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看向李雙雙,示意她不要說話那麽難聽,不管怎麽樣,她畢竟是長輩,當著我的麵說這麽難聽的話,總有些不符合常理。


    雙雙像是沒有看到我的神情一樣繼續說:“我的媽媽總是以淚洗麵,她到現在都不明白,自己心心疼愛的好妹妹,竟然是個大尾巴狼,把自己的老公給勾引走了,你說說她過的咋呢麽樣?”


    我透過倒車鏡看著後麵的女人滿臉蒼白,許久都說不出話,誰料雙雙的話還沒有說完,她低頭看著長長的指甲似笑非笑的說:“這麽多年,我也一直在懷疑這個問題,為什麽那個時候你對我那麽好,原來都是因為我爸爸,我就在想你是李梅的妹妹,怎麽就能向自己的親姐夫下手,你的心怎麽就能那麽狠?”


    “雙雙,你……”


    “孟飛揚,你別說話……”


    她怒聲的看向我,我隻好把到了嘴邊的話重新的咽迴去,一句話也不敢說,許久,後麵的女人才輕輕的說道:“雙雙,我認識你爸爸的時候,你爸跟你媽還沒有結婚,你媽媽也並不認識他……”


    李雙雙直接把廣播放到了最大,李春紅的聲音給壓了下去,我看著她失落的低下頭,那麽一刻,也突然覺得有些事情似乎真的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樣簡單,側頭看著身邊的李雙雙,氣嘟嘟的看向窗外,對於一個年幼的孩子來說,離婚對於他來說是最大的打擊,但是對於成年人的愛情來說,這又是一件不能違背自己內心的深情,對於這樣複雜的情緒,我一向選擇不聞不問,隨他們自行的飄散。


    一路上尷尬的到了區裏,我給張書記打了電話,不多時,他從大樓裏走出來,坐上車,看到前邊副駕駛座上的李雙雙十分驚訝:“雙雙,你也去了?”


    “哼……”雙雙不輕不淡的哼了一聲算是打了招唿,縱然這樣,張學文還是很開心,拉著妻子的手問長問短的,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一向嚴肅的張書記,在自己的妻子麵前竟然還表現的這麽溫柔,更何況這還是他的再婚妻子,據說倆人已經相處了很多年了,難得的還能有這麽深刻的感情。


    接下來,我就把他們送迴家,李雙雙卻怎麽也不下車,張學文無奈隻得帶著他的妻子先迴家,臨走之前還不忘記給我發短信讓我好好勸勸雙雙,看來這張學文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我的身上,我很想說,在李雙雙這裏,除了講道理,我才是什麽都不會做。


    但是很顯然,張學文不這樣想,我看著李雙雙:“接下來你要去哪兒?我送你迴去!”


    她看著窗外一句話也不想說,我知道再問下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就啟動車子,朝相反的方向開去,最後車子停下來的時候,我看著她:“下車吧!”


    她這才注意看窗外,不由得驚訝的問我:“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心情不好喝兩杯就好了!”


    李雙雙突然笑了起來:“你還真了解我的心思!”


    我帶她來到了有名的小吃一條街,我們倆個隨便找了家大排檔就坐了下來,還沒開始上菜,李雙雙就拿起兩瓶白酒放在桌子上:“地方是你找的,怎麽著今晚上你也得給我多喝幾杯,誰不喝誰就是孫子!”


    我白她一眼:“話別說的那麽早,什麽孫子不孫子的,到最後哭的就是你!”


    “孟飛揚,我李雙雙這輩子從來不會哭,從我爸跟我媽離開的時候我就不知道什麽是痛苦!”


    這話說的有些心酸,讓我不知道該怎麽樣安慰她,就隻好拿起桌子上的酒水給她倒滿:“既然這麽難過,那就都喝酒,把難過喝進酒裏。”


    “好!”李雙雙豪爽的一飲而下,我這才叫老板娘上了幾個涼菜,小姑娘喝了沒兩杯就有些微醉了,拍著我的肩膀又笑又哭的說:“我怎麽可能不知道,早些年她跟我爸爸的那些勾當!我媽媽也知道……但是我媽媽以為我不知道……其實他們倆個是無辜的,最卑鄙的是我媽,是李梅。”


    我有些傻了拍拍她的臉:“你這胡說八道什麽呢,這跟你媽什麽關係,你可別在這兒亂說!”


    李雙雙搖搖頭:“我沒亂說!早些年,我爸爸還年輕的時候,喜歡他的小姑娘都能拍到北京城外,那個時候我爸爸最喜歡的就是李春紅,誰都知道他們倆個是青梅竹馬的一對,可是後來我小姨出了些事故,離開了北京,我媽就借機勾搭上了我爸,直到後來他們結婚……”


    李雙雙說到這裏趴在桌子上笑的像個傻瓜:“你說李梅卑鄙不卑鄙?說白了就是她搶了自己的親妹妹的男朋友,你說說她怎麽就能做那樣的事情呢?後來的後來,我才知道…不對……是她喝醉酒自己告訴我的,她說她第一眼見到我爸是李春紅把我爸帶迴家的時候,那一眼就把心放在了他的身上,後來就一直想要跟我爸好,但是被我爸多次拒絕,直到李春紅離開北京,她三番兩次的去找我爸,最後還把他灌醉,用懷孕威脅我爸,才算是結了婚……”


    “她肚子裏的孩子的就是我,原來我才是他們結婚的導火線……”李雙雙說到這裏捂住胸口,臉色蒼白,嚇得我慌忙抱住她:“雙雙,怎麽了?”


    她推開我笑得格外的蒼涼:“我沒事,你放開我!我真的沒事!”


    看著她蒼白的臉我實在是不放心就要站起來,再一次的被她摁倒在椅子上:“你別動,這些話,這麽多年我誰都沒有說,今天就想對你說說清楚,要不然我難受,憋在心裏我難受,你知道嗎?”說著她就開始上氣不接下氣的哭了起來,我隻得拍著她的背:“我知道,我都知道……”


    突然她抓住我的手輕聲的說:“李梅做了很多不法的勾當,你知道嗎?”


    我心中一緊,呆呆的看著她搖頭,卻還是說:“你喝醉了,有些話不要亂說!”


    “不……我沒有喝醉!”李雙雙緊緊地拽住我的手輕聲的說:“她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其實她錯了,該知道的我全部都知道了,在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了。”說到這裏李雙雙突然趴到我的耳朵邊輕聲的說:“她倒賣武器,借助老張的人脈到處販賣古董,要不然你以為就憑她賣房子的那點錢,她能做個什麽?”


    “李梅是一個有野心的女人,有的時候我都會懷疑她並不是我的媽媽,畢竟我就不是那樣有野心的人啊……”


    “雙雙……雙雙?”


    我看著趴倒在桌子上的李雙雙,無奈的歎口氣,站起來把她抱起來,付完帳送她迴家,因為不知道她家在哪裏,我隻得原路返迴,把她送迴張學文的家中,看著自己的女兒喝的爛醉如泥,張書記又是一陣歎息,這整件事情最難做人的隻怕也就隻有他了。


    臨走之時,張書記突然叫住我:“飛揚,這件事情還是得謝謝你,要不是你,雙雙還不能接納她……”


    我尷尬的笑了笑:“張書記,這都是我份內的事情。”


    他也笑了起來:“我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丫頭竟然這麽聽你的話,看來這以後咱們的關係還真的要更走近一步了啊!”


    這話讓我更不知道該怎麽說了,隻得匆匆告辭,不敢再多逗留一步。


    車子在街道上周周轉轉的,熟門熟路的開去了一個十分偏僻的地方,把車子靠邊停下之後,我才下車看著周邊沒有什麽可疑的人出現,這才重新坐進車裏,拿出電話撥打出去,不多時,那邊就出現一道嚴肅的男聲。


    “5027求見!”


    “4021接待!”


    “今天得到最新消息,李梅的確是有販賣軍火和文物的現象,是她的女兒喝醉酒之後親口告訴我的,並且說明張學文並不知情……根據我跟張學文短期的接觸,他十分忠心與自己的事業,或許這整件事情他是真的不知情。”


    那邊的人沉默了許久才再次問道:“除了這個消息之外,你還查到了什麽?”


    “二牛並沒有找到,並且之前你說的那個牽線人也沒有來與我見麵,會不會是事情有變?”


    “不管怎麽樣,你原地待命就好,至於別的,不需要過問,二牛的事情你不需要調查,我自然會派人前去!”


    我正想說話,電話就已經掛斷了,我看著黑下來的屏幕,有些無奈的歎口氣,隨手把手機扔在了副駕駛座上,駕車走出胡同,等到我到了大街上,拿出手機在撥打這個號碼的時候,已經提示的是空號。


    整個京城唯一能聯係上他們的唯一地方就是這個胡同巷子裏,隻有在這裏,我才能打通這個陌生電話,也隻有在這裏,我才能聯係上這個不知名的職業。


    當我在四川,被一個秘密部門突然聯係上的時候,一度以為是吳洪福設下的圈套,但是多次的親密接觸之後,才讓我意識到這是一個與安全部毫無關係的一個部門,也就是說,這裏的一切都是以真實的證據出現,當然你沒有證據,隻要有可靠的論據,也一樣能把人至於死命。


    與他們這些人對話,往往是沒有什麽感情的,都是嚴肅的迴報工作進展,也是嚴肅的說起今後的安排,我不知道他們長得什麽模樣,更不知道他們讓我做這些的目的是什麽,我隻知道,從我選擇這個行業的時候,就注定了不會太太平平的生活。


    深夜迴去家裏,看著亮著的燈光,才後知後覺的想到蘇笑笑還在我家裏,不知道今天一天的無聊會不會讓她早已經離開,我抱著這樣的僥幸心理,卻沒有想到終究還是高估了這丫頭,走進客廳,就看到她躺倒在沙發上睡的死死的,就連張新宇玩遊戲的劈裏啪啦聲音都沒能吵醒她,這丫頭是該有多瞌睡?


    我直接走過去,把電視關了,站在張新宇的麵前看著他怒發衝冠的模樣指指沙發上的人:“你怎麽還沒有把她送走?”


    “哥,你關電視做什麽?我這遊戲都快闖關了,你快些起來!”他說著就要來搶,見我動怒了,隻好輕聲的說:“我讓她走,她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我總不能把她綁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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