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立著一個中年男人，手裏抱著約莫四五來歲的小女童。</p>
小女童羨慕的看著她手裏的小蝴蝶，一臉向往。</p>
夏昭衣一笑，伸手遞過去：“給。”</p>
“啊，給我嗎？”</p>
“拿著。”</p>
小女童高興的接了過去。</p>
夏昭衣抬頭看向前麵的江麵，耀的刺眼的江水對岸，船隻還沒有到達對麵。</p>
她側身，又去竹筐裏麵抽出兩根，頓了下，抬起頭朝來路看去。</p>
一輛馬車停在人群最後麵，那對令人過目不忘的沈家兄弟坐在車廂裏。</p>
年長一些的手裏捏著書冊，在她望過去時，衝她笑著搖了搖書冊。</p>
那年輕的少年則就這麽看著她，大約是夕陽的光，他的神情很溫和，沒有初見時那麽冷漠倨傲。</p>
笑臉迎人，總是令人如沐春風，更何況這個兄長笑起來確實好看。</p>
夏昭衣彎了彎唇，也衝他們一笑。</p>
“還記得那個郎將和那些婦人們怎麽說她的麽。”沈諳說道。</p>
沈冽收迴視線，朝他看去。</p>
“這個女童，不簡單的，”沈諳笑著道，“我忽然想到了四個字。”</p>
“什麽？”</p>
“天命所歸。”沈諳緩緩道。</p>
沈冽眉宇輕皺：“何解？”</p>
沈諳搖頭，臉上的笑容漸漸斂了，望著那邊女童的身影，目光也變得深了，捏著書卷的手指，在書冊上輕輕按動著。</p>
“你在幹什麽？”沈冽冷聲道。</p>
“你難道不知道？”沈諳迴答，目光還看著那個女童。</p>
“不相幹的人，你也要算那所謂的命數？”</p>
沈諳一笑：“何謂不相幹？我們同她做過一筆生意，已經算是認識一場了。”</p>
說著，沈諳目光看向江麵另一邊，一條大船孤零零的靠著，無人問津。</p>
“你看，”沈諳笑道，“我們和她又要有牽扯了。”</p>
他扶著車廂走了出去。</p>
廣袖大袍，因質地柔軟，落地時，衣衫拂過馬車，尤為柔美。</p>
他手裏還捏著書卷，一步步朝人群走去。</p>
石頭看著，不解的看向沈冽：“少爺？”</p>
旁邊幾個護衛也都不解。</p>
而人群因這紫衣男子的出現，也都愣了一瞬，在他過去時，有些人甚至自發往旁邊讓去。</p>
後麵的動靜傳到前頭，夏昭衣也迴頭看去，就看到高大清瘦的俊美男子笑著停在自己跟前：“阿梨。”</p>
“沈先生好。”夏昭衣說道。</p>
沈諳一笑：“怎麽，你不好奇我為什麽知道你的名字，反倒還能念出我的名字？”</p>
“我在抗匪村客棧裏遇到一對要尋你的主仆，他們要找一個沈神醫。”夏昭衣道。</p>
“你知道是我？”</p>
“那先生又怎麽知道宋郎將或那些婦人口中的阿梨就是我呢？”夏昭衣笑道。</p>
</p>
沈諳一頓，而後低聲朗笑：“有趣，你這小丫頭，真好玩。”</p>
夏昭衣隻是淡笑，略有些平靜的看著他：“沈先生何事？隻是敘舊？”</p>
“我那邊有條渡船，你可要去？”</p>
順著沈諳的目光，夏昭衣看向另外一邊。</p>
那邊的大船，她來時便看到了，但是看到眾人都沒過去問話，或者過去了又折迴來，便知道不是給他們提供的。</p>
“那條大船，是先生的？”</p>
“對，來接我的。”</p>
“先生富貴，”夏昭衣淡淡道，“不過我坐不起。”</p>
“阿梨姑娘是覺得我無事獻殷勤了？”沈諳笑道。</p>
“不敢，隻是我真的窮。”夏昭衣也笑道。</p>
“五兩銀子，不少了。”</p>
現通的貨幣，五兩等於五十錢，五錢等於五百文，尋常五口人家，五兩可以富裕的吃上一年了。</p>
夏昭衣微笑，並不打算將話題繼續下去：“先生迴去吧，謝先生好意。”</p>
“那，我再給你五兩銀子，請你上船呢？”沈諳道。</p>
旁人聽著都不知道說什麽了，又眼紅，又羨慕。</p>
夏昭衣看著沈諳，她含笑的眼眸漸漸變得耐人尋味了起來。</p>
“阿梨？”沈諳喚道。</p>
“我方才說不敢，現在我真的敢了，先生，無事獻殷勤，下邊那句是什麽？”</p>
“你覺得我是大奸大惡之徒？”</p>
“先生請迴吧，我們不過萍水相逢，彼此留個好印象，見過即笑便可。”夏昭衣仍是笑著。</p>
沈諳歎著搖頭，失笑說道：“我大江大浪都走過，什麽美人沒見過，卻搞不定你這個小丫頭。”</p>
“這個比喻，很失禮。”夏昭衣笑道。</p>
“也罷，今日看來得不到阿梨小美人的垂青了，”沈諳端手，說道，“陪個不是，為我方才的失禮。”</p>
“後會無期。”夏昭衣道。</p>
沈諳笑著：“不，後會有期。”</p>
語畢，便轉身了。</p>
江風拂麵，夏昭衣的碎發被撥亂。</p>
她看著沈諳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容微微退卻，神情還是溫和的。</p>
順著沈諳的背影，她看向後麵靠在右車廂上的紫衣少年。</p>
少年橫在車廂裏，雙手抄在胸前，一腿曲著，一腿太長，伸出了車廂外麵，冷冷的看著兄長走迴去。</p>
“船來了，船來了。”有人叫道。</p>
眾人的注意力被重新吸引了過去。</p>
兩艘過江的船，緩緩從對麵過來。</p>
夏昭衣將手裏的馬草放到竹筐裏麵，扶著馬背，看向了江麵。</p>
沈諳走了迴去，笑著搖頭：“沒見過這麽不好對付的小丫頭。”</p>
沈冽端正好坐姿，將長腿移開，讓沈諳上來。</p>
“說什麽了，你還對人行了個大禮。”沈冽問道。</p>
那邊的石頭和幾個護衛們都豎著耳朵在聽。</p>
“說了些失禮的話，當然要賠不是。”</p>
“你豈會說什麽失禮的話，”沈冽冷笑，“你是故意說的這些話，試探她什麽反應吧？”</p>
“她不是一般的小女娃，真的不簡單，”沈諳感歎道，“太有趣了，可惜不易親近。”</p>
沈冽沒說話，看迴那邊。</p>
女童高高的側坐在馬背上，真難想象那麽短的身子，怎麽能駕馭的了這麽高大的馬匹。</p>
“少爺。”石頭出聲叫道。</p>
“走吧。”沈冽說道。</p>
“嗯。”石頭點頭，坐上馬車後，也朝那邊的女童看去一眼，而後揚鞭。</p>
“放簾。”沈冽又道。</p>
“是。”石頭應道，迴身將車簾放下。</p>
“不想看到她？”沈諳問道。</p>
沈冽沒說話，轉頭看向另一邊的窗口，因馬車調轉了方向，窗外是他們來時的路，一片青蔥山野。</p>
小女童羨慕的看著她手裏的小蝴蝶，一臉向往。</p>
夏昭衣一笑，伸手遞過去：“給。”</p>
“啊，給我嗎？”</p>
“拿著。”</p>
小女童高興的接了過去。</p>
夏昭衣抬頭看向前麵的江麵，耀的刺眼的江水對岸，船隻還沒有到達對麵。</p>
她側身，又去竹筐裏麵抽出兩根，頓了下，抬起頭朝來路看去。</p>
一輛馬車停在人群最後麵，那對令人過目不忘的沈家兄弟坐在車廂裏。</p>
年長一些的手裏捏著書冊，在她望過去時，衝她笑著搖了搖書冊。</p>
那年輕的少年則就這麽看著她，大約是夕陽的光，他的神情很溫和，沒有初見時那麽冷漠倨傲。</p>
笑臉迎人，總是令人如沐春風，更何況這個兄長笑起來確實好看。</p>
夏昭衣彎了彎唇，也衝他們一笑。</p>
“還記得那個郎將和那些婦人們怎麽說她的麽。”沈諳說道。</p>
沈冽收迴視線，朝他看去。</p>
“這個女童，不簡單的，”沈諳笑著道，“我忽然想到了四個字。”</p>
“什麽？”</p>
“天命所歸。”沈諳緩緩道。</p>
沈冽眉宇輕皺：“何解？”</p>
沈諳搖頭，臉上的笑容漸漸斂了，望著那邊女童的身影，目光也變得深了，捏著書卷的手指，在書冊上輕輕按動著。</p>
“你在幹什麽？”沈冽冷聲道。</p>
“你難道不知道？”沈諳迴答，目光還看著那個女童。</p>
“不相幹的人，你也要算那所謂的命數？”</p>
沈諳一笑：“何謂不相幹？我們同她做過一筆生意，已經算是認識一場了。”</p>
說著，沈諳目光看向江麵另一邊，一條大船孤零零的靠著，無人問津。</p>
“你看，”沈諳笑道，“我們和她又要有牽扯了。”</p>
他扶著車廂走了出去。</p>
廣袖大袍，因質地柔軟，落地時，衣衫拂過馬車，尤為柔美。</p>
他手裏還捏著書卷，一步步朝人群走去。</p>
石頭看著，不解的看向沈冽：“少爺？”</p>
旁邊幾個護衛也都不解。</p>
而人群因這紫衣男子的出現，也都愣了一瞬，在他過去時，有些人甚至自發往旁邊讓去。</p>
後麵的動靜傳到前頭，夏昭衣也迴頭看去，就看到高大清瘦的俊美男子笑著停在自己跟前：“阿梨。”</p>
“沈先生好。”夏昭衣說道。</p>
沈諳一笑：“怎麽，你不好奇我為什麽知道你的名字，反倒還能念出我的名字？”</p>
“我在抗匪村客棧裏遇到一對要尋你的主仆，他們要找一個沈神醫。”夏昭衣道。</p>
“你知道是我？”</p>
“那先生又怎麽知道宋郎將或那些婦人口中的阿梨就是我呢？”夏昭衣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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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諳一頓，而後低聲朗笑：“有趣，你這小丫頭，真好玩。”</p>
夏昭衣隻是淡笑，略有些平靜的看著他：“沈先生何事？隻是敘舊？”</p>
“我那邊有條渡船，你可要去？”</p>
順著沈諳的目光，夏昭衣看向另外一邊。</p>
那邊的大船，她來時便看到了，但是看到眾人都沒過去問話，或者過去了又折迴來，便知道不是給他們提供的。</p>
“那條大船，是先生的？”</p>
“對，來接我的。”</p>
“先生富貴，”夏昭衣淡淡道，“不過我坐不起。”</p>
“阿梨姑娘是覺得我無事獻殷勤了？”沈諳笑道。</p>
“不敢，隻是我真的窮。”夏昭衣也笑道。</p>
“五兩銀子，不少了。”</p>
現通的貨幣，五兩等於五十錢，五錢等於五百文，尋常五口人家，五兩可以富裕的吃上一年了。</p>
夏昭衣微笑，並不打算將話題繼續下去：“先生迴去吧，謝先生好意。”</p>
“那，我再給你五兩銀子，請你上船呢？”沈諳道。</p>
旁人聽著都不知道說什麽了，又眼紅，又羨慕。</p>
夏昭衣看著沈諳，她含笑的眼眸漸漸變得耐人尋味了起來。</p>
“阿梨？”沈諳喚道。</p>
“我方才說不敢，現在我真的敢了，先生，無事獻殷勤，下邊那句是什麽？”</p>
“你覺得我是大奸大惡之徒？”</p>
“先生請迴吧，我們不過萍水相逢，彼此留個好印象，見過即笑便可。”夏昭衣仍是笑著。</p>
沈諳歎著搖頭，失笑說道：“我大江大浪都走過，什麽美人沒見過，卻搞不定你這個小丫頭。”</p>
“這個比喻，很失禮。”夏昭衣笑道。</p>
“也罷，今日看來得不到阿梨小美人的垂青了，”沈諳端手，說道，“陪個不是，為我方才的失禮。”</p>
“後會無期。”夏昭衣道。</p>
沈諳笑著：“不，後會有期。”</p>
語畢，便轉身了。</p>
江風拂麵，夏昭衣的碎發被撥亂。</p>
她看著沈諳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容微微退卻，神情還是溫和的。</p>
順著沈諳的背影，她看向後麵靠在右車廂上的紫衣少年。</p>
少年橫在車廂裏，雙手抄在胸前，一腿曲著，一腿太長，伸出了車廂外麵，冷冷的看著兄長走迴去。</p>
“船來了，船來了。”有人叫道。</p>
眾人的注意力被重新吸引了過去。</p>
兩艘過江的船，緩緩從對麵過來。</p>
夏昭衣將手裏的馬草放到竹筐裏麵，扶著馬背，看向了江麵。</p>
沈諳走了迴去，笑著搖頭：“沒見過這麽不好對付的小丫頭。”</p>
沈冽端正好坐姿，將長腿移開，讓沈諳上來。</p>
“說什麽了，你還對人行了個大禮。”沈冽問道。</p>
那邊的石頭和幾個護衛們都豎著耳朵在聽。</p>
“說了些失禮的話，當然要賠不是。”</p>
“你豈會說什麽失禮的話，”沈冽冷笑，“你是故意說的這些話，試探她什麽反應吧？”</p>
“她不是一般的小女娃，真的不簡單，”沈諳感歎道，“太有趣了，可惜不易親近。”</p>
沈冽沒說話，看迴那邊。</p>
女童高高的側坐在馬背上，真難想象那麽短的身子，怎麽能駕馭的了這麽高大的馬匹。</p>
“少爺。”石頭出聲叫道。</p>
“走吧。”沈冽說道。</p>
“嗯。”石頭點頭，坐上馬車後，也朝那邊的女童看去一眼，而後揚鞭。</p>
“放簾。”沈冽又道。</p>
“是。”石頭應道，迴身將車簾放下。</p>
“不想看到她？”沈諳問道。</p>
沈冽沒說話，轉頭看向另一邊的窗口，因馬車調轉了方向，窗外是他們來時的路，一片青蔥山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