩生輝的鳳眸含笑,緩緩開口:“你。”


    容卿月翻過來又看了看,問著:“是我嗎?什麽時候畫的?”


    “弦玥還沒來的時候。”墨錦禦十分誠實的答著,看了眼那幅畫,又看了眼麵前真實有溫度的人,還是這樣抱著好,不用日日看著一副破畫。


    “這是我嗎?怎麽笑的那麽…那麽燦爛?”容卿月隻能找出燦爛這個詞語,因為畫上的女子嘴角咧著笑,有幾分傻氣,怎麽看與她的氣質也是不服。


    “因為你在我心裏就是這樣的。”墨錦禦更加的誠實,嘴角笑意深深。


    容卿月一下子明白過來,猛然轉過頭,一雙杏眸噴火的看著他,還沒開口,便聽窗外傳來一道比她還要憤怒的聲線,“容卿月,你給爺出來!”


    ------題外話------


    嗷嗚~不得不說,傷感了幾天,這章好溫暖啊!


    整個人一下子就活過來了有木有,親愛的乃們猜到來人是誰了嗎?


    估計是被折磨瘋了…恩,沒辦法,太愛燼哥哥了…(捂嘴偷笑)


    謝謝紫琰的留言,親們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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