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狄已經看了出來,閻雲基本上就是想要進入這活死人穀一探究竟,不過吳狄卻並不讚成他這麽做,因為這活死人穀之中的危機,很可能根本就不是他們所能夠抗衡的,最重要的是,敵人在暗我們在明,沒有絕對的把握,你就敢去人家的大本營找人家單挑,這不是扯蛋嗎?


    情義的慫恿以及正義的裁決,使得閻雲這樣執拗的人,就像是被架上了戰鬥的舞台,他根本不允許自己後退,他的思想更是如此,好像退後了,就代表畏懼了,所以他如果後退了,那麽就是對自己的心產生了畏懼。


    吳狄知道,要想說服閻雲這樣的人,幾乎不可能,尤其還是在這樣一個相當尷尬的局麵之下。


    吳狄並非是怕了這個所謂的僵屍門,而是現在他們身處人家的地界,而且你根本就不知道所謂的僵屍門人家到底有多少的本事,曾經的僵屍門之所以能夠那麽輝煌,絕對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擬的,如今這個僵屍門在這野人山深處,臥薪嚐膽幾百年,就像是西門家族一樣,他們很可能就在尋找著機會,一飛衝天。


    吳狄看向閻紫蘿,她的心情也極為難受,但是吳狄知道,這時候她更加的想要衝上去,知道究竟是什麽人傷害了自己的母親,就算是死了,也讓她不得安息。可是結果呢?如果真的進了活死人穀,那麽很可能就是永世輪迴,再也出不來了。


    石頭看了吳狄一眼,現在就是旁觀者清,因為他們都看得明白,現在這個局麵,是絕對不能夠貿然進入活死人穀的,而且吳狄感覺到這活死人穀實在是太詭異了,且不說裏麵的強者如何,就算是自己進去了,估計都未必有命活著出來。


    “閻先生,我覺得,我們還是趕緊走吧。這個是非之地,如果我們不走的話,很可能會招來殺身之禍的。”


    吳狄麵色嚴肅,鄭重說道。


    “笑話?我閻雲豈是貪生怕死之輩?就算是天王老子在這裏,我也絕對不會給他麵子的,我一定要知道,究竟是誰讓幻櫻死後都不得安息,我要跟他決一死戰。就算是死,我也不能讓這些人得逞。”


    閻雲沉聲喝道,一臉的憤怒,石頭無奈的搖搖頭,他跟吳狄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們知道這活死人穀一旦進去了,就可能是萬劫不複的境地。


    “師傅,我覺得吳狄說得對,這裏實在是太詭異了,我們還是走吧。”


    石頭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


    “你什麽意思?難道你以為你師傅是貪生怕死之輩嗎?都已經到了這裏了,我都已經知道了究竟是誰傷害了幻櫻,難道你讓我在這個時候打退堂鼓?你師傅我醫生光明磊落,從來沒有辜負過任何人,無愧於天地,難道你讓我現在迴去?嗬嗬,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這裏。”


    閻雲狠狠的瞪了石頭一眼,頓時間石頭不敢說話了,在說話他擔心師傅會抽他。


    “閻先生,我希望你能夠明白,現在不是你一個人,你想過沒有,一旦我們誤入險地,就是三個人陪你陪葬,你忍心嗎?一個是你的侄女,她是幻櫻的女兒,另外一個是被你視為己出的徒弟,我倒無所謂,可是他們都還年輕,難道你忍心讓他們跟著你在這裏葬送青春嗎?你應該清楚,你這一去,基本就是十死無生,並不是我們嚇唬你,你自己心裏也明白,當初數個門派都難以擊破的僵屍門,就憑你一己之力,就能夠抗衡嗎?雖然已經過去三百年了,雖然現在的僵屍門可能遠不如從前,但是你要知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就連當初那個擊垮僵屍門的人都不能將他們徹底斬草除根,你覺得,憑你一個人的力量,又能夠做的了什麽呢?無異於自尋死路,而且還沒有任何的意義可言。”


    “或許你會認為我貪生怕死,的確,我就是怕死,因為我知道現在做無謂的犧牲,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你已經知道了結果,你進入活死人穀死一迴,難道就能夠改變現實嗎?除非你有能力顛覆整個僵屍門,雖然這隻是我們的猜測,但是不難想象,這裏實在是太符合僵屍門的要求了,所以這裏基本就是僵屍門的大本營無疑,你孤軍深入,你讓我迴去怎麽跟閻老爺子交代,你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你想成為千古罪人嗎?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本來就已經不孝了,現在又要孤注一擲,連自己的父親都不管不顧了,你覺得你對得起他嗎?對得起石頭,對得起死去的幻櫻嗎?對得起閻紫蘿嗎?你一旦走錯一步,就是步步錯,到時候你就真的萬劫不複了,你可以死,可以不管不顧,一死了之,但是活著的人,你為他們想過沒有?他們的心裏,你遠比死去的人更加重要,對於閻老爺子而言,你是他唯一的小兒子。對於石頭而言,你是他唯一的親人,唯一的父親,這些你都想過嗎?你可以去死,但是請不要把傷害帶給那些在乎你的人。迴頭是岸啊,閻先生。”


    吳狄說的口幹舌燥,但是他能說的也就隻有這些了,如果他還選擇孤注一擲,那麽自己也沒辦法了,至少他不能讓閻紫蘿也以身犯險。


    此時此刻,石頭的眼眶含著眼淚,他不怕死,但是他怕自己的師傅死的毫無價值,而且被人說成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師傅……”


    石頭這兩滴眼淚,掉的太是時候了,吳狄感覺他絕對是金馬影帝的人選,不過看得出來,石頭是真情流露,尤其是看向師傅閻雲的時候,吳狄的眼眶都有點濕潤了。


    閻雲緊握著石頭的肩膀,他這一生無兒無女,單戀大嫂,石頭,是他唯一的寄托,是他唯一的親人。吳狄的話雖然說的重了點,但是卻句句說到了閻雲的肺腑之中,以至於閻雲的心,真的觸動了,沒有人是鐵石心腸的,尤其是吳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說的句句在理,好像閻雲真的那麽做了,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混蛋。


    閻雲看向吳狄的眼神有點複雜,他不知道該感謝吳狄,還是該去恨吳狄,這個年輕人的確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因為他太冷靜了,比自己這個年過四十的中年人還要冷靜,或許是因為涉及到自己的一生所愛,所以他才變得不夠冷氣,但是閻雲知道,吳狄地區是為了自己好,有些話不必說出來,可是他都懂。


    閻紫蘿此刻擦幹了淚水,靜靜的看著吳狄,他的話她都聽在耳中,這番話同樣映射的人也是她,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跟四叔基本上是一個意思,自己真的進入了活死人穀,那就是最大的失敗,那就是她一生的悔恨,自己的父親怎麽辦?爺爺怎麽辦?難道母親還活著,會允許她這麽做嗎?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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