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風涼的讓人心發寒,車子在駛過門口之時,理所當然的查看證件放行,直到到了院子裏,張新宇要下車,開門,我輕輕的敲敲車座:“就在這裏吧,看看就好。”


    車窗細微的開了道縫隙,順著縫隙我慢慢的向上望,那昏黃的燈光下,苗條的身軀背對著站在那裏,如同韓冰的身姿一般讓人看的無形中的難過。


    “您不上樓嗎?”


    我還有什麽臉麵上樓?


    這句話無聲的說出來,雖然張新宇沒有聽到,但是我心裏卻是清清楚楚的感覺到的。


    麵對我的沉默,張新宇側過身看著我,始終是忍不住了,就小聲道:“冰冰知道你來看她的話,一定會很感動的。”


    我依舊靜靜的看著樓上的窗戶,背影在燈光下慢慢的放大,我甚至能想象的到,站在那裏的人或許是端一杯咖啡,再或者是靜靜的站在那裏發呆,無論何時,她都能保持最典雅的姿態,無論是在外麵還是在家中,韓冰永遠是女人中的王者。


    當張新宇手腕上的電子表適時的響起整點的滴滴聲時,我揉揉看花的眼睛靠在了車座上,靜靜的說道:“走吧!”


    張新宇不可思議的轉過身看著我,或許就連他也不相信,千裏跑來這裏就隻是為了看一眼那站在窗口前的那道背影。


    他不明白,而我更是不明白,比起太多太多的事情,還不如糊裏糊塗的過活著更好。


    車子的發動隨著風起葉落,心態也慢慢的放平,如果不能給她幸福,那就默默的看著她幸福。


    當再次迴到bj的時候,張新宇已經明顯的有些體力不支,盡管路上我們多次停在了路邊休息,但是還是抵不過這樣連夜的奔波,我讓他把車子就近找個停車場停下,在附近的酒店先睡下再說。


    誰料這小子倔強的非要把車開迴去,為了不再路上出什麽意外,我隻好讓他叫了代駕司機,直到把我送迴別墅,路上小憩了一會兒的張新宇卻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的跳下車子。


    我這才知道這小子為什麽這麽高興,原來是藺樂萱來了。


    推開門,屋子裏熱鬧的快要把房頂給掀翻了,宋文言正坐在客廳正中間的桌子上耍寶,喬思聰和潘宏宇在一邊附和著,我稍稍轉身看到了葉小麥,還擔心老金是不是來了,那要是來了,怎麽著也是尷尬的。


    誰料我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老金儼然成了女人的中心,正在廚房裏磨刀霍霍的做他的料理,而那些小姑娘們完全被她給折服了,大聲小聲的尖叫著。


    坐在客廳裏的幾個大老爺們兒心裏不舒坦了,看到我迴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沒有詢問我去哪裏,而是咋咋唿唿的叫道:“您老人家還真是有口福,我們今天聚餐呢,你就來了。”


    我一腳踹上貧嘴的潘宏宇:“這是我家,我不迴來,讓誰迴來?你們來我家把我家搞得這麽糟糕,我沒說你們的事情,倒反過來說起我了。”


    潘宏宇一邊揉著被我踹疼的小腿,一邊嚷嚷道:“現在我們來了,那這裏就是我們的家。”


    喬思聰站起來把他的位置給讓出來,我就自然而然的坐在了正中間的位置上,心裏枯燥,剛想拿煙,宋文言就狗腿的把煙給我遞了過來,這小子現在跟喬思聰和潘宏宇他們兄弟倆玩的像是一個人一樣,天天出去鬼混,還不知道背著我做了多少壞事。


    我多次提出讓他迴去sz,他都借口在北京這邊開發業務,嘴上說的好聽,實則隻有他自己知道在做什麽。


    正聊得開心,不多時,再次響起敲門聲,張新宇前去開門,就聽到他站在門口高興的叫道:“景典?快……快進來!”


    一聽到景典的名字,我們都站起來,尤其是我最為激動,從見到景典以後,我就迴了一趟四川與他見麵的機會更是沒有。


    景典的神情還有些憔悴,在張敏的攙扶下走進來,眼含熱淚的看著我,臉上的微笑卻讓人不由得傷感。


    我走上前,抱住他,連擁抱也變得深沉 ,真正的兄弟,許多話都比不得這一個擁抱表達的更加清楚。


    景典這一次的大劫,讓他看明白了許多,他的蘇醒也添加了許多傳奇色彩。


    張敏為了照顧他,犧牲了自己的最好的青春,每天不單單是照顧他,更為了喚迴他的知覺,每天都要唱歌給他聽。


    曾經在景典的別墅裏見過張敏為他的付出,植物人不是一般人所能照顧的來的,但是張敏為了照顧他,從來不讓旁人近身,不管是擦身體還是喂飯,都是自己親力親為,這樣一個重感情的女子,不由得讓人對她肅然起敬。


    她攙扶著景典,禮貌的對我笑了笑,除卻那次醫院見識到了她驚人的俄語之外,我知道這個女人身上還有許多意想不到的優點,這樣的女人,景典怎能不喜歡。


    一番傷感之後,景典就加入了我們的圈子裏,開始大侃特侃,而張敏則是被粉粉她們叫去廚房,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如今這是五個女人,那氣場自然是不一樣。


    不多時在客廳裏坐著就被她們的尖叫聲給搞的有些坐不住了,老金在之中不亦樂乎的鬧騰著,喬思聰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提議去院子裏打籃球。


    這個時候打籃球,無疑是沒事找事,但是看著喬思聰的臉色幾個人彼此都默認了,我與景典自主的提出來不參加比賽隻在一旁助威,這倒剩下了喬思聰他們四個。


    剛剛從屋子裏出來,喬思聰就朝門上跺了一腳:“他娘的,看見他我就倒胃口,誰把他叫來的?”


    潘宏宇不由得摸摸鼻頭:“您還說呢,我要是不叫他過來,這事情什麽時候是個頭啊?難不成您還真打算去北大荒服務廣大群眾啊?”


    喬思聰一腳踹向潘宏宇:“老子寧願去北大荒也不願意看見他那德行!”


    潘宏宇一跳三尺高咋咋忽忽的叫道:“這可是你說的,早知道您老人家是這意思,我這是何苦呢!”


    我看著這倆人說話打啞謎,就勢把潘宏宇拽了過來:“怎麽迴事?什麽北大荒?”


    潘宏宇看看前麵拍球的喬思聰,無奈的歎口氣,小聲的說:“還能是怎麽迴事,還不是屋子裏的那一位,喬思聰這幾次辦他難看,你都是知道的,你別看老金表麵上樂嗬嗬的,心裏陰得狠,這不這次動真格了,喬思聰可能要被調去m市了。”


    我一聽樂了:“這外調對於你們可是好事啊,大多數不都是調出去之後,迴來就立馬高升了。”


    “話雖是這樣說,但是這對於平常人是這樣的理論,但是,從去年開始喬老爺動用了不少的關係,就為了把喬思聰推上去呢,這老金這兒橫插一道,喬老爺還不得去哭去,放著好好地高升,現在偏偏得去遭那罪,你不知道之前喬思聰在那邊呆過幾天,迴來的時候身上脫了一層皮,那模樣殘目忍賭。”


    潘宏宇說的那一次,我也聽說過,喬思聰因為令小麥的事情鬧得十分過火,氣的喬老爺大筆一揮就把他派去m市調查,一去兩個月之久,因為不適應環境高燒被送了迴來,迴來之後,細皮白皙皮膚的喬思聰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喬老爺看到病倒的孩子,表麵上冷漠的厲害,但是關起門來也不由得心疼,眼看著好好地一個孩子被曬成了高原紅,這讓哪個做父母的不心疼。


    隻是幾年前是因為令小麥被送了出去,如今照樣是因為令小麥……我不由得笑了起來,看來這倆人的恩怨還當真是不小。


    潘宏宇見我笑就急了:“您老人家這是笑什麽呢!這事情您可不能不管啊!”


    “我管個屁啊!這又不管我什麽事情。”


    潘宏宇看看四周這才小聲的說:“老金就聽您的,這事還真的你得去說。”


    我白他了一眼冷笑道:“我不是老金的什麽人,他沒什麽聽我的。”


    潘宏宇還想說話,就被前麵的張新宇給叫了過去,他一邊應著,一邊轉身看著我:“這事您看著辦吧,都是哥們兒,喬思聰的確做得不對,但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兄弟受罪啊!”


    潘宏宇的話雖然說得比較偏激,但是不得不說喬思聰的事情,我還當真不能坐視不管,暫且不說兄弟關係,單單是他被派出去之後,李碧華那邊就糟了大罪了,這新婚夫妻,還沒熱乎呢,就這樣被送出去,那不是出了大事了。


    我迴頭看看廚房的窗戶,老金依舊在那裏笑嗬嗬的不知道說什麽,把幾個姑娘逗得哈哈大笑,這老金,有的時候看起來還真的是欠揍。


    轉迴身,景典站在籃球場的外圍笑得開心,原來是喬思聰傳球給潘宏宇,誰知道潘宏宇一個趔趄,球不偏不正的打在了鼻子上,疼的這小子躺在地上打破撒滾。


    我笑著坐過去,景典側過身看到我就慌忙站起來,我慌忙摁住他的胳膊:“你我都是兄弟,不需要那麽對規矩。”


    “這不是規矩,這是……”


    “行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你跟新宇還有帥帥都是我的兄弟,帥帥想不開,我已經夠傷心了,就隻剩下你們了,你要是在跟我這麽見外,你說我是不是做人也太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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