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巧?剛才就看到你把摩托車停在旁邊了。


    我撇撇嘴,連西裝和玫瑰花都用上了,不過估計沒戲。


    阮青紅冷淡拒絕道:“我累了,要迴家休息。”


    林棟不甘心,說道:“五福大飯店的吉師父會煮一道醋魚,你肯定沒吃過,味道很好。”阮青紅更加煩惱了,推脫了幾下,卻被林棟糾纏著。


    她就指著我,說:“我和杜從雲約好了吃飯,沒空。”


    林棟那叫一個氣啊,瞪著我的眼珠子都快成刀子了。阮青紅拉著我的手,就走出了醫院。她的手軟軟地,還帶著一絲冰涼。


    等到沒人了,她就鬆開我。


    “抱歉,拿你來做擋箭牌了。”


    難得這個冷美人會有不一樣的神采,我心裏好笑,衝她搖搖頭。阮青紅神色柔和了些,說道:“我來雞冠鄉是有事,待不了多久,不會給你添麻煩。”


    我衝她擺擺手,就要迴去睡覺。


    阮青紅叫著我,問道:“杜從雲,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奇怪的事情?”


    我心裏噗通跳,笑的勉強。她猶豫了下,說道:“你是做醫生地,生死見得多,有時候會看到奇怪的東西。但是別怕,你要是膽子大,他們就不敢害你。”


    我心裏翻起了波瀾,阮青紅怎麽知道這些?


    她撫著鬢發,露出一絲笑意。


    這一笑宛若美人既醉,朱顏酡些,我有些看傻了眼。她急忙收起笑容,拿了個紅繩串的石頭給我,說:“這是我的護身符,很靈驗,先借給你。我走的時候,你要還給我。”


    我越發摸不清她的底細了。


    阮青紅走了,我陡然僵了。


    身後冒出一股極度的陰寒,明明太陽還在,但是我覺得一桶冰水潑了下來。好冷,這個感覺比水鬼強了好多。


    芒刺在背。


    好在這個冰寒很快就消失了,在警告我?


    我氣的咬牙,不僅是人,連個鬼都來欺負我。我把紅繩鏈子放進口袋裏,就迴去宿舍睡覺。


    這是醫院給安排地,條件差了些,林棟和阮青紅都是住在外頭地。


    我睡下沒多久,外頭的走廊就發出哢哢的聲響。我不去搭理,腳步聲越來越急驟,像是幾百人在奔跑。


    啪,然後門被敲響了。


    我坐了起來,眼神凝重。


    阮青紅給我的紅繩石頭在發光,說明外頭的不是人。聲音越來越大了,但是兩邊的人家像是根本沒有聽到,睡得死熟地。


    門被撞得山響,一副要破的樣子。


    我一摸口袋,頓時急了,下班時走得急,香灰被我忘在診科裏頭了。


    哐當,門一下子破了,外頭吹來冷風,進來三個人。一個男人,一個老頭,還有個女的,給人種飄忽的感覺。


    我低頭一看,沒影子。


    “你們來做什麽?”我一聲大叫。


    他們三個沒想到我這麽大聲,反而被嚇住了。但是他們三個不停腳,朝我走過來,我心裏冷哼,就打開槐木盒子,從裏頭拿了一根針來。


    “今天我發善心,給你們治病,好了就快走。”


    這幾個鬼給我的感覺並不濃烈,應該是沒害過人的那種。


    男人膽子大,坐到我的跟前。他舉起手臂給我看,上頭是燒傷的痕跡。我拿起針,就紮了下去。


    素心六訣裏頭有方劑,針灸,靈療三種。給鬼配藥需要陰物,我手頭沒有。靈療太耗神,但是針灸就簡單了,裏頭記載著一套鬼門針法,能夠祛病除邪,專治鬼物。


    這是燙傷。


    我找準了鬼窟,一針下去。


    男鬼疼的叫喚。


    我臉一紅,下手重了,把針拔起幾分。他歡快地跳起來,估計是不疼了。


    接下來是老頭,他露出脊背給我看,上頭長著個瘤子。我拿起針紮下去,這迴輕了,我又加重了幾分。


    最後是女鬼,這會兒我已經能拿捏輕重了,順利地把她的病治好了。


    “走吧。”


    女鬼走了出去,男鬼和老頭不搭理我,露出惡意。


    果然是鬼物無常,就算施恩了,還是要害我。


    我抓著銀針,就朝男鬼眉心戳了下,他痛得打滾。但是老頭一下子撲到我的背上,朝我脖子後頭吹冷氣。


    我凍得哆嗦,身子就沒勁兒了。


    他咧嘴來咬我,外頭忽然衝進來一股陰風,是女鬼迴來了。我心裏一涼,今兒個是完蛋了。


    誰知道女鬼抓著老頭,一下子把他給摔出去。


    男鬼爬起來咬我。


    女鬼發出尖叫,露出血盆大嘴,一口就把男鬼給吃掉了。


    老頭嚇得哆嗦,嗖地就跑掉了。


    女鬼低著頭,說:“謝謝你給我治病,沒了怨氣,我就能去陰間投胎了。你要小心,有人讓我們來對付你。”


    我心裏鬆口氣,人有好壞,鬼也是。


    “是誰要害我?”


    女鬼沒有說,就走掉了。那個人估摸著來頭不小,所以她不敢說出來。我一夜都沒睡覺,平時沒有幾個病人讓我施展鬼門針法,拿鬼來練手倒是不錯的選擇。


    要是我能把針運用的收發如心,就不怕鬼物來害我了。


    第二天早上,我頂著兩個黑眼袋去上班。


    到了晌午的時候,外頭突突地來了一輛拖拉機,拉著台心電圖儀器來了。張主任高興地來告訴我,這是王大富前些時候訂地,我對醫院有貢獻。


    林棟剛好路過,哼了聲走掉了。


    “你別理他,咱們有個去縣醫院進修的名額,他這是眼紅你呢?”


    難道這名額是給我地?


    “沒定呢,不過人家給的是個中醫名額。”


    我總算知道,林棟為啥會針對我了?說實話,我對去縣醫院進修還真不感興趣。我的醫術是家傳地,進修意義不大。


    過了會兒,門被撞開了。


    昨天那個大漢跑來了,看到我就叫道:“是你幹的好事。”


    他拿起個水杯就來砸我,我正在打盹兒呢,鼻子被打了個正著,臉上立馬就湧出了熱液。


    流血了。


    我一下子怒了,接二連三地,真把我當成好欺負地了。


    我衝過去跟他扭打起來,這廝比我高,比我力氣大,我連著挨了兩拳。林棟跑來了,裝模作樣地叫道:“別打了,杜從雲有錯,可你也別打人啊。”


    秦姐跑來勸架,反而挨了個巴掌。


    我拿起銀針,就戳中了他的肘子,這廝沒了力氣,被我一拳打中了麵門。他嘴裏胡咧咧地叫道:“你撞了我先生,害他醒不過來,我要打死你。”


    我立馬就知道原因了。


    秦姐叫道:“明明是你撞了人,還來倒打一耙?”


    我衝過去,揪著林棟,罵道:“有本事在這兒耍花樣,還不如努力把人治不好。你自己沒本事,就怪我撞人了?”


    這事一戳破,林棟臉皮漲的通紅。他推著我,叫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別亂潑汙水,小心我告訴我舅舅。“


    那個大漢叫道:“林醫生,不是你說地,他撞了先生,害的他醒不過來嗎?”


    碰都沒碰到,跟我有什麽關係?


    林棟張嘴結舌,估計沒想到這貨是個莽撞地,根本不知道藏掖。


    外頭圍觀的人多了,對他指指點點地,林棟眼神一橫,就撒潑叫道。


    “就是你幹的,要不然單先生早就好了。”他指著我叫道。


    醫院裏出了打架的事情,很快院長就跑了,把我們給分開,罵道:“不嫌丟人啊,快去,快去給單先生看看。你們兩個都有在責任,輪流去看著。”


    一聽這話,我差點跳起來。


    這簡直比和稀泥還要過分,明明單才發是外科收治地,這會兒醒不過來,關我什麽事?我連他的病房都沒有進過。


    “不想幹的話,就滾,咱們醫院不留有脾氣的人。”


    秦姐拉著握走了。


    “小杜啊,你可別急,年輕人不要衝動。”她幫我把鼻子擦洗幹淨,才一起去了病房。


    一進去,就有個胖女人撒潑打滾地過來,塗得紅紅的爪子來撓我,叫道:“是你吧,是你害了我老公,我要你償命。”


    我用勁兒一推,讓她跌了個屁股蹲兒。


    院長狠狠瞪了我一眼,急忙說道:“單太太,你別急,咱們醫院肯定給你治好了。”這女人尖叫起來,“要是我老公死了,你們一個別想好。”


    這家裏有錢有勢,院長都彎了腰,難怪不把我們當迴事。


    我心裏冷笑,你老公躺在病床上醒不過來,你還不忘大唿小叫地,不知道病房要保持清淨啊?


    林棟拿著個報告單,裝模作樣地念了一大推。


    “單先生這是高血壓引起的昏厥,傷到了額頭,可能造成了血塊淤積。我建議去大醫院看看,做個詳細的檢查。”


    “不要,”女人尖叫起來。


    “哪兒都不去,要是我老公死在別的地方,你們才好推卸責任是吧,想都別想。”


    林棟還想要再勸,被胖女人一爪子在臉上開了槽,疼的齜牙咧嘴,哎呦大叫道:“我的媽呀,見紅了,我見紅了。”


    真是丟人。


    我看向單才發,他躺著一動不動,臉色很白。。他的胸腔上趴著一團模糊的黑氣,這會兒是白天,還不明顯,等到了晚上,估計就會出來作妖了。


    他的額頭傷勢不重,關鍵是這團黑氣。


    秦姐突然說道:“昨晚是我值班,半夜裏單先生醒來過,又是唱歌,又是跳舞啥的?你們說,是不是找人來看看?”


    雞冠鄉是個窮鄉僻壤,這兒的人信鬼祟,多過信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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