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拿著百人盒子。


    他就知道結果了。


    這廝破口罵道:“廢物,全都是沒用的東西。”


    居然還有臉生氣。


    “我向你發出挑戰,你不會不敢吧?”


    怕他臨陣脫逃,我故意激道。


    這裏的人都有嘴巴,以後傳揚出去,丟的是張家的顏麵。


    張黑白冷冷笑起來。


    “不過是打倒了幾個土雞瓦狗,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想要跟我鬥,我就讓你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實力。”


    我一點都沒有了不起,隻是個普通人罷了。


    隻是你裝出了不起的樣子,很招人厭。


    “今天你鬥過一場了,我不跟你打,明天午時,不見不散。”


    他甩著袖子走了。


    怕你?


    我迴到屋子歇著。


    土家元來了。


    他搬來一張椅子,坐到了我的跟前。


    “來,我教你法術。”


    你教我?


    他麵無表情,說:“是李衍告訴我這麽做的,你要是不聽話,他說我可以打你。”


    我立馬過去坐好。


    “難道明天的比試會很難?”


    土家元頭也不抬。


    “張黑白算不了什麽?隻是個小人物罷了,不值得你費心。”


    他教我的竟然是陰陽咒。


    這個法術很厲害,但是白天我變出來的火蛇差了點。


    輕易就被破了。


    土家元教我的更深沉的東西。


    “想要掌握陰陽咒,你就要感悟生死,這樣的經曆不缺乏,那就缺了把感悟化為法術的過程。”


    他說的很詳細。


    “天地初始,混沌化為陰陽,再分五行。陰陽還在五行之前,你用陰陽咒來變化無形,就是用上乘去變下乘。”


    我認真聽著。


    借助陰陽二氣,變化出無窮妙用。


    茅塞頓開。


    土家元說話不多,但是總能正中要害。


    他抓著我的手。


    左手泛起了寒光。


    右手冒出了騰騰熱氣。


    就是這種感覺,我深深映在腦海裏。


    噠噠。


    古怪的聲音又響起了。


    是鬼影。


    我明明把門窗上都貼了符紙,但是這廝根本不受影響,就這麽憑空冒了出來。


    他還在桀桀地笑。


    真煩。


    我被他吵得頭疼。


    土家元盯著鬼影,說道:“我讓你準備的東西呢?”


    公雞和糯米都準備好了。


    菜刀是從廚房拿來地,廚子不肯借我,好說歹說,拿了一把沒有開鋒的給我。


    “能用嗎?”


    這東西拿來切紙,都嫌費勁。


    土家元試了試刀鋒,吹了口氣。


    “在灶王爺麵前供奉過,帶著煙火氣,足夠了。”


    我明白了,沒開鋒的菜刀沒法殺人,但是能夠殺鬼。


    土家元發話了。


    “給你一分鍾,你要是滾蛋,我就饒了你。”


    鬼影發出尖銳笑聲。


    我算是明白了,這家夥多半沒有害人的本事,就是嚇唬我而已。


    土家元一巴掌拍過去。


    鬼影不見了。


    但是他不是死了,而是暫時消失了,過一會兒就會再冒出來。


    土家元抓了公雞來,他的力氣很大,即使沒有開鋒,也一下子就把公雞的腦袋斬殺了下來。


    拿出碗,等了雞血。


    差不多半碗。


    土家元拿出糯米來,放在碗裏頭。


    然後就開始念咒。


    他一邊施法,還有閑心教我。


    “這叫做破陰煞,公雞的年頭越大,效果越強。下次碰到解決不了的鬼物,就用這個法子來對付他。”


    我認真看著。


    糯米沾了血,然後灑在菜刀上。


    他拿來一根紅繩,把菜刀懸掛在大梁上。


    鬼影又出來了。


    桀桀,桀桀。


    土家元一聲冷笑,說道:“敕。”


    菜刀飛起來了。


    就像是有一個無形的大手拿著,氣勢洶洶地劈下去。


    “不是那邊,是大門。”


    鬼影出現在大門上。


    但是菜刀卻朝著我的床飛了過去。


    砰,一聲大響。


    床上冒起了一股黑煙。


    果然有古怪。


    鬼影發出淒厲的慘叫,整個人被斬殺成兩截兒。


    他一時沒有死,神色惶恐地搖討饒,然後被一團赤紅的火焰給吞沒了,燒的一幹二淨。


    我把被褥全都丟了。


    床板底下貼著一張符紙。


    上頭就畫著個鬼影。


    已經爛成了一團。


    李衍拿起來看了下,就說道:“這是鬼驚符,很難搞到手,雖然沒啥威力,但是能用來嚇唬人,膽子小的,漸漸就被嚇死了。”


    就算是膽子大的,也經不起這麽折騰啊。


    我忍不住說道:“有誰能跑到我房間來下手?”


    土家元搖搖頭。


    我去了山神廟三天,如果有人想下手,就能偷偷進來。


    “是海定楊派?”


    李衍點點頭。


    我氣的要死,那兩個人都被我弄死了,居然還是陰魂不散。


    “也許是之前就下手了。”


    到了第二天。


    我早早就到了操練場,圍觀的人很多。


    張黑白一直沒有出現。


    “不會是怕了吧?”


    “他本來就膽子小,要不然怎麽會指使別人,自己躲在後頭。”


    臨近中午,他才姍姍來遲。


    這廝帶著一頂紅帽子,在太陽下很顯眼。


    “好家夥,連紅日冠都帶出來了。”杜鵬龍忽然低聲說了。


    帽子有問題。


    “杜從雲,我是張家的子嗣,你不夠資格跟我鬥。現在我屈尊下場,就得拿出彩頭來。我要是贏了,東西就得還迴來。”


    真是不要臉。


    “行啊,那你壓什麽?”


    “我不需要壓,就憑張黑白這個名字就夠了。”


    我哈哈笑起來。


    這人把自己看的太重,隻有擊敗他,才能扒下他的嘴臉。


    我正要上去,有人已經搶先一步了。


    是土家元。


    他麵無表情,說道:“我以為你會戴一頂綠帽子,畢竟雞兒小,早晚的事情罷了。”


    “可惡,你敢羞辱我?”


    張黑白大怒。


    “等我先殺了杜從雲,再來料理你這個土包子,名字就土,人長得更土。”


    他被攔住了。


    “我看你不順眼,你要是不敢,可以認輸。”


    張黑白瞧著我們倆,忽然大叫道:“我知道了,杜從雲怕了,不敢跟我打,就讓你來。”


    “我跟他不熟。”


    土家元一本正經地說道。


    “無所謂,我先殺了你,再殺他。”


    張黑白顯得很有信心,他問:“杜教官,要是在操練場上失手殺死了人,那要怎麽樣?”


    杜鵬龍說:“凡是以和為貴,上了場,還是克製點好。”


    張黑白不滿意,追著問:“萬一打死人呢?”


    “要是失手,那也是天數,自然不能夠找人報仇。”


    他派人拿著符紙來。


    大家簽了生死契約。


    各安天命,不得追究。


    杜鵬龍忽然說道:“你也要小心點,他們說不定會下殺手。”


    張黑白哪裏聽得進去。


    “就憑這兩個泥腿子?”


    張黑白很厲害,但是我對土家元更有信心。


    他是李衍派來地。


    不可能會輸。


    大家都來圍觀了,還在七嘴八舌地討論著。


    “我覺得張黑白的贏麵大。”


    “應該猜幾招能贏,說不定一招就打敗那個狗腿子了。”


    我瞪著這人。


    這拍馬屁的嘴臉太惡心了。


    “別輸掉。”我大叫道。


    土家元瞪了我一眼。


    張黑白搶先出手了。


    他嘴裏念著符咒,就丟出一道符紙。


    一刹那,陰風四起,打著旋兒朝操練場撲來。


    “殺。”


    風裏傳出了尖銳的啼叫,隱隱有黑影閃爍著,透著一股股的殺戮氣息。


    鬼?


    可現在是大白天,鬼物怎麽能出來。


    哧溜溜。


    陰風變了樣,宛若一把把長刀,就朝著這邊殺來。


    錚錚鳴動,煞氣騰騰。


    我看的心驚,要是戳在人的身上,肯定就是碗大的一個血窟窿。


    而且這法術肯定沒有表麵那麽簡單。


    “喝。”土家元躲也不躲,直接發出大喝。


    砰,宛若驚雷炸響。


    陰風長刀全都破碎了。


    張黑白嗡的一聲,就倒飛出去,摔得頭破血流。


    一招就敗了。


    鴉雀無聲。


    這耳光打的夠響亮,我得意地看著對麵那波人。


    一招,真是很有先見之明啊。


    “沒想到你下麵那麽小,本事也不大。”土家元說話更惡毒。


    張黑白爬起來,披頭散發地。


    “我跟你拚了。”


    他催動了符咒,紅帽子發出光來。


    葉素素提醒道:“你快提醒那個大個子,這會兒太陽正烈,紅日冠的威力是最大的時候。”


    難怪他要特別指定午時。


    我有一絲擔憂。


    土家元永遠是古波不動。


    連天上的太陽都變得黯淡了,張黑白一臉的血,發出了大吼,叫道:“紅日冠,給我殺了他。”


    帽子飛起來了。


    仿佛一輪小太陽落地了。


    紅光刺目,眼睛都睜不開了。


    “東西借我一用。”


    是土家元的聲音,有風聲掠過,從我的包裏拿走了八卦鏡。


    他咬破指頭,用血在鏡子上畫了個紅豔豔的符咒。


    “看好,這就是陰陽咒變成的鏡反術。”


    這法術以陰陽為根基,任何法術攻來了,都能夠還到對方身上去。


    紅光襲來,撞到鏡子上。


    砰。


    八卦鏡仿佛扭曲了,連空氣裏都泛起了一陣陣的漣漪。


    古怪的事情發生了。


    帽子穿透了,然後飛出來。


    直勾勾地朝著張黑白襲去。


    “不,不可能。”


    他眼珠子都快飛出來了。


    驚慌錯亂。


    要跑。


    拚命要跑。


    但是哪裏躲得掉。


    帽子落在他的頭上。


    轟。


    一團烈焰爆炸開來,聲勢隆隆,連地表都在顫動著。


    等到硝煙散盡。


    我捂著鼻子,好難聞,焦臭的味道的四下裏彌漫著。


    操練場上多了個大坑。


    裏頭有一具殘骸,已經被燒成了黑炭,連骨頭都像是融化了。


    好霸道。


    土家元顯得若無其事,去把紅日冠撿起來給我。


    “這東西不錯,留著自己用。”


    場上一片死寂。


    眾人嘴巴張的大大地,都能賽個核桃進去了。


    我早知道他會贏,但是沒想到贏得這麽輕鬆。


    一共兩招。


    張黑白氣勢洶洶而來,卻被一個土包子給打死了。


    這結果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就好比是在同學會上,一個是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開著奔馳車來了,吹噓自己的家業,大家都簇擁著他套近乎。


    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學生,像是個窮逼。


    結果卻拿出一把勞斯萊斯幻影的車鑰匙來。


    他還有幾十棟海景洋房。


    是地區首富。


    就是這種震撼。


    土家元忽然皺起了眉頭。


    他盯著我,神色不快地說道:“我不是窮逼,也不是什麽首富。你從哪兒學來這些亂七八糟地,以後不許說了。”


    我一吐舌頭。


    這家夥也能看穿我的心事?


    張黑白死了,總得料理後事。


    杜鵬龍嘖嘖兩聲,道:“我都說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做人還是要低調點,要不然哪天就陰溝裏翻船了。”


    你根本沒說。


    我心裏吐槽。


    不過現在他的態度至關重要。


    “通知他家裏人來收屍,都簽了生死契約,那就隻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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