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從夢境裏的那位白衣女人得知這裏有詛咒的吧?”我問她。


    張芬點了點頭。因為剛才聽到我不能用焚那藍火去開啟城門,她顯得有些頹喪。


    沉默一會,我問,“那女人還對你說了什麽?你知道她長什麽樣子嗎?”


    總覺得張芬說的這個在夢裏向她說話的女人有些古怪。我在想會不會是我熟悉的人呢?


    “看不清她的樣貌。那女人隻說沒有先打開城門,就不能進入到玫瑰花樹圍成的籬笆裏。她沒有說是什麽樣的詛咒。”


    在我前麵,就是那個古老滄桑的城堡。從城堡裏的玫瑰花樹伸延出來幾十條粗大藤蔓,藤蔓上還開著好多紅、白、黃的花,它們越過護城河,伸到前麵的土地裏,然後建築起一道高高的籬笆,將護城河及古堡都籠罩在其中。


    皺著眉頭,我問,“那麽,除了用我的左手去對準城門四次外,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去打開城門?”


    張芬眼珠子向著上麵轉動,似在深思。


    一會後她興奮地叫著,失落的神情一掃而光,甚至跳躍著拍起手,“有了,那女人還告訴我一個辦法,說有一個咒語可以打開那道城門。但是那個咒語卻掌握在一位神秘的海上居民手中!”


    她這又跳又蹦的性格倒非常像是她本人。


    “神秘的海上居民?難道是海盜?還是神仙?”我想起了中國神話裏的蓬萊與瀛洲兩個仙島,據說那裏居住著神仙。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張芬眨巴著眼睛朝我聳聳肩。


    “那你的意思是,你們這裏還有一個大海?”


    “就在那邊,”張芬揚起雪白手指遙指前麵,“在那裏。”


    但我看到的隻是綠的樹,紅的花,藍的天,還有幾群小鳥在那裏歡快歌唱,好多隻孔雀在開屏,蝴蝶成群結隊在花間翩翩起舞,還有一些叫不出名的動物在那裏肆意奔跑。並沒能看到海的影子。


    “穿過前麵這片山就能到了。不遠。”張芬說。


    我疑惑地說,“這座山這麽寬,你確定真的不遠?”


    “哦,真不遠。走路的話,大概就半天的時間,走快些甚至連半天也不用。”


    聽到她的話,我簡直想要吐血。要走這麽久還說不遠?要是以往,我走在平坦的大路上一個小時都覺得累。也隻有在這種環境裏,深入了大自然,自己的耐性、意誌得到了磨練,才會在連續走山路幾個小時沒有怎麽感覺疲倦。


    但是也不代表我就要走半天的路過去那裏看海。畢竟我已經走了一夜的山路,要不是喝了一些鬼奶,真是難以支撐下來。


    我說,“不走了,我們迴去吧。太遠了!”


    “不,不要。”張芬說道,“我們就去那邊看看海?”


    “太遠,還是別去了。”


    “這樣,我們就走到山上去,從那裏就可以看到海了。我們在這裏看不到是因為被那座山遮擋了視線。”


    “那,”我遲疑地問道,“你說的那個能打開城門的咒語,確定是掌握在一個海上居民的手中?”


    “是那個白衣女人向我這樣說的,我也不確定。”


    “那麽,你知道那邊的海上有人居住嗎?或者在那裏有漁民在打魚?”我解釋道,“如果我們專門去看海的話,那就算了。要是那邊真有人,我們可以去山那邊看看。要是距離不遠,也許我願意跑到那裏去問那邊的人。”


    張芬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海那邊有一些海島,哦,是了,好像那邊真有一些漁民。不過他們並不住在這裏,而是從別的地方到這裏打魚的。也許我那個夢裏說的‘神秘的海上居民’指的就是這些人吧?要真是這樣,我們找到了那個人,就能得到咒語去救那位姐姐了。”


    “而且,我還有幾位好朋友在那邊的山上打獵,看看能否在那裏找到他們。我會將你介紹給我的朋友們。”


    張芬越說越興奮,“我已經迫不及待地要趕到山那邊去了!”


    “你的朋友在那邊打獵?”


    “是啊,我們現在就過去看看吧。”


    張芬拉起我的手,就往那座山跑去。


    “喂喂,別跑那麽快!”我幾次差點被絆倒。可她卻沒有放停腳步。直到跑得氣喘籲籲的才換成了走路。


    這像極了我們小時候,這丫頭一有好玩的東西就會這樣硬扯著我的手過去,也不管我是不是願意。


    要去那座山要繞過這座古堡,我看著上麵的安巧波,默默說道,等著我,我一定會想辦法救出你來的。


    張芬拉著我,踏著落葉、枯枝與大片大片的果實爛在泥裏的土地一路向前。山靜林深,流水潺潺,更顯幽靜。


    這裏的空氣很清新,更有一股奇花異草摻雜著果香的芬芳味道飄蕩在其中,沁人心脾。似乎吸一口,就能將肺裏的濁氣都排掉。


    不時地有小動物在我們遠遠來到之時竄得不見了蹤影。而鳥兒們則在盤旋在我們頭上嘰嘰喳喳叫。


    走到山那裏所用的時間並不多,大概也就一個多小時。張芬臉上始終洋溢著微笑,也許她已經知道有了拯救那位睡美人的方法,也許因為能夠看到寬闊的海,但我更覺得這是她天生的本性。


    那是一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天真浪漫。


    我們走走停停的,這中間休息了兩三次。在這時已經到了張芬所說的山上。


    立即我就透過濃密的山林鮮花間,眼界變得非常空曠,看到有一抹無邊無際的藍色出現在我眼裏。


    “來這裏!”張芬拉著我的手爬上了一個高高的大石頭。


    於是我就看到了一片碧海銀沙的世界,那藍色的海從那邊一直延伸到這裏,我的眼睛不能將其全部容下。


    站在石頭上,大風吹得我們身上的衣衫啪啪作響。


    白色的海浪翻滾著,不斷衝刷沙灘。


    “喂……”張芬將手鼓成喇叭狀朝著海那邊盡情叫喊。


    聲音被大風包裹著,發出唿唿的“喂喂……”的響聲。


    “你也叫一個。”張芬示意我。


    看到她如此無憂無慮的,不知道為何我竟然很羨慕。也許我受到了她的影響,看到那海,自己也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我也朝著那邊大叫,“喂……有人嗎?”


    雖然這樣挺中二的,但叫出來之後,隻覺得自己還真是舒暢了不少。


    “在這裏唱歌肯定很有意思。”張芬笑道。


    我說,“你能唱什麽歌?”


    “可多了。”她的眼睛瞪大著,“你想聽什麽歌?”


    我不知道在這種地方她能唱什麽歌,她沒有聽我迴答,已經唱了起來,“調皮的孩子玩累了已經躺在床上,漂亮的母親放下手中的針線拍打著他的屁g股,說著狼外婆和小紅帽的故事。她的巴掌越來越輕,就像是春風溫柔的輕拂……”


    她在唱著,而我則極力眺望,想要看看那邊是不是真的有人在那裏。


    但是看了好一會,除了藍藍的大海外,並沒有看到人的影子。


    那邊的沙灘太大了,沙灘之上還有一些大石頭遮擋了視線,沒有看見有人。


    “漂亮的姑娘你別跑,快到哥哥我的懷抱,讓我們脫下衣服赤條條相對,度過一個又一個痛快的夜晚……”


    在這個時候,一陣帶著粗獷、猥瑣的聲音將我吸引了過去。


    那聲音來自我背後的樹林。


    “我的朋友們都來了!”張芬拉著我,興奮地說,“他們應該就在前麵,可能已經看見了我。”


    我隨口問,“你的朋友?他們是誰?”


    聽那歌詞並不像是好人的樣子。


    “五個小矮人!”張芬說,“我為了躲避王後逃到了這裏,遇到了這五位小矮人。”


    我有些明白,張芬現在是白雪公主,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與我小時候看過的童話故事〈白雪公主〉很是相似,比如就有一位惡毒的王後吳小汐,她叫我來殺死張芬。


    但是《白雪公主》裏麵是七個小矮人,為什麽張芬現在說的是五位?


    看著張芬,不知道她是否明白自己的處境,我可是被派來殺她的人。


    但要是她想起自己不是白雪公主,而是張芬呢?


    我試探性地問,“你認識一位叫張芬的女孩嗎?”


    不知道她是否會想起自己?


    “張芬?”她歪著腦袋正在思索,突然間啊了一聲,痛苦地彎腰捂住了胸口。


    她怎麽了?我關切地扶住她問,“怎麽了你?”


    張芬緊捂著胸口閉上眼睛,臉色蒼白。我伸手就想去查探,剛沾到她的皮膚就給張芬止住了。


    “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間覺得心好痛。”她說道。


    “現在好些了吧?”


    張芬點頭,她又想了想,說,“你剛才說的這個名字好熟悉,好像我認識這個人。”


    我嘀咕道,那明明就是你自己,你肯定覺得熟悉了。


    我說,“那你知道自己叫什麽名字吧?”


    “我叫白雪公主啊,不是和你說過了?”張芬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那,如果我將你叫作張芬呢?你覺得這個名字如何?”


    聽到我的話,張芬突然間哎喲一聲,跪倒在地。


    我連忙扶住她,“你又怎麽了?”


    張芬沒有迴答,而是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唿吸也變得異常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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