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值得敬佩,但很多人卻都敬而遠之,因為君子言行,那是極為方正,而且還動輒教訓人,忠言向來都逆耳,好話也從來都是不好聽的。


    小人殊為可鄙,但很多人都喜歡跟小人做朋友,因為小人處事圓滑,善於察言觀色,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都讓你很舒服,與之相處,就感覺非常爽。


    上到帝王將相,下至黎民百姓,其實大都如此。


    所以盡管自古以來很多良臣都勸皇帝要近君子,遠小人,但效果也都不咋好。


    管仲牛逼不?他也跟齊桓公說著這樣的話,而且抽絲剝繭,說的清清楚楚。


    齊桓公牛逼不?但他明知道管仲說的有理,卻就是不聽,以至於最後被小人害死在宮裏幾十天,身上都長蛆了都沒人知道。


    這說明了一個道理,皇上也是人,而且也並非是完人。


    什麽龍子龍孫,都是扯淡,還是陳勝吳廣一語道破真相,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蕭辰也是人,而且是現代人,理念超前。


    所以他不但對皇上李萬疆沒有一點基本的尊重,對自己這個太子的身份也不咋當迴事兒。


    他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無論跟小人還是君子,都能相處的不錯。


    事實上,他跟所有人都處的不錯。


    辭別王安邦,一路直奔錦衣衛都督府,找到了朱嘯川。


    跟朱嘯川說話就不必轉彎抹角了,直接告訴他小弟就是這麽個意思,這麽個想法。


    你也別問我為啥非要救這位素不相識的陳繼勝,反正肯定有原因,還不能告訴你……


    想法都是我個人的,是對是錯,你朱老兄自己看著辦。


    將來結果是災是福也不關小弟我的事兒。


    “你小子這不是把我給架到火上烤麽?”朱嘯川聞言真是哭笑不得。


    “你老兄不也烤過我?那個滋味也不好受的很,也該你自己體會一下子了。”蕭辰理直氣壯。


    “那是你小子運氣好,我可未必有你這樣的好運氣。”朱嘯川說。


    “你老兄能做到錦衣衛大都督,可也不是憑著什麽運氣吧?”蕭辰道。


    當然不是了。


    能坐到這個位置的人早就不是人,而是人精了。


    所以,蕭辰跟他也不用多費口舌,他覺得有利,自然就去做了,覺得有害,你說破天他也不會去做的。


    蕭辰此來,隻是點點他,至於能否心有靈犀?


    就看他自己了。


    迴到坤寧宮跟慕容丹秋複命,奴才我已經盡了人事,剩下的就隻能安天命了。


    “你做的很好,已經是出乎我意料的好了。”慕容丹秋的口氣也相當溫柔。


    “從始至終,我也沒有跟他們提起娘娘你的名字,這樣以後就算有什麽麻煩,也是奴才我自己承擔,絕不會波及到你。”蕭辰繼續邀功。


    “嗯,我知道的,可是我真不知道要怎麽賞你呀?”慕容丹秋還真有點犯難。


    “奴才給娘娘辦事兒,那是天經地義,又是職責所在,還要什麽賞?”蕭辰將胸脯拍的震天價響,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


    “但如果娘娘實在要賞,就賞奴才一個嘴兒吃好了。”接下來就不是人話了。


    “我賞你幾個嘴巴子吃!”慕容丹秋捂著嘴巴笑了。


    笑的千嬌百媚,蕭辰一時都看的癡了……


    “那這個賞賜奴才可也不敢領了,這就告辭了吧?”蕭辰說完正事就要走。


    現在他的身份地位已經漸漸顯赫,宮中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呢,所以他現在做事也越發的謹慎,具體的表現就是跟慕容丹秋盡量保持距離。


    除了偶爾說兩句瘋話之外,基本上不再對她動手動腳的了。


    “我還沒許你走呢!你再陪我說會兒話,喂,你聽見了沒有!你這麽急著幹嘛去呀?”蕭辰腳步匆忙,皇後都喊不住他。


    “去棠梨宮見梁貴妃。”蕭辰頭也不迴的道。


    “你見她幹什麽?”慕容丹秋詫異。


    “給她送春宮圖去。”蕭辰腳步不停。


    “噢,原來是送春宮圖……啊?”慕容丹秋鳳顏失色,蕭辰卻已奪門而出。


    我把你這個大膽的賊奴才!


    信不信我掌嘴你?


    春宮圖?


    聽說過,沒見過呢。


    卻不知道上麵究竟畫的都是什麽下流的情景?


    這事兒不能想,但卻總也忍不住的去想。


    就忽然感覺心跳的很厲害。


    因為春天來了。


    幾十冊裝裱極為精美講究的春宮圖,當然不能全都送給那位饑渴的梁貴妃。


    蕭辰隻隨便拿了幾冊給她就算是交差了。


    剩下的自己先檢閱一下子,當然不是喜歡這玩意,是批判的看,知道嗎?


    諸葛小生,魏雲天,聞善長,葉白卿幾人見了這一大箱子的春宮圖也都不免嘖嘖讚歎。


    老大你可真行,用價值連城的林道子山水真跡,就換迴這麽一堆兒破玩意兒來?


    “劉慶臣這個落第舉子才華是有的,隻是為人太過放浪形骸,行止不端,專弄這些下流東西,真也有辱我儒林中的斯文!”


    葉白卿作為正統文人,就也瞧不起這種無端文人。


    “這人兒一定是個風流才子,要不然也不會將纖毫之處,瞬間之景,畫的如此傳神。”諸葛小生隨手拿起一冊翻看了幾下就丟在一邊。


    “哎哎哎,你們說這個姿勢能不能的?看起來好像就也別扭的很,會不會是他瞎亂畫的?”魏雲天還是處男呢,瞧的麵紅耳赤,卻又手不釋卷。


    “讓你跟著小生和白卿讀書寫字,你偷懶睡大覺,看這個就這麽精神!”蕭辰奪過畫冊,順手給他頭上來了一下。


    卻見箱子裏還有幾個錦囊,取出來打開一個,卻見裏麵是一個手指頭肚兒大小的青銅鈴鐺?


    “這是什麽玩意兒?”蕭辰捧在手心,放在燈前仔細端詳。


    王安邦隻說是房中用來助興的東西,具體是什麽東東他也沒說,估計也是說不出口。


    忽然感覺小銅鈴嗡嗡嗡的在手心中振動起來,嚇的蕭辰一激靈,手一抖落在了桌上,卻還是像是一個小陀螺般旋轉不休。


    “嗬嗬,怎麽還有這玩意兒的?”聞善長訝然而笑。


    “什麽玩意兒?做什麽用的,咋能自己轉呢,難道裏麵有什麽機簧彈片兒?咦,好香啊。”


    魏雲天見那緬鈴兒轉了一會兒就停下,好奇的捏在手裏,還放在鼻子上聞了一下,有一種很奇怪的香味兒。


    抬頭卻見聞善長,葉白卿,諸葛小生三個的神色也很奇怪,似笑非笑的這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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