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進入六月份。


    突如起來的大雨讓汴京幹熱的天氣變得涼爽起來。


    忠靖候府中,下人們形色匆匆,大部分眼裏都帶著憂愁。


    前些日子,朝廷裏盡是喜訊,還因為一道捷報轟動京城。


    人人都以為曹斌要凱旋而歸了。


    侯府大管家福伯都已經開始準備喜宴,隻待曹斌迴來,就慶祝忠靖伯升爵之喜。


    誰都沒有想到,時間隻是過去兩天,情況就急轉直下。


    遼國突然出兵,讓宋軍的身處絕地。


    杜十娘院中,龐燕燕帶著李師師三個焦急地等在外間,看著丫鬟婆子人來人往。


    杜十娘是去年秋天懷孕,到現在也將近十個月了。


    今日突然臨盆,也在意料之中。


    好在曹斌離開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不少穩婆醫師,就讓他們住在侯府之中。


    龐燕燕幾個雖然年輕沒有經驗,倒也沒有慌亂。


    並且福伯已經進宮去請了侯府世交,王太醫,隻是為了杜十娘順利生產。


    沒過多久,一個婆子抱著嬰兒出來道:


    “恭喜大娘子,杜姨娘誕下一位千金!”


    龐燕燕等人忙上前觀看,隨後帶著孩子一窩蜂擠進杜十娘的臥室。


    “妹妹,你看這孩子多可愛。”


    龐燕燕小心地將孩子報到杜十娘床前,欣喜道。


    杜十娘臉上還有些蒼白,神情懨懨地瞥了孩子一眼道:


    “麻煩姐姐了,你們先照顧她幾日吧。”


    見她臉色不喜,四女一臉懵逼,張貞娘小心問道:


    “妹妹這是怎麽了,莫非嫌棄不是男孩?”


    李師師也勸說道:


    “十娘不要擔心,曹郞很喜歡女孩的,想生男孩,再懷一胎就是了。”


    杜十娘聞言,搖了搖頭,眼神迷離地看向西方,好像目光穿過了牆壁和重重阻礙,落到了極遠的遠方:


    “這丫頭一降世,曹郞就處境堪憂......”


    龐燕燕幾個麵麵相覷,原來她是因為這個原因。


    李師師無語道:


    “你就會胡思亂想,戰場上本就多變,跟孩子有什麽關係?”


    “況且曹郞文武兼備,怎麽會打敗仗?”


    賽西施也道:


    “妹妹不用擔心,曹郞有轎子等人護衛,又有汗血寶馬,就算打了敗仗,他也能跑迴來。”


    眾人本隻是安慰她,聽到賽西施的解釋,壓抑心底的擔憂頓時一鬆,紛紛眉開眼笑道:


    “對啊,打了敗仗也沒有關係,曹郞肯定能跑迴來。”


    唯有張貞娘愈加篤定道:


    “我就從來沒有擔心過,伯爺自己就是神佛一般的人物,怎會落敗?”


    眾人無語,不過心情已經跟剛才完全不同。


    正在這時,一個丫鬟欣喜地跑進來道:


    “諸位娘子,伯爺派人迴來了......”


    眾人聞言,頓時精神一震,更加欣喜,龐燕燕忙道:


    “我親自去見。”


    杜十娘道:


    “我也要聽!”


    那“燕子”是曹斌十幾天前派迴來的,他自己也算著杜十娘臨盆的日子。


    隻是沒有想到,時機趕得這麽好,剛剛是孩子出生日期。


    為了周全一些,他還準備了女孩佩戴的金鎖和男孩佩戴玉佩。


    打發走送信的“燕子”,見杜十娘兀自把玩曹斌送迴的禮物,李師師無語道:


    “那是送給孩子的.....”


    李師師抱過嬰兒,一邊哄逗一邊憐惜道:


    “真是可憐,碰上個不靠譜的親娘,她不疼你,姨娘疼你!”


    於此同時,襄陽一座豪宅內。


    原襄陽王妃正滿臉笑意地逗弄懷裏的男嬰,她也是剛剛生產。


    她現在雖然沒有了王妃的身份,但也沒人敢惹。


    本地有實力的豪紳都知道,她有後台。


    不然憑借一介被廢王妃的身份,怎麽能擁有漢水港口十多畝地?


    那可是讓人垂涎三尺的產業。


    連襄州知州寇準都忍不住想插手規劃一下。


    但在本地官吏的各種阻礙之下,隻能不了了之。


    曹斌雖然離開了襄陽,但府衙中的官吏,有不少是他的鐵杆擁躉。


    都說流水的縣官,鐵打的吏。


    隻要襄州府衙沒有全麵洗牌,曹斌的影響就祛除不淨。


    他向來講究利益共享,那些人就算為了利益,也會自覺地維護他。


    “夫人,要讓小少爺去京城認親嗎?”


    貼身大丫鬟問道。


    襄陽王妃如玉的俏臉上頓時一冷道:


    “認什麽親?這是王爺的遺腹子,你不要亂說。”


    “若是這話傳出去,看我怎麽罰你!”


    自己當家做主,不知道多麽安逸自在,也沒有王府時那麽多規矩,何必送上門去被人約束?


    而且她也丟不起這個人。


    丫鬟聞言,隻得閉口不言。


    她是貼身大丫鬟,連王妃上門送人,都是她在幫忙,怎麽會不知道孩子是誰的?


    既然王妃不想承認,她當然不會再多嘴。


    大宋皇宮。


    與大臣們商議了一天軍務,皇帝揉著酸疼的老腰迴到福寧殿。


    想念曹斌的第101天。


    見龐妃來送衣物,皇帝苦澀地搖搖頭,頗為後悔道:


    “朕就不該派俊才去領兵。”


    “現在西北傾覆,大軍被圍在即,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跑出來。”


    聽到這話,龐妃的手一哆嗦,眼圈頓時紅了:


    “官家......快派人接應啊!”


    她雖然身處皇宮,但前朝尤其是前線的消息,並不是太靈敏。


    如今驟然聽說曹斌有生死危機,她頓時急了。


    皇帝唉聲歎氣道:


    “朕何嚐不想去救?但兵力捉襟見肘,朕也無能為力啊。”


    “現在不僅是西北,恐怕我大宋都有傾覆的危險。”


    這些天,他愁得頭發都白了不少。


    大宋雖然號稱八十萬禁軍,但大部分都在邊疆和各地駐防,京畿之地也就十來萬人。


    西夏一役,直接損失近三十萬人,其中二十多萬就屬於禁軍名冊。


    此時,無論是皇帝還是大臣,都已經對最後的十萬人不抱生還的希望。


    因此,已經把他們作為損失算了進去。


    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各地布防,保住大宋,保住開封。


    因為一招不慎,就會被遼國攻到汴京!


    江山難保,他們已經顧不上曹斌和楊家了。


    龐妃聞言,差點軟到在地,淒楚道:


    “怎麽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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