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進來!”杜奕非輕抿薄唇,說了這麽一句讓杜奕凡和洛克都意外的話。


    “哥?”杜奕凡不能理解地迴過身,看大哥那雙堅定的黑眼睛,拳手緊了緊再鬆開。


    杜奕凡瞪了一眼洛克,不情願地退到門的一邊,讓他進屋。


    洛克踏進病房,一步步走近那張躺著心愛女人的病床。


    芊芊的左手背上紮著針頭,救命的藥液順著輸管流進她的體內,她就那樣躺在那兒,依靠著唿吸器唿吸,她的麵色從來沒有這般蒼白過,如果不是因為她微微起伏的胸口和唿器罩上的霧氣,他真以為她已經死了。


    她右眼周圍交錯的青筋依舊觸目驚心,那是失憶藥物另一個可怕的副作用的特症,他在實驗室裏曾見過它們爬滿那個實驗活人的臉。


    彼得說這種副作用已經得到控製了的,為什麽它在芊芊身上同樣發生了?


    洛克走到床的另一邊,他為如此的傷害到芊芊而滿腔悔恨,他久久地注視著她,淚水濕了雙眼。


    他的手伸向她,還沒有觸動到她的麵頰就被杜奕非冰冷的聲音阻止了。


    “不準再碰她!”冰冷的話從杜奕非的牙縫進擠出來。


    洛克懸在空中的那隻手微顫,他閉了下眼睛,調節下變得急促的唿吸,重新睜開眼後,那隻手縮了迴來垂在身側。


    杜奕非微垂雙眼,他也在努力調節唿吸,壓抑滿腔的憤恨和怒火。


    “你是用了什麽方法把她弄失憶的?”杜奕非再次開口,語氣平靜了許多。


    洛克瞟了一眼杜奕非,緊抿染血的雙唇。


    “醫生說如果弄不出解藥,她會死。口口稱稱地說愛她,說她是他唯一的親人,有這樣愛一個人的嗎?如果你真的那麽在乎她,就給醫生提供失憶藥的藥方,好讓他們對症下藥。芊芊要有個好歹,我一定會親手將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切下來,要你陪葬!”


    “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這不是我想要的。”洛克坦言。


    “說這些都沒用,當務之急就是救她!”杜奕非冷睨一眼洛克。“我是為了她才會以這樣冷靜的態度跟你說話的!”


    “彼此彼此!”洛克也冷睨一眼杜奕非。


    洛克站在床邊,靜靜地看著昏睡中的芊芊,心裏在淌血。


    隻要她活著,隻要她好好的,他做什麽都願意!


    洛克難過得無法唿吸,他吸了吸發酸的鼻子。


    “藥方我不知道,但我會想辦法去弄解藥的,照顧好她!”洛克這樣對杜奕非說,然後艱難地轉身朝病房外走去。


    ……


    意大利都靈。


    訂單上的貨品終於如期完成了,這讓整個生產車間的工作人員都鬆了口氣。


    看著最後一枚彈頭裝車運走,站在倉庫門邊的彼得支撐不住地單膝跪地。


    咳咳-


    他又開始咳嗽了,這種情況隻會一次比一次劇烈。


    濃鬱的血腥味從口腔裏衝出來,染濕了臉上的口罩。


    這個情況嚇得兩位助理急忙過來攙扶他。


    “不要太靠近我!”彼得在兩位助理靠近前,抬手製止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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