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葉梅迴去的路上,並沒有說太多的話,這個女人也不是愛說話的人,隻是在路過一座橋的時候,她突然說道:“先停下車子,我要去廁所……”


    現在天還沒有完全亮起來,這周邊還是屬於郊區,她說要去廁所,我自然是不可能多問那麽多的,就勢在路邊停下,葉梅打開門,慌慌張張的下去,那麽一刻,安靜到,我甚至都能聽到她脫下衣服,的聲音,這在清晨還有些激動的早上聽到這樣的聲音,的確是有些不太好。


    我強撐著鎮定,不多時車門打開,葉梅坐進來,看著我:“好了,可以走了!”


    我轉動鑰匙,啟動車子,卻在這時,那雙纖細的手攀上了我的手背,我就是再傻也知道她要做什麽,以往會厭惡的甩開她的手,如今看著她卻不由得笑了起來,葉梅更是笑得迷惑人心:“贏了我那麽多錢,你不付出點什麽,不覺得說不過去嗎?”


    我側過身子,緊貼著葉梅的身子去給她係安全帶,她的腰身在我近距離的接觸中輕輕的摩擦著,就在這樣誘人的環境下,我輕輕的含上她的櫻桃小嘴,沒有如蜜那樣的甜,但是也讓我混沌的清晨多了些節目。


    在我的眼裏,c市就就像一個百家混居的大雜院,高中的時候,我住在金絲街,離香火旺盛的文殊院隻隔百十米,那個時候總跟著媽媽去上香叩頭,見過的形色不一的香客,聊著無關緊要的話題,如今,不經意間所有的一切都慢慢的走動著,以至於恍然迴神的時候,才發現離開了好遠好遠。


    把葉梅送迴家,我突然覺得好累好累,想到昨晚上韓冰在電話裏的態度,就讓我一點想迴家的念想都沒有了,把車子開去就近的廣場,找到了停車位,停下來,放平了車椅子,我就睡了過去。


    葉梅臨下車的時候,對我還是意猶未盡的樣子,在剛剛最後關頭,我卻還是穩定了情緒,整理了衣服,看著已經迷亂的葉梅,表達了歉意,能感覺出來她很不滿,但是對於她卻再提不起任何的興致,以至於她下車之後,還追著問我可有再次見麵的可能?


    我搖搖頭,絕無可能。


    我想,終究是過了那個愛玩的年紀,如果是十年前,葉梅這樣一個好東西放在我的眼前,我是怎麽也不可能控製的住的,隻是如今卻不同了,少了那麽些憔悴和滄桑,我早已經忘記了什麽叫瀟灑和滿足自己。


    人終歸還是會老的吧!


    在車上一覺醒來,腰背酸疼的厲害,太陽已經升到了頭頂,不用看也知道已經是中午了,我揉揉餓的有些發虛的肚子,這才開著車子慢騰騰的迴去,本以為韓冰已經上班了,難得的是竟然看到她在客廳為陽陽輔導功課,這讓我不由得一愣。


    “今天不上班嗎?陽陽怎麽不去上學?”


    “爸爸,我們今天過周末……”


    我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原來已經是星期天了,坐在一旁的韓冰冷冷的說道:“陽陽,下周媽媽帶你去遊樂場好不好?這周都這麽晚了,咱們不去了!”


    我這才想到,之前有在陽陽這裏答應他,要帶他去遊樂場的,如今一打牌被我給忘接了,不由得有點怪潘宏宇,如果他不讓我去打牌,也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又怎麽會把去遊樂場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陽陽看向我,最後失落的低下頭:“好,我知道了!”


    “你跟我來一下!”韓冰站起來,冷冷的看著我,轉身朝臥室走去。


    我深知自己沒理,就跟著她去了臥室,門關上之後,韓冰瞪大了眼睛看著我:“陽陽現在已經大了,懂事了,我希望你答應他的事情就要做到,如果做不到的話,那麽一開始你就不要答應,你這樣隻會在陽陽的心裏降低信任度,讓他覺得他的爸爸其實就是個騙子……”


    “昨晚上,北京的朋友來了,我就陪著他們玩了兩把,我……”


    韓冰的氣勢消了一些,依舊看著我:“孟飛揚,你在外麵怎麽玩,我都不會管你,但是請你尊重孩子,也請你把你身上的味道給我處理幹淨了,再迴來!”


    說完韓冰直接走出去,隻留下我呆呆的看著空氣,迴味著這話裏的意思。


    本來還有些餓壞的肚子,因為韓冰的這番話給說的在沒有胃口,我迴去自己的房間,再次倒床睡覺,這一覺睡醒,已經是晚上老媽迴來了,在客廳裏埋怨我了一番,這才不情願的去了廚房做飯。


    晚上依舊是潘宏宇打來電話讓我出去玩,因為害怕再見到葉梅,我婉拒了,誰知道這幫人輪著給我打電話炮轟我,最後隻得趁老媽不注意的時候,出門。


    剛剛走出別墅群,站在馬路邊,街燈的光線有些暗淡,讓我看的有些模糊。


    因為是在別墅,附近的居民不多,這時候的天已經有些涼了,夏天時潮水般的遊客散盡,顯得夜晚的街頭此說不出的蕭瑟落寞。


    “咯吱——”尖銳而刺耳的刹車聲,突兀的傳來,一抬頭就看到潘宏宇坐在駕駛座上,正呲牙咧嘴的朝我笑著,從我認識潘宏宇的時候,他就從來沒有好好的開車,每一次的車速都可以用膽戰心驚來形容,這可能又是與哪個公子哥打牌贏來的跑車,連車牌號都還沒有上,就已經開過來向我顯擺了。


    “揚哥,這車子最新款的,看著怎麽樣?”


    懶得搭理他,我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拍拍窗戶:“把車棚升上去,昨晚上熬夜熬的頭疼!”


    “好嘞,我今天就是來服侍您老人家的……”潘宏宇貧嘴的說著,唯恐別人不知道他那副德行一般。


    一路上,潘宏宇向我炫耀著在這裏玩到了多少的朋友,得到了多少的好處,最後把話題扯到了今天晚上的活動中,激動地大叫:“飛揚哥,今晚上的活動,你絕對喜歡,不喜歡,你可以把我的腦袋砍了當球踢!”


    “這可是你說的……”


    “必須是我說的!”


    我白他一眼,看他把話說的這麽滿,一會兒該怎麽下場,然而潘宏宇卻是一副十分在行的樣子,那模樣看著一點也不會認輸。


    直到車子穿過無數條街道,最後停在門口的時候,我順著車窗往外一看,原來是個台球俱樂部,我立馬轉身看著潘宏宇:“你現在把頭砍了,我立馬給你踢迴北京區!”


    潘宏宇有些不好意思的揉揉脖子:“敢情您老人家不喜歡台球啊!”


    我沒有搭理他,就打開車門下去,看著這台球不由得想起那個台球克高手,隻是,如今的她不知道過的怎麽樣……隨之我笑了起來,好與不好,都與我沒有任何的關係。


    晚上又是無聊的一夜,他們幾個像模像樣的打著台球,我在一旁看的頭疼,最後趁他們不注意,裝作出去接電話,總算是溜了出去,誰知道出了門,一看的確是有幾個未接來電,還都是廣東打來的,我慌忙接通電話,那邊稚氣的聲音響起:“請問您是孟飛揚先生嗎?”


    我有些疑惑,但還是迴答:是的,您是?”


    “您好我是佛山xx廟,之前您的朋友在這裏療傷,現在因為病情複發,已經死亡,留下了一個女兒,師傅說讓您過來把孩子領迴去!“


    許久,我才找到,藏在身體裏的那道聲音:“你是在開玩笑嘛?詐騙電話,是不是?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告你們?我馬上就去報警!”


    “先生……先生……”


    當我掛掉電話的時候,淚水不其然的流了出來,當天晚上,我連夜趕去廣東,在那座廟裏,我見到了低眉沉思的郝德武,還有他懷裏抱著的新生兒,這一幕讓我瞬間坐在了地上,動靜驚動了郝德武,他站起來麵無表情的朝我走過來,把孩子遞給了我。


    “她是昨天晚上離開的,生下孩子就走了,沒有遭受一點罪,也算是安生的離開了……”


    孩子在我的懷裏沉沉的睡著,那紅嫩的皮膚還不能看出他的相貌,隻是那鼻頭和嘴角與粉粉及其相似,就如同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


    “我要見她最後一麵!”


    一旁身道士服裝的老先生抱歉的說:“已經遵照她的意願,送去火葬場了,她說不想讓你看到她離開的模樣……”


    “什麽?”我狠狠的看向那說話的人:“沒有經過家人的同意,就這樣對待她,你們xx廟這樣做,合適嗎?”


    我想我早已經失去了理智,在聽到粉粉去世的時候,那僅剩的理智就已經沒有了,這一生怒吼,驚醒了懷裏的孩子,她像是被嚇到了一樣,哇哇的哭了起來,這哭聲讓我也不由得淚流滿麵。


    “洪三兒來過嗎?”


    郝德武平靜的說:“來過,已經把你妻子的骨灰帶走了!”


    這對父女當真是做到了絕路之上,說是要分清楚關係,就真的分的如此清楚,我怎麽能安心的理智的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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