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來看了眼怒氣衝衝的趙琙,代為迴答:“正因為錦州是田大姚的地盤,所以我軍會派大量人手監控田大姚的所有兵營,第一時間了解他們的所有動向。他們動,我們亦動,先防於其人,提前應變,所以,極難碰上。”


    趙琙沉聲怒道:“傷亡慘重,竟連對方是何人都未能弄清?!”


    來報信的手下低頭:“世子,我軍是被突襲的,對方來勢洶洶,若非汪先生奇才,恐全軍都難撤退!”


    “那趙唐呢?他可受傷了?”


    手下搖頭:“趙將軍並無礙。”


    趙琙仍氣得頭疼,抬手揉著太陽穴,緩了緩,道:“會不會是之前在錦州被田大姚部眾打散了的錢奉榮和謝忠?”


    今年年初,錢奉榮和謝忠在錦州裏石鄉夜襲田大姚東路大軍,並將東路大軍統帥,號稱田大姚五大猛將之一的邴奇生斬,帶著他的頭顱高調離去。


    當時裏石鄉附近三座村莊,所有及笄少女皆被他們擄走,共六百二十九人。


    此事惹得田大姚雷霆大怒,在聶揮墨率軍打下南邊華州之際,田大姚親自收整東路軍殘軍,並新增十萬兵馬,在錦州打了一個多月,將錢奉榮和謝忠主力打散。


    後者潰逃出錦州,錦州至如今四月將末,再無兵戈戰事。


    “阿梨,”趙琙迴頭朝夏昭衣看去,“你可有錢奉榮的消息?”


    夏昭衣搖頭:“他們逃走之後,便沒有了。”


    “錢奉榮去了歸德。”沈冽忽道。


    夏昭衣和趙琙朝沈冽看去。


    “你怎知道?”趙琙道,“你可確定?”


    “我一直想殺了錢奉榮。”多餘的,沈冽不想跟趙琙交流。


    “沈冽說他在歸德,那他便在歸德,”夏昭衣道,“所以在錦州偷襲你們的人,不是田大姚,也不是錢奉榮,你想想還會有誰。”


    趙琙沉了一口氣,道:“可惡。”


    “趙世子,”詹寧好奇道,“為何你們的兵馬要跑去錦州呢?”


    迴答得還是趙來:“迴鄭北,錦州近。”


    “罷了,”趙琙道,“事已發生,無法再作改變,及時補救才是。若日後被我得知是何人,我定將這些人碎屍萬段!”


    “世子說得有理,”趙來道,“事已發生,暫時也無法做什麽,該吃得飯還是要吃,大家餓了一日,便先去吃東西吧。”


    “你想吃什麽?”夏昭衣問沈冽。


    “你呢?”沈冽反問。


    “我想聽你的。”夏昭衣看著他,一雙眼眸雪亮。


    “……”


    沈冽對食物一直沒有特別愛吃的,除了她做的餃子。


    那日在寨水嶺山上,她玩笑般和他打賭,賭一碗餃子和一隻餃子,而後,張騰飛的屍骨當真在金家兄弟的竹苑裏,她迴來後,便也真的隻做了一隻餃子給他……


    他啼笑皆非,現今過去兩日,他仍念念不忘那唇齒之香。


    ….可是望著她的這雙眼睛,沈冽卻不想再說餃子二字,想了想,沈冽道:“我們去吃湯圓嗎?”


    夏昭衣點頭:“嗯,那就去吃湯圓。”


    趙琙在旁冷冷地看著這兩人,明明三個人一起走,問也不問他,而且他現在很受傷。


    湯圓多在秋冬季節,在四月的衡香,要找一家有湯圓的並不易,幾人最後去到一家名叫金香閣的酒樓。


    趙琙隻吃了兩個湯圓,實在難以下咽。


    夏昭衣知他心憂,道:“錢奉榮在錦州那般禍亂,錦州上下,群情憤慨,田大姚如今將錦州看得可緊張了。你直接書信給他,告知他錦州有一隊非他非錢奉榮的強兵,田大姚定會在最短時間替你查清的。”


    趙琙看了看她,悶悶道:“我想你姐了。”


    “我姐?”夏昭衣反應過來,“哦……這麽突然的嗎。”


    “也想你二哥了。”趙琙接著道。


    夏昭衣容色變溫和:“我也想他。”???.23sk.


    “今夜見這盛世,才知道當年有多好,至少我年少時過過一段太平無虞的日子,最大煩惱無非是不知如何與你姐相近,相熟,相親。”


    夏昭衣不能理解:“你真的喜歡我姐?”


    趙琙劍眉微擰,朝她看去一眼,眼眶漸泛紅:“若不喜歡她,我幹嘛冒著被殺頭的危險,夜夜跑去定國公府撫琴看花,對月喝酒?”


    “你這玩世不恭的模樣,誰知道呢。”夏昭衣道。


    “你姐去世時你還小,定不知道你姐有多好,”趙琙吸了吸鼻子,別開視線朝窗外望去,“罷了,佳人已逝,我同你這小丫頭片子說這些有何用?”


    窗外聲漸消,燈漸熄,來時那瑰麗星火織就的紅塵流光已黯淡大片。


    “是沒什麽用。”夏昭衣說道。


    “你們吃快點,”趙琙催促,“我帶你們去找丁躍進,而後我要迴去睡覺。”


    夏昭衣見他這模樣,道:“不然你派個手下領我們去即可,你還是早些迴去吧。”


    趙琙皺了皺眉,起身預備就走,忽又坐下:“本世子就不,就要帶你們去。”


    夏昭衣搖了搖頭,低頭吃了一個湯圓。


    餘光瞧見,沈冽也往口中送去一個。


    在他們說話時,沈冽全程安靜,慢慢吃著東西,不發一言。


    夏昭衣忽然想起去年去從信府的路上,支長樂提到,說沈冽有一個心上人,而那個心上人並不喜歡他,支長樂問,要如何讓他死心。


    這些男人,原來都會為情所困嗎?


    雖然她是對沈冽有好感,但夏昭衣覺得自己挺自在的,可以隨時抽身,喜歡也可,不喜歡也可,偶爾會患得患失,可絕對不會哭哭啼啼。


    樓梯口傳來腳步聲,夥計端著托盤走來,托盤上呈著糕果與牛肉。


    “這不是我們要的,小哥,你送錯了吧?”詹寧說道。


    “不不,是你們的,”夥計笑著道,“樓下來了個男人,說這幾道菜是贈予幾位客官的,他一出手便給了二十兩呢!說這幾碗湯圓也由他們老爺出!”


    眾人一頓。


    “是何人?還在樓下否?是何裝扮?”史國新立即問。


    夥計被他們弄得有些緊張:“就,一個男人啊,高高瘦瘦的,穿著鬆石綠短打勁衣,拿著把大刀,我上來時他剛走……”


    詹寧和季盛立即跑去窗邊朝外看,葉正飛速下樓。


    “哦,對了,”夥計像是想到什麽,從托盤裏端出一盤牛肉,輕輕放到沈冽跟前,“他還說,這盤牛肉專門為客官您所點,讓您……吃得再壯實一些。”


    嬌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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