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馮一震!薑雲向來不說空話,既然如此說了最少有七成把握。若真是李三的陰謀,那麽自己豈不是成了李三的幫兇親手斷送了妹妹和許易生的幸福!


    “薑先生,此話怎講?”


    “老哥哥,你可還記得,當年老村長指認許易生是海盜是誰做得證人?”


    老馮眯著眼睛仿佛陷入了迴憶當中。


    三十年前,李三和老村長是村子裏確認的最優秀的人才,是競爭馮家女子的熱門人選,那時候,村長還不是村長,李三也還隻是個小夥子。小靜的姑姑也正如花似玉,對這二人也頗為欣賞,等待著其中一人成為自己的夫婿。


    但是許易生的到來打破了平衡,對事物奇特的看法,以及廣泛的見聞,和熱情似火的追求,都讓小靜姑姑癡迷。


    而後,於是本來敵對的李三和老村長就慢慢的走近,甚至聯合來對抗許易生,卻總能被許易生輕易的化解。


    忽然一天,老村長、李三與許易生失蹤了,有人說三人相約出海比賽釣魚!可是一去就是半個月,村裏人找遍了近海也沒見到三人乘坐的小木船,小木船隻適合近海,出遠海那是玩命。馮靜的姑姑急瘋了,四處求人去找,可是大海茫茫尋找一條小船談何容易?


    半個月後,許易生被人發現昏死在海灘上,被村民救迴來,許易生醒來後,村民問他發生了什麽事,他說:“出海遇浪船翻了”,對始失蹤的李三二人去向閉口不談。


    不久後,老村長劃著一個皮艇迴來。


    一上岸就像村民揭發許易生勾連海盜意圖殺害他和李三,他和李三被海盜抓住關了起來,他趁著海盜不備偷了一個皮筏子劃迴來,而李三可能為了掩護他死了。


    許易生失口否認,但是村民自然信任土生土長的本村人,於是許易生被軟禁起來,等待事情水落石出。


    很快本以為死去的李三也迴來了,村民們問他經曆,他隻是支支吾吾並不言語。


    於是三人被帶到祠堂,當場對證。


    許易生見到李三頗為奇怪,但是卻依然堅持說遇到風浪船翻了。李三不說話,老村長堅決指認是許易生勾結海盜謀害他們。


    ……


    馮老爺子從迴憶中醒過來歎口氣說道:“我也常會想起那一晚,當時在大家再三追問下,李三終於開口,做證人證明許易生勾結海盜。”


    薑雲點頭道:“當時我們都太年輕了。”


    馮老爺子笑罵:“你小子那時候才十幾歲,老子卻不小了,你就直接說我辦事太糙不長腦子就好了,我老馮承認!”


    許田一直認真聽著,這是一段影響他許家兩代人的秘聞,見兩人打起了密語不禁急道: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還請如實告知,若是父債由我來償,若是父仇也由我來報!”


    薑雲麵色沉了沉歎道:“許田,我今天說出此事,隻是為了提醒你們小心,防備一些可能發生的事,對於過去的事希望你能放下,畢竟不是生死之仇,你父親娶不到小靜的姑姑也才會有你,你也才可能娶小靜,這中間的因果是福是禍很難說清。”


    許田點點頭,心道,若沒大仇自然放下,誰讓自己是老爹娶不到馮靜姑姑這件事的受益者呢!


    薑雲繼續道:“那次事件過後,許多人的命運都改變了,小靜的姑姑出家,許易生重傷失蹤,老村長不久後當上了村長,而李三則外出曆練,一路升遷到市長職位。”


    許田聽了心裏一抖,三個出海的人,兩個發達了,隻有自己老爹成了落水狗,丟了對象,還被打成重傷,到現在也沒人知道那段時間他去了哪裏,村裏人都說,老爹來村子時就已經和娘是兩口子,不久後就生下了許田。


    薑雲問馮老爺子:“你有沒有想過這裏麵可能有蹊蹺。”


    老馮點點頭:“事後我也懷疑過,自打那件事後李三和老村長越走越近,在李家的幫助下老村長才得以繼任村長職位。而他當村長之後則開始對李家放任不管,任由他們拉幫結派。”


    薑雲點點頭:“是啊,那時候我也是效忠李家的,他們父子很不簡單。”


    薑雲道:“我離開漁村闖蕩那些年,我發現李家不隻是培養自己勢力那麽簡單,他們在和一些很可怕的人,其中一支就是海盜。我想這可能不是偶然的。”


    老馮吃驚道:“難道當初是李奇與村長勾結海盜,陷害許易生?”


    “不是沒有可能,但是需要查證。”


    許田冷哼一聲:“我會查清楚的。”


    薑雲憂心道:“許田我希望你提防著他們父子,不要被他們的詭計陷害了,但是我也希望你將來若是勢大,不要因為陳年舊怨而遷怒漁村,漁村存在幾百年在外麵有很多分支力量,他們維係著華夏的穩定。”


    許田點點頭,“我知道了,但是我也不是聖人,如果有那麽一天,我隻針對害我的人,不會遷怒他人。”


    薑雲點點頭。


    三人喝酒喝到很晚才散場,老馮家裏就三間臥室,就沒留薑雲住下,薑雲搖搖晃晃迴自己家去了。


    許田躺在**上,許是喝酒沒喝到點上,或是父親當年的事情讓他不得其解,又失眠了。一躺就躺到半夜三更。


    忽然他打了一個激靈,不對啊!怎麽外麵又這麽安靜?


    許田猛地站起來爬到窗戶口往外看,外麵依然有風進來,可是就是沒有樹葉響,更沒有蟲鳴!


    他拔腿要出去查看忽的想自己該不會是夢遊吧,伸手猛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這一下下手太狠疼得自己嗷的叫了一嗓子。


    才一出聲,老馮就撞門而入。


    “什麽事!”


    老馮殺氣凜凜,手裏還拎著一把古董長劍。


    這一聲似乎是驚動了什麽,許田覺得耳邊發出啵的一聲輕響,風聲,樹葉摩挲聲,蟲子鳴叫聲一下子迴歸了。


    “伯父,你剛才聽到聲音了麽?”


    老馮不說話,快步走到窗口向外麵打量,忽然說道:“可能有高手進了漁村,對了你叫喚什麽?”


    許田把剛才的事情簡要解釋了一下。


    老馮麵色更加沉重。


    說道:“你在家中守著,我出去看看。”


    說著一探身從窗口飛竄出去。


    許田暗道老爺子好身手,那窗口有胸膛那麽高,隻有一尺多寬,老頭一躍竟是極其輕鬆瀟灑就出去了。


    許田其實很想跟出去,可是又擔心出去了留下馮靜一個人在家有危險。


    許田走到堂屋裏,馮靜拉開臥室門走出來。


    “發生了什麽事?我爹呢我剛聽到你們說話。”


    許田又把剛才的事和馮靜說了一下。


    馮靜奇怪的看看許田,問:“你剛才看到月亮了沒有?”


    許田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此時外麵月色如水,而剛才外麵分明黑漆漆的啊,許田心頭更加擔心起來。


    忽然外麵傳來老頭的唿喝聲。


    “哪來的鼠輩,出來!”


    借著傳來兵器相交的聲音,然後有人打鬥著向遠方而去。


    馮靜著急了:“許田快去幫我爸爸。”


    許田想出去幫忙,又擔心馮靜,站在門口猶豫不決。


    馮靜急道:“快去啊,我沒事。我去把鄰居們都喊起來,沒人能在漁村大搖大擺的來,大搖大擺的去。”


    許田道了聲“千萬小心!”就衝了出去,向著那打鬥的方向追下去。


    身後傳來馮靜的喊聲:“快來人啊,村子裏進賊人了!”


    不少人家亮起燈來,好些個門哐鐺響有人出來。


    許田心裏放了心,全力追下去。


    許田追得很快,可是前麵兩人也不慢,追著追著就出了村子,沒了建築遮擋,月色又明亮,許田遠遠看見一襲長衫的馮老爺子持著寒光閃閃的寶劍與賊人跑到不遠處一個土山坡的後頭。


    許田更是使出了全力奔跑,生怕老爺子出點啥事情,許田這兩天與馮老爺子相處,生出了感情,已經把他當作老丈人看了,失去了二人蹤影十分著急。


    兵乓兵乓……


    急促的兵刃交擊之聲,一聽就是高手拚命相搏!


    許田口中喊道:“嗨!歹人!哪裏跑!”他心想吼大點聲讓歹人心虛也能幫老爺子一把。


    忽然斜側裏奔出一個人來,吼道:“歹人哪裏逃!”


    竟是直奔這許田而來,許田有急速感知,看得清楚來的人竟是何大柱,也不知怎麽著,竟然忽然一下就離自己很近了,許田收不住速度,隻來及喊聲“是我!”二人就撞在了一起。


    何大柱沒什麽大事,許田卻是直接飛出五六米摔在地上,喉嚨一甜,噗一口血吐出來。


    何大柱也不好受,許田的力氣不大,身子骨卻是夠硬,他也是五髒六腑翻騰,肋巴骨幾乎斷裂。


    他認出了許田,趔趄著跑過來:“許兄弟咋是你,賊人呢?”


    許田猛倒了兩口氣指著山坡後麵,“快,快去幫馮老爺子。”


    何大柱立即向著山坡跑去。


    許田擦掉嘴角的血,趔趄著在後麵跟著,隻是內府受了傷卻是跑不動了,眼看著何大柱轉到山那頭。


    許田忽然打了一個激靈:“壞了,何大柱怎麽來的?他要是與賊人一夥?”


    想到這許田顧不得疼痛,再次發瘋似的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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