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朝堂。


    眾多臣子都是一片愁雲。


    沒藏太後緊張地問道:


    “瑋哥,靈州前線還沒有最新消息嗎?”


    嵬名瑋哥沉默了一下,搖搖頭道:


    “太後不必擔心,經過數次消耗,宋國已經折損了近半人馬。”


    “隻要我們堅守,一定能最終獲勝!”


    他還沒有得到靈州前線的最近的戰事消息,隻知道大宋四路兵馬合圍靈州,來勢洶洶。


    隻要靈州一破,興慶府就在眼前。


    因此,西夏人人自危。


    國相訛龐卻冷笑道:


    “議政王,你說的好聽,雖然宋人損失不少,但我國精銳也損失大半。”


    “曹斌那廝直接將橫山大營夷平,那些兵馬可是先王留下的精銳。”


    說著,他猶自不解恨道:


    “若是不是你這什麽堅壁清野之策,我們怎麽會輕易丟掉河東之地。”


    “如今的效果你也看到了,宋軍隻損失了半路人馬!”


    “得不償失,得不償失啊!”


    嵬名瑋哥臉色有些沉凝,艱難地對沒藏太後行禮道:


    “太後,臣未曾料到,曹斌這惡賊竟一開始就看破了我的計謀。”


    “如今各路宋國仰仗他的接濟,兵臨靈州,此皆為臣過失,請太後責罰!”


    太後聞言,眼裏滿是憤恨,暗自咬牙道:


    “曹斌這惡賊,真是陰魂不散!”


    沒藏訛龐卻沒有理會太後轉移話題,步步緊逼,憤聲痛斥道:


    “議政王,你也知道自己無能?如今使我大夏危亡。”


    “你還有何麵目在朝堂大言不慚,侃侃而談?”


    “還不交出兵權印信?”


    巍名瑋哥愣了一下,正要說話,太後卻厲聲喝道:


    “好了!如今大兵壓境,國相休要內鬥,還是想想怎麽退敵為好?”


    沒藏訛龐有些無語,親姐姐親自下場幫著瑋哥與自己打擂台,還能怎麽辦?


    正在這時,有內侍稟告道:


    “啟奏太後,國主,仁多名叮元帥送來奏報。”


    “他率十萬大軍攻滅張山甫大營,又斬殺三萬宋軍,見靈州已失,現在正於黃河渡口駐軍!”


    眾臣聽到前半句,正要喜笑顏開,彈冠相慶,沒想到後半句就給他們來了個噩耗。


    “什麽?靈州已失,完了完了!”


    “不如遷都吧......”


    一時間西夏朝堂上議論紛紛,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靈州是興慶府的門戶,靈州一失,西夏就成了案板上的魚肉。


    連沒藏太後都大驚失色,有些不知所措了。


    嵬名瑋哥連忙喝道:


    “肅靜,肅靜!有什麽可怕的?”


    “仁多名丁之才不遜於先主,就算靈州丟失,他也會奪迴來!”


    “他不是一到靈州,就攻滅宋軍大半軍力嗎?”


    眾人這才平靜了一些。


    沒藏太後這才有些忐忑地問道:


    “瑋哥,名丁能勝嗎?”


    嵬名瑋哥十分自信道:


    “仁多元帥所統的乃是十二監軍司精銳兵馬,定能獲勝!”


    沒藏太後剛要鬆口氣,一員校尉惶急地跑上大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道:


    “太......太後,大事不好了!”


    “宋軍掘開大河,以水灌營,宋國大將曹斌又以弩陣攻殺,仁多元帥馬不能行,被宋軍射殺!”


    “我十萬大軍,全軍覆沒啊!”


    沒藏太後聽到這話,隻罵了一句:“曹賊!”


    一口氣沒倒上來,直接暈厥過去。


    一時之間,西夏朝堂亂哄哄一片,連嵬名瑋哥都不知該怎麽辦了!


    仁多名丁所領兵馬是西夏最後的精銳。


    現在興慶府隻剩下五千步跋子營,五千質子軍和一千鐵鷂子,其餘的就是四五萬各寨守軍。


    對於宋軍十來萬邊軍來說,這無異於杯水車薪。


    好半晌,沒藏太後才清醒過來,泫然欲泣道:


    “諸卿,我西夏有累卵之危,倒懸之急,如今亡國就在眼前,該如何是好?”


    嵬名瑋哥見太後如此模樣,心疼萬分,連忙道:


    “太後,不用擔心,瑋哥親自守城,誓與宋軍拚個你死我活!”


    “隻要防守西域的援軍一到,興慶府就有救了。”


    沒藏訛龐也沒有心思內鬥了,連忙點頭道:


    “對,對,遼國皇帝已經派遣使者入宋調節,很快就會傳來消息。”


    “臣再派使臣,痛說厲害,催促遼國出兵......”


    靈州城。


    楊家六娘正在修整城防,並接受逃散的環慶軍士兵。


    前幾日,曹斌並沒有徹底掘開黃河大堤,隻是把靈州城東的水渠灌滿,然後讓大水滿溢出來,浸泡了方圓數十裏。


    如此,佘老太君才算勉強同意。


    雖然洪水控製在一定範圍內,並沒有淹死人,但西夏騎兵也徹底失去了用武之地。


    當天夜裏,曹斌就以弩陣配合陷陣軍,攻破了西夏營地。


    全滅西夏騎兵之後,眾人沒有絲毫耽誤,馬上度過黃河,急行軍北上,直奔西夏首府興慶城。


    隻留下楊家六娘率領一萬餘人防守靈州。


    正在六娘忙碌軍務的時候,張山甫帶著幾千人狼狽趕了迴來。


    雖然洪水不是大,他也被泥濘的道路折磨了好幾天。


    士兵們饑一頓,飽一頓,大部分都在路上逃散了。


    若不是他的親衛十分給力,又照顧得無微不至,憑借他重傷之軀,可能都會在這種惡劣的環境裏病死。


    見城裏隻剩下六娘,張山甫氣急敗壞道:


    “沃日他麽,是誰這麽缺德,放水淹我,不知道本帥就在附近嗎?”


    “......我的大軍呢,曹斌呢,佘太君呢?”


    六娘見他趴在擔架上,滿身是泥,想笑又不好,隻能憋紅著臉道:


    “稟報張元帥,忠靖伯和老太君已經率軍前往興慶府了!”


    張山甫聞言,頓時來了精神,也顧不得追究是誰放水了,連忙道:


    “快給本帥人馬準備飯食,我要馬上追上他們,親自指揮滅夏。”


    一頓海吃胡塞之後,張山甫顧不得疲累,連忙指揮他的親衛將自己抬在前麵,一溜煙地渡河去追曹斌了。


    楊六娘看著他們叫花子一般的背影,有些無語,這家夥是貪得不要命了。


    受了重傷,還這麽折騰,就不怕他那腰子完全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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