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條街都被這聲音吵得沸騰了起來,除了買點心的人,還有許多路人都聚集了過來圍在“穀香”的門口,指指點點,懷著不同的心情圍觀這場熱鬧。


    “有沒有人?快點滾出來。”叫喊著衝到門口來的是一個穿短衫的男人,身量不高,瘦小枯幹,袖子卷到了起來,袖口油乎乎髒兮兮的,原本的顏色已經分辨不出來了,他個子不高,嗓門倒是不小的,“人呢,快給我出來!”


    劉元晉看了夏小魚一眼,沒等她開口,先一步站了出去。夏小魚也沒出聲攔他,站在店裏櫃台邊上靜靜地看著事態的發展。


    “這位大哥,你要買什麽?”劉元晉和言悅色地問對方。


    聽到劉元晉這一問,夏小魚在心裏讚揚了一聲,好釹!


    劉元晉雖然有時候迂了一些,卻並不蠢,這種時候當然不能直接順著那人的話就開始追問點心的事,倒顯得自家的點心真的出了問題一樣,最佳的方式就是沉住氣穩住陣腳,給足空間讓對方盡情表演,直到對方露出破綻。


    夏小魚抿唇看著門前,眼角的餘光瞟到周老太太那一座的動靜。


    坐在周老太太左手邊的周蘭君手一撐桌麵,想要站起身來,周老太太突然伸出了手按在了周蘭君的手背上,拍了一拍。周蘭君看了一樣周老太太,忍住了,又坐了迴去淒。


    夏小魚輕笑了一下,這老太太果然不同常人,沉得住氣,表麵上對所有人她都是一團和氣,笑容滿麵,做事卻很有自己的主張,有主見的人,她當然不會為了自己送了她一盒點心就來淌這一趟混水。


    “你們這是什麽黑店,賣的是什麽黑心糕,糕裏竟然會有蒼蠅,我呸,太惡心了。我老娘差點就吃進嘴裏去了,惡心地吐了一地,連膽水都快吐出來了,要是真的吃下去還得了?你們做生意也太沒良心了,這樣醃臢的東西也敢拿出來賣?說吧,這事兒你們要怎麽辦?!”穿短衫的男人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大聲質問。


    劉元晉挺直身子站在他麵前,不卑不亢地道:“我們的點心沒問題,沒什麽怎麽辦。”


    夏小魚第一次發現劉元晉的背影蠻有形的,和對麵形象猥瑣的男人比起來,簡直稱得上是玉樹臨風,飄逸出塵啊。


    果然,對比才能出真知……真是至理名言……


    她坐在櫃台邊,手支著下頜,悠然地欣賞著劉元晉的背影,就象外麵的危機根本不存在一樣。


    “這位仁兄,幹淨、衛生、清潔是做吃食生意重要的一條,我們店裏做點心的時候每一步都很注意這一點。發麵的時候都有專門的蓋子蓋住麵盆,和麵的時候除了要修剪指甲還要洗三遍手才開始……”這是夏小魚反複叮囑的事,他一刻都不敢忘記。


    夏小魚以手撫額,很無語地想,這呆子為了以示清白,恨不得把自家做糕點的工藝一條一條地說個清楚明白,做生意的誰家沒有一個秘籍秘訣秘製私方什麽的,雖然真真假假,但是好歹可以把自己的東西擺得高大上些,必要時來唬唬人也可以啊。


    象這呆子這麽“熱情誠實坦白”地自覺供述……要不了多久,這店子非得要做不下去了……


    還是自己出馬去攔住他純真無邪的演講的好……夏小魚剛準備出手,那個站在劉元晉對麵的男人先說話了。


    他可不想聽這麽多廢話,極不耐煩地打斷了劉元晉的話:“誰有空聽你扯這些,我管你怎麽做的,老子隻管現在的事兒,這蒼蠅是從你們家的點心裏吃出來的,你說說你要怎麽辦!”


    “我們家的點心不可能有蒼蠅!”劉元晉毫不猶豫地大聲迴答。


    “沒有?你看看這個,難道大爺我冤枉你?”男人氣勢洶洶地把一隻手攤到劉元晉眼前,“你看看,這是什麽?老子有證據,你還不承認?看清楚了沒有!你們給老子一句實在話,到底要怎麽辦,別扯沒用的東西!”


    夏小魚遠遠地看看那男人手中的東西,他那隻手上攤著的是半個桂花糕,上麵有一個黑乎乎的點,看樣子就是蒼蠅。


    周圍的人都指指點點,小聲的議論著:“看樣子象是真的啊……”


    “哎呀,我今天一早還買了好幾個呢,兩三口就吃了,也沒注意……不會也有吧……”


    “別說啦,聽著都怪惡心的……”


    “說!你們到底賠不賠?!”男人聽到周圍人的議論心裏更得意了,聲音也驀然高了很多。


    夏小魚的目光投向了嘈雜的人群,隨意地掃了一眼,突然一怔,人群中有兩個熟人,一個是梁豐收,一個是馬書才,兩個人都興災樂禍地看著這邊,梁豐收正笑得高興,一眼對上了夏小魚的目光,臉色一變,趕緊轉身溜走了。


    馬書才也發現夏小魚在看她,狠狠的迴了她一眼,撇了撇嘴,繼續冷笑地看著場內的劉元晉和短衫男人。


    夏小魚心中一動,這兩個人正巧都在現場,是不是這件事和他們兩個有什麽聯係?那麽這件事到底與這兩個人中的哪一個有關呢?或者和他們兩個都有關係?


    “我們店裏的點心絕對不會有蒼蠅,我可以用我的人品保證!”劉元晉有些著急了,把自己也墊了上去。


    “呸,人品?一個窮酸書生,你的人品值幾個錢?少跟我來這套。你們到底賠不賠?不賠老子砸了你的招牌!”那人邊說挽衣袖往裏走。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劉元晉終於也發怒了,上前一步攔住了他。


    “我欺人太甚?好啊,你說這白糖糕是不是你家的,你要說不是,我立馬把這一口吃下去,要是打個頓就不算是男人!”


    劉元晉氣得臉漲得通紅,手捏得緊緊地,卻說不出話來,那白糖糕的確是自家的糕,這個一眼就分辨得出來,因為整個武陵縣也就隻有自家店子才賣這種點心。


    “元晉!”夏小魚喊了一聲,拿手巾擦了擦手往櫃上一扔邁步走了出去。


    “這位大哥,你先不要上火,先消消氣。”夏小魚笑眯眯地走了過去,和氣地對短衫男人道。


    “你就是夏小魚?”那男人氣焰囂張地問了一聲。


    “嗬,想不到這位大哥還知道我的名字,真是太榮幸啦。”夏小魚走到兩個人麵前,轉頭對劉元晉笑道,“元晉,周老太太的茶涼了,你幫我招唿一下。”


    劉元晉見她的眼色是讓自己離開,轉身悶聲不響地走迴了店裏,拿了茶壺給周老太太等人添茶。


    “這茶不錯。”周老太太笑著誇讚,“喝茶麽,也是要心靜的,四周再吵得厲害,自己心靜了,才能喝出茶的味道來呢。”


    劉元晉怔了一下,看看周老太太,老太太眼皮也沒抬一下,端起茶碗吹吹上麵的茶葉末,啜了一口,又點點頭道:“嗯,好茶。”


    “我看這位大哥倒也是眼熟的,”等劉元晉走後,夏小魚站了劉元晉的位置,仔細地打量對麵的男人,“真的好眼熟……哦,是了,這位大哥是住在前街的武大郎吧?”


    “什麽武大郎,武二郎的,老子姓王,你王三爺!”


    這時,圍觀的好幾個人小聲議論起來:“這就是王三啊,他哪裏是住在前街的,住在東門街的.....”


    “哦,原來是王大哥,”夏小魚煞有其事地點點頭,“王大哥真是太看得起小店了,專程從東門街穿了整個城來買小店的糕點......真是讓小魚受寵若驚啊。”


    “咦,我記得東門街上有好幾個點心鋪子呢,真有人舍近求遠地跑到西門街上來買,還真是奇怪呢。”坐在一旁的周蘭君終於按捺不住開了囗。


    圍觀人群有好些人開始懷疑起來:“是啊,這麽有空啊……真是奇怪啊……”


    周老太太威嚴地看了周蘭君一眼,周蘭君撅了撅嘴,不說話了。


    夏小魚迴頭感激地對周蘭君點點頭,又轉頭似笑非笑地看看王三:“王三哥買這糕可真是夠辛苦的。”


    東門街到西門街距離並不短,放著好幾個點心鋪子不去買點心,卻偏一大早跑到幾裏地外的西門街買,這不是怪事嗎?


    圍觀的人群也開始半信半疑起來:“是啊,跑這麽遠,不嫌累嘛......”


    王三臉色頓時十分尷尬,又強作鎮靜地吼:“老子願意,你管得著嗎?”


    “哦,那是,有王三哥這樣真心的客人,我們歡迎還來不及呢,”夏小魚笑著道,“王三哥這是在為我們店做宣傳啊,我能不高興嗎?”


    王三一聽這話,有些急了:“老子哪裏在給你們做宣傳了,老子是來找你們算帳的,你別在這裏給我扯這些有的沒的的事,先說今天這事兒,你們到底想怎麽辦?”


    “啊?王三哥是說什麽事?”夏小魚一副茫然的表情看著他。


    “什麽事?你眼睛瞎了耳朵聾了嗎?老子說的是你們家的點心裏有蒼蠅的事情!你再在這裏東拉西扯,老子真的動手開砸了!”


    “你敢!”劉元晉從店子裏拿著條帚衝了出來,大聲吼道,“你要碰一下,我跟你拚了。”


    夏小魚攔住了劉元晉低聲道:“別急,戲才開始唱呢,你急什麽啊?”


    劉元晉疑惑地看著她,把手裏高舉的條帚慢慢放了下來。


    夏小魚給了他一個篤定的眼神,然後轉身又笑嗬嗬地看了一眼王三,轉頭對著圍觀的眾人道:“王三哥手裏的糕的確是我們‘穀香’賣出去的,這一點沒有疑問。”


    “小魚……”劉元晉沒想到她上來就認了帳,心裏急得亂成了一團。


    人群又發出了各色的聲音。


    “啊,這樣的話,那王三說的豈不是真的了?”


    “嘖嘖,怎麽會這樣啊?”


    “唉,誰做事沒有個不小心的時候啊,也是正常的吧?”


    “怎麽這麽說,那讓你吃隻蒼蠅進去你願意啊?”


    “那倒是……”


    王三臉上露出得意之色:“好,你承認了就好,那說說你要怎麽辦吧?”


    “我承認了什麽?”夏小魚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隻是說你手上的桂花白糖糕是我店裏的,可沒說別的。”


    “你這個刁女人!”王三衝動地罵了一句,又把那個夾著蒼蠅的白糖糕舉到了她麵前,“你看看,這就是證據,你還不承認!”


    “王三,你嘴巴放幹淨點!”夏小魚冷冷地道,“別以為我們怕你。”


    王三被她這樣輕視的眼神看得心理有些發毛,強撐著道:“我有證據,就算到公堂上去,也是你輸!”


    “證據?”夏小魚看了看他手裏的白糖糕,轉頭又掃了一眼圍觀的眾人,朗聲道,“我夏小魚在西門街上開店,講得是信譽,憑的是手藝,也是靠著街坊四鄰的照拂,所以小魚一直以為,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沒有必要動不動鬧到公堂上去,這並不是我夏小魚心虛,隻是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有事情私下裏能解決最好,買賣抵不過人情。話雖然這樣說,可我夏小魚也是不任人欺負的,。”


    “今天這事兒,王三哥說我們的白糖糕裏有蒼蠅,那我也要說一句難聽的,也許是王三哥買走了我們家的白糖糕,硬往裏麵塞了這蒼蠅來敲詐我們,這也是有可能的不是?”


    “對啊,也有道理啊,”人們開始紛紛附和。


    “是啊,我這幾天都在夏姑娘這裏買糕點,也沒有發現什麽蒼蠅……”


    “他這麽老遠跑這兒來買糕,真的是有點可疑啊……聽我家那口子說,王三好賭,是不是還不了賭債……”


    “都給老子住口!”王三惱羞成怒大喊起來,“住口!這蒼蠅就是從糕裏吃出來的!”


    周蘭君火冒三丈,氣唿唿地對周老太太道:“這個惡棍,根本就是誣陷!老奶奶,你怎麽不幫忙說句話,你說一句,看這小子還敢蹦躂不?”


    周老太太慢條斯禮地端起茶碗來啜了一口,看了周蘭君一眼,搖了搖頭:“君兒啊,按說你和小魚丫頭也差不多的年紀,就不如人家沉著穩重。”


    “奶奶……你怎麽這麽說……”周蘭君又不滿地撅起了嘴。


    “這也是個人的經曆所致,說不得的……畢竟你養尊處優慣了,做事欠考慮也是正常的……”周老太太放下茶碗,認真地看著周蘭君,“那你覺得這蒼蠅是不是在糕裏的呢?”


    “當然不是的,夏小魚的糕點做得那麽好,大家都知道的,她做的糕裏怎麽可能有蒼蠅?”周蘭君很肯定地答道。


    周老太太微微一笑:“事有萬一,萬一是真的呢?你憑什麽說不可能?要判斷事情對錯真假,沒有那麽簡單,也不能感情用事……”


    盧夫人驀然出聲道:“沒錯,老太太說的對,這件事現在根本誰也沒法確認到底蒼蠅是原本就在糕裏,還是事後被人放進去的,若是現在讓老太太出去說話,隻會讓人說周家挾勢欺人,不分是非。”


    “可是,明明我們都知道肯定是那個人冤枉夏小魚的,你看那人獐頭鼠目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好人!”


    “小妹,你又來了,不要以貌取人,老太太不是一直這麽說麽?總不能因為別人難看,你就覺得都是壞人吧?”坐在老太太對麵的娟兒無奈搖頭道。


    “反正我看他就不是好人!”周蘭君氣鼓鼓的,“那按老太太這樣說,這件事根本就說不清啦?”


    “我也想知道,這個神仙也難斷的案子,這小魚丫頭會有什麽辦法呢?”周老太太看著站在店門前亭亭玉立的少女,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蒼蠅明明就在糕裏麵,你還想不認帳?你少說這些廢話,老子沒空跟你磨蹭,你拿出一百兩來,今天的事兒就算了,不然我就不客氣!”


    “王三哥你要不客氣,也要先問問在場大夥兒,剛才小魚那番話有沒有道理?小魚說過鄉裏鄉親的,沒有必要鬧到公堂上去,並不是小魚怕了,我就撂一句話在這裏,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就算到了公堂上,小魚也有辦法證明誰是誰非,到時候隻怕王三哥你要吃些苦頭了……”


    王三看她說得很有把握的樣子,心裏不禁也有些畏縮了,氣焰不再象剛才那麽囂張,隻是還是嘴硬道:“你以為我怕嗎?我才不信你能把天都說翻轉過來。”


    “哼,”夏小魚輕哼了一聲道,“如同王三哥也以為不必把事情鬧到公堂上去的話,那事情就好辦了。”


    她說完轉頭對著周圍的人群大聲說道:“各位,今天王三哥說我家的點心裏有蒼蠅這件事,對我們這小小的點心鋪來說是很大的打擊,嚴重影響了本店的聲譽,所以小魚現在就要證明本店的清白,想請諸位做個見證。”


    “啊,難道夏小魚她真的有辦法?”周蘭君又是興奮又是欽佩,“她真的有辦法呢,老太太,你說到底她到底有什麽辦法?”


    周老太太笑嗬嗬地道:“我也很想知道啊。”


    “這位是周府的老奶奶,是人所皆知德高望眾的老人家,我就請老奶奶做公證人,監督小魚的所作所為,給今天的做做一個公正的判定!”


    周老太太揚起眉,訝然地看著正對著自己笑容明朗的夏小魚,不禁哂笑了一下。


    周蘭君“噗”的一笑:“老祖宗,你也被拖下水啦。”


    “小妹,你真是口沒遮攔了!”唐娟輕嗔道。


    人群有很多人大聲迴應:“好,周家老太太是最有德行的人,一定會很公平的。”


    夏小魚轉頭看看王三:“王三哥,同意嗎?”


    王三心裏有些惴惴不安,讓他來鬧事的人原本說得輕描淡寫,他自己想著也挺簡單的,誰知道碰上個夏小魚不是吃素的主,牙尖嘴利不說,說話盡是彎彎繞繞,三言兩語下來,他已經有些招架不住了。


    “同……”王三心裏發虛半天也沒把“意”字說出來。


    人群裏有人高聲道:“這怎麽可能,誰有辦法證明那隻蒼蠅是硬塞進去的,除非問問那蒼蠅才知道啦……”


    人群爆發出一陣哄笑,別說一隻死蒼蠅,就是活蒼蠅也不可以讓它答話啊,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王三一聽見這聲音立刻膽氣壯了很多,大聲道:“好,我同意,我就看你耍什麽把戲。”


    夏小魚望著人群中聲音的來處,人頭攢動,早看不見說話的人在哪兒了。


    她抿唇一笑,高聲道:“好,既然王三哥也同意,我們就請周老夫人做公證人。”說話間她臉上的笑容漸漸顯得高深莫測,“剛才那位說話的朋友說的不錯,的確,‘解鈴還需係鈴人’這一樁糊塗官司,除了問那隻蒼蠅就沒有辦法了,可是,如果問了,這蒼蠅它不答,或是它答了卻說謊了,可又怎麽辦呢?”


    人群又是一陣哄笑之聲。


    “這個夏小魚好可愛。”周蘭君看得津津有味,“我覺得她一定會有辦法!”


    “可是有什麽辦法呢,小魚除了問這隻蒼蠅要答案也再沒有別的辦法了,所以,小魚是真的要問蒼蠅大哥,要一個答案啦。”夏小魚無可奈何地道。


    “這不是開玩笑嘛,蒼蠅怎麽給答案啊?”


    “太好笑了,怎麽可能嘛……”


    “這夏姑娘是不是已經被氣糊塗啦?……要不要去找一下夏先生來啊,說兩句,賠些錢就沒事了……”


    “瞧你說的,人家夏小魚剛才也說了,這事兒關係到店子的名譽,賠了錢,店子不就完了嘛,你以後還敢來買嗎?”


    “也是啊……不過,她家的點心是很好吃啦,我不會那麽運氣不好,吃到個死蒼蠅吧?”


    “誰說得準啊……”


    夏小魚不再管議論紛紛的人群,轉頭對王三道:“既然這半邊糕和蒼蠅是非常重要的證人,那我建議還是放在公證人周老夫人手裏比較妥當,王三哥說呢?”


    王三沒有示弱,一副隨便的樣子:“好,我看你能玩什麽花樣。”


    夏小魚笑了笑,轉過身朝著屋裏坐著的周老太太行了個禮道:“有勞老太太了,老太太急公好義義薄雲天,一定願意為我們做這個公證人,讓小魚有機會還自己一個清白。”


    周老太太笑著大聲道:“好,我老婆子也很久沒這麽痛快地耍過了,我就給你們做公證人。”


    說罷老太太站起身來,大步走到了門外,腰板挺直,步伐矯健,真有幾分將軍的神韻。


    “我看啊,老祖宗也來了興頭了,老祖宗她以前在軍營點兵升帳,一定也是這麽威風八麵。”周蘭君拍手笑道。


    “謝周老夫人。”夏小魚再次向周老夫人施禮後,轉身對王三道,“王三哥,為了避免你會疑心我動了你的證物,麻煩你把這糕交給周老夫人。”


    王三很不耐煩地哼了一聲,把那半邊糕遞給了周老夫人:“我看你能耍出什麽花招來。”


    周老夫人是戰場上曆練過來的,血雨腥風,枕戈臥戟,更惡心難受的場麵都經曆過,絲毫不在意這已經被王三的手捏得有些髒兮兮的糕實在讓人倒胃,若無其事的拿夏小魚遞給她的碟子接下了這半塊糕點。


    夏小魚慢慢地走到了周老夫人麵前,看著碟子裏的半塊糕上的蒼蠅,拖長的聲音哀怨地問:“蒼蠅啊,蒼蠅,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麽跑到我家的點心裏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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