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卯時,夏小魚去給夏雪珠解綁。她沒讓夏小荷跟著,獨自一個人去了夏雪珠的房間。


    打開了房門,走到夏雪珠的床前,隻見夏雪珠瞪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眼中怒火熊熊,那樣子恨不得吃了她一樣。


    這姑娘,還真的撐了一晚上沒睡……夏小魚在心裏暗暗為夏雪珠毅力如此堅強感歎不已。


    她笑了笑,也沒先解開夏雪珠,拉了把椅子過來,往夏雪珠床邊一坐,對夏雪珠很溫和地笑:“想讓我解開你嗎?很容易,咱們先說好,後不亂,你答應我的條件,我就放開你。”


    過了卯時,夏小魚去給夏雪珠解綁。她沒讓夏小荷跟著,獨自一個人去了夏雪珠的房間鈁。


    打開了房門,走到夏雪珠的床前,隻見夏雪珠瞪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眼中怒火熊熊,那樣子恨不得吃了她一樣。


    這姑娘,還真的撐了一晚上沒睡……夏小魚在心裏暗暗為夏雪珠毅力如此堅強感歎不已。


    她笑了笑,也沒先解開夏雪珠,拉了把椅子過來,往夏雪珠床邊一坐,對夏雪珠很溫和地笑:“想讓我解開你嗎?很容易,咱們先說好,後不亂,你答應我的條件,我就放開你。翰”


    “你別這樣瞪著我,你以為我和你講條件,是怕你說到爹爹麵前去嗎?”夏小魚道,“我不是說狠話,我敢肯定,昨天晚上這事兒,說到爹爹麵前去,受罪的是你,可不會是我。你也不是笨人,自己好好想想……”


    “我們好歹也算是姐妹一場,我也不想做得太絕。昨晚的事,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一筆抹掉,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你要是同意呢,我就解開繩子放了你,不同意呢,那就等爹爹來幫你解繩子……”夏小魚微笑地問,“你同意嗎?我解開你,你不準再吵再鬧,吵得人頭痛,你若是吵鬧,那就等著爹爹迴家來和你慢慢算帳吧!”


    夏雪珠嘴裏塞了布團鼓成個大包,說不出話來,眼神卻仍是恨恨的,也不點頭也不搖頭,就那樣盯著夏小魚。


    “看來你不願意?那好吧,那我先走了,你等著爹爹迴來吧。”夏小魚遺憾地搖了搖頭準備起身。


    夏雪珠見她真的要走,眼睛裏流露出一絲恐慌,開始使勁搖頭,嘴裏發出唔唔的聲音。


    夏小魚聽到她的聲音又坐了下來:“你同意了?”


    夏雪珠忙不迭地點頭,換了誰被捆得象個粽子一樣捆一晚上,也難受啊,況且她還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而且一夜過去,她腦子也清醒了一些,除了對夏小魚恨得咬牙以外,心裏也明白,夏小魚說的對,自己原本就在受罰,又鬧這麽一出,如果讓自己爹爹知道,那真的是要遭大罪了。


    “行,我給你解開。”夏小魚並不懷疑夏雪珠的誠意,其實她也不在意自己解開繩後夏雪珠的反應是沉默接受還是大吵大鬧,她隻是單純的不想再聽她尖叫而已。


    不管夏雪珠什麽反應,很明顯昨晚的事,夏雪珠行為失當在先,而她和夏小荷,夏遠亭不過是在為家庭的安寧和諧努力而已,方法雖然有點慘烈,但是目的是好的,正向的,符合夏華生的思想觀念的……


    所以,夏雪珠稍微有點腦子的話,就應該接受現狀,把昨晚的一切都當作沒發生過。


    夏雪珠表現得還不錯。夏小魚鬆開她的時候,她隻是咬著唇不說話,沒有吵鬧。


    夏小魚一邊往外走一邊道:“去洗漱一下,吃早飯吧。”


    “我不吃。”夏雪珠恨恨地道。


    “不吃?”夏小魚訝然地迴頭看了她一眼,嗬的一笑,“折騰了一晚上,你不餓?嗬,也沒關係,不吃就不吃,反正也不是餓著我。你隨便吧。”


    她輕飄飄地扔了一句給夏雪珠後,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等幾個人坐上桌的時候,夏雪珠還是出來吃飯了。


    “是嘛,生氣歸生氣,為了生別人的氣作踐自己的身體,多沒意思啊。”夏小魚笑嗬嗬地道。


    夏雪珠沒有理她,隻顧大口吃飯,她大概的確餓了,吃相很有點難看,夏遠亭看得直皺眉。


    吃完飯,夏遠亭去了私塾,夏雪珠老老實實地迴了屋,夏小荷照樣給她的房門鎖上。


    “姐,我也要去店裏了。”夏小魚跟夏小荷打了聲招唿。


    “好,”夏小荷點點頭,又有些心有餘悸地道,“昨天幸虧你在……不然真的要天下大亂了。”


    “姐,你別擔心了,等爹爹迴來了,就沒事了,他們要是一早動身的話,中午前就能到家了。”


    “嗯,你也忙去吧。”


    ――――――


    夏小魚進了店子開始忙到過了未時,才有空停下來吃飯。劉元晉通常中午要迴去看一下母親,所以大多中午時候,都是夏小魚自己一個人吃飯。


    菜很簡單,一盤普通的炒青菜,一盤泡菜炒肉絲,還有一碗酸辣湯。


    茶就擺在門前的小桌子上,夏小魚要開始吃的時候,就見屋外站了一個小男孩,大約和初一差不多年紀,皮膚有一點黑黑地,臉上灰撲撲髒兮兮的,但是五官卻分外立體,象個外族孩子,一雙淺棕色的眼晴大而生動,象兩顆寶石一樣,熠熠生輝。此時小男孩正眼巴巴地看著她桌上的飯菜,那眼神都要長出鉤子來了。


    夏小魚見了對他招了招手,笑道:“要吃嗎?一起啊。”


    那小男孩對她看了看,想了想,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毫不客氣地往桌子邊上一坐。


    夏小魚挺喜歡這孩子的大方,把自己的碗筷遞給他:“給,我還沒用過的。”


    小男孩接過來就開始大快朵頤,吃得不亦樂乎。夏小魚撐著下頜看著他吃,覺得他這吃相很有點討喜。


    小男孩吃得差不多了,這才發現夏小魚在邊上看著自己,抹了抹嘴大大咧咧地問:“你怎麽不吃啊?


    “我不餓。”夏小魚問道,“你從哪兒來?叫什麽名字啊?你很久沒吃飯了嗎?”


    小男孩看了她一眼,放下筷子,撇了撇嘴:“我就吃了你一點東西,就要答你這麽多問題嗎?我不吃了。”


    哈,這小屁孩,還挺有脾氣啊,夏小魚覺得更好玩兒了,好脾氣地給他賠禮道歉:“你吃啊,吃啊,就當我沒問過,好不好?吃吧,你不吃,我會很傷心的。”


    “為什麽傷心啊?”小男孩當真了,關心起她的心情來。


    “你不吃說明我的菜做得很難吃啊,我就很傷心。”夏小魚逗他。


    “沒有啊,你做的菜很好吃,比我府裏……啊不……比我姐姐做的好多吃啦!”小男孩很認真地勸慰她,“真的啊,很好吃,你看我都吃了這麽多了。”說話間,小男孩重重地打了一個嗝,打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拿眼睛瞥夏小魚。


    夏小魚“噗”的一聲笑出來:“多謝小公子誇獎了。”


    “你……你怎麽叫我小公子?”小男孩神情有些怪異地看著夏小魚。


    “你身上的衣服料子很好啊……”夏小魚笑眯眯地迴答,“我們這兒的縣太爺穿的衣服也沒這麽好的……”


    小男孩有些局促地低頭看看自己一身髒汙的衣服,不好意思地把頭轉到了一邊,不說話了。


    “你這是要去哪兒呢?”夏小魚又問道。


    “我走錯地方了,”小男孩臉上露出了有些喪氣的表情,“我和朋友走散了……原來是想去找他的,好象走錯了地方。這裏是不是武陵縣?”


    “是啊。”夏小魚覺得這孩子並不傻,說話口風挺緊,這麽幾句,半點也沒露出自己的來曆身份。


    “我想去崇州等他,”小男孩嘟著嘴,表情很可愛,“可是不知道怎麽就走到這裏來了。”


    “崇州?”一聽崇州這個詞,夏小魚鬼使神差地竟然想起了邢雅雲,滿哥應該把她送迴去了,她現在怎麽樣了呢?


    “啊,崇州離這裏還遠得很呢……你用走的話……”夏小魚指了指外麵的天,“明天晚上半夜都到不了桐縣呢。”


    小男孩的臉皺成了一團,萬分苦惱地道:“那我該怎麽辦……,我身上沒錢了……”


    “嗬,你是離家出走的吧?當初離開家的時候感覺挺爽吧?現在不行了吧?”夏小魚忍不住打趣他,不知道為什麽她對這個男孩子很喜歡,所以和他說話也很隨意。


    “我才不是離家出走呢,我是從濟州到京城……”小男孩發現說漏了嘴,立刻站起身來對夏小魚道,“我要走了,錢以後我會送來給你的。”


    他此時說話極有氣度,完完全全象一個傲慢的世家貴公子,夏小魚忍不住笑道:“你的孩子,說話還挺象模象樣呢!”


    “什麽小孩子,我十二了!”小男孩有些惱羞成怒了,“你比我大多少?”


    夏小魚笑著道歉道:“好好,我錯了,你本來就是個大人了。”


    “哼。”小男孩仍然為了夏小魚小瞧自己耿耿於懷。


    夏小魚又道:“我讓你進來吃東西是覺得你看得入眼,換一個人我才不會隨便把我做的東西給他吃呢。我不用你還情,不過,既然我們坐在一桌吃了飯,又聊了天,也算是朋友了,至少應該互通一下姓名才對吧,我叫夏小魚,你呢?”


    “我……”那小男孩猶豫了,看看夏小魚。


    夏小魚不在意地一笑:“算了,你不想說,我也不能強迫……”說罷低頭自顧去收碗筷,說話聲音也帶了些哀怨,“畢竟你是富貴人家出身,定然是看不起我們這樣的窮人的……


    小男孩立刻上了當,大聲道:“我哪有看不起你,我,我叫聶成武。”


    夏小魚低頭抿唇偷笑,抬起頭來時表情卻已經顯得很正經八白,她點了點頭:“哦。”


    “我家裏人都叫我小武,你也叫我小武吧。”


    “小武?好啊,那我以後就叫你小武了。”夏小魚得意的笑了,畢竟是小孩子,稍微用點手段,他就上當了。


    “嗯。那,我先走了。”聶成武邊說邊往外走。


    “你去哪兒?”


    “去崇州啊,你不是說還有很遠嘛,我得早點走。”聶成武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你看這天,走不出幾裏路就黑了,你還怎麽走啊?一個人走,路上也會很不安全。”夏小魚想了想道,“小武,你先在這裏住一夜,明天我讓人送你到崇州吧。”


    “這個……”聶成武站在門口,看看天,又看看夏小魚,猶豫著不說話。


    夏小魚見他有些遲疑的樣子,又笑道:“你實在要走也行,我們等下到前麵幫你找一輛驢車,先送你到附近的桐縣,你到那裏住一夜再走,也可以的,不然天黑了,走到半途,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那樣就麻煩了。”


    聶成武想想覺得夏小魚說得有理,的確自己走是走不到的,既然這樣不如按夏小魚的話做。


    而且夏小魚也不象是趁火打劫的人,說話在情在理,完全是在為自己著想。


    他性格爽快,一想明白了,也不多客氣,邊答應邊走迴來重新坐了下來。


    沒多久,劉元晉來了,夏小魚把聶成武交給了劉元晉,讓劉元晉帶聶成武去找個熟人,拿驢車送聶成武去桐縣。


    “好,我帶他去前街看看,那邊平時出門跑車的多……”劉元晉也沒多問就答應了。


    夏小魚還給聶成武帶了一盒糕點在身上,讓他當點心吃。


    聶成武走的時候,忽閃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夏小魚,很認真地道:“你做的糕也很好吃。我以後一定要再來吃。”


    夏小魚看他一臉正經八白的大人樣,噗地一笑,又拿了幾吊錢悄悄塞在他手裏:“我知道,你家一定是很有錢的,一定不會在意這幾文錢,可是俗話說,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有再多的錢,真的急的時候卻拿不著用不了,那都是沒用的,這錢,你放著,路上有個急用什麽的,也不會沒有抓拿。”


    聶成武捏著錢看著她,琥珀般的眸子裏神情很是複雜,半晌低聲道:“謝謝。”


    夏小魚噗地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不會說謝謝呢。”


    聶成武一下子臉漲得通紅,氣鼓鼓地瞪了夏小魚一眼,轉身走了。


    等劉元晉送了聶成武迴來,夏小魚已經開始上籠蒸糕了,見劉元晉迴來,關心地問道:“怎麽樣,找了誰送?”


    “前街的孫大叔,銀子我給了,跟他說,若是到桐縣晚了,就住一夜,然後再上路,我多給我些銀子,想既然送就索性送到崇州,畢竟這孩子年紀還小……”


    “嗯,這樣也好。”夏小魚讚同地點點頭。


    “那孩子姓聶?”劉元晉坐在灶旁邊燒火,若有所思地道,“我記得濟州的姓聶的就隻一家,就是當今皇帝的叔叔瑞王聶寶瑞……”


    “啊?”夏小魚吃了一驚,雖然知道聶成武定然是出身不低,沒想到卻如此高貴,這的確讓她意外。


    “據說瑞王一直野心勃勃,在崇州暗中招兵買馬,鍛造武器……”


    劉元晉話沒說完就被夏小魚打斷了:“元晉,你管那些幹什麽,我們就是小老百姓,看天吃飯,風調雨順就能吃飯穿暖,管他哪朝哪代啊,誰有空去操那個閑心,是不是?”


    劉元晉驚訝地抬頭看了夏小魚一眼,又哂然一笑:“是,你說得對。”


    他也曾有過出仕入相,一展鴻圖的期待,時間和現實的處境卻把這些雄心壯誌慢慢磨滅殆盡,這樣的無奈難免會令人灰心喪氣,備受打擊。


    可是這些日子以來,不知不覺,他竟然覺得象現在這樣,守著一方小店,能時時看到某人,和她說說話聊聊天,聽她妙語連珠,看她笑靨如花,此生也就足夠了。


    ------


    因為仍是掛著夏雪珠的事,夏小魚關了店門就往夏家趕。


    她迴到家才發現,這一次,該擔心的不是夏雪珠而是自己。


    進門第一個碰見的是夏遠亭,夏遠亭看她眼神中帶著種憐憫之色,對她說:“你來的晚了一點點,有人上門來提親,剛走一會兒……”


    夏小魚心裏突地一跳:“你說什麽?誰來提親了?”


    難道是楚滿哥,他不是說等兩天以後嗎?那就應該是明天啊……而且,不是說提親都是要上午提才吉利嘛,這個蠢蛋,怎麽都傍晚了還跑來提親,一點沒有誠意!


    夏小魚很不滿地腹誹。


    “你要考慮好啊……”夏遠亭語重心長,臉上卻分明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夏小魚沒來由的唿吸一悸,夏遠亭的態度讓她心裏突然有些沒底,她停下腳步,站在堂屋前,竟然有些不敢再往前走了。


    夏遠亭倒快走了幾步,走到門前喊了一聲:“爹,三姐迴來了。”


    “迴來了?迴來得正好!叫她進來。”屋裏傳出夏華生的咆哮聲。


    夏遠亭轉過頭來對站在院中的夏小魚笑了笑,頭往裏擺了擺,示意她進去:“爹讓你進去。”


    夏小魚摸不透發生了什麽事,到底是不是楚滿哥上門來提親了,如果是,那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爹爹這麽震怒?


    她剛走到門口,就見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看樣子是夏華生砸了茶碗。


    夏華生負著手背對門站著,何竹枝坐在桌邊,臉上帶著與我無關的淡然表情,但是嘴角抿起的弧度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是多麽的愉悅。


    夏小荷站在門口,擔憂地看著她:“小魚……”


    夏小魚還沒來得說答話,夏華生驀然轉過了身來,目光如冷刺一樣落在了夏小魚身上:“好,你迴來了,正好!”


    “我告訴你,楚家的這門婚事,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你若還是我夏家的女兒,還有半點腦子懂一點廉恥,就趕緊趁早和這個楚滿哥一刀兩斷,否則,你就和雪珠一樣,老實呆在家裏,哪兒也不許去,等你什麽時候想明白了,什麽時候出來!


    夏小魚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事,令夏華生如些震怒,一時反應不過來,怔怔地看著夏華生,不能應答。


    到底發什麽了什麽事?為什麽歡歡喜喜的一件事變成了噩夢一樣?


    夏小魚生平第一次陷入了茫然無措之中。


    “我跟你說吧,剛才那個叫楚滿哥的沒頭沒腦地就衝到家裏來,說是要來提親。既然要提親,那自然是要有媒人來說項的。又沒媒人引路,又沒家長上門,還選了這麽個時辰,就這麽光光的一個人來了,哪裏是想明媒正娶的樣子?就和隻是要納個小一樣……”何竹枝不屑地哼了一聲。


    “你爹不想讓你受了委屈,隻說他這樣冒失與禮不合,讓他迴家去請家長打發媒人來提親,他就不幹了,硬是不肯走,到最後還和你爹吵起來,說些不著邊際的混話,幸好是在家裏,若是旁人聽了,還以為你和他早就暗通曲款,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了呢……”


    何竹枝繼續陰陽怪氣地說著,“簡直是太氣人了,我們夏家好歹在這武陵縣上也有些頭麵的,竟被個混小子這樣來胡鬧,真是臉都丟盡了。”


    夏小魚聽得心裏發冷,轉過頭去看夏小荷,夏小荷對她無奈地輕輕點點頭,意思很明白,就是說,何竹枝說的不是假話。


    就連夏小魚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楚滿哥會這樣衝動,他雖然性格剛烈,卻並不是莽撞的人,怎麽會這樣?


    “那小子可真是不得了,你爹爹趕他出去,他竟然站在院裏大聲說,若是所有人都不答應,他就帶著你走。簡直是無法無天了……”何竹枝又道。


    “夠了!”夏華生原本平息了一些的火氣又被點燃,大聲喝住了何竹枝。


    “小魚,爹爹剛才的話,你可聽清楚了?”夏華生強壓著怒氣,盡量把聲音放得平和一些,對夏小魚道,“楚滿哥為人暴戾衝動,言行無狀,並非良配,爹絕對不會同意你嫁給這樣一樣無德無行的人。”


    “爹,你聽我說,滿哥哥他不象你說的那樣,他平時不是這樣的,一定是有什麽原因,他一定是有原因的……”夏小魚忍著難過,徒勞地對夏華生解釋。


    “爹爹的眼睛看得清楚,耳朵也聽得明了,你說他不是爹爹說的那樣,難道你是想說,是爹爹昏聵了嗎?”夏華生越說氣越大,抬手指著夏小魚,“你立刻給我迴房去!從今天起不準出門半步!”


    “爹,他一定有原因的,我要親口問問他!”夏小魚態度堅決地道。


    “你大膽,你還嫌家裏不夠丟人麽?”夏華生氣得臉都青了。


    “爹爹一定要說丟人的事,這麽些年,家裏丟人的事還少麽?小魚十幾年不在夏家,於夏家無足輕重,就算是丟人也輪不到小魚……”


    夏小魚話一出口,自己也呆了一呆……


    夏華生怔怔地看著她,臉色慘白,嘴角發顫:“你……你說什麽?”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往後退已經沒有餘地了,夏小魚橫下一條心,咬咬牙對夏華生道:“爹爹,小魚是個執拗性子,事情不弄個明白是絕對不會死心的,爹,對不起了。”


    她說罷一轉身,飛快地跑出了堂屋,又三步兩步衝出了夏家的大門。


    “小魚!”夏小荷在她身後連聲喊著追出去,她早已不見了人影。


    屋裏夏華生呆愣著站了半晌,如同突然泄了氣的皮球,重重坐在了椅子上,頹然垂下了頭。


    何竹枝目瞪口呆地望著堂屋的門,半天也沒迴過神來,等她轉過頭想對著夏華生再抱怨幾句時,看著夏華生的樣子,也不敢再多說半個字。


    夏小魚原本是想往南隅跑,跑到半路卻改了道,直接跑到了西門街的店子裏,劉元晉正準備關店門,看見她突然出現大為驚訝,還沒來得說話,就被夏小魚連推帶搡地推出了店門,然後夏小魚砰的一聲關上了店門。


    劉元晉站在門邊聽見裏麵先是一陣麻利的下栓頂杠的聲音,然後便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號陶之聲。


    夏小魚的哭聲聽在耳中宛如異常尖銳的鐵錐紮著心,劉元晉眉頭緊緊地擰在了一起,她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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