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老連說過你,據說連阿特洛夫斯基都曾敗在你的手中,不知道是真是假。”


    劉文軒饒有興趣的看著吳狄。


    “僥幸而已。”吳狄謙遜著說道。


    “當時我沒在場,不過後來聽肖斌說過一次,你可謂是給我們中醫學院乃至中醫長了一次臉啊。不愧是我連城傑的學生。”


    提起這件事,連城傑也是十分開心,嘴角掛著笑容,完全沒有任何的老態龍鍾之感,就像是熱血沸騰的年輕人一樣。


    “阿特洛夫斯基可是舉世聞名的西醫之一,跟你低頭,嗬嗬,有點意思。不知道老連的本事,你學到了幾分呢。”


    劉文軒繼續問道。


    “我中醫藥理一般,隻有針灸之術,還算拿得出手。”


    吳狄點頭道。


    “哦?是嗎?那你能否看看我有什麽陳年舊疾,給我號號脈,一看究竟呢?”


    劉文軒心思急轉,他知道最好的辦法就是給吳狄一個試驗的機會,如果吳狄真的能夠對自己的病情了解一二,並且用針灸做出治療效果,那麽這個家夥,他就認定了。今天來,他其實就是來相麵的,來給吳狄相麵的,他一直想要收一個徒弟來繼承自己的衣缽,不過這麽多年都沒能找到一個真正讓他滿意的徒弟,就連自己的兒子孫子,都是完全達不到自己的要求,讓劉文軒極為的感慨。


    正巧不久前連城傑跟自己吹噓說自己的徒弟竟然能夠讓阿特洛夫斯铩羽而歸,針灸之術,更勝從前,讓劉文軒來了想法,如果這個家夥真的是個人才的話,那麽自己一定要把他收為徒弟。


    當然,如果他隻不過是連城傑吹噓的贗品,那麽劉文軒是絕對不會給他好臉色看的,厲害的角色,脾氣也總是耐人尋味的。


    “連教授……”


    吳狄看向連城傑。


    “放心吧,老劉絕對不是那種嚴苛的家夥,你盡管放手看,不用理會。”


    有了連城傑的話之後,吳狄也是微微一笑,看向劉文軒,他也笑眯眯的看向自己,這個老狐狸,看來也不是個簡單的家夥。


    吳狄先用透視眼掃視了一下劉文軒的身體,又號了號脈,發現他是腎虛體乏,而且伴隨有骨質增生,至於具體原因,應該是這麽多年職業病落下的病根,要想根除,不難,但是需要一段時間,吳狄要是現在施針的話,能保證他三五個月無虞,剩下就得他自己慢慢調理了,如果是他,再紮一次,估計也就差不多了。


    吳狄抬起頭,皺了皺眉頭。


    “腎虛體乏,應該是多年來的勞累所致,還有就是骨質增生,跟您長期從事醫學研究有關係,應該是職業病,剩下沒什麽大礙了,您是老中醫,如何調理身體,您一定比我更在行。”


    劉文軒笑了笑,有點意思,看來這個家夥並不是徒有虛表,自己本來想隻要他能夠說出一樣,自己就很開心了,沒想到吳狄把自己的兩種病態,全都說了出來。


    “那你能治嗎?”


    劉文軒平靜的說道。


    “能。”


    僅僅一個字,表達出來的自信與張揚,讓劉文軒與連城傑都是十分欣賞,他們想要的,就是這樣的年輕人,中醫之道,也需要這樣的年輕人,仗劍而行。


    “飯好了,先吃飯吧,吃完飯再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你們兩個老頭子不餓,人家年輕人可是經常餓的。”


    連奶奶笑著說道,連同劉文軒老教授也一並算了進去,看得出來,兩家人是非常親近的。


    “好好好,吃完飯再說。”


    連城傑拍了拍腦袋說道。


    劉文軒卻很在乎吳狄說的話,腎虛體乏,這麽大歲數了,也算正常,要是還跟小夥子一樣龍精虎猛,那才是不正常呢。不過劉文軒的骨質增生,卻是老頑固了,他自己也清楚,用了很多藥,都無濟於事,也是因為自己的職業病,經常通宵研究,而且有時候站著坐著一個姿勢,幾個小時都不會動一下,才落下的病根。


    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但是劉文軒卻是相當的期待,期待著吳狄能夠帶給他巨大的驚喜。


    晚飯之後,劉文軒看起來已經有點迫不及待的樣子,連城傑笑了笑,說劉文軒越來越不矜持了,劉文軒瞪了他一眼,說他老不害臊,吳狄也頗為好笑,這兩個老人,看上去還真是童心未泯的樣子。


    “隨身攜帶的針包?”


    看吳狄取出針包,劉文軒頗為讚賞的看了吳狄一眼,這個年輕人,應該是對針灸對中醫極為的喜愛,否則的話是不可能有隨身攜帶針包的習慣。


    “嗯,吃飯的玩意兒,救命的東西,不能不帶啊。”


    吳狄誠實的說道。


    “來吧,我這把老骨頭就交給你了。”


    劉文軒毫不避諱的躺在了書房的沙發上,等待著吳狄的治療。


    “老劉的骨質增生我也看過,是個頑疾,跟一般的骨質增生不同,他這個是真的深入骨髓,單單靠銀針的話,可能難以祛除病根。”


    連城傑一臉嚴肅的說道,醫生討論病情,他們都對自己的身體毫無避諱,這樣才能夠更加的開誠布公。


    “我也不抱太大的希望,就是想看看你這針灸之術,比起老連來,能有幾分。畢竟你是他的學生,所以我還是比較相信你的。”


    劉文軒也算是比較膽大,對於吳狄也沒有半點避諱,事實上他真的對吳狄沒抱太大希望,一個二十出頭的學生,能有多大本事?連連城傑這種浸淫針灸之道數十年的老學究,都對自己的骨質增生毫無辦法,這就是職業病,完全已經深入骨髓,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治好的。


    劉文軒想看看吳狄的手法,隻要他真的有天賦,一施針他就能夠看得出來。


    吳狄神色嚴峻,連城傑也是不知不覺給吳狄拿來了鹽水清洗銀針,這一次他這個老師反倒是給學生當起了助手。連城傑對於吳狄的針灸之術還是頗為讚賞的,當初在自己手底下的學生,就屬他跟那個冷泠伊最厲害了,尤其是冷泠伊,針灸之術明顯要比他更好,不過冷泠伊據說是中醫世家,所以這一點也毋庸置疑。


    “千萬不要給我丟了手藝啊。吳狄。”


    連城傑笑著說道,叮囑吳狄。


    吳狄鄭重的點頭,卷起了劉文軒老爺子的衣服,拿起清洗過後的銀針,開始對症下陣,基本上吳狄的落針,全都在關節跟脊柱之上,而且落下第一針的時候,連城傑的臉色便是變得無比的凝重,自己教給他們的落針手法,與之完全不同,而吳狄這種落針手法,相當的詭異,也不能說是詭異,隻能說靈巧簡便,而且出人意料,完全讓人意想不到,而且落針的速度跟針灸的力道,也是恰到好處,多一分則贅餘,少一分則功未至,這等手法,連他都未必能夠拿捏得如此精準。


    如果說第一針是巧合的話,那麽接二連三五針落下之後,連城傑的臉色已經變得無比嚴肅,而且豆大的汗珠,都已經從他臉上落下來了。俗話說得好,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連城傑一眼就看出吳狄的針灸之法,完全不是自己傳授的,而且他的手腕功力跟落針功力,甚至比自己都要精準,絲毫不差,這種手法,連城傑聞所未聞。


    他知道,吳狄一定另有高師,否則的話,不可能有這樣的水平,自己四十多年的針灸經驗,吳狄這一手針灸之術,怕是沒有幾十年爐火純青的功力,是萬萬達不到的,可是他才二十多歲啊,而且大學這幾年都是自己教授他針灸之術的,這怎麽可能呢?


    明知不可能,連城傑心中還是充滿了疑惑,待會他一定要好好的問一問,究竟是誰又傳授了他如此高深的手法,這等針灸之術,絕對讓連城傑驚為天人,以他這麽多年針灸手法,都未必能夠達到的境界,而且如果是一兩針如此,也就罷了,真真如此,分毫不差,這需要的不僅僅是技術,更是對於火候的掌控,對於手法的拿捏,但凡有一點不準確的,手腕輕輕一抖,都絕對會徹底改變行針路線,從而使得針灸難以達到最完美的狀態。


    連城傑突然間覺得,吳狄好像是金庸小說裏突然修煉了九陽神功的張無忌一樣,神功突飛猛進,可是這又有點不現實,總之,在連城傑的心裏,對於吳狄充滿了疑惑,似乎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個寶藏一樣,想要去把他完全扒開。


    同樣震撼的還有劉文軒,雖然他並不是針灸大家,但是畢竟是從醫幾十年的老中醫,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吳狄這一出手,徹徹底底的震驚了劉文軒,這樣的針灸之法,他也是第一次見到,聞所未聞,而且銀針的入定軌跡跟進入身體的分寸,分毫不差,這考驗的就是一個人的經驗與手腕之力了,沒有足夠的定力,是斷然無法完成的。


    吳狄的手法很奇特,但是卻讓他感覺到渾身的舒暢,尤其是骨骼的清涼,更是讓劉文軒身體都變得輕飄飄起來,最關鍵的是,仿佛骨骼深處,奇癢無比,但卻又舒暢無比,每一針落下,劉文軒都會有一種在汗蒸,在按摩的感覺,對,就是這種感覺,讓他仿佛在雲端飛翔。一時間,他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來考驗吳狄的,反倒是被吳狄的針灸之術給征服了。


    十分鍾以後,吳狄施針完畢,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汗水,他施針需要用強大的內力去掌控,所以才能夠保證無比的從容,這也是連城傑看到的那樣,文思不差。


    “吳狄啊吳狄,你瞞得我好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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