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一大盆黑狗血就要潑到白弄月身上去了。而她似乎渾然不知。


    女人一陣大喜。


    隻要能潑到她身上,黑狗血辟邪,肯定能夠破掉白弄月的法身,不僅僅能讓她法力受損,更有可能讓其重傷、甚至魂飛魄散!


    但是,她還未得及高興,就發現前麵的白弄月不見了身影!


    下一刻,她便看到白弄月已經到了她的麵前,她一句“你”還未出口,覺得喉頭一甜,用手一摸,原來自己的喉管,已經給人捏斷了。而她所說的話也隨之消散。


    接著便看到自己的身軀變成了兩截。而她的耳邊正傳來孩子驚慌的聲音:“媽媽……”


    這是她聽到的最後一句話,隨後,她便沒有了意識。


    有人偷偷地要從山神廟裏爬出去,可是剛將頭探出廟外,卻發現自己被一股大力拉迴在屋裏,停定之後一看,在他們的眼前,卻是自己失去了頭顱的身體!


    那無頭身體還在蠕動,而脖子之上的一個大洞正在往外噴著血漿。


    被扔在地上的頭顱看著自己正冒著血的身體,發出一聲尖叫!然後眼睛便慢慢地閉上了……


    血腥的一幕繼續上演、


    有不少人已經嚇傻了,瑟縮在牆角不住發抖,任憑人踩踏、殺戮。


    半小時之後,這裏成了一片血的海洋。


    血液流到了外麵,甚至流到了幹裂的田地裏。


    令人想不到的是,白弄月殺了這些人還未解恨,又將死者的魂魄全部劫持至一座山上一個叫幽冥洞的洞裏。


    她將原先洞裏的惡鬼全部收複,讓它們作為守衛在外麵戒備。


    而她在此地重建了一座龍尾村,包括山石田地、雞豬屋舍、花草樹木,皆為白弄月強大的法力化成。而所有死去的人們,被禁錮於此,洗去記憶。


    他們不斷地重複著那十天前的生活。然後在第十天的時候,白弄月出現,然後這些鬼魂再一次身軀被撕開、髒器被捏碎,被殘忍地宰殺。


    一遍又一遍,鬼魂們雖然忘記反複被殘殺之事,但是潛意識裏的怨念也積累極重,而要是所有人的怨念到了讓白弄月也無法壓製的地步,那麽這些鬼魂都會變成一隻隻怨靈,為害世間。


    看完這些資料之後,特別是現場所拍的那些嚇人的照片,我整個人如同墮入冰窖之中。


    如果這上麵的資料屬實,那我現在就是處於一個有著兩百多鬼魂的村子中。而令我更加毛骨悚然的是,那個叫白弄月的鬼妖就在村子裏,我可以感應到她不時窺視我的眼睛。


    “喂,你在看什麽?”正在這時,耳邊傳來芸兒的話,將我的沉思拉了迴來。


    “你這莊稼漢,也開始看書看報了?”芸兒笑吟吟說道。


    “你看的不會是那些地攤上買的黃色小說吧?”


    我急忙將東西都收了起來,說道:“不是,是一些民間傳說故事。無聊時會看看。”


    芸兒過來對我小聲說,“你媽媽還沒有迴來,去你房間裏嗎?”


    說完她的臉紅了。


    我知道她在想什麽,這女的怎麽整天老是想這事呢?


    我肯定不能和她做那事了,如果資料屬實,這一位芸兒,隻怕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鬼魂!


    可惜她自己還不知道,真是可憐!


    “喂,芸兒,你一個女兒家,怎麽老是和我說這事?不害羞嗎?”我笑著問。


    “人家,人家是怕你被妖精迷著不要我了……”


    聽到她這樣說,我明白了。


    這個傻女孩,估計是害怕胡凱旋和那個沈詩詩好上了,所以想用女人最原始的武器——用身子鎖住胡凱旋的心。


    想到她還是一個不知道自己已經死去多時的鬼魂,我更加同情她了。


    也不知道怎麽的,我伸出雙手緊緊地抱住了她。


    抱得緊緊的。


    這個天真的女孩子,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給人殺了!


    而這村裏,還有像她這樣的兩百多個人。


    造孽啊!想到這裏,我不禁滴出兩顆眼淚。


    據那資料上說,除了沈詩詩、劉河、周信義、楊婆等三四十人外,其他的人全都被殺死,然後被擄獲到這裏,過著不斷地反複殺戮的日子。


    果然,我現在發現,這位芸兒,身體沒有一絲溫度,冷冰冰的。


    這時候,她家裏傳來了她媽媽叫喚芸兒的聲音。


    她急忙應著,然後叫我別出去,就跑迴家裏去。


    看到她迴家,我便想將聶靈雪和張芬找出來,然後想辦法離開這裏。


    事不宜遲,我急忙先走向梁晉家。


    他家門卻沒有關,這農村的人,一般來說出門很少關門的。


    我推門進去,黑燈瞎火的,我叫了幾遍,都沒有人迴答。


    於是我又跑向蔣輝家裏。


    蔣輝家鬧哄哄的,原來是梁晉跑這裏來向蔣輝要人來了。


    聽裏麵鬧成一團的,我看了看人群,並沒有發現聶靈雪和張芬的身影。


    想是這兩位美女肯定被藏在了某處。


    看了一下,這裏果然鬼氣滔天。怨氣衝天而起,直入雲霄。


    看了看四周,這裏有一個牛棚,我過去看了看,一股臭味撲鼻而來。


    心想不會將兩個香噴噴的美女藏在這等臭氣昏天的地方吧?


    在門前探進去看了一會,沒有發現她們兩個的身影。


    那麽應該就是在樓上了。


    應該怎麽爬上去救人?我看著樓上,心急如焚。


    就在這時,突然砰的一聲,我隻覺後腦勺一痛,隻聽見有人叫道,“胡凱旋,你探頭探腦想做什麽?”


    我眼前一黑,什麽都聽不見了。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


    醒來的時候,太陽升得老高。


    我摸摸了摸頭,怎麽覺得這麽痛呢?


    “凱旋,你醒了?沒事吧?”從外麵走進來一個五十歲上下的農村婦女。


    這時候,隻見非常奇怪的事發生了。


    我竟然順口而出,“媽,我沒事,幾點了?”


    我有些驚訝,這話說得如此自然,好像我從小就說習慣了一樣。


    “起來吃飯吧,吃完飯去你舅父家,他給我們兩隻雞。哎,這些天也不知道怎麽的,田裏的莊稼都死了。這麽長久,老天也不下一滴雨來。”


    我聽著她的嘮叨,她叫我胡凱旋,我覺得總有哪裏不對。好像自己不是叫這個名字啊!


    頭腦昏昏的,走到廚房去拿東西吃。


    隻有一碗稀飯,當下肚子太餓了,也顧不得其他的,就喝了下去。


    隻覺得這些稀飯的味道怪得可以。


    吃完東西,肚子還餓得很。


    這時,就看到我前麵的地上,出現了兩個字:五天。


    五天?我看到這兩個字,心裏就一陣恐懼。


    這兩個字究竟是什麽意思?


    媽媽叫我到舅父家去拿兩隻雞,我走到舅父家裏去。


    “凱旋,你來啦。”正在院子裏抽著旱煙的一個五十多歲的老漢,對著我慈祥說道。


    我點點頭。不知道怎麽的,總覺得自己不是叫胡凱旋這個名字啊!


    舅父家裏養了一大群雞,正在咯吱咯吱叫著,我就在雞舍裏抓了兩隻,用繩子綁好了,和舅父說了一聲,就走迴家裏。


    做這一切的時候,我非常熟練,好像這種事從小就做習慣了一樣。


    迴到家裏,將那兩隻放到了院子的雞籠裏。


    我走進廳裏去,打開了電視。


    電視很小,看樣子是十七寸的。


    按了幾個台,都是新聞。


    我好像要做一件什麽事,怎麽忘記了?


    究竟是什麽事?這件事對我好像非常非常的重要。


    好像是救人?又好像不是。怎麽想也想不出來。


    我沒事可做,索性就走到外麵去。


    村子裏的田地因為幹旱,都裂開了。兩三個月的時間,都沒有下過一滴雨。


    而太陽一旦出來,便像流火一樣烤著大地。


    田地裏的莊稼都死了。村裏的井,這幾天的水位不斷地下降。就在昨天,其中兩三口井打上水來,竟然都是黃泥水。


    村裏請了先生來看,先生也看不出所以然來。


    不過,聽說,村子裏的事,跟沈家有關。好像沈家出了一隻妖精什麽的,是那隻妖精令得我們村變得幹旱的。


    聽說再過幾天,村裏會請來厲害的先生,來我們村裏解決鬧災的事。


    媽媽迴來了,不住地在念著田地的事。


    後來那個芸兒過來找我,幫媽媽洗了衣服。媽媽很高興,不住地誇芸兒賢慧。


    然後又推了推我,叫我過去和她說話。


    媽媽還將自己舍不得吃的糕餅和一些酸梅拿了出來招待她。


    媽媽對我們兩人說道,說等過了這個年,家裏有點錢了,就叫我去芸兒家裏提親,將我們倆的事定下來。


    芸兒聽到這裏臉都紅了,不住地揉著手上拿著的茶杯。


    這一天我就這樣過去了。


    連續兩天過去,每次在我起床的時候,總會看到牆壁或者地上寫有字。


    四天!


    三天!


    看到這些字的時候,我的心裏就猛地一震,然後不知道怎麽的就會驚出一身冷汗來。


    心裏總覺得自己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沒有做。


    然後就是今天早上起來,剛走出院子,就看到院子裏的地上寫著兩個大大的字:兩天!


    看到這兩個字,我愣愣地發了好一會兒神,究竟是什麽事令我坐立不安呢?


    “胡凱旋,你一個人總悶在家裏幹什麽?”芸兒跑進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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