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車大廳內很嘈雜,有列車到站,廣播提醒乘客趕緊檢票進站。


    咕嚕嚕!


    林白辭的肚子叫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現在8點20,距離g1955次列車發車,還有一個多小時,


    來早了。


    “火車站客流量大,丟東西的人自然也多!”


    林白辭估摸著是錢包或者行李,他沒去撿,猶豫了一下後,往洗手間走去。


    他準備把這些行李裝進黑壇缽盂。


    大包小包加起來,五十來斤,不僅重,拎著也麻煩。


    “應該不會有監控盯著我吧?”


    林白辭擔心進洗手間時帶著一堆東西,出來就剩下一個雙肩背包,會被火車站的監控盯上。


    隻是拎著實在太沉了,林白辭決定冒一次風險。


    不過林白辭還是耍了點小心機,他沒找角落那些偏僻的洗手間,反而選了一個人流量大的,走了進去。


    小便池裏,有藍色的潔廁球,味道略微有些刺鼻。


    地板被清潔工打掃的很幹淨。


    蹲大號的人還不少,林白辭等了幾分鍾,才有一個空位。


    他走進去,鎖上門栓後,從藍色雙肩背包裏取出黑壇缽盂。


    缽盂呈扁圓形,像裝圍棋棋子的那種玉石盒子,而且是純黑色,好像沒有明月的夜色凝固了上去似的,在底部和碗口各有一圈金邊。


    “不管看幾次,都這麽漂亮!”


    林白辭愛不釋手的擦了擦,接著把缽盂湊到嘴邊,小聲嘀咕。


    “喝粥!”


    “喝粥!”


    林白辭念完,碗口立刻出現了一個旋渦狀的光暈。


    ‘糧庫’開啟了。


    林白辭把拉杆箱往黑壇缽盂的碗口一放,它便像沉入湖麵一樣,讓光暈激蕩,蕩開了一層層金色漣漪。


    等林白辭把手提旅行包也放進去,頓時輕鬆了。


    黑壇缽盂裝了這麽多東西,重量沒有增加一兩。


    “爽!”


    林白辭開心了。


    雙肩背包裏是充電器,日記本,錢包,雨傘,紙巾,水杯這些常用和重要的東西,要隨身帶著,不過也就三、四斤,輕的一批。


    林白辭搞定行李,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出隔間,來到洗手台前,洗了洗手。


    等他迴到候車大廳,看著那些拎著好多行李的乘客們,心理上有了一種幸福感。


    黑壇缽盂,果然是長途旅行的必備神器!


    咕嚕嚕!


    饑餓感還在,說明‘遺失物’還沒被失主找到。


    反正時間還早,林白辭準備去找找。


    做好事,攢人品,換接下來的四年大學生活美滋滋一些。


    林白辭哼著小調,開始行動。


    這麽多年過來,他對找‘東西’已經相當熟練了。


    饑餓感就像雷達。


    越餓,說明距離‘遺失物’越近,到口水多到需要吞咽的狀態,意味著‘遺失物’就在附近。


    林白辭走到了候車大廳的西北角。


    這裏人很少,有一家賣土特產的超市,裏麵有兩個客人。


    林白辭四下張望。


    清潔工很盡職,把地麵打掃的很幹淨,沒看到錢包手機之類的東西。


    林白辭還特別注意了椅子下麵,什麽都沒有。


    “你找什麽呢?”


    一道粗狂的質問,突然響起。


    林白辭抬頭,看到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正看著他,眉頭大皺。


    對方留著平頭,穿著一身西裝,左手裏夾著一根香煙。


    林白辭沒迴答。


    社會人了不起呀?


    老子還是神明獵手呢!


    西裝男抽了口煙,打量林白辭,臉上滿是審視的味道,仿佛林白辭是個在逃犯人似的。


    【這家夥目中無人,當你是乳臭未幹的學生,這你能忍?削他,擊殺後,建議炭燒喂狗!】


    喰神開口了,上來就要打打殺殺。


    林白辭沒搭理喰神,視線落在西裝男旁邊的椅子上,那裏放著一個黑色手提箱。


    這次的饑餓感好像是這箱子引發的。


    裏麵是什麽?


    “喂,你瞎看什麽?”


    西裝男還有同伴,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鼻子很大,他看到林白辭盯著手提想看,惱了。


    林白辭轉身離開。


    “馬隊……”


    大鼻子青年站了起來,盯著林白辭的背影:“這小子突然過來,又走掉,好像不對勁,要不要審問一下?”


    “沒必要,他應該是丟了東西,過來尋找,與‘迷失海岸‘無關!”


    西裝男叫馬原,看著林白辭的背影,又抽了一口煙:“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罷了,不用在意,還是把注意力放在目標身上,對方帶著一件汙染強度5.0的a級神忌物,咱們的行動絕對不能有任何差池!”


    ……


    林白辭見過西裝男那個黑色箱子後,饑餓感大減,這讓他確定,那裏麵應該放著神忌物。


    要是黃金或者古董之類的貴重物品,哪怕是西裝男偷來的,林白辭也不會有饑餓感。


    “也不知道那兩個人是野生的神明獵手?還是官方的?”


    林白辭找到a12檢票口。


    這附近的四排座位,坐了不少人。


    海京是超一線大城市,廣慶有很多人在那邊打工,所以這趟列車很熱門。


    林白辭想找一個位子坐下來。


    有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人,很惹眼。


    她穿著牛仔短裙,露著兩條大白腿,腳上是一雙米色的鉚釘高跟鞋,很性感,上半身是一條背部鏤空的吊帶衫。


    在她左手邊,是一個紅色的小拉杆箱。


    四周的男人們,不時地會偷瞄她一下,飽飽眼福。


    【我勸你不要坐她旁邊,她有hiv!】


    “啥?”


    林白辭並沒有坐那個女人身邊的打算,不過喰神這句話,還是讓他驚詫不已。


    【你連這種東西都不知道嗎?艾滋病,懂了嗎?】


    喰神解釋。


    “不是,我知道hiv是什麽,我是說那個女人看上去很健康!”


    林白辭意外,要是單看外貌,這麽光鮮亮麗的女孩,他絕對想不到對方身上有這種傳染病。


    【看上去有什麽用?】


    喰神覺得林白辭好天真:【眼睛是看不出真理的。】


    年輕女人無聊的刷著手機,瞥到林白辭後,眼睛頓時一亮。


    好帥氣的男生!


    臉上青澀未退,應該是個大學生吧?


    不過年輕女人也不敢確定,因為對方沒帶大件行李,就一個雙肩背包,太輕鬆了。


    咦?


    這家夥搞什麽?


    年輕女人紋過的柳葉眉,微微皺了起來。


    她對自己的容貌和身材很自信,大多數男人沒膽子主動搭訕,但是會從她身邊走過,多偷瞄幾眼。


    可是這個大男生倒好,竟然繞開了。


    幹嘛?


    我是瘟疫呀!


    年輕女人不爽,不過想到自身的情況,臉色又突然一僵。


    他難不成是學醫的?


    能看出我有hiv?


    不對,


    我感染上這個病,還不到五個月,身體上還沒出現明顯症狀。


    林白辭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開始觀察那些候車的乘客。


    因為喰神會進行點評。


    【一個脾氣暴躁的男人,經常毆打妻子,他目前宿醉中,進車站的時候錢包被偷了,你最好離他遠一些,小心被訛上!】


    那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斑禿,雙眼腫脹,看上去還沒睡醒。


    【一個勤勞樂觀的婦女,不要看她穿的樸素破舊,她的兒子可是考上了北大,是一位給了孩子愛和一切的好媽媽!】


    喰神說的是一個身邊放著兩個蛇皮口袋的女人,裏麵塞的是被褥鋪蓋,鼓鼓囊囊。


    她為了給兒子掙結婚和買房的錢,已經在海京打工十多年。


    雖然累,


    但是很幸福。


    現在隻期待兒子趕緊結婚,給她生個大胖孫子。


    “我媽也很好!”


    林白辭想起老媽,賺錢的動力更足了。


    【一個因為操勞過度,得了腎病和心髒病的男人,他還沒發現,再不治療,最佳治療期就要過了!】


    那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黑眼圈很重。


    他的腿上放著一台華為的筆記本電腦,正劈裏啪啦的敲代碼,偶爾打哈欠了,拿起放在身旁的咖啡喝一大口。


    “你說的這些情況準確嗎?”


    雖然這麽問,但林白辭覺得,應該沒錯。


    喰神不屑於迴答這種無聊的問題。


    火車站果然是最能體現人生百態的地方,有的人意氣風發,憧憬未來,有的人被艱難生活磨平棱角,隻想賺幾兩碎銀,養家糊口。


    有人為愛情奮不顧身,忠貞不渝,有人天天按摩捏腳一條龍,樂不思蜀。


    每個人的苦都不同,每個人的甜也不同。


    林白辭聽了一會兒,低頭看小說,打發時間。


    叮咚。


    林白辭收到一條微信。


    小魚人:到哪了?


    花悅魚昨天和林白辭聊天的時候,知道他今報到道,她已經請了假,準備去海京理工看林白辭。


    幫他辦理各種入學手續,熟悉寢室和學校環境。


    當然,


    最重要的是來個接風宴。


    讓學弟賓至如歸,可是學姐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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