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殺人。


    震懾了全場。


    我笑嘻嘻說:“還不讓開。”


    這幫人齊刷刷地往後躲,唯恐慢了一分半點。


    “長青派?一群軟骨頭。”李衍冷笑一聲。


    “你們在做什麽?這裏可不是起爭端的地方。”


    有人來了。


    這些人穿白衣,帶著黑紗帽,還帶著藥箱。


    他們胸前有一株藥草的標誌。


    是杜家的人。


    譚大少跟我提起過。


    “大哥,就是這小子,是他在街上打我。”


    我一看,不是那天調,戲阮青紅和周亭的小子嗎?真是冤家路窄,居然在這兒被我碰到了。


    陰官令牌能夠護身,我不怕他的陰邪法術了。


    我冷笑起來,揚起拳頭,說道:“是不是還想要挨揍?”


    這小子本事一般,跟我差不多,估計都是觀風境界。


    他一下子縮迴去。


    領頭那個長的很帥,皺起了眉頭。


    “你就是杜從雲。”


    “你是誰?”我對杜家沒啥好感。


    他衝我拱了下手,道:“我去譚家拜會過你幾次,隻是一直沒有謀麵。”


    杜文翰。


    “這是我弟弟杜文濤,隻是為了一個玉鐲,你就把他打的頭破血流,未免有些過分了。”


    杜文濤眼神惡毒,叫道:“大哥,他加不起錢,就來打擊我,真是太卑鄙了,你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我隻是笑。


    黑的都能說成白的。


    杜文瀚搖頭。


    “今天來這兒,是給陰夫人看病,其他的事情暫且往後放一放。”


    他指著長青派的人,說道:“長青派縱然有得罪,大家都是陽間人,自然要彼此照顧。就請你放了那人和這位長老的鬼魂,如何?”


    原來是想架梁子。


    我搖搖頭。


    他有些不高興了。


    “你不願意?”


    “不是。”


    我讓開來。


    這事我沒法做主,等問李衍的意思。


    長青派一個長老以為有了撐腰地,大叫道:“就是他殺了人,必須要報仇。”


    “送你一起去。”


    李衍冷笑。


    一陣風刮來。


    這長老噗通摔倒,氣絕了。


    “長老。”長青派的人撲上去,哭叫哀嚎。


    “這,這怎麽可能?”


    這些人看著李衍,滿臉都是敬畏。


    死了。


    就這麽死了。


    怪他們眼神不好,李衍這麽大的派頭,還敢來招惹?


    杜文瀚神色凝重,拱手道:“還未請教高姓大名。”


    “你還不夠資格問我,換杜澤寧那老鬼還差不多,讓路。”


    “你,你好大膽子,居然敢直唿家主的名字。”


    “喊了如何?見了我,他還要跪下磕頭呢?”李衍冷冰冰地說道。


    這下連杜文瀚都怒了。


    陰人穀裏傳來了鑼鼓聲。


    有人大叫。


    “來客請進。”


    我要進去,這幫人攔著不肯。


    “今天不把話說清楚,誰也不準進。”


    這是要擋路?


    我算是明白了,這幾波人跳出來,是想阻止我們進陰人穀。


    “滾開。”


    李衍冷著臉。


    他提著燈籠,身上散發出一縷紫氣來,扶搖而上。


    恐怖。


    隻是跟他對視,就會嚇得瑟瑟發抖,連鬼魂都要破碎。


    他走過去,這幫人嚇得自動分開,沒人敢阻攔。


    又到了刑場。


    這裏變得更加血腥。


    人頭樁子又多了幾個,發出痛苦的哀嚎。


    “快跑。”


    “不要給女人看病。”


    “好疼,好疼啊。”


    獨角的劊子手盯著我們,眼神透著血腥,仿佛手裏的大刀隨時準備割下我們的腦袋,變成樁子上的惡鬼。


    我們進了宮殿。


    “李先生,你來啦?”陰夫人從裏頭迎出來。


    這女鬼媚態撩人,風情楚楚。


    可惜她不是李衍的菜。


    “夫人有禮。”


    大廳裏擺著宴席,已經有人落座了。


    有男有女,衣服差別很大,有些不是長河本地的人。


    我們一進來,就有人投來敵視的眼神。


    能夠讓陰夫人親自出來迎接,他們沒這麵子,我也沒有,但是李衍有。


    “先生怎麽來的晚了?”


    陰夫人關切道。


    “路上遇到幾個小蟊賊,想要害我,耽擱了會兒。”


    李衍輕鬆說道。


    陰夫人眉宇一凝,就露出煞氣來。


    “今晚來的都是我的貴客,有人見不得我的好,想要阻撓給我辦事呢?”


    這隻是一個原因,估計還有人想提前除掉幾個對手。


    陰夫人怒了。


    “來呀。”


    有個穿著黑色盔甲的鬼物來了,發出很濃的鬼氣。


    他的眼珠子是魚肚白。


    場中都靜默了。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白眼的鬼。


    “去查一查今晚是誰襲擊李先生地,來告訴我。”


    陰夫人迴了首座,露出瑩瑩笑意,高聲道:“今晚月圓色美,諸位遠來,請滿飲此杯。”


    侍女端著靈酒來了。


    這是好東西。


    我端起來,一口幹了。


    “如牛飲茶。”


    有人陰嗖嗖地說道。


    是個頭發半灰的老頭,麵色僵硬,他冷冷地瞧著我。


    我不認得他。


    這老頭想要找茬兒?


    他旁邊坐著個太婆,穿著花衣,眼珠子跟老鷹一樣。


    “哎喲,人家架子大呢,陰夫人都去請了。古老頭,小心把你的老命給丟了。”


    古老頭?


    難道是古家的人?


    我偷眼去看李衍,他也不看我,自顧自地喝酒。


    我吐了口氣,就說道:“我打了一個叫古長哀的人。”


    “那是我孫子。”


    我哦了聲,打了小的,冒出老的。


    不過陰夫人在場,我不信他敢造次,最多就是嘴上損我幾句。閑言碎語,就跟毛毛雨落在身上,不痛不癢。


    我們幾個唇槍舌劍,氣氛有些詭譎。


    陰夫人坐在上頭,就跟看戲一樣,事不關己地高高掛著。


    這老頭跟一塊石頭,被我損了幾句,脾氣確是暴躁的很。


    “古家趕屍是好事,偏偏有些人心思陰毒,居然運送著僵屍。”


    古老頭冷笑。


    “屍體死而不化,就是僵屍,這是道門法術之一,豈容你一個小輩胡亂指摘。”


    我自然沒有資格。


    “東山族的僵屍呢?”


    古家也是漢族,東山族的人年年燒殺搶掠,屠戮了許多漢族百姓。


    不是我小心眼兒,和這樣的異族人往來,古家人也好不到哪兒去。


    這老頭陰險說道:“隻要有人出錢,古家就做買賣。”


    有人出錢?


    “他可是六安鎮的大人物,小子,你得罪了他,看他不收拾了你?”


    那個花衣太婆最壞,癟著嘴叫道:“古老頭,你是不是割了兩個蛋啊,沒種了。自己孫子被人欺負了,都不敢找迴場子。”


    老頭怒了。


    “小子,有種跟我來比劃比劃。”


    我看著陰夫人。


    也許是因為李衍的緣故,她對我頗為親厚。


    “杜先生要是有興致,可以下場試試身手。”


    她拍拍手,就有侍女端著個銀壺來了。


    裏頭發出沛然幽香。


    好香。


    場上的人眼珠子都亮了。


    “這是靈液啊,”有人驚歎起來。


    “誰要是贏了,這壺靈液就歸他所有。”


    她笑吟吟地看著我,道:“杜先生,不要叫我失望啊。”


    李衍哈哈一笑,說:“師弟,既然夫人盛情難卻,你就去比劃幾招,別把人給打死就成。人活六十不容易,別叫他橫屍外頭。”


    穀老頭氣壞了。


    “你,可惡啊。”


    有個大漢坐不住了,叫道:“夫人,不能偏心啊,我也想下場試試。”


    陰夫人指著我,發出咯咯的笑聲。


    “杜醫生是我最屬意的醫者,他說不定能治好我的病。”


    她這話說了,無疑是把我放在火堆上烤著,眾人都在盯著我。尤其是杜家的幾個人,神色很是古怪。


    “夫人,我杜家願意替你解除病患。”


    杜文翰站起來說道。


    “杜家的名頭是很大,但是你一個毛頭小子能有什麽本事?”花衣老太婆譏諷道。


    “你敢?”


    杜文濤叫道。


    “一個壞種子,敢對我太婆指點,真是欠缺家教。”


    這老太婆嘴毒,心更毒。


    她拿出一個布袋子,往地上丟去。


    哧溜。


    袋子裏冒出黑煙來。


    這煙霧像是毒蛇盤繞,就朝他衝過去。


    杜文濤拿出一個銅鏡,嘴裏掐咒,就發出一道青光來。


    煙霧被照了,頓時崩潰了。


    他得意地瞥著我,說:“小子,上次是我讓著你,你敢不敢跟我再來一場。要是輸了,你那兩個漂亮姑娘就歸我了。”


    我陰著臉。


    雖然知道這家夥是在故意激怒我,但火氣還是冒了出來。


    我冷然道:“跟一個死人,有啥好廢話地。”


    他愣了下。


    杜文瀚大叫道:“小心腳下。”


    哧溜。


    一縷煙霧竄出來,繞著他轉了圈。


    這小子麵色烏黑,噗通倒了。


    薑還是老的辣,這老太婆明著是一手,暗著又是一手。可惜這小子是個缺心眼兒,跟這種老家夥為敵,還敢分心看我。


    你不死,誰死。


    杜文瀚急忙跑過來,摸著他的脈搏,隨即大怒。


    “黑花婆婆,你出手未免太毒辣了。你跟我父親是一輩的人物,居然對一個小輩下黑手?”


    死了?


    可是鬼魂呢?


    杜文濤的屍體開始冒黑煙。


    我看懂了。


    真是好毒。


    居然把鬼魂困在身體裏,身體一腐,魂魄也就完了。


    “救我,救我啊。”


    淒慘的叫聲在宮殿裏迴響著。


    旁邊的人冷眼瞧著。


    雖然陰夫人看好我,但是青川杜家的名頭太大,他才是大家最提防地。眼看著吃了虧,也沒個人出來說句話。


    杜文瀚大叫道:“交出解藥來。”


    “杜家那麽有名,自己治就好啦。”


    他氣的臉都紅了。


    黑花婆婆說道:“杜家的金濟丹聞名天下,死人都能救活,你給他治就好了。”


    杜文濤死了,但是屍體卻在開口。


    “大哥,救我,救救我。你不是有一顆金濟丹嗎?救我啊。”


    “金濟丹隻有一顆啊。”


    杜文瀚發出歎息,忽然抬起手,在他腦門上拍了下。


    他指頭捏著,宛若仙鶴的長喙。


    五禽拳?


    哢嚓。


    天靈蓋碎了。


    我心裏吃驚,好厲害的法術。


    周亭算的真準,這小子果然是個短命地,隻是沒想到會死在自家人手裏。


    “老婆子是個心狠地,想不到,你小子比我還心狠。”黑花婆婆神色古怪。


    “都說醫者父母心,你小子夠狠。”


    杜文瀚冷著臉。


    他拿著一枚招魂銅錢,就把鬼魂給裝走了。


    “殺他的人是你,我隻是幫助他解除痛苦而已。黑花婆婆,這事我記下了,青川杜家不會就這麽放棄地。”


    這老太婆隻是尖笑。


    “嚇唬我?我不怕。”


    我幾乎要拍手叫好了。


    杜文瀚這人不容小覷啊。


    能狠辣地殺掉族弟,說明他心硬。不跟黑花夫人翻臉,說明他隱忍。


    有這樣的人做對手。


    頭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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