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些羅斯老兵有的在這裏都呆了二十多年了,卻還是不會當地語言,主要是也沒有任何交流的機會,一見麵就幹仗!”司馬仲武道。


    “其實要說起來禍根兒還是在這些羅斯鬼子身上,他們一來就開始殺人!以為剿滅這些原始部落跟獵殺野獸差不多的,結果打了好幾年也沒有把人家殺光,自己人卻死了不少。”馮安倫道。


    “也不止是羅斯人,還有那些西洋的,南疆的,東瀛的,還有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強盜海盜們也是這樣,來了二話不說就殺人放火,劫掠女子,所以本地人和外來人結怨已久,仇恨都種在心裏了,很難解開。”司馬仲武道。


    “他們當地人也不知道咱們是什麽人,就以為也是跟之前那些人一樣,所以才會如此仇視咱們,這就是個死結。”馮安倫道,“雲飛將軍也深知這一點,無奈之下,也隻能采取雷霆手段了!”


    “嗯,我不是說雲飛的不是,但若殺戮一開,可就再也止不住了……”蕭辰道,“我打算親自過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想法子跟他們首領見個麵,聊一聊。”


    “老大你也不會當地話,咋跟他們聊啊?”馮安倫道。


    “我是不會,但小毛頭多半是會的……”蕭辰之所以要親自去跟對方談判,那是因為有個無話不會說的牛逼小翻譯。


    “隻怕這些人是很難溝通的。”司馬仲武道,“羅斯人說他們都是未開化的原始人,管他們叫什麽阿斯基麻人,意思就是‘吃生肉的人’事實上他們好像也真的吃生肉,聽說還有一些部落會吃人……”


    “嗯,我大概知道他們是什麽人。”蕭辰道,“其實他們也並非是一直生活在這裏,而是從東邊大陸或者西邊對岸遷移過來的,隻是過來的時間比較久遠,其實他們也都是跟咱們一樣黃皮膚的人,好像跟北疆的幾個部落還有血緣關係。”


    “老大你這都是從哪兒聽說來的?”司馬仲武詫異,


    “這就叫秀才不出門,能知天下事,所以我常常說你們這幫帶兵的人,不能光是研讀兵書,也一定要多讀些其他書籍。”蕭辰道。


    “那先生你是從那本書籍上看來的?”司馬仲武道,“等我迴去也買一本來讀。”


    “你老大我讀書太多,就也一時記不清楚書名了。”蕭辰的確是從書上看來的,但卻不是這個時代的書籍……


    “虧你仲武還是從燕雲大學堂畢業的,就不知道學堂門口咱們爺親筆書寫的那副對聯嗎?”獨孤樓道,“與有肝膽人共事,從無字句處讀書!”


    “元帥教誨的是。”司馬仲武道,“還是學生才疏學淺,見識太少,以後還要多多跟先生學習。”


    “咱們老大學問廣博,無所不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曉人和,明陰陽,懂八卦,會經濟,通兵法,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雖管仲樂毅之賢,孔丘孟子之聖,堪與比肩乎?抱膝危坐,指點天下,笑傲風月,坐……”馮安倫道。


    “你小子閉嘴吧!”蕭辰笑道,“馬屁拍的沒邊兒。”


    “爺你不吃這套,雲飛可喜歡。”獨孤樓道,“我們海軍這幾個將領中,也就安倫跟他相處的好,我想要將安倫留下做阿拉斯嘉艦隊將軍,暫時歸雲飛節製,爺你意下如何?”


    “這事就也不必問我……”蕭辰道,“卻也不知道安倫意下如何啊?”


    “承蒙老大元帥器重,委以重任,屬下自當勉力為之!”馮安倫起身道。


    “隻是辛苦你了,這裏天高地遠,條件艱苦,也不好把你的家小接來跟你受罪,這一留下可也最少一年半載見不到老婆孩子熱炕頭了。”蕭辰道。


    “爺你有所不知,安倫現在還沒有家室。”獨孤樓輕聲道。


    “怎麽還沒有成家?”蕭辰道,“這麽多年了,還是放不下亡妻嗎?”


    “放不下,也忘不了。”馮安倫道。


    馮安倫跟自己的妻子青梅竹馬,感情甚篤,所以妻子死了以後他一直單身,再也沒有續弦娶妻,甚至連侍妾都沒有娶過。


    到了燕雲之後很多人都想要幫他說親,但全都被他婉拒了。


    “唉,安倫真乃癡人也。”蕭辰歎了口氣,有感而發,“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聱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岡。”


    這是蘇軾悼念亡妻所做,詞意悲涼,充滿了思念和無奈,獨孤樓想起當年的結發妻子,心有戚戚,輕輕歎息。


    馮安倫則是掩麵而泣,涕淚橫流。


    “先生你怎麽也懂得礦石嗎?”司馬仲武岔開話題,拿起桌上一塊鐵礦石打量,“我就總也想不出來,這石頭裏就能鍛煉出精鋼鐵錠來?當初第一個做這事兒的人,一定是個天才!”


    “第一個做這事兒的人可能是個傻子。”蕭辰笑道,“但也許就因為這個傻子這麽做了,所以大家夥才能發現原來石頭燒過之後,形成的另一種物質形態,其實可以更加堅硬的,用來做工具就也比石器更加結實耐用些。”


    “咱們現在要做的事情也是從來沒有人做過的,那麽請教先生,咱們是傻子,還是天才?”司馬仲武問道。


    “哎呀,仲武這話可是把我給問住了。”蕭辰笑道,“獨孤先生,安倫,你們兩位以為如何?”


    “萍邱曾經說過一句話,深得我心。”獨孤樓道,“蕭辰所指,吾既往矣!”


    “也為老大,也為天下!”馮安倫道。


    “所以是天才還是傻子都不重要,隻要知道自己想怎麽做,該怎麽做就行了?”司馬仲武這話算是自問自答。


    “但要做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啊。”蕭辰歎了口氣,“要花的銀子也太多了,剛才我跟幾個大工匠聊了一會兒,光是在這裏建一個煉鋼廠就需要幾十萬兩銀子,將來還要修建木材廠,皮革廠,造船廠,兵工廠,罐頭廠……”


    “將來要花的銀子更多。”獨孤樓道,“打仗要花銀子,打完仗安撫地方更要花銀子……”


    那都是以千萬為單位的白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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