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喂……,”胡月兒將他臉搬轉免的汙泥塞住鼻孔,隻見阿勇迷朦般張著小眼睛瞧著自己,隻是臉上汙泥滿布,小小眼睛眨眨,甚是好笑。  “我是不是死了?”阿勇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渾身動也都不得。


    “沒有啊,恩公,你好好的呢,隻是樣子,樣子,有點不雅!”她似想忍住笑,但是終於還是撲哧笑出來。


    “了解。”阿勇眼睛斜看額頭,“能不能幫我把頭發弄一下,把它們弄到右邊,這樣看起來比較帥一點。”裂嘴笑笑,牽動了傷勢,立馬疼得直咬牙。“還有,不要叫我恩公,叫我帥哥比較好聽點。”


    “你……,”胡月兒原本想說,都這時候,還說笑,但看他疼成這樣,說不下去了。“我不知道怎麽弄開你手上的繩子。”她出身官宦世家,從小到大都有丫鬟侍侯,都沒有動過手,可說是弱不禁風。阿勇聽得她說到手,就想到那風葉,盡管疼得獠牙,但還是嗬嗬直笑,得意萬分。


    “笑什麽?”胡月兒白他一眼,“還笑?~!”


    阿勇心裏美滋滋,想的盡是適才仗著風葉大出風頭的事情。不過老是這樣給壓著臉帖著泥濘,也不大好受,自個樂了片刻,才道:“我腰裏有把劍,你拿它削掉繩子,扶我轉過來。”胡月兒才注意到他腰裏露著一把劍尖,在黝黑的湖底,看來竟然閃閃發光,難怪氣囊中竟然明如白晝,不由大是驚異。


    “姑娘,拜托,等下你想怎麽看,我擺個姿勢給你看,現在先那這東西弄掉,好不好?”


    胡月兒臉上一紅,自己隻是覺得奇怪嘛,不過也難怪人家說。若是自己給這麽壓著,早就受不住了。使勁將劍拔出來,才看見劍上鏽跡斑斑,樣子看起來別說割繩子了,就是自殺隻怕也死不了,它看起來和別的劍也沒啥區別,就是閃閃的耀著光,除了劍柄上鑲著顆圓圓的珠子還能算得值得值錢外,就四個字可以形容:土裏八雞。才想到這裏,就聽身旁的湖水竟然隨著她舞動劍,滾動著發出嘩嘩的流水聲。這次是真的傻了,簡直不可能。


    “唉……!”阿勇看她又傻了,拿那種“你沒救了”的眼神看著她,歎出一口氣。胡月兒似乎不信的甩甩劍,那些湖水也就像連著小線的氣球,隨著左右搖擺。哇,酷哦,想不到破破爛爛的一把劍竟有辟水的功能!


    “你看,你看……。”胡月兒興奮的把臉湊到阿勇跟前,想叫他瞧瞧,跟小孩著急讓大人看自己發現的奇怪東西一般。


    “我知道拉。”東西是阿勇的,自然是知道劍的功能,但看到她那開心模樣,好象跟自己揀到寶似的,不覺好笑,可是他臉上一點笑容也沒有,換做任何人,也無法在此時笑出來。“不過,你是不是先把我解開先,好不好?”他越說越覺得自己可憐,到最後像是哀求了:“我身上有傷,而且這裏是湖底,很冷,我又餓,又疼,感覺自己要死了,大姐,我隻想快點起來!”差點就想掉淚,不過他感覺,剛才聲色也具足了。


    胡月兒笑容僵在臉上,像是臉上的蒼蠅給人一下拍死在兩硤般。“呃,嗬嗬,我忘記了。”她自嘲的抓抓發絲,揮揮劍,比畫了一會,才找到點應該怎麽出手的感覺。可是怎麽割不斷的?!想當然了,鏽劍原是一把寶劍,隻不過被鏽跡裹住,所以必須運起內力才可以發揮其鋒利的特性。可憐阿勇受傷之下,被她拿劍穿在繩子裏挑來磨去,隻疼得咬起牙床捍衛“男子漢,頭可斷,血可流,不可向女人叫疼”的尊嚴,等她磨斷了繩子,也終於暈了過去。胡月兒急忙將他扶起,忽然一股暗湧推來,身在氣囊中的她幾乎站不住腳。


    這股大力原是湖麵湖水湍急,造成了湖底形成暗流所至,胡月兒那裏得知,隻覺得身處暗湧不斷推來,越來越強,到最後竟然將兩人托起一尺多,隨著暗流徐徐飄遠。她眼見周邊景物慢慢變換,巨石水草不住向後移動,有時竟也撲進幾尺長細的怪魚,但進入了氣囊隨即又掉了下去,十分害怕,緊緊抱住阿勇,也不敢再看,埋頭伏在他懷中,隻覺陣陣男子氣息湧來,若在平時別說抱了,就是看多一眼,也要臉紅,好在阿勇如今人事不醒,否則豈非窘煞?如此飄飄忽忽,沉沉落落,起起跌跌,不知幾時,胡月兒一夜巨變,身心具疲,不知不覺睡著了。


    待她醒轉,耳邊竟爾鳥聲陣陣,依稀流水叮當,一束陽光猶如展現身前,睜眼一瞧,頓時呆住。


    但見及遠處,高山聳立,徐徐向上生長,四周山脈具都如此,到達入雲處才呈弧型往內傾斜,仿佛一隻巨大的甕,而自己就躺在甕底,陽光就從甕口射進來。再看眼前碧湖盤繞,四邊綠樹茂盛,湖邊矮叢低草,許些山鳥、兔子、野雞徜徉於湖光樹木間,十數隻雪白丹鶴暢遊湖中,時爾發出鳴叫聲,耀眼的陽光影射入湖中,煞是好看。胡月兒迴過神,想要起來,才發現阿勇尚還躺在自己懷中,不覺俏臉微紅,登時不敢亂動,生怕再弄醒他,自己都不好意思。


    那知阿勇竟也醒了。他看著胡月兒;胡月兒也看著他,大概還沒完全清醒,瞪了一會兩人才像發生地震似的,狼叫出來:“啊------!”咕嚕翻到一邊互相指著。


    “你!……”阿勇指著胡月兒,說不出來:“你抱著我!”毀了,他的“初抱!”


    “你!……”但胡月兒卻叫出來了:“你什麽時候醒的?!”原來她是害羞。兩人同時說道,卻懷著不一樣的心思,阿勇淒涼的想:“俺的初抱就這麽給了她!我甚至連她是啥名字啥人啥德行啥脾氣都不曉得,就這樣被她無形的占有了俺的初抱,看來俺是非其不能娶了,唉!”一想到遊俠生活就此結束,大是悲哀。而胡月兒看到他古怪臉色,也怪不好意思的想:“他肯定是早就醒了,一直偷偷瞧自己。”


    一時兩人怔怔的互相瞪著。湖中的水鳥,丹鶴被他們的叫聲驚醒,紛紛撲翅飛起,盤旋在空中。


    就在此時,隻聽一聲大喝:“誰?!誰在外邊?”語聲中氣充沛,蒼老,但迴聲陣陣猶如從山洞中傳出。


    阿勇經過一段時間休息,身上的傷已經好了不少,順著聲音來路瞧去,隻見自己站在一條小溪旁邊,涓涓細流、清澈的湖水婉轉的流向前方,隻是樹木茂盛,隱藏住了溪流盡頭。胡月兒忽然聽的這裏有人跡,十分開心。“有人在那邊!”阿勇才要頂她一句,那邊那人怒道:“臭丫頭,老夫不是說過,斷非子、酉兩時不準前來騷擾老夫嗎?你等竟然當老夫的話放屁,豈有此理!”隨即砰砰聲響,似是擊打巨石之聲。


    就在此時,隻聽一聲大喝:“誰?!誰在外邊?”語聲中氣充沛,蒼老,但迴聲陣陣猶如從山洞中傳出。


    阿勇經過一段時間休息,身上的傷已經好了不少,順著聲音來路瞧去,隻見自己站在一條小溪旁邊,涓涓細流、清澈的湖水婉轉的流向前方,隻是樹木茂盛,隱藏住了溪流盡頭。胡月兒忽然聽的這裏有人跡,十分開心。“有人在那邊!”阿勇才要頂她一句,那邊那人怒道:“臭丫頭,老夫不是說過,斷非子、酉兩時不準前來騷擾老夫嗎?你等竟然當老夫的話放屁,豈有此理!”隨即砰砰聲響,似是擊打巨石之聲,聲波傳來,竟震得兩人不由自主的顫動。可見這老人功力何等深厚。阿勇嚇得舌頭吐出來縮不迴,心裏暗叫:“乖乖,這還是人嗎?怕怕哦!”


    第一反應就是36計“閃”為上,這可不是什麽害怕不害怕什麽麵子不麵子什麽膽子不膽子的問題,而是“識時物者的最好反應+以退為進+見機行事=趕緊跑”的問題。當然,這個方麵阿勇天生有成,腦子才梢梢轉過,兩隻腳已經邁出數丈,唿的躍起,然後跳向了矮叢後。至於胡月兒與他可不相幹的,雖然漂亮了點,不過性命有關的事情,漂亮可不會有什麽便宜可賺,反爾更糟!


    胡月兒才轉過頭,就見阿勇躍過了矮叢。“喂,喂,等等我……。”看來對於一個人留下來聽那


    種嚇人聲音,絕對不是件快樂的事情。


    “哈哈哈哈……。”她撒丫子就追,身後忽的傳來一股強大的吸力,那老頭狂笑著道:“想跑,惹火了我傲視血魔,就想跑!來!!!!!”胡月兒像給吸進了旋風中,在老頭最後一字說完的時候,猛的被拋到了空中,隨著吸力消失在溪流隱秘處。


    阿勇當然也聽到了,不過他好象還倒黴點,躍過了矮叢,才看到原來落腳點是一處窪地,到處是黃黃的汙水。可惜他跑太快,絲毫沒想到會出現狀況,撲通,不消說已經紮進了汙水裏,但是逃命要緊,也顧不了什麽髒不髒了,跳出來迎空再飛,飛,飛,咦,怎麽飛不走啊?他卯足了勁飛到空中,忽然發現衝向前的力道越來越微,而後邊好象給一隻無形的手抓住了,不待他反應過來,驟然全身一緊,隻見眼前景物如飛梭後退,變換奇速,接著眼裏忽的暗下來,自己已給摔到了堅硬的泥石上。阿勇哎喲一聲,抬頭就罵:“香蕉你個八辣!你爺爺的凳子的垃圾,誰摔俺?!”眼角看處,隻見此處竟然是一個數十丈方圓的山洞,身邊涓涓細流蜿蜒流過,胡月兒就坐倒在溪流對麵,兩手撐著地,好象很舒服的一臉嘲笑的看著他。“哎喲,你迴來,真想不到還能見到你呢!”胡月兒嘴巴甜甜說出的話卻是連針帶刺外加鼻音,“丟下一個弱女子自己一個人跑,好威風哦!”


    阿勇隻能幹笑:“黑白講,俺什麽時候跑了?”抖抖濕漉漉的衣服,“我剛才看到那邊有個水池,我去遊泳,對,遊泳。”越說越覺得是真的,語氣也大起來。


    “哦,那你不去遊泳,迴來做什麽?”胡月兒又是鼻子哼哼。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懂什麽?!”阿勇擺出大人的肢勢,想站起來走兩個平時師傅走路的那種“老不死風範”,猛聽身後一個混厚的聲音喝道:“小娃兒,你們是誰?!怎麽進到四季穀的?!”


    他幾乎嚇得兩腳軟下,才想起來自己怎麽進到這裏的。天啊,如果說是被人用內功從那麽遠的距離吸進這裏,嚇人啊!師傅那小兒科的武功比起來那就隻有在旁邊喝彩的份,自己更不用說了,恐怕連旁邊都沒有,隻能在老遠老遠看著還得吃兩個豬膽鞏固心髒才能小心翼翼看的份。阿勇聽得聲音震出,當即就懵了,剛才還罵了人家“香蕉”不知道會不會挨扁?!胡月兒想笑不敢笑的用小手指指他後邊。


    “你聽到沒有?快迴答老夫的話。”那聲音再次傳來。


    阿勇慢慢迴過頭,沿著溪流看去,隻見溪水盡處盤著塊巨石,一個衣服襤褸,毛發具白且長可及腰,身材高大、麵目紅潤的老頭盤腿坐在巨石上,不消說剛才發話的人就是他。


    “嗨,嗨,前輩好舒服啊,在這乘涼!嗬嗬。”他見老頭瞪著自己,看的人發毛,笑開兩聲,想施展下自己的親和力度。


    “舒服個屁,沒看到老夫是給人鎖在這裏的嗎?”老頭怒喝,兩手抖動,鐵索當啷做響。阿勇這才注意到老頭兩個手都給一根細細的鐵索齊腕鎖住,若非揮動雙手,在這光線不大明朗的洞中委實瞧不清楚,給老頭這一罵,臉色登時吃癟,胡月兒卻不失去時機的賊笑起來。阿勇嗬嗬幹笑,“這個,這個”半天,眼睛一轉,轉移話題說道:“恕晚輩失禮,剛才晚輩被前輩神功所攝,初初進來,神誌暈暈沉沉,何況前輩功深參化,猶如如來轉世,形象高大到不得了,晚輩俗眼凡胎一時沒注意到前輩,實在是……,實在是,嗬嗬,請原諒小子肉眼不識泰山。”


    他一句晚輩,後一句前輩,叫得人聽來舒舒坦坦,既無形中捧了老頭一個木棍大的馬屁,又十足表現了後生應盡的禮數,雖然聽來混話一堆,卻也似通非通,好象對極了。老頭當然生不起氣來,哼了一聲,說道:


    “算你聰明,如此,我也不怪你有目如盲,你到說說,如何進的這穀中。”他說得雖是輕描淡寫,但眼色卻極為狠辣,隻怕梢有不對,立時就要痛下殺手。阿勇想起老頭說到“臭丫頭”三字時,那股狠勁,心想,原來這穀中尚有其他人,想必還是個娘們。而聽來似乎還與這老不死有殺雞奪鴨之恨。


    “天有不測風雲,唉,”阿勇搖頭歎氣,臉上大是頹廢,麵對老頭,眼淚鼻涕一起流了下來,“晚輩一時大意,誤中奸人所害,以至沉屍……這個落個沉身湖底。想我行俠仗義,救急於難,不惜肝腦塗地,出生入死,廢寢忘食,晝伏夜出,卻落的個百病纏身,肺癆十級、癌症必死病,但晚輩不想立時死去,還在臨死之前舍命救下,這位可愛動人、青春年少十六七八九歲的姑娘,不意為奸人所乘擊下湖中,被湖水暗流衝到此地,晚輩實在心灰意懶,除歎天不公,又能如何?幸好在此得見前輩高瞻遠矚(這句成語出自自創。作者按)的偉大形象,不幸之中的大興,大興。”


    他把自己形容成行俠救世的大俠,一邊瞄著老頭沉痛哀述,瞧他漸漸眉舒展開來,越是聲淚具下,將自己濟世為人,落得如此下場說得悲慘不堪,到最後不忘又甩了一棍馬屁給他。連胡月兒都覺得是真的,在那裏猛搽淚水。不過怎麽看阿勇都不像要死的人,說得雖淒慘異常,卻也精神百倍,才搽了幾下就醒悟過來。“這小子真缺德,害我以為他真的要死了。白掉了兩滴淚水。”


    “你看起來,不像是有絕症的樣子……?”老頭似乎懵了,斜眼看他。阿勇馬上手扶著頭,連叫:“不行了,說話太多,頭暈了。”一屁股坐倒在地,那架勢真的有“病”。胡月兒對阿勇沒什麽好感,但怎麽說,也救過自己,見他如此急得小腳就跳過溪流。“喂,你沒事吧?不要嚇我啊?!”


    老頭虛空一抬,胡月兒猛被氣流推開,阿勇已被吸到老頭跟前,伸手把住他的脈搏,隻覺得氣息微弱,臨死真個不遠了。那知是阿勇弄鬼,他暗自運起“龜息大法”,而且他本來內傷又未愈,氣息自然微弱紊亂,老頭武功高強,見識卻短,否則焉能被他胡混過去。隻見他枯手在阿勇身上從頭按下,身骨逐一摸了一遍,竟然一呆,瞪眼說不出話來。


    胡月兒眼見他舉手投足間,攝物淩空絲毫無阻,無形中產生了對老者的敬畏,揣揣不安的立在洞中。阿勇裝病待死也下足了本錢,見老頭眼色,知道他沒瞧出弊端,樂得兩眼一閉:午休時間到!


    過了刻餘,才見老頭低下頭,徐徐歎了口氣,對著胡月兒說道:“這四季穀,唯一出路就是夏穀漁水湖水底的暗道,長短十幾公裏,這小子也罷了,你身無武功,卻是如何屏息得以到了此地?”胡月兒具實相告,從落難被救掉入湖中到迷糊來到這裏,詳細說了一遍。


    老頭低頭凝思片刻,沉聲說道:“如此看來,你們能安然到達此地,完全是那把劍能避水所至,此劍眼下何處?”


    胡月兒想了想,道:“想是跌落外頭。”話才說完,就見老頭虛空探手,兩股旋風唿嘯而來,她再定眼看時,老頭手中已多了一個鏽痕斑斑的長劍,不正是那把避水寶劍,心下真個驚服,對武功產生出一種由衷的傾慕。


    老頭怪眼在鏽劍上瞧了半天,忽的狂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太阿神劍,真是天助我也!”洞中聲音迴響震得泥土翻飛,洞頂沙沙掉下不少泥塵。胡月兒氣血翻湧頓時就暈倒在地。阿勇一驚,登時醒來,才要破口大罵,突想起自己身在何地,眼角看時,隻見洞口黑影閃動,一個女子喝道:“辛情前輩可是忘記了四季穀的規矩?”


    聲音落處,隻見徐徐走進三個白衣、黃衣、綠衣女子來。說話的是正是中間的黃衣女子,身材消瘦,卻頗為高挑;右邊白衣女子身子微胖,圓圓臉蛋看來憨厚異常;左邊綠衣女子身體苗條,似乎很精幹,眼睛在一刹那間已將洞中的變化盡數了然。


    “夏雨(月光仙女),納蘭真(空穀佳人),依妮(依妮),你等三個臭丫頭來得正好!”老頭冷冷笑道,手臂揮動,但聽叮當聲響,纏在手腕細


    鏈,盡數隨著劍光斷在地上,複得自由,不由心花怒放,他一躍飄起,隨即劈出一道狂風,“老夫正打算找你們算帳呢!”哈哈大笑,得意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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