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兩個箱子掉在餐桌上,摔開了。


    裏麵都是一卷一卷用橡皮筋捆好的鈔票,塞的滿滿的。


    這些馬仔大部分都是社會底層,雖然平時欺行霸市,敲詐勒索,但是別說落到他們自己手裏的錢了,就是見,都沒見過這麽多錢。


    於是他們傻眼了。


    “要不要跟著我校友幹?”


    顧清秋語氣冷峻,很有女帝範兒。


    馬仔們左顧右盼,互相觀望。


    這錢不拿,好像會被打死吧?


    但是拿……


    怕是也很燙手。


    “你們出來混,不就是為了出人頭地?再不濟也要賺一些錢,別被家裏人瞧不起!”


    顧清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茶:“新義勇這種幫會,位子都被人占了,你們想上位,要熬到什麽時候?”


    “現在加入我校友的麾下,隻要敢打敢拚,就能出頭!”


    “人傷了,死了,至少也能拿到大把的安家費!”


    “對了!”


    “還不用擔心被警察抓走!”


    顧清秋放下茶杯,彈了彈她肩膀上的肩章。


    後麵的話,她沒說,但是意思不言而喻,你們犯了事,我罩了。


    一個可能還沒二十歲的古惑仔一咬牙,走了出來,從箱子裏撿了兩卷錢,塞進了口袋裏。


    他朝著顧清秋鞠了一個躬,然後走到林白辭麵前。


    “謝謝老大,我叫崩牙仔,以後就跟您混了,您讓我砍他們哪條手,我就砍哪條!”


    這個少顆牙的古惑仔在新義勇中,也是那種剛加入的小嘍囉,現在看到有機會,立刻站了出來。


    人生不搏,怎麽出頭?


    顧清秋沒有幫腔,瞟了林白辭一眼,等著看他的應對。


    “兩卷錢怎麽夠?”


    林白辭示意崩牙仔:“再拿幾卷,今天晚上吃好喝好,再洗個三溫暖,好好睡一覺,明天跟著我去砍人。”


    “妹子就別叫了,我怕你腿軟明天走不動路!”


    林白辭一臉正氣,看著就像電影裏的大男主,結果說出這種粗話的話,讓馬仔們都有些懵逼,不過心中跟著就多了一股親近。


    這才是混幫派的樣子嘛!


    一些遲疑不定的馬仔見狀,也開始主動上前,拿錢,然後給林白辭鞠躬,喊老大。


    他們都很精明,也知道分寸,每個人都是兩卷。


    不過這也不少了,至少一千塊!


    顧清秋很滿意林白辭的表現。


    這種時候,不能高冷範兒,必須和小弟打成一片。


    看看劉邦怎麽混的。


    “拿了錢的可以走了,明天早上來這裏集合!”


    林白辭目光掃過這些人,平淡的說完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後補充。


    “記住一點,明天就算你們老媽死了,你們腿斷了,爬也要給我爬到這裏了!”


    “如果讓我看到誰沒來,我保證他們全家看不到明天傍晚的落日!”


    林白辭開了表演大師,那種殘忍梟雄的氣質,一下子就出來了。


    不是沒有馬仔耍小心思,但是被林白辭的眼神掃過後,他們立刻放棄了這個打算。


    林白辭沒再說話,擺了擺手。


    示意馬仔們可以離開了。


    沒拿錢的馬仔,有十一、二個,他們在新義勇的地位不低,轉投林白辭,要舍棄的東西太多,而且他們覺得,這麽快就投靠,自己不就不值錢了嗎?


    “各位硬漢,好像有別的想法?”


    林白辭調侃。


    語氣有些陰陽怪氣。


    有個短發男人看看地上老大那具被顧清秋打成馬蜂窩的屍體,再看看顧清秋……


    這麽靚的妹子,如此年輕,已經是高級督察了,肯定有背景,絕對前途無量。


    這個男人本身很能打,再有她支持,成為港島的地下教父可能有些難,但是成為話事人之一,絕對沒問題。


    短發男想明白了,走上前,伸手去拿錢。


    隻是手剛抓起一卷錢,林白辭手中的杯子砸了過來。


    砰!


    杯子砸中了他的手背。


    短發男一臉愕然,跟著臉色發白。


    手不疼,但是砸杯子這個動作,代表的涵義可就有些嚇人了。


    “我聽說,每個人一生中,老天爺會給他三次興旺大大的機會!”


    林白辭看著短發男,嘖嘖出聲:“很可惜,你剛才沒有抓住!”


    “在幫會裏,我有很多兄弟,我可以說服他們!”


    短發男嘴巴哆嗦,手也有些抖了,驚慌地瞄了一眼顧清秋。


    沒辦法,這個女人在玩槍,誰知道她會不會突然斃了自己。


    “隻要能帶著大家發財,大家都願意做我的兄弟!”


    林白辭搖了搖頭,把手伸向顧清秋。


    顧清秋會意,把配槍放進了林白辭手裏。


    短發男本能的想跑,但是人怎麽可能跑的過子彈,所以他後退了兩步,就立刻跪了下來。


    “老大!我……我錯了!我不該猶豫的!”


    “您……您饒我一命吧?”


    短發男看著林白辭將槍口指向他,整個人都嚇的冷汗直流。


    砰!


    林白辭開槍。


    子彈轟穿了短發男的腦袋。


    旁邊那幾個馬仔,覺得林白辭可能是嚇唬人,畢竟他不可能一下子殺掉這麽多人吧?


    殺雞儆猴一下就算了!


    可誰知道,他真的動手了。


    我頂你個肺!


    這個撲街仔好狠!


    噗通!噗通!


    有幾個膽小的,直接跪在了地上。


    那些拿了錢的古惑仔,正在下樓,聽到槍聲,愕然迴頭,就看到了這一幕。


    他們慶幸自己選擇了拿錢之餘,也趕緊下樓離開。


    老大的事,還是別多看。


    不過真狠呀!


    本來大家就決定明天一定來,現在看到這一幕,再提前兩個小時候著。


    林白辭處理完這個短發男,移動槍口,朝著還站著的那幾個人,扣下扳機。


    砰砰砰!


    林白辭沒練習過槍法,但是他的肌肉力量在那擺著呢,別說一把手槍,就是換成ak47,林白辭都能單手壓槍,穩如老狗。


    幾個倒黴蛋立刻中槍,倒在血泊中。


    林白辭故意沒有一槍秒殺,就是為了讓他們慘叫出來。


    那幾個跪在地上的聽到這聲音,明智的沒有選擇逃跑,而是雙手抱頭,貼在地上,不停的求饒。


    “老大,別殺我!”


    “我錯了!”


    “放過我吧!”


    功夫鮮二樓,槍聲轟鳴,還在樓梯口的兩個馬仔,立刻彎腰低頭,往樓下衝。


    不該看的別看,不然命會沒的。


    林白辭打完子彈,把手槍還給顧清秋。


    “我還以為你會心慈手軟呢!”


    顧清秋調侃,在她心中,林白辭哪點兒都好,除了心太軟。


    “我也在改變!”


    林白辭聳了聳肩膀,看著那幾個幸運兒:“知道了該怎麽做了嗎?”


    “知道了!”


    “明天我衝在最前麵,用我的屍體給老大鋪路!”


    “老大,你說幹誰我們就幹誰!”


    幾個活下來的人,趕緊表忠心。


    “走吧!”


    林白辭端茶送客。


    馬仔們踉蹌著,屁股尿流的逃離。


    “死了這麽多人,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林白辭蹙眉。


    “要是法治社會呢,肯定不行,但現在……”


    顧清秋嗬嗬一笑,後麵的話沒說,但是不言而喻。


    一群幫派成員,本來就不是好東西,肯定有案底,到時候再加上一個襲警罪名,直接搞定。


    顧清秋要做的不過是多寫幾份報告,多給幾份孝敬。


    “把錢收起來,給弟兄們分了!”


    顧清秋吩咐小弟。


    站在旁邊的那個警員,是顧家人,現在是顧清秋的親信,他的手一直放在槍柄上,就算新義勇的人走光了,他也沒有停止警戒。


    顯然是不信任林白辭。


    “別那麽緊張,我說過了,這是我校友,值得我生死相托的男人!”


    顧清秋嗬斥。


    “你出門帶這麽多錢幹嘛?”


    林白辭詫異。


    “一箱子是剛從一個賭場弄到的,一箱子是本來就帶著的!”


    顧清秋要幹危險的事,比如強攻一個幫派的老巢,不給錢,誰給你拚命?


    這就是賞金!


    “走吧,跟我迴家!”


    顧清秋起身:“晚上再好好的規劃一下接下來的行動!”


    “……”


    林白辭遲疑。


    “怎麽?舍不得那個大姐姐?”


    顧清秋打趣。


    “我是怕你影響你的名譽!”


    林白辭翻了個白眼,而且你知不知道一個女人邀請男人迴家裏住,代表著什麽?


    “嘁!”


    顧清秋比了一個中指。


    兩個人沿著樓梯下來。


    林白辭發現,一樓的食客走光了,現在除了服務員們,一群警員,剩下的就是新義勇的那些人。


    他們居然都沒走。


    警員們看到顧清秋下來,立刻用力踏地,立正,手心朝外,放在額頭,朝著顧清秋敬禮。


    “madam!”


    “收隊!”


    顧清秋一下樓,整張臉都繃了起來,女帝的氣場再度拉滿。


    似乎是為了和這些警員較勁兒,也仿佛是要表忠心,馬仔們齊刷刷的彎腰鞠躬,恭敬大吼。


    “老大!”


    “怎麽還不走?”


    林白辭掃了一眼:“散了!”


    功夫鮮老板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此時哆哆嗦嗦的走了過來,把飯錢還給林白辭。


    這是一個有眼力的馬仔主動給的。


    “大佬,您來功夫鮮吃飯,是鄙店的榮幸!”


    老板雙手遞上鈔票。


    “湯有點兒鹹了,下次少放點鹽!”


    林白辭吩咐。


    ……


    一個小時,林白辭跟著顧清秋迴到她的家。


    顧清秋發育的比她說的還要好,林白辭還在寄人籬下,顧清秋已經住上了豪華的私人公寓。


    “你先去衝個熱水澡!”


    顧清秋把一件浴袍丟給林白辭。


    林白辭拿到手,就聞到了一股香香的味道。


    “你用過的?”


    林白辭問完,就後悔了,這話不該說的。


    “怎麽?嫌髒?”


    顧清秋瞟了林白辭一眼。


    林白辭二話不說,轉頭就進了浴室。


    等林白辭洗完,換上一套幹淨的睡衣,來到客廳,顧清秋已經沏好了咖啡,在沙發邊看報紙。


    “你覺得咱們被監視著嗎?”


    顧清秋開門見山。


    “應該不會吧?”


    林白辭也不確定:“這麽多人,‘它’看的過來嗎?肯定是有人表現出色,它才會看一眼!”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


    顧清秋點頭,但還是很謹慎,不再說話,而是在早準備好的本子上寫了一段字,示意林白辭看。


    “你覺得有神明嗎?”


    “如果有,怎麽殺死它?”


    這是無法避開的大危機。


    林白辭拿起筆寫了一個‘有’字。


    “隨機應變吧,通過這些汙染遊戲,應該能分辨出那位神明的性格特征。”


    林白辭不覺得對方會需要在他身上寄生,所以沒辦法依靠喰神吃掉它,隻能靠硬實力擊殺。


    顧清秋和林白辭都是精力旺盛的人,他們兩個沒有睡覺,就這麽推演了一晚上,想各種擊殺神明的方法。


    第二天早上,林白辭去了功夫鮮酒樓,等他趕到,這裏已經站了一大票人了。


    他們正在街道兩側閑聊,等待,等看到足足有十五輛汽車組成的車隊過來,都有些好奇。


    這是幹什麽的?


    嘎吱!


    車隊停下。


    林白辭開門下來。


    馬仔們一愣,跟著趕緊熄滅煙頭,整理衣服,然後齊刷刷的跑過來,站直身體。


    “老大!”


    眾人問好。


    “都帶好家夥了嗎?”


    林白辭詢問。


    “帶好了!”


    “上車!”


    林白辭說完,坐迴車裏。


    車是顧清秋讓人租的。


    馬仔們立刻興奮了。


    老大真他媽霸氣!


    誰家曬馬,會開車去呀!


    這也太有排場了。


    他們突然覺得跟著新老大混,一定可以出人頭地。


    林白辭人生地不熟,沒關係,他新招募的這些手下中,可是有對新義勇各個堂口熟悉的反骨仔。


    在他們的帶領下,林白辭一路砍了過去,瘋狂的搶地盤。


    新義勇沒有坐以待斃,把人手集結了起來。


    於是傍晚六點的時候,兩方人馬,在義德大道遭遇。


    這裏畢竟是新義勇發跡的地盤,所以人馬很多,林白辭他們一過來,就被人從大道的兩口堵住了。


    對麵烏泱泱的,加起來估計小一千人。


    跟著林白辭的那些馬仔,都有些慌。


    “小子,我今天讓你走不出這條街!”


    二當家的破口大罵。


    “廢話真多!”


    林白辭呸的吐了一口口水,揮著西瓜刀就衝了上去:“斬他們!”


    馬仔們紅著眼就跟著林白辭一起衝。


    林白辭今天大撒錢,馬仔們已經被喂飽了,他們覺得跟著這麽慷慨又能打的老大一定有前途。


    當然,後悔也不行了,會被林白辭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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