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推著坐在輪椅裏的芊芊繞著不大的花園轉了兩圈,最後停在一棵洋槐樹下。


    從離開病房到現在,芊芊都在盡力地無視那些異樣的眼光:她右眼周圍的青筋那麽引人注目。


    如果隻是異樣的目光也就算了,可還有人站在不遠處交頭接耳,對她指指點點。


    比如此時,圓形花圃的對麵,兩個少婦正邊偷瞄她邊竊竊私語,那種詫異好奇的目光和向一邊勾起的唇角,無不表明她們將她當成外星生物來看態。


    芊芊兩隻緊緊扶住椅把的手發抖得越來越厲害。


    “陽光有些刺眼,來,戴個墨鏡對眼睛好些。”沈星從手提包裏翻出自己的黑超,展開鏡腳,然後將它遞給了芊芊。


    “謝謝!”沈星的用意芊芊哪裏不知道,感激地接過黑超架在鼻子上,利用墨色的鏡片遮擋右眼周圍的青筋。


    兩個女人就這樣坐在洋槐樹下,沉默半晌。


    芊芊抬起頭來,透出墨色的鏡片看斑駁的光影。


    身為秘書長的沈星,權當現在是在工作,她和總裁夫人似乎沒有什麽可以交集的,更不可能想朋友一樣那般閑聊,她現在能做的隻是默默地陪著她。


    “身為秘書長,你應該了解很多情況,對吧?”芊芊打破了這份沉默。


    沈星點了下頭。


    芊芊抬手,想要去觸碰右眼周圍的交織的青筋,指尖卻碰到了冰冷的墨鏡金屬框。


    “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很醜?”明明知道答案,芊芊仍不心甘問。


    “還……還好啦。”沈星眼神閃爍了一下。


    芊芊瞄了眼迴答得牽強的沈星,自嘲地笑了笑。


    “派對一定被我弄砸了,對吧?”芊芊想起重要的事,關心地問。


    沈星輕抿嘴唇,不知道要如何迴答的她。


    “我知道奕非的秘書們都很專業,這樣吧,你就拿出工作的態度來跟我說說比較客觀的情況,或者是你個人對那些事情的看法,權當是工作。”


    見沈星為難地不知如何迴應她,芊芊想了想這樣道。


    “好!”這似乎是個可以讓沈星覺得輕鬆些的處事方法,她點頭。


    “說說派對的事情。”芊芊又道。


    “boss和洛克的人打得那麽兇,就連過來阻止的幾名酒店保安都受了重傷住進了醫院。這可把賓客們嚇壞了,一個有心髒病的太太被嚇暈,聽說差點兒沒救過來。派對完全沒法繼續下去,提前結束了。”既然是工作,沈星自然會實事求是地陳述。


    芊芊更緊地握住輪椅把。


    “嚇壞大家的不隻是打架的事吧,我臉上突然長了東西,眼睛還流了血……這都成了恐怖電影場景再現了。”


    沈星用緘默肯定了芊芊的說法。


    “我給奕非丟臉了!”芊芊垂下雙眼,自責的同時深深的傷心。“如果不陪他出席派對,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沒有如果,事情已經發生了。”沈星這樣說了一句。


    芊芊的心抽緊了一下,難過的低頭。“好想去做點什麽彌補這一切。”


    “壞的影響已經造成,大家都在議論紛紛……”沈星欲言又止。


    “他們在說什麽?”芊芊催促沈星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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