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白看她說完,鳳蘇麵色突然緊張,趣味笑了笑,姒歡的無雙麵容已毀,再要毫無意義,既然鳳蘇想要,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成全他這情事,於自己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平靜溫和道:“姒王何須覺得歉意,男女之事,你情我願,鳳蘇偏偏佳公子,公主正值妙齡,會動心也在情理之中。孤不過憐惜公主麗質佳人,但對公主之心不及鳳蘇十之二三,兩情相悅最是難得,孤怎能奪人所好,拆散有情人,權且做個媒,將公主許配給鳳蘇,姒王以為如何?”


    姒離怔了一怔,沉沉歎息一聲轉向鳳蘇:“歡兒容貌盡毀,你當真能不在乎?”


    鳳蘇直直凝進她眸底,點了點頭:“王上放心,若鳳某有一日辜負公主,必遭天譴,家財散盡,死無葬身之地,”


    姒離放下了手中茶杯,沉默良久後才開口道:“屆時讓鳳丞相派人到姒國來提親!”


    鳳蘇怔了下,似未料到事情會如此順利,麵上倏然全是喜色,歡喜急忙伏拜謝恩:“多謝王上成全。”


    姒離淡淡笑了笑:“起來吧,日後不必行此跪拜大禮!”


    鳳蘇這才起來,商白看他高興忘形,含笑掃過姒離得麵容,心頭遺憾一閃,笑歎道:“可惜了姒王再沒有姐妹,不然孤定是要與鳳蘇一般,與佳人心意相通方為美事。”


    鳳蘇聞言,忽然笑道:“殿下不如與姒王心意相通,比之女子更加妙不可言!”


    商白臉一黑,瞪他:“鳳蘇,孤和姒王皆是男子,不可語出不遜,你當人人都是你,肆意妄言,沒個正形!”


    說完當即無奈看向姒離道:“還望姒王莫見怪,鳳蘇素來說話習慣與孤如此插科打諢……”


    姒離哈哈笑了笑,打斷他的話:“殿下客氣,鳳蘇未來便是寡人的妹婿,一句玩笑話而已,豈會當真!”


    姒歡的事情最終如此定下,姒離看看天色不早,起身告辭:“叨擾殿下許久,寡人也該迴行館了,改日再來拜訪。”


    就在此時,房門外響起了姒秦的聲音:“殿下,妾身已經煮好了葛根粥和菊花粥。”


    商白笑聲阻止:“是左夫人,病剛剛好,今日聽聞王上要來,特意請求今夜一見姒王。姒王今夜飲了不少酒,喝些葛根粥可以解酒後口渴,比喝茶水有用,不如留下喝了粥再離開。”


    姒離笑點了點頭:“嗯。”


    姒秦得了允許,進到房間,身後內侍替她端著托盤,上麵放著兩碗粥,氤氳得熱氣繚繞盤旋著。


    屈膝行了禮後,姒秦先將其中的一碗葛根粥親手端放在姒離麵前,帶著親厚思念笑道:“王上嚐嚐妾身的手藝如何,若非妾生病,早該親自去行館探視王上,如今隻能先熬碗小粥略盡心意,改日妾再去探望王上,這粥的溫熱剛好,王上用吧,涼了便失了葛根的味道。”


    姒離笑了笑,道:“你父侯和母親皆康健,安心在商國侍候好殿下,不可因思念荒廢了為妾之責,寡人在姒國便不會容他們受一絲委屈。”


    姒秦聞言眼圈兒一紅,似是強忍思念含淚笑道:“妾身曉得,王上放心。”


    姒離這才端起粥喝去。


    姒秦又將另一碗端給商白,柔婉恭順道:“殿下點名要的菊花粥妾亦試過溫熱,妾服侍殿下。”


    商白當即笑著拒絕:“不必,你下去吧。”說完抬手接過了粥,熬得糜爛得白粥中點綴著朵朵秋菊,看起來便有食欲,舀起一勺,輕吹了吹,便放入口中。


    就在此時,誰都未看見,屈膝要起身的姒秦手取出了藏在袖中的匕首,猛然便一躍而起刺向了正喝粥的商白心口。


    站在不遠處的內侍、鳳蘇、商玄皆看到,麵色驟變:“殿下!”“兄長!”慌忙疾奔而去。


    卻因距離太遠,眼看匕首便要刺入他心口,根本來不及阻止。


    姒離離得最近,恰好舀粥抬眸,看見了姒秦動手,麵色驚變,電光火石間急手飛出粥碗砸在姒秦手腕兒間,力道迅猛,姒秦手腕兒刺痛一抖,本刺入心口的匕首卻是偏在了商白的胳膊上,霎時鮮血四溢,姒秦眼見刺殺失敗,麵色一白,猛然拔出了匕首,反手將匕首向自己心口刺去,愧疚對姒離喊了一聲:“王上,屬下無用!”


    姒秦要陷害她!姒離心頭驟沉,一時難以思考清楚其中關竅,急身落地去奪她手中匕首。


    最先奔到商白跟前的鳳蘇見狀,心頭一凜,下意識伸手一把就握住了匕首刀刃,刀刃才未刺入,姒離奔至驟將她反手壓在了硬塌旁邊,雙指極快插入了她口裏。


    姒秦正好用力咬下的雙齒間霎時一片血腥之味。


    姒離眉頭也沒有皺一下,沉眸一掃鳳蘇,鳳蘇會意將匕首扔在了硬塌上,轉手幫忙壓住了劇烈掙紮的姒秦,姒離抽出了手,哢嚓一聲便卸下她的下巴,看她痛得冷汗直流,麵色蒼白,冷冷威嚴道:“是何人支使你汙蔑寡人?想要破壞商國和姒國友好?若如實交代,還可放過你父候一族,否則株連九族,嚴懲不貸。”


    姒秦雙眸刷得睜開,不可置信怒紅瞪著她,眸眥欲裂,明明就是你姒離吩咐的!你竟然言而無信!不遵守承諾!


    她做戲做得如此真切,姒離一時想不通究竟是何人指使,麵色更冷,先轉向受了傷的商白。


    見他麵色陰沉盯著姒秦,有恨還有震驚,胳膊上捂著手指間,鮮血直流,如瀑布順著山壁急速奔流,未幾便染紅了整個衣袖,麵色上帶著失血的蒼白。


    旁邊商玄拿著時刻隨身攜帶的傷藥,欲要給他包紮,他卻冷怒搖了搖頭:“不必!孤無事。”


    方才那一刀是刺得極深,若是刺入心髒,商白當場必死無疑,姒秦是她送給商太子的人,匕首亮出那一刻,無論刺殺成功與否,姒國和她都難逃幹係,至少在真相審查出來前,難以擺脫嫌疑。


    簽署盟約的節骨眼上發生了這等事情,商莊王若知曉,勢必震怒,大力徹查,可真正指使姒秦動手的主謀絕不可能讓姒秦活命,她一死,真相更是石沉大海,姒國和她永遠難以擺脫陰謀刺殺商國太子的罪名,盟約是否能簽署還是問題,隻怕商莊王一怒之下,滅了姒國亦有可能。


    這一步棋真正是將她和姒國往死路上推,無人可以救得了她和姒國,除非今夜之事被壓下,秘密處置了姒秦和在場的內侍,不讓事情外傳。


    鳳蘇和商玄不是問題,關鍵在商白身上,隻要他不外傳,這件事便算過去了,但商白毫


    無理由如此做,威脅他性命的人,他勢必要徹底清查。


    究竟是何人主謀?姒秦刺殺以致她和姒國岌岌可危,他能從中得到什麽好處?姒秦一個從未出過閨閣的庶女,手無縛雞之力,一心要謀得權勢地位,怎會如此輕易聽信別人教唆刺殺太子?太子身有武藝,她一弱女子本不是對手,且刺殺的機會多得是,為何偏偏選在她、商玄皆在場,而太子清醒時?睡夢中刺殺豈不是容易得多?


    剛想到這裏,姒離腦海中片段的因果突然間連在了一起,瞳孔一縮,凝在商白身上的眸子驟然一閃冷沉陰暗。好處,好處,能從中得到最大好處的人豈不就是眼前的太子!他知曉了商玄和她合作,所以才刻意挑選他們二人都在的時候,她和姒國一旦兇多吉少,商玄便少了助力,商白亦要借此試探商玄,商玄若要救她,勢必會露出蛛絲馬跡,被他抓住把柄,若不救,便是失去姒國。


    而商玄,有無姒國皆可奪得王位,隻不過時間長短,自不會鋌而走險,且他恨她,自是不會出手相救,任由她和姒國自生自滅。


    姒離心頭隻覺窒息難以喘息,餘光看了眼自始至終背對她的商玄背影,又看看仍然不願包紮傷口,血越流越多的商白,袖袍中手指緊緊握住,商白要剪除商玄勢力,縱商莊王無意滅掉姒國,他也勢必在刺殺之事上大做文章,想方設法勸其出兵,謀事至今日,她絕不能讓姒國被滅掉,唯一能讓她和姒國化險為夷的辦法……


    姒離此時才明白自己真正能握在手中的是什麽,垂眸苦沉勾了勾嘴角,隨後再抬起的眸子如一潭死水,散了愛恨情仇,無情無波,提步向硬塌旁的商玄走去。


    一旁的鳳蘇將姒秦捆綁好後抬眸,卻見姒離如此變化的神色,心口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今夜的刺殺將姒國推到了水深火熱之中,商玄是否會助她救她,不得而知,可這不是還有他麽,他這副視死如歸的淡然的模樣,是要做什麽?顧不上多想急聲問:“姒王!左夫人要如何處置?”


    恰好姒離停在了商玄身邊,她迴眸笑凝他道:“此事不當由孤做主,你該問太子殿下。”


    說完她看向商玄:“將傷藥給寡人,寡人親自為殿下包紮。”


    一直盯著姒秦的商白聞言似才中沉思中迴神,收迴了視線,蒼白著麵色笑看她:“傷口怎敢勞動姒王屈尊降貴動手,這是下人幹的活。王上不必擔心,孤不會被假象蒙蔽,此事諸多疑點,姒秦刺殺孤,必然是有心人在從中作梗,要破壞商國和姒國的盟約簽署,明日便上奏父王徹查此事,一定還姒王清白,”


    姒離微微笑了笑,抬手不待商玄同意便強拿過了他手中止血的瓷瓶:“殿下宅心仁厚,是商國之福,姒秦畢竟是寡人贈給殿下的,出了事,寡人亦難辭其咎,若不親眼看看殿下的傷口,親手包紮好,今夜寡人隻怕是不能安心入睡了。”


    說完頓了頓,凝進商白眼底得眸光突然帶了絲異樣的柔魅,全然沒有方才的剛毅沉峻,才繼續道:“隻是,寡人有一不情之請,包紮之時除了內侍和姒秦,三王子和鳳蘇皆退下,寡人有事要與殿下秘密商議。”


    這股子魅態與那夜他中了藥後毫無防備時一模一樣,商玄看出了他的變化,本還坐視他自生自滅的心口驟然湧起一股壓都壓不住的怒氣,眼神瞬間陰冷。


    你的應對辦法就是以男子之身侍奉太子?你當真以為商白為了區區一個男色便會放過姒國和你?你簡直愚蠢至極!


    作者有話要說:我也打個滾兒來求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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