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正說話,李慧帶著兩個小丫頭端著茶走了過來,對容倩和夏小魚行了個禮打了聲招唿,然後從兩個人身邊經過,進了房間。


    容倩看著李慧的背影,撇了撇嘴,湊到夏小魚耳邊道:“我不喜歡她。”


    “為什麽?”夏小魚挑了挑眉郎。


    “反正就是不喜歡,我覺得她假假的。而且,我聽娘說,現在這院子裏是她當家,你看著,我娘肯定不會給她好臉色看的。”容倩說著對夏小魚做了個鬼臉。


    “我娘最討厭這種招搖的妾室了,以前我家的幾個姨娘,都被我娘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比下人還老實,一個出錯我娘就把人遣出府,爹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管,現在就隻剩下一個,不過也和沒有差不多。”


    正在這時,就聽見房間裏傳來容劉氏的笑聲,劉氏說話的聲音也突然大了起來:“喲,我瞧著這府上的規矩倒和我們家裏大不一樣呢,小荷,你可不要嫌我多嘴,我聽說陸府曆來規矩比別家都大,不管是妾侍家人丫環即使走半步也是有講究的。怎麽我們就這樣坐著,也沒說要讓誰進來候著,這人就硬生生的闖進來了呢?小荷啊,這一點,我可要賣個老說一說你,再是心慈寬容,該有的規矩還是要的有的,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嘛。”


    “你聽,我娘說話了。”容倩一副不出所料地表情,對夏小魚挑了挑眉。


    夏小魚勾唇一笑,容劉氏話裏的意思,是在說李慧沒規矩,沒聽召喚就闖進了房間。


    夏小荷還沒答話,就聽姚氏接腔道:“這也是弟妹病了,沒有精力管這些事了,這才有些亂了。鐦”


    “慧兒,你先出去吧。”


    很快就見李慧漲紅著一張臉帶著兩個丫環急衝衝地走了出來,走到門口,她低下頭也沒跟夏小荷和容倩打招唿,幾步下了台階,走出了院子。


    容倩又撇了撇嘴,不屑地道:“看見沒,就是被說了一句,就變了臉色,什麽都不顧了,連招唿也不跟我們打了。不是說娘家是規矩很嚴的書香門第嘛,就這德行啊?”


    夏小魚雖然覺得李慧被埋汰很爽,但也很公平地為李慧說了一句:“那你想怎麽樣啊,被人打了左臉還把右臉送上去讓人打啊?這不是犯賤嘛。”


    “本來不守本份,在背後攪三攪四的妾侍就是很討厭啊,”容倩很理所當然地道,“被罵也話該。”


    夏小魚哂然一笑,也沒有再多說,原本她也覺得李慧有想越俎代庖的嫌疑,所以自覺沒必要為這個暗地裏耍心眼的女人多說什麽話。


    容劉氏母女告辭離開以後,夏小魚服侍著夏小荷把藥喝了,就搭了凳子坐在一邊,把下午繡的那張帕子拿出來接著戳。


    夏小荷笑道:“這陣子不見,你這繡東西的動作倒是象模象樣了……”


    夏小魚笑道:“我們酒樓裏來了個繡藝的高手,叫春兒的,又會唱曲女工又拿手,我閑的時候,就跟她學學。”


    “我以前要教你,你總推說忙得沒空,這會兒倒又有閑心學了啊?”夏小荷假裝不滿地道,“難道是她繡得比我好?”


    “哪裏啊,就是因為她沒有姐你繡得好,我才學的啊。姐,你就是繡得太好啦,我學也學不來,所以沒辦法,隻好退而求其次,找個繡得稍次一點的,這樣反倒能學得上手些。”


    夏小魚嬉皮笑臉地胡扯總是能讓夏小魚開懷,她抿著笑指著她道:“你這鬼丫頭,就會來哄人開心。”


    夏小魚也隻是笑。


    夏小荷的笑容漸漸沉靜下去,定定地看著夏小魚道:“小魚,你來了真好,有你在,我心裏就象有了底一樣的踏實。”


    “姐,我早跟你說過了,陸遷才是你的定心石。”夏小魚笑著放下手中的絹子,把夏小荷的手拉過來,握在手裏,認真地注視著她道,“‘夫妻本是同根’這話我雖然並不太以為然,但是裏麵有個理是對的,那就是兩個人要互相扶持互相依賴,才能長久好下去。姐,那天我的話,你可不要不放在心上,你主內他主外,這家裏的事,你一定要拿得起來。”


    夏小魚說完又道:“說到底我隻是有些小聰明,真要是管個家,我也發怵啊……我看今天來的那位容夫人劉氏一定是個能主事的人物,性格也不錯,以後你也許可以和她多些來往,遇到事也可以多向她請教一些,對你一定會大有益處的。”


    “嗯……”夏小荷點了點頭。


    夏小魚笑道:“最關鍵是,這位容夫人很不喜歡妾室,所以,我猜你若是肯問,她一定肯幫你的。”


    夏小荷也不由得一笑,笑過對夏小魚道:“我已經跟你姐夫說過了,等我身體再好一些,想學著管管家裏的錢財人物。和你說的一樣,我看陸遷他真的挺高興的……”


    “是嗎?”夏小魚饒有興趣地問,“他怎麽說?”


    “我還沒說要他教我,他就先說了,他說以後每天晚上拿出一個時辰來教我……”


    “那很好啊。”夏小魚笑道,“這樣子,你們就又了一個可以聊天說話的話題啦。”


    “對了,容夫人說覺得你和容倩挺投緣的,想再邀請你去她府上玩,我幫你答應了。”夏小荷道,“明天你姐夫沐休,你不用陪我,去容府玩玩吧。”


    夏小魚想了想,覺得自己去容府也是有必要的,既然自己希望夏小荷能跟容夫人結交,那麽自己也應該拿出誠意來,就當先去替夏小荷鋪鋪路也好啊。


    “好,那我明天就不陪你啦?”


    “嗯,你難得來一次,就別想其他的,好好玩吧。”夏小荷笑道。


    ---------


    劉齊出了官署就被容劉氏派人請去了容府。一路上還在猜測家裏出了什麽事,等了到容家進了花園,立刻明白了自己姐姐的用意。


    花園裏八角亭外的紫藤架下,夏小魚和容劉氏正坐著聊天。亭子裏兩名***柔曼輕唱著,曲聲宛轉。


    他在月亮門的台階上站了一會兒,猶豫著該走還是該留。他是覺得自己姐姐們這樣的做法有些離譜,可是心裏卻又的確想和她見見麵。


    姐夫容杞也在,他覺得心情輕鬆了一些。


    “三舅,”容倩先看見他,揚著手喊他。


    容劉氏瞪了容倩一眼道:“你亂喊亂叫什麽,沒點規矩了。”


    “反正就是家裏幾個人嘛……又沒旁人在。”容倩放下手,小聲嘀咕。


    夏小魚心裏一怔,沒想到劉齊竟然來了,她不由得看了容劉氏一眼,想著,難道容劉氏是故意這樣安排的嗎?


    沒等她多想,劉齊幾步走了過來,笑著道:“我剛從刑部裏出來的,想起上次大姐夫托我辦的事,差不多辦好了,過不幾天要出門,怕一耽擱就又忘了,所以趕緊過來了,你們一家還真是有閑情逸致啊。”然後又象才看見夏小魚的樣子道,“夏姑娘也在……”


    他這戲演得,兩個女人都滿意了。


    容劉氏想,自己這弟弟畢竟是聰明的,一眼就看出來自己的意圖,怕自己不好在夏小魚麵前解釋,“為什麽偏偏他出現得這麽寸這麽巧”,於是就說是他自己來的,這樣可比自己來開口杜撰其他的理由要自然圓滿多了。


    而劉齊表現得這麽從容淡定,仿佛前一晚的事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讓夏小魚忐忑的心平複了很多,覺得自己剛才是多想了,人家不過是一家人經常性的串個門而已。


    真正沒心思的容杞笑嗬嗬地招唿劉齊過去坐下:“三弟,來來,坐坐,真的好了麽?”


    “真的,襄南精鐵,雲紋雕鞘,我想大姐夫應該會滿意的吧?”劉齊笑著坐到了容杞身邊,正好麵對著夏小魚,他禮貌地對夏小魚笑了笑。


    “你選的,我當然就放心啦。”容杞笑道,“來,戲剛開場,你來得剛剛好。夏姑娘是倩倩的要好朋友,也沒那麽多規矩,大家就隨便一些啦。”


    “嗬,我是隨便慣了的人,自然不介意。”劉齊似笑非笑地看看夏小魚,目光從她的右手上,她露出手腕上空空如也,雖然心裏是有準備的,卻也有些小小的失望。


    “這話我倒是第一次聽到,”容杞玩笑地道,“一直以來劉大人可是出了名的刻薄又嚴苛,從來不會隨便的。”


    “嗬,姐夫,我也覺得,象我這麽一板一眼的刻薄人,肯定是辦不好事的,看來,那柄劍我還是送給陳敘陳大人比較好……”劉齊淡定地道。


    “誒,三弟,我隻是隨口說說而已……”容杞急了,這可是他討好嶽丈大人的禮物,怎麽能隨便讓陳敘占了便宜。


    容倩在邊上哧哧地笑:“爹爹總是被三舅欺負。”


    容杞和劉齊同時瞪了她一眼:“小孩子,胡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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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開了一上午的會,更晚了。謝謝18994388519親的月票。順便哀悼一下巴西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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