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陸遷道,“這事兒全怪我,小荷的四妹夏雪珠進京城來了,我……我讓嵩之幫忙找到了她的住處,小魚說不想讓事情張揚出去,要自己去帶她迴來,我就讓她一個人去了,結果,我等不到她迴來,再去看的時候,一個人也沒有了。”


    “你找了莫旳?”如果說要找人,自己自然比莫旳更合適,陸遷卻找了莫旳,劉齊知道現在糾結這個完全不是時候,卻仍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彥清……”陸遷抱歉地道,“原本我也是想找你的,可是夏雪珠是留書出走的,這種事說出來實在丟臉……”


    劉齊沉默不語。


    “並不是說我覺得你不如嵩之能守口如瓶,也是小魚說……不想欠你的人情……”


    劉齊的心又是微微一悸,卻沒再多說什麽,隻是道:“夏雪珠進京城找的誰?鐦”


    “馬書玉!”陸遷道,“我懷疑馬書玉今天白天去了夏雪珠的住處,就是汪家在西郊的別墅,很有可能是他把小魚帶走了。他這一向一直在京城裏達官貴人家周xuan著想走些門路,我沒想到他會在白天去那裏。”


    “好,”劉齊放下手裏的東西,從旁邊取下外衫,“你等我消息。”


    “要多久?”陸遷因為太過自責,的確是急得六神無主了。


    “很快。”


    劉齊往外走了兩步,又轉頭道:“算了,事不宜遲,你跟我一起去吧。”


    “啊?”陸遷邊跟上去邊問道,“你知道他們會在哪兒?”


    “既然他去的是汪家的大宅,那麽直接去找汪鵬就行了。他們這一幫人,我打過不少交道,”劉齊陰戾地一笑,“嗬,倒還能說得上幾句話。”


    “汪鵬……是啊,我真是急糊塗了,既然他能用汪家的廢棄宅子,那自然肯定是有些交情的。隻是汪鵬這個人心高氣傲,浪蕩不馴,隻怕他不肯說。”


    “想問,總有辦法問得出來。”劉齊冷冷一笑。


    陸遷看他寒氣森森的眼神,心裏升起一股涼氣,輕聲道:“你不會是想……動手吧?”


    劉齊聽了轉頭看看陸遷小心翼翼的樣子,朗然笑了起來,抬手拍拍他的肩道:“子胥,你這法子不錯,我考慮考慮。“


    “彥清,你不是說真的吧……汪鵬可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你要是對付他……隻怕惹禍上身啊……”陸遷擔心地道。


    “若是不找他,運氣不好的話,這一晚都找不出人來。汪,洪,虞三家在京城閑置宅子不少,馬家也有一兩處,要是挨家去找,恐怕找個通宵也找不到。”劉齊下了台階,付超迎上來,劉齊俯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付超點頭走了。


    劉齊這才翻身上了馬,對陸遷道:“走吧。”


    陸遷邊上馬邊問:“那汪鵬在哪兒,你知道?”


    “隻要找到他們三個中的一個,就夠了。”


    ―――――――


    虞家閑置的西郊宅子裏,原本清冷的庭院裏稍加裝飾,也顯得熱鬧喜慶起來。


    坐在院中和馬書玉對飲的虞尚書之子虞鍾看看來來去去忙忙碌碌的下人,不屑地對馬書玉道:“一個鄉下女人,犯得著這麽花心思嗎?模樣也說不上天香國色,我還不如迴去繼續吃我的花酒。怪不得汪鵬和子恆都沒來,早知道我也不來了。”


    馬書玉抿著唇輕佻地笑:“你這是不知道鄉下女人的好處,有些時候比起柔柔弱弱動不動就拿腔作調的貴婦名媛有意思多了……花酒有什麽吃的,隨時我們都可以吃。”


    “你這樣拖拖拉拉,就不怕陸遷尋來了,找你的晦氣,不如早些解決了,到時候木已成舟,米已成炊,還不是你說什麽是什麽?以後再慢慢享受也不遲啊。”虞鍾仍是一臉的不以為然。


    “你沒聽說強扭的瓜不甜這說法嗎?”馬書玉笑得有幾分委瑣,“自然要她服服帖帖地躺上我的床才是最暢快的。至於陸遷嗎,不過是個沒用的文官,等他找到這裏,隻怕已經不知道哪一日了,到時候我一定要好好的敬我這位親姐夫幾杯酒呢。”


    “我看你別太得意了,到時候可別雞飛蛋打才好。你說得陸遷這麽沒用,可他又怎麽找到汪家的宅子去了?”虞鍾道。


    馬書玉愣了一下,心裏有一閃念的不安,隨即又笑道:“他不是也找了好幾天麽?反正,我這樣臨時換了地點,就算是本事通天,等他找到,最快也要到明天了吧。”


    “行,到時候你不要讓他把我家砸了就行,不然我還沒法跟我爹交待呢。”


    “說過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還能怎麽樣?女人都已經是我的人了,他還真能動手殺了我?”馬書玉得意地一笑,“隻怕他到時候要時時供著我才是呢。”


    “供著你?”虞鍾“嘁”的一聲,根本不相信他的話,“你把陸遷說得也太沒用了,那你早就弄了一個到手了,怎麽沒見他來供著你,你倒要藏著掖著?”


    馬書玉臉色一赧,勉強道:“今天這個不同,這個和陸遷的夫人是同胞姐妹,感情不是夏雪珠可以比的,當然不一樣。”


    這時候,突然從隔著一道牆的另一個院子裏,傳出來巨大的聲響,然後隱隱是女人的尖叫,哭鬧聲:“馬書玉,你這個混蛋……夏小魚,賤人……”


    虞鍾挑了挑眉,看看馬書玉,調笑道:“隻怕你今天納了這位姐姐,不是齊人之福倒成了齊人之禍了。”


    “讓她鬧一會兒,累了自然就消停了。”馬書玉一臉不勝其煩的樣子。


    “你還真是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馬公子,你果然是薄情啊。”虞鍾揶揄道。


    夏小魚站在夏雪珠的房間裏,冷冷地看著她摔打東西,夏雪珠雖然暴怒卻因夏小魚一句“你敢跟我動手試試”不敢動夏小魚一下,隻能摔東西發氣,嘴裏不停地亂罵。


    夏雪珠摔完東西,就想衝出去找馬書玉,夏小魚笑道:“你去吧,你看看他會怎麽辦,男人喜新厭舊是天生的習性,你這樣撒潑,難看之極,你覺得他會聽你的嗎?”


    “不用你管,賤人!”


    “隨你罵,看起來你也不想聽我說話,就算我有辦法讓馬書玉隻要你一個人,你也是不想聽了。那你隨便去鬧吧!”夏小魚在一地狼藉的屋裏找了個椅子坐下來,冷眼看著夏雪珠。


    “你說什麽?”夏雪珠停下了腳步,迴過頭來看著夏小魚,怒氣衝衝的表情消減了很多,多了一些驚疑。


    “我說了,今天的事,我是迫不得已。若是我想嫁給馬書玉,爹爹讓我選的時候,我何必要拒絕,若是我答應了馬家的提親,還有你的事兒嗎?”夏小魚挖苦起她來半點也不留情。


    “你……”夏雪珠差點又爆發了。


    “怎麽,聽著不爽?可惜,事實就是如此。”夏小魚無情地看著她,輕笑了一下。


    “我當初拒絕了馬家的提親,現在也不可能再迴頭去撿。隻是當前事不得已,所以我隻能答應罷了。”夏小魚瞥了夏雪珠一眼又道,“馬書玉不過是想借著我們攀上陸家這個親戚,其實我們兩個多一個少一個對他並沒有影響,他不過覺得送上門來的東西,不要白不要而已。所以,今天這事兒他沒順了意,事後也不過是慪一陣子氣,想必還是會一心對你,說到底,今天的事他不過是圖個新鮮罷了。”


    夏小魚這番話軟硬皆俱,又是壓又捧,尤其是後麵幾句說到夏雪珠的心窩子裏去了。夏雪珠一貫自命清高,覺得自己才貌雙全,無人能比,夏小魚根本連她的一根手指頭都及不上,所以知道馬書玉要納夏小魚氣得幾乎要發瘋。現在聽到夏小魚說今晚的事馬書玉隻是圖一時新鮮,她心裏頓時覺得暢快了很多,怒氣也平息了不少,輕蔑地看了夏小魚一眼:“哼,你倒有自知之明。”


    夏小魚不以為意地一笑:“如果你真的不想今晚的事成,我倒有個現成的辦法,隻看你肯不肯聽我的。”


    夏雪珠眼睛亮了一下,又有些懷疑地看看夏小魚:“你不騙我?我為什麽要信你?”


    “你愛信不信,不信,我不說就是了。”夏小魚不以為然地說道,然後站起身來,“隨便你,反正我雖然對馬書玉說不上喜歡,也沒什麽好討厭的,實在沒辦法,也隻是隨了他了,到時候你可別說做姐姐的我故意在你和馬書玉之間插一腳啊。”說罷夏小魚扶著桌子站起身來,理了理衣裳,準備往外走。


    這一招欲擒故縱立刻起了效果,夏雪珠堵住了門口道:“你說,什麽辦法?”


    夏小魚嗬的一笑,重新緩緩坐下,抬了抬下頜:“過來,我告訴你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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