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臉上化著淡淡的妝,但我在細看之下還是在眼角處看到了那幾條魚尾紋。這時的她眼睛裏滿是深深的憂慮,那是在擔心她的兒子。


    可憐天下父母心!她這不是來找她朋友,而是找了一個借口來看她的兒子。過來看我不是“順道”,而是目的。


    要媽媽這樣擔心,我實在是一個不孝子。我急忙就點頭安慰她,“媽媽,我們都會沒事的,你放心好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麵前嗎?”


    說完,我還哈哈地大笑起來。


    媽媽說,“這件事,你能不要理嗎?”


    我說,“她們都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我會盡我的努力去幫助她們。而且,說不定她們當有你未來的兒媳婦哦!”


    媽媽悠悠地歎息著,“兒子,媽媽這次實際上是專門來看你的。看你沒什麽事我也安心了。不過,無論你是否要管這件事,都要懂得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原來她真的是專門來看我的!我心裏不禁泛起了一陣暖意。即使我已經長大成人了,但在媽媽的眼裏,其實我還是一個孩子,一個還需要她操心的孩子。


    我笑著說,“媽,我肯定能保護好自己的。我還要娶好多好多的老婆,讓你抱孫子抱個不停呢!”


    媽媽被我逗樂了,她哈哈地笑著,敲了一下我的頭,說,“在王老師麵前一點正經也沒有。”


    王默秋臉紅說,“這個人就是這樣的,好流氓!”


    看到媽媽的神情,我好像覺得媽媽比我更加了解這次的事件,我試探著問,“媽媽,你知道……這是怎麽一迴事嗎?”


    媽媽搖頭,眼睛裏刹那間現出一陣茫然,然後又轉向堅定,“媽媽一個女流之輩,又怎麽會知道呢?”


    “好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都去休息吧!”媽媽對我們吩咐著,然後站了起來。


    看她的樣子,好像隨時就要離開。我問,“那你呢?你不睡覺?”


    “哦,不是,我在外麵訂了房間,等一下就過去那邊酒店。”


    聽到她這樣說,我明白了過來,臉上紅通通的,她這是怕妨礙到我們呢!我摟著媽媽的肩膀說道,“不不,媽,你來找我就在這裏住得了,怎麽還去住酒店?你很有錢是不?有那錢還不如給我買點東西吃?”


    看她的樣子,可能是看到我與王默秋、張芬三個人在這,以為我們在這裏做了些什麽。她肯定誤會了。其實我們幾個一身清白得很。


    “這?這好像不太方便啊?”媽媽笑著說,“媽媽就在外麵找個地方睡,就不阻礙你們年輕人了!”


    王、張兩女臉上一紅,急忙也上來摟著媽媽的胳膊叫她留下,王默秋說道,“阿姨,這有什麽不方便的?你就在這裏住。謝雨這小子平時晚上就睡一個房間,要不,我叫他出來睡沙發,你睡他房間?”


    王默秋這話連消帶打,既表明了自己希望媽媽留下,又分辯了自己與我不是睡在一張床上。


    “就是,你客氣什麽呢?”張芬也調皮地嚷嚷起來,“在這裏睡就行了。要不我們一起和你去擠酒店!”


    媽媽笑著拉住張芬的手,問王默秋,“你們不是男女朋友?”


    王默秋的臉更紅了,她說,“我們是男女朋友,但不是阿姨你想像的那樣。”


    說到這,王默秋的臉上充滿了甜蜜。怎麽說她這也是在我媽媽麵前承認了與我的關係。


    媽媽笑了一下,也同意了在這裏住。


    於是,王默秋就將媽媽安排到我的房間裏,而我就睡在了呂小藍的那個房間。


    趁著王、張出去,我與媽媽在我房間的時候,媽媽問我,“狗蛋,我不是一直叫你先娶個媳婦兒嗎?我看王老師人就不錯,長得漂亮又聰明。”


    我撇嘴說,“媽,你這話說了好多次了。我看不是王老師人不錯,而是你看中的女孩都不錯。你是想抱孫子想瘋了吧?我才十九歲啊,還是一個孩子耶!”


    “十九歲咋了?你看人家王小強,不是也娶了老婆生娃了?你看你,唉……”媽媽歎息著,沒有說下去。


    她肯定是想到我那個二十二歲死去的血咒了,我安慰她說,“沒事。我還多大啊!媽媽你放心好了,我可不會有事的!我還得生一屋子的娃,讓你抱呢!”


    當我迴到呂小藍的那個房間裏快要睡下時,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個穿著睡衣的窈窕身軀迅速地閃了進來。


    我一看,是王默秋。她走到我身邊,我一下子將她抱住,她也不攔我,而是附到我耳邊說,“別對我動手動腳,快把我手機拿出來。”


    我這時才想起之前她叫我看手裏的東西。我壓低聲音說,“怕什麽?你剛才不是說了是我女朋友?”


    說著,我的手就往她身上去。王默秋嬌哼一聲,然後抓住我的手,說道,“太後在這裏,別亂來!”


    她吐氣如蘭的,又穿著性感的睡衣,我甚至可以感受她連文胸都沒有穿。不禁心裏就癢癢起來,就像一隻聞到了魚腥的貓一樣。


    但我還是將她的手機掏了出來。因為我也非常好奇,她的手機裏究竟有什麽東西。


    王默秋接過手機,右手玉指在手機上撥拉著,然後將手機遞給了我,“看看這個。”


    我剛要看,門又被推開了,隻見張芬躡手躡腳地像一個小偷那樣走了進來。看到了我們,一下子就像隻兔子般竄到我們麵前。


    而呂小藍也從蘋果手機裏跑出來,我們三個腦袋湊到一起,看向了手機屏幕。


    “我那個學生方信畫的油畫。”王默秋解釋著說。


    聽到是那位鍾樓怪人的作品,我將眼睛眯了起來。


    那是一張古怪的畫,主色彩還是一陣濃重的黑色。在黑色的中間有一個梳著兩根朝天辮的小女孩正露出茫然、恐懼的雙眼看著四周,而她的手上正拿著一隻芭比娃娃。那隻芭比娃娃的形象非常可怕,它似乎在無聲大笑,它的嘴唇一片鮮紅,咧開著,一直咧到了耳朵根。


    在小女孩的背後及四周,還有一些扭曲著的幾個鬼臉,正向她張開了大手!


    在遠些的地方,有一個老太太,而在她麵前的地上有一大堆洋娃娃,老太太的手上有一把剪刀,她正在剪著洋娃娃。而在地上已經掉落不少洋娃娃的殘肢斷臂。


    這個老太太的穿著也非常奇特,黑色的鞋子黑色的老人衣服,而在她的頭上,還插著一把黑色的花。


    看到了畫中小女孩的樣子,我心下一顫,畫裏的小女孩,居然就是我在夢裏見到的那位一直叫我爸爸的遙遙。


    畫這幅畫的方信手法非常嫻熟,他將小女孩的無助與周圍恐怖的氣氛完美地結合到了一起。


    我定定地看著這張畫,王默秋問我,“這個小女孩你認識?”


    我點了點頭,從畫上可以看出,她正處於一個巨大的危險當中。


    我迴答道,“我認識她。”


    “她是……”王默秋用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我。


    “她不會是你失散多年的女兒吧?”張芬俏皮地說了一句。


    “胡說。”我敲了一下她的頭,說道,“她是宋芷的女兒。”


    “宋芷?就是你這次前去要找的那個女人?”


    我點頭,然後將此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們。


    “怪不得你媽媽要來找你,原來她真的是感覺到了你會有危險!”張芬吐吐舌頭說。


    “那這張畫是否說明了那個小女孩有危險?”王默秋問我。


    “從畫上的意思來看,確實如此。”


    “那你要去救她?”


    我翻了一個白眼,“宋芷這樣對我,我怎麽還敢去招惹她女兒呢?而且即使我知道那位遙遙有了危險,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裏,又怎麽去救?”


    王默秋點頭答是,然後說,“你媽可不願意你再去做這些無關的事情了。即使你知道這位小女孩在哪裏也不要去,報警就成,將事情交給警察吧。”


    “好了,我們出去了。”王默秋拉起張芬的手就往外走。


    我嘻嘻笑著說,“這麽快就出去了?不做點什麽愛做的事情?”


    王默秋迴過頭來,伸出一隻雪白手指戳了戳我的頭,“快點睡覺,不要多想,知道嗎?”


    於是,我也隻得乖乖地躺到床上睡覺去。


    次日一直睡到上午十點鍾我才醒,中午吃完飯的時候,我們帶著我媽媽去外麵玩了一圈,然後又帶她去買了一袋子東西,這才將她送到了汽車站。


    媽媽在登上迴去的大巴的那一刻還不忘囑咐我,“你自己要注意安全啊!肚子餓了要多吃些,平時沒時多喝些水,知道嗎?”


    我笑著聽著她這些嘮叨,然後點頭,媽媽這才戀戀不舍地轉身上車。


    看著大巴遠去,我這才覺得自己的心十分沉重。媽媽的囑咐,還有王默秋她們的關心,還有我自己要救出聶靈雪她們的決心,讓得我一下子間覺得肩膀上沉甸甸的。


    我們沒有直接迴家,而是找了一間咖啡店坐下。王默秋這時才告訴我,說昨天下午我們學校裏的領導和老師來了一批,是來找靈雪的。


    我很是詫異,正想說話,但我的手機一下子就被人打通了。


    那是一個陌生號碼,我疑惑地按下了接聽鍵。


    “喂,請問是謝雨先生嗎?”電話那頭是一個男子,聲音陰沉而略帶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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