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雖不在家,但因為德妃召見還是顯出幾分忙碌,額爾瑾和二格格一輛馬車,李氏和大格格一輛馬車,殊蘭和納穆一輛馬車,後麵二阿哥和三阿哥又是一輛馬車,等了進了宮德妃早早的就讓人候著,見是額爾瑾幾人忙接了進去,德妃坐在上首受了眾人的禮,叫了起又讓依次坐下,笑著打量了幾眼殊蘭讓把納穆抱給她,曹嬤嬤忙起身抱給了德妃。


    孩子還小,最怕的是一進了生人的懷就哭,幸而納穆乖巧,便是不認識不熟悉的懷抱裏依舊隻記得吃自己的小手,睡的飽飽的他一雙黑亮的眼睛看著德妃就讓德妃的心也軟的一塌糊塗:“瑪嬤的小弘曆長的可真漂亮,這眼睛像殊蘭,眉毛鼻子和嘴巴都像胤禛!”


    薑嬤嬤也湊趣道:“奴婢看著也是,四貝勒的和西側福晉這樣的人物,生的阿哥自然好看。”


    德妃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喜歡,額爾瑾想起那個時候她看弘暉,臉上也隻是一如往常的溫和又不顯得疏離的淺笑。


    李氏看了看對麵坐著的自己的幾個孩子,德妃娘娘還沒有正經跟她的孩子說過一句話。


    殊蘭掩嘴輕笑:“嬤嬤卻是少說了一樣。”


    薑嬤嬤看她的樣子知道她大約又是湊趣要逗德妃高興,自己先笑了起來:“那側福晉說少說了什麽?”


    “沒有貌美如仙的額娘,哪來的我們爺的豐神俊朗,爺若不豐神俊朗,納穆也好看不起來,到底他最像的還是他阿瑪。”


    一席話說的眾人都笑了起來。


    德妃將孩子放在榻上,笑著指著她:“你過來,好些日子沒收拾你,越發蹬鼻子上臉了。”


    殊蘭裝著膽怯的樣子,德妃抓住她的手,果真就輕拍了幾下:“還敢不敢編排你額娘了?”殊蘭笑軟了伏在德妃身上:“好額娘,在也不敢了,好歹饒了殊蘭這一遭吧。”


    眾人都跟著笑,額爾瑾和李氏的臉上都帶了笑意,卻酸的在滴水,哪一家的婆婆對個媳婦這麽親熱,到底是該佩服殊蘭的好手段還是該佩服她的好運氣?自進宮侍了一次疾,從此就成了德妃的寵兒,額爾瑾甚至後悔為什麽當時去的不是她?


    被忽視的納穆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殊蘭不緊不慢的抱起孩子,手在繈褓裏摸了摸他的小屁股,果然是濕了,笑著一麵道:“是尿了。”一麵接過曹嬤嬤遞上來的尿布給他換了,又將納穆包好,在懷裏輕哄著,果然一會就不哭了,她如此熟練可見是常做的,又想起她特意給她弟弟家開了鋪子,簡直送錢一般,就是曹氏都是滿口誇讚,德妃的神情就越發柔和。


    又一會太後宮裏的王嬤嬤來道:“太後要見見四貝勒府上的四阿哥。”


    隻單單要看看孩子,殊蘭便讓兩個奶嬤嬤和吳嬤嬤一並跟著過去。


    殊蘭的孩子一直是太後的一塊心病,從開始聽到她有了孩子就一直在盼著,如今終於知道孩子平安落地了,便放了心,但畢竟是一直期盼著的孩子,聽說是如何的漂亮乖巧,就一直想要見見,直到德妃讓殊蘭抱了孩子進宮,等了一會就讓人抱了孩子過去看。


    小家夥依舊是不哭不鬧,頭發烏黑,眼睛明亮,白嫩嫩的好看,太後心便先軟了:“這孩子長的好看,也壯實。”


    吳嬤嬤道:“也是側福晉上心,所以孩子養的好。”


    太後笑看著她道:“才去了幾日心就長在人家那裏了,她拿什麽收買的你?”


    吳嬤嬤笑著道:“西側福晉人是真好,奴婢也是就事論事。”


    王嬤嬤笑著打趣她:“還說沒偏心,聽聽這哪一句不是偏心的話?”


    太後笑著輕哄著懷裏的孩子,用手指逗他,納穆緊緊的攥在手裏就往自己的嘴裏送,太後笑著道:“小納穆可是餓了?這可吃不得。”


    又讓人找不少好東西,賞給了納穆,雖是看著不舍懷裏的孩子還是讓人抱了下去。


    曹嬤嬤抱著納穆,後麵跟了不少慈寧宮的宮女拿著太後給的賞賜,殊蘭接過納穆又謝了太後的賞賜,聽吳嬤嬤道:“太後喜歡的不行,又怕主子這邊惦記,抱了抱誇讚了幾句就讓抱了迴來。”


    額爾瑾和李氏帶著自己的孩子陪襯一樣坐在一旁,一麵還要聽著太後和德妃對殊蘭以及納穆的誇讚,時間就顯得特別難熬了起來。


    大格格的年紀已經夠指婚了,德妃特意叫她到跟前問了幾句,往常看著還算大方得體的孩子,就顯得沉默了很多,大格格心裏最不想去的就是蒙古,嫁給蒙古的公主很少能逃脫英年早逝的命運,德妃大抵也能想來,也隻說了幾句就讓她坐了迴去,到是沒一會跟殊蘭說起了保養之道,眾人看殊蘭氣色如此好,聽她又是說給德妃的便都信了,竟是難得的好氣氛。


    直到快晌午的時候,才辭別德妃出了宮,迴了貝勒府,各自用膳。


    殊蘭帶著兒子睡了午覺起來,就聽得小丫頭道:“二夫人和二格格還有祈五爺來給主子請安了。”


    “快請了進來,我換了衣裳就出來。”


    殊蘭重新梳了頭發又換了衣裳才出了裏間,外麵的蘇爾氏帶著格佛荷還有鄂祈一道行禮,鄂祈這孩子才幾日沒見身上就少了幾分跳脫,透出了沉穩,殊蘭忙扶起了蘇爾氏,兩人一起坐下,又讓格佛荷和鄂祈也坐下,寒暄了幾句,先叫了鄂祈到跟前,摸了摸他的腦袋:“還打算跟著鄔先生讀書?”


    鄂祈應了一聲:“以後還跟著鄔先生讀書,又要打攪姐姐了。”


    到還學會說客套話了,殊蘭抿嘴笑了笑:“跟姐姐就不必這麽見外了。”一會又歎了一口氣,摸了摸他身上穿的衣裳:“看著比以前懂事了,也長進了,這樣就好,人不怕犯錯,就怕錯了還不知道,你以後可是幹大事的人,姐姐要靠著你掙體麵。”


    她是給鄂祈說的,鄂祈聽著鄭重的點了點頭,但格佛荷卻覺得也是說給她的,她心裏先一虛,低下頭在不敢看殊蘭,殊蘭交代了幾句就讓鄂祈去了,才和蘇爾氏低聲說話:“讓嬸娘見笑了。”


    蘇爾氏輕笑:“你也是見外,他是咱們家的孩子,出了那麽大的亂子四貝勒也沒說一句重話,咱們心裏感激還來不及,哪裏還敢說什麽見笑不見笑。”


    她仔細端詳殊蘭的樣貌氣度,心裏又讚歎了幾聲,西林覺羅家不知道做了多少好事才得了這樣一個人物。


    殊蘭壓低了聲音:“嬸娘不知道這裏麵的彎彎繞繞,到底是我害的鄂祈還是鄂祈害的我這還說不定的,一旦跟這‘天’沾上,事情就不能光看表麵,總要往深裏想一層。”


    蘇爾氏聽她話裏有話,就認真地應了一聲,格佛荷隻覺得心裏亂哄哄的,手裏的帕子揉來揉去。


    殊蘭讓蘇爾氏吃果子,慢慢的道:“因為有個事想當麵跟嬸娘還有二妹妹說說,我又不方便出去,所以才請了嬸娘和二妹妹過來。”


    她見蘇爾氏看著她,格佛荷一如既往的低著頭,頓了頓才道:“是有幾句話想先要問問二妹妹。”


    格佛荷猛的抬起了頭,她反應太過激烈,眾人都詫異的看向了她,她自己才反應過來,臉上一紅,又垂下頭細聲細氣的道:“不知道側福晉要問什麽?”


    殊蘭淺笑著道:“妹妹可見過十阿哥?”見格佛荷要開口她又接著道:“妹妹最好想好在說,否則一步錯,步步錯,到最後就是想反悔都不能,咱們畢竟是姊妹,你要信姐姐。”


    格佛荷的嘴艱難的張了張,對上蘇爾氏漆黑的眼睛她下意識的挺直了脊背:“是見過,但隻是遠遠的見過一眼,後來聽見旁人說,是十阿哥,所以記下了。”


    一個漏洞百出的謊言。


    殊蘭眼裏的失望一閃而過:“你想好就是這樣迴答我?”


    “自然…自然就是這樣。”格佛荷劇烈跳動的心幾乎要掙脫她的身體蹦出嗓子眼,緊緊握著的手也出了一層的汗


    這個妹妹自她認識的時候就顯出了她對權勢地位的渴望。


    殊蘭歎息了一聲,這又輕又軟的一聲歎息,卻讓格佛荷的心都跟著顫了一下,低垂的頭幾乎買到胸口。


    殊蘭轉而道:“不瞞你說,十阿哥進宮求宜妃娘娘做主,今年的選秀要你進她的府。”她看見格佛荷眼裏的驚喜和得意唿之欲出,一個連自己的情緒都不能很好的掩藏的人,怎麽在後宅裏生存立足?


    殊蘭垂下眼淺笑道:“隻是宜妃娘娘不同意,咱們也都不同意,我本想著你要是真跟他兩情相悅還想幫幫你,但你即說人隻是遠遠的看了一眼,想來不會有這樣的事情,我就幹脆丟開了手了。”


    格佛荷讓這突然的轉變弄的一怔,過後立時驚慌了起來,怎麽能?怎麽可以不同意?她又急又羞,一跪在地上就留下了淚:“姐姐,我說!我都說!隻求你幫幫我,我是真心喜歡十阿哥的!”


    蘇爾氏被她這一番作為臊的用帕子遮住了臉,若真是懂規矩的在殊蘭說出“兩情相悅”這個詞得時候就該憤然而起,她不但無動於衷更是跪下懇求,說出“喜歡”這兩個字,她如此不懂禮義廉恥,這讓教養了她的蘇爾氏情何以堪。


    格佛荷淚流滿麵的時候確實是楚楚動人,惹人憐惜,殊蘭一邊細細的打量著她,一麵聽她說如何跟十阿哥巧遇,十阿哥如何說他喜歡她。


    眼神閃爍,用詞模糊,還不全是真話。


    殊蘭的目光就轉向了侍墨,她看了一眼憐年道:“你帶了侍墨下去好好招待。”憐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應了是帶著侍墨下去。


    地上的格佛荷一麵用帕子拭淚一麵還在道:“妹妹不求其他,隻求待在他身邊即可。”


    殊蘭心裏冷笑了一聲,替她感到悲哀,她大抵是真的對十阿哥動了情了,但她能動情因為十阿哥是十阿哥,而不是因為十阿哥是小廝,她不是看不起她追逐權勢,而是看不起她的自以為是,人要是不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那便注定了是個笑話。


    蘇爾氏是個頂頂明白的人,卻在教養格佛荷上犯了錯誤,看到如今的格佛荷她心裏怕也是懊悔的。


    殊蘭依舊帶著笑意,眼睛卻幽深漆黑了起來,她靠著迎枕看著格佛荷:“不要說姐姐看不起你,你這樣的進了後院怕是骨頭都剩不下,因此實在不放心讓你去。”


    “姐姐,求姐姐做主!”格佛荷跪在地上磕頭,“砰砰”直響,沉悶又清晰


    殊蘭微微皺眉,一旁的吉文和喜丫兩邊將格佛荷拉了起來,吉文道:“二格格這是做什麽?磕破了頭破了像,到時候難過的還是二格格。”


    格佛荷果然就不掙紮,順勢坐迴了椅子上,那光潔的額頭已經青紫了起來。


    殊蘭閉了閉眼:“你還不說實話?不原原本本的說,我是不會幫你的。”


    原原本本的話說出來,就是在說格佛荷在勾引十阿哥,當著蘇爾氏的麵她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殊蘭歎氣,對蘇爾氏道:“嬸娘去外麵透透氣,瞧著臉色也不大好。”


    蘇爾氏如坐針氈,確實也坐不住,也就起了身:“側福晉多教導她幾句,就是她的造化了。”


    殊蘭笑著點頭,看著小丫頭帶著蘇爾氏出了屋子,又看向了格佛荷,女子本就不好做,她卻一心要去送死。


    格佛荷的臉紅了起來,有些扭捏,殊蘭招手讓她在自己跟前坐下,聽她細聲細氣的將跟十阿哥的相遇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


    聽了她說,知道確實不是十阿哥特意招惹的她,殊蘭就先放心了幾分。聽著她勾引人的本事到是有幾分,可惜後宅生存這還遠遠不夠。


    格佛荷說完就眼巴巴的看著殊蘭,殊蘭歎了口氣,讓人帶著她下去梳洗,又給她額頭上了抹了藥,才說了幾句又是幾個鋪子有事來迴的,又是納穆起來要吃奶了,蘇爾氏就順勢帶著格佛荷起身告辭。


    格佛荷到走也沒聽到殊蘭答應為她說情的話。


    她們走了,憐年進來將侍墨說的話又給殊蘭說了一遍,聽著到跟格佛荷的相差不遠,應該不是假話。


    蘇爾氏一路都很沉默,進了府她疾步向自己院子走,後頭的丫頭婆子們幾乎小跑著才能跟上,但都是不發一言,直到迴了二房的院子,關上了門,蘇爾氏轉身就給了格佛荷一巴掌:“不要臉的蠢貨!你要是不想活了,別帶累家裏別的人!誰給你的膽子去勾引阿哥的,誰給你的膽子告訴別人你的名字的?你不要臉了家裏其他姊妹還要臉麵的!”她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狠厲和厭惡。


    她說一句格佛荷往後退一步,直到將格佛荷逼到牆角,又是一巴掌:“你在屋子裏好好的想想,以後我不答應哪裏都不許去!”


    格佛荷高傲又輕蔑的看了一眼蘇爾氏,蘇爾氏到不知道她這哪裏來的這些讓她高傲的本錢,她憑的是什麽?氣的笑了一聲:“還不滾!我看見你就惡心!怎麽就養出你這麽個樣貨色的東西!”


    兩邊來的丫頭扶住了格佛荷往屋子走,格佛荷迴頭看了一眼蘇爾氏,冷聲道:“怎麽養出我這個貨色的,額娘心裏最清楚。”


    蘇爾氏在教導格佛荷上就是使了手段,正經本事不教導,書沒讀過幾本,尋常的女戒都沒有記住,針線不會管家更不會,自小放在身邊的丫頭侍墨,輕浮不知道深淺,不知道什麽時候竟沾上了《西廂記》一類的書,蘇爾氏明明知道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孩子小小的就移了性情。


    蘇爾氏被她一句話氣得渾身亂顫,還夾雜著心虛和窘迫:“我心裏知道?!我到是想知道,隻可惜你不是我腸子裏爬出來的,連孝順這兩個字都不知道,在我跟前什麽話都敢說,就是在側福晉麵前都能不知羞恥,我能知道什麽!”丫頭們怕格佛荷在待下去說出什麽氣著蘇爾氏的話,忙將她扶了下去,蘇爾氏卻氣得頭暈腦脹,一會赫舍哩又過來打問看殊蘭是不是有什麽,她又不得不強打起精神來應對。


    殊蘭抱著醒來的納穆放在炕上,自己歪在一旁拿了書來看,看了一會就有些出神,格佛荷心思不壞就是太簡單了,又被蘇爾氏教的歪了,做出出格的事情倒也不算太過出人意料,隻是十阿哥難道真是被格佛荷的美色所迷?格佛荷真有這麽美?也不見得呀。


    用晚膳的時候鄂祈進來看她,也不知道鄔思道給他說了什麽,到底這孩子還是看著多了精神,蹲在門逗了逗小香,惹得小香哼哼著圍著鄂祈轉,鄂祈笑嘻嘻的道:“它到是比上一次壯實了。”


    殊蘭給納穆換了尿布,沒好氣的道:“你也好意思,那可是你抱迴來的,如今到是我一心給你喂著,你領迴去吧。”


    鄂祈笑著又逗了逗納穆,被納穆握住了小指頭驚奇的道:“他還這麽小手上力氣就這麽大!”


    殊蘭笑了笑。


    一會才聽得鄂祈道:“我還要念書哪裏有時間和心思管它,還是放在姐姐這裏好一些,我看姐姐也挺喜歡的。”


    殊蘭坐下來看他,見他的小臉上很嚴肅,便笑著道:“這話還像樣子,但讀書要勞逸結合,還要記得過猶不及,該讀書的時候就一心讀書,該歇息的時候就是當一門心思歇息,這樣才能幹好每一件事情。”


    鄂祈雖然應了是,但嘴裏還是嘟囔道:“如今越發跟姐夫一樣,動不動就說教。”


    殊蘭到氣笑了,打了他一下:“臭小子!多少天沒做幾何題了?過來,姐姐給你出一個你看著做一做!”


    鄂祈一聽幾何題果然就垮了臉,又說還有功課,又說還要請教鄔先生功課,一溜煙的跑了。


    下午迴來的胤禛,晚上歇在了殊蘭這,殊蘭進了書房見胤禛正在看什麽,站在一旁跟他說了說十阿哥跟格佛荷的事情,又說了自己的猜測,不知道十阿哥這到底是什麽意思,胤禛的臉卻一下子變得極其難看:“誰知道他安的是什麽心思,爺親自給額娘說,你堂妹跟老十的事情必定不能成!”


    見殊蘭驚訝的看著他,緩和了神情語重心長的道:“不瞞你說,上一次那個垂淚蘭的事情爺覺得就是老八幹的,因此才覺得這件事情沒有表麵上的簡單,若你堂妹真進了老十的府邸,害的可不止一個人,還是‘防患於未然’的好。”


    殊蘭的眉頭微挑:“自然是爺怎麽說就怎麽來了。”


    胤禛不自然的咳了咳,又轉而看了自己手裏的東西。


    殊蘭給自己也翻了一本書:“爺先慢慢找,妾身去看看這本書。”


    胤禛撇了一眼,覺得應該是話本一類,就隻點了點頭,見殊蘭出去了,才停下了手上翻看的動作,這個老十真是越來越蹬鼻子上臉了,別以為他不知道他為什麽一心要那個格佛荷,想的到美,爺要是能讓這事情成了,除非天上真下了紅雨!


    作者有話要說:新年好!!!!散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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